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118 哪裡來的小胖糰子？
第二張照片是梅西牽著小跳蚤的手在羅薩里奧逛街時, 賽莉婭在他們身後偷拍的背影照。
照片上, 小跳蚤倒扣著牛仔帽，一副懶洋洋撅著屁股由梅西拖著走的模樣。而梅西直接將小跳蚤的手揣在自己口袋裡, 並用力將他向前拉。那有愛的一幕重擊了在他們身後買菜的賽莉婭，還掏出手機將之永遠定格在鏡頭前。
晚上回到家裡, 賽莉婭向兩位寶貝展示了她的抓拍成果。
梅西撫額，賽莉婭從以前就是這樣, 總喜歡背著他們拍一些讓人哭笑不得的照片。
他可是怕了賽莉婭時不時便亮出他一歲時光著屁股的照片來逗弄他了。
次數太多, 他基本上已經免疫了，可不代表他能夠面不改色地接受其他人的調笑。
不過, 梅西在看到賽莉婭亮出的照片后，也愣了愣。
這張照片拍得確實不錯, 尤其是庫塔那栩栩如生軟萌萌小臉又一副懶得讓人想抽他的小樣, 看著就讓他忍不住發笑。
如果是瓜帥看到了, 定會說：那小東西皮又癢了，里奧你可不能由著他胡鬧。
「貝貝寶貝真可愛, 對不對？」賽莉婭捧著自己的臉，少女心十足。
或許正是因為家裡有那樣一個鬧騰的小傢伙, 這些年她才發現自己越活越年輕，和孩子們的相處模式也越發的輕鬆。
自從他來到這個家裡, 給他們所有人都帶來了太多的歡笑。
「嗯。」梅西重重點點頭，「庫塔就是這樣, 好像永遠長不大的樣子。」
「那裡奧可得好好照顧他, 別讓貝貝被人欺負了去。」
「不會的, 賽莉婭，我不會讓任何人欺負庫塔的。」梅西在說到這句話時神情極為認真，彷彿在做著重要的承諾。
「哪，也對，里奧的話，可是比誰都在乎貝貝的。」
聽了這話，里奧反而胸一癟，「其實我有時候覺得，不是我在照顧庫塔，是他一直在照顧我。不管是小時候，還是現在，有他在，我才……不覺得孤單。」
賽莉婭微笑。
這兩個孩子從小就形影不離，比親兄弟還親。
小的時候里奧總喜歡黏著貝貝，很乖的一個孩子，總喜歡弄得髒兮兮的回來。
她起初並不喜歡伊爾貝家那個小鬼頭，太能鬧，也過於淘氣，經常聽到周遭的人說他又做了什麼出格的事。
那孩子的母親賽莉婭認識，應該說還很熟，他們夫妻倆是半年前搬過來的，大家住得很近。
怯怯的，話不多，經常在她們聊天時坐在旁邊，聽著她們說話。有的時候家裡做了好吃的，還會送過來，分享給鄰里。
只是那個時候賽莉婭總覺得伊爾貝夫人和他們不像一類人，雖然人很和氣，總覺得生分。
在他們搬來的第二年，迎來了他們的第一個孩子。夫婦倆高興極了，就連伊爾貝夫人臉上的笑容都多了許多。
悲哀的是那小傢伙出生還沒有幾天，伊爾貝夫人就在一個深夜裡悄然離世。
賽莉婭還記得希文-伊爾貝，那是一個痴情的男人，雖然被許多人說沒出息，對妻子始終是體貼溫柔的。
妻子懷孕后，他最大的心愿就是打造一個他們幸福的小家，每天都在努力工作。妻子的死對他打擊很大，從此便消沉了起來。
伊爾貝出生后，並沒有得到父親希文多少的關懷，他心中始終介懷著妻子的死，加上喜歡醉酒，對那孩子也多是不聞不問的態度。
就這樣的，伊爾貝也長大了。
那孩子從小就展示出了強勁的生命力，賽莉婭後來一想，小傢伙前幾歲的時候，身體還挺弱，偶爾經過他家時還能聽到他的哭聲。而希文則坐在那裡，喝著酒，不吭聲。
漸漸的，情況似乎改變了。
她也聽到了越來越多有關於他的事。
那個時候，閑暇之時，幾個熟悉的女人坐在一塊，隨意地說著各家各戶一些雞毛蒜皮的事。那個被人同情、也讓人覺得心酸的小傢伙，一次次被她們提及。
只是每次提起來，不是他又鬧了什麼笑話，就是又幹了什麼讓人惱怒的事。
鄰里說伊爾貝家的小傢伙揍了賈西姆家的，那小胳膊小腿的，揍起人來還真不含糊，門牙都被他給打掉了。打人的原因，好像是伊爾貝家孩子跟賈西姆家的爭鳥蛋。
