第33章 回家

  郝龐醒過來的時候，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哪裡，只不過身邊人的懷抱異常溫暖，他竟然一點也感覺不到不對。


  「郝總，您怎麼還在這啊？」


  泰叔正說著，頓時被屋內的牆面驚艷了，這油漆刷的乾淨利落，一步到位，比他們刷的還要好！


  郝龐這才微微轉醒，「咦，泰叔，你怎麼在我家？」


  泰叔哈哈大笑，「小祖宗啊，你這是夜不歸宿哦，不過這屋子真是你們刷的，太厲害了，就算是我也不一定能刷這麼好。」


  郝龐臉色一紅，「沒有沒有，泰叔過獎了。」他對自己的水平還是很了解的。


  「泰叔可是就事論事，你自己看看，尤其是這面牆，真是完美！能當咱們裝修界的教科書了哈哈。」


  郝龐愣愣地看著那面牆，他知道，這是承淮獨自一人刷的。昨晚，他控制不住自己睡了過去，恐怕承淮就一直在刷牆，後來才睡下。


  果然是說的少做得多，幹嘛不把自己叫醒，兩個人刷總比一個人刷好啊。


  他低頭看了一眼杜承淮，杜承淮還沒醒，長長的睫毛垂落在眼瞼上，精緻又迷人。郝龐趕緊挪開視線，「泰叔，麻煩你幫我們準備一下早餐。嗯，順便幫我們叫個的士。」今天還得上課呢。


  泰叔應了下來，轉身離去。郝龐坐在原地呆了一會兒，忙爬起來整理書包。


  他得給老媽打個電話，他一晚上沒回，老媽該急瘋了。


  「唔……」


  郝龐轉頭，「醒了？」


  「嗯，」杜承淮坐起來，「你在幹嘛？」


  「打電話啊，我們昨晚沒回去，我媽估計要急死了。」郝龐拿出杜承淮的手機，「借我用一下。」


  杜承淮起身，把郝龐連手機帶手都握在手裡。


  「幹嘛呀。」郝龐眨了眨眼，好在他之前稍微清理了一下，不怕有眼屎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


  杜承淮差點呼吸一窒，郝龐此刻的樣子太誘人了，眼底浮上一層生理淚水，臉色因為剛剛起床而略顯蒼白，唇色卻好看的多，讓人忍不住想要有嘗嘗的衝動……


  「咕……」


  郝龐噗地笑了出來，「你餓了啊，我讓泰叔給我們送早餐了……對了，我的糖醋鯉魚！」郝龐瞪大眼睛，忙在地上找了找，終於在兩個書包之間找到那個被遺忘的魚……


  郝龐心疼地打開一看，「還好，就是冷了可能不好吃了。嗯，你……要不要吃？」郝龐快被自己蠢哭了，拿隔夜的菜招待承淮，他腦子一定是被驢踢了！


  更讓郝龐震驚的是，杜承淮竟然沒有拒絕，「好。」他說。


  可是一次性筷子只有一雙……還有一雙呢，難道拿過來的時候弄丟了？


  「我昨晚給阿姨打過了，」杜承淮彷彿沒注意到郝龐的窘迫，淡然道，「所以你不用擔心，現在還早，我們不會遲到。」


  「但是……我的衣服怎麼辦？」郝龐一臉呆逼。


  杜承淮也皺起眉頭，「附近有賣衣服的嗎？」


  「六七點……便利店都不一定開門。」郝龐頭疼不已，「要不先回我家，就是有點繞路，不過坐車應該來得及。」


  杜承淮看了郝龐一眼，對方的眉毛緊緊擰在一起。他不由得伸手撫平眉間的皺褶，脫口而出道：「別皺眉。」


  郝龐看著杜承淮認真的目光，眉峰漸漸舒展開。


  「去我家吧，我以前的運動服你應該能穿。」


  郝龐下意識地想要拒絕。


  「我奶奶也很想見你，」杜承淮補充道，「還有我爺爺。」


  哦，大概杜老爺子是順帶的。


  「好，我們順便去買點早餐，給老人帶去。」郝龐夾了一塊已經冷掉的糖醋鯉魚放進嘴裡，「還好啊，就是冰了一點，放嘴裡含含正好找刺。味道雖然比熱的時候略腥，不過還是我喜歡的味道哈哈。」


  杜承淮的眉眼也柔和了不少，郝龐總有這種感染他的魔力，好像看著郝龐開心，他也跟著開心一樣。事實上，沒有郝龐的幼兒時代，他並不知道什麼是開心。


  「你吃嗎？要我喂你嗎？」


  「嗯。」


  郝龐微微一笑，「來，張嘴，啊~」


  杜承淮配合地張開嘴巴。


  郝龐眉眼彎彎，「好吃吧，我也覺得挺好吃。下次有時間我們再去。」


  兩個人迅速分掉了一條魚，泰叔這時候也正好把油條豆奶帶了上來，郝龐和杜承淮對視一眼，都覺得有點飽了。


  「那正好，不用再跑一趟買早餐了。」郝龐興奮地背上書包，嘴裡還滿是糖醋魚的味道。


  ……


  承淮家離郊區近，沒多久兩人就到了。徐奶奶性子喜靜，又不愛高調，遂選了這個地方作為養老宅子。這附近依山傍水，也有不少居民樓，倒是可以和街里街坊相互聊聊天。郝龐心裡微微一動，如果可以，他也想年老的時候，買一棟離郊區近的房子，然後跟愛人住在一起。


  簡簡單單如魚飲水，想想都覺得美好。


  「請進。」杜承淮開了門，示意郝龐進去。


  郝龐上輩子來過這裡許多次，自然沒有生疏的感覺。徐奶奶家裡倒沒那麼講究，不需要換拖鞋，但郝龐還是在出入平安的紅毯上蹭了蹭鞋底。穿的衣服已經這麼髒了，要是鞋再不幹凈，留下的印象就太差了。


  徐奶奶一向早起，她最喜歡的事情，就是清晨六點鐘起床，先喝點溫水，把家裡的大波斯貓牽出去遛一遛，然後帶著早餐回家。郝龐進門之後沒看見徐奶奶，暗忖難道不小心錯過了？徐奶奶就從外頭推門進來了。


  「我看是哪兩個小毛賊偷偷摸進我家，原來是小龐你來了，正好，趕緊坐下來吃早餐，看你這樣子，該不會在工地過的夜吧？」徐奶奶硬朗得聲音傳來。


  郝龐不好意思地點了點頭，要不是他，承淮也不會留在南郊，這麼一想，他還真是罪過！


  徐奶奶面色一肅，「小淮，你是弟弟要照顧哥哥，你就放著他在工地睡覺？」


  「我錯了。」杜承淮道。


  郝龐一愣，脫口而出道：「不怪承淮，是我睡著了，害的承淮也只能在那裡過夜。」


  徐奶奶笑了笑，「看你們這麼好我就放心了，趕緊洗洗手，我買了早餐，一起吃。」


  郝龐尷尬道；「我們也買了。」


  徐奶奶不樂意道：「便宜死老頭子了。」她喜滋滋地把郝龐牽到餐桌，郝龐一邊走一邊打量四周，這裡裝修得很普通，沒有超大奢華的水晶燈，也沒有什麼貴重的掛飾，可是小小的屋子卻泛著暖暖的人情味，他很喜歡。


  「老頭子，下來吃飯了！」


  「知道了老太婆，煩死了！」


  話雖如此，郝龐卻聽到踢踢踏踏的走動聲，杜老爺子下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