為了個鳥蛋，把人家揍這麼狠？
賽莉婭皺眉，回去的時候還不忘囑咐里奧，離伊爾貝家孩子遠一些。
里奧不肯。
也對，小的時候就沒什麼玩伴、還經常被人欺負的里奧和伊爾貝家的孩子關係很好，一有時間就去找他玩。
上次伊爾貝家孩子生了病，在床上一躺就是幾天，里奧嚇壞了，一直握著他的手，還拿葯給他吃。
後來那孩子醒了，里奧才總算放下心。她還記得那段日子，里奧愣愣的，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接下來的日子裡，她耳邊總是聽到伊爾貝家孩子一些調皮事。
打碎了人家玻璃就跑，主人追出去的時候還將人坑進他自己挖的牛糞陷阱里了。逮老鼠嚇唬別人，男孩子就塞到他們脖子里，女孩子就塞進她們鞋子里，把好幾個孩子給嚇哭了。
這些相對還算是輕的，最後那孩子連人家的老母雞都偷。
小小年紀，就偷人家東西，這可是被人所不恥的。
賽莉婭擔心梅西跟著他後面學壞，不許梅西再去找他玩。
希文-伊爾貝經常聽到鄰里投訴，本來好脾氣的男人，因為消沉多年脾氣暴躁了不少。又看那孩子一點不爭氣，還給他丟人，抄起棍子就要打。
一個在前面跑，另一個在後面拚命追。庫塔-伊爾貝小小年紀，他的父親就跑不過他了。所以每次他父親要揍他的時候，他總是第一時間跑出去，等他父親睡著了再跑回來。
許多人都說希文養了個小冤家，妻子過世了，兒子又這麼不懂事，他的日子也真夠苦的。
倒是有一次，讓賽莉婭對庫塔-伊爾貝改變了印象。
在所有人都說伊爾貝家的小鬼淘氣，是出了名的「鬼見愁」時，一次出去倒垃圾，在經過伊爾貝家的時候，她看見了讓她意外的一幕。
希文拿著酒瓶，靠在桌子上暈乎乎的喝著酒，庫塔-伊爾貝就坐在他身邊的長凳上，手裡還拿著一個油亮亮的雞腿，送到希文的嘴前。
她還隱約聽到那小傢伙清脆的聲響。
「老爸快吃吧，你都兩天沒好好吃飯了，這個樣子可是追不上我的喲~」
「你還敢說，你又是偷了誰家的雞？」希文醉醺醺的聲音傳來，賽莉婭便見他搖搖晃晃地站起來，想抄傢伙揍自己的兒子。可是還沒站起來，又跌坐了回去。
「是維薩大嬸的，我在她家雞圈裡偷偷抱回來一隻。你還說我呢，醉成這樣還想揍我？明天再這麼喝，我就再去抱一隻回來，我才不怕臭酒鬼呢！」
「你你……」希文氣得不輕，指著自己兒子就要好好教訓一番，下一刻就醉倒了過去。
庫塔-伊爾貝將那個雞腿放到一旁的碗里，小大人地嘆了口氣，從長凳上跳下來，然後吃力地將希文給扶起來。
賽莉婭就看著那個小傢伙撇撇嘴，把他父親的胳膊繞到自己的肩膀上，然後扶他進了房間里。
這之後的事賽莉婭是不知道的，只是那個給醉酒的父親餵雞腿的孩子，似乎也不是別人說的那麼小沒良心。
回去后和丈夫說起這事兒，豪爾赫便讓她有空多去看看希文父子，都是鄰里的，還是互相照應一點。
她答應了。
晚上幫里奧修剪指甲的時候，她和兒子聊起了伊爾貝家的那個孩子。
賽利亞到現在都還記得里奧說的話。
他說：媽媽，你不用擔心我，我不會學壞的。誰對我好，誰對我不好，我心裡都知道。庫塔醒來后是有些不對勁，也不太黏我了，還嫌我煩，對了，他還老掐我臉，說我是小糰子……
小梅西的口氣很委屈，庫塔-伊爾貝在說那話時，分明就是大人對小孩的口吻。而之前庫塔-伊爾貝都是瘦瘦弱弱、膽子小小的，尤其在他生病的時候，小梅西更是覺得他有義務保護他、照顧他。
轉眼間，情況就不一樣了。
庫塔膽子變得很大，說話動作，全都不一樣了，還會做一些他想都不敢想的事。
可是——
媽媽，庫塔在看到我被一群孩子欺負的時候，第一時間就衝過來，揮著小拳頭，上去就將那些人撞開了。那麼小的一隻硬是把六個孩子給嚇跑了。他自己的臉青一塊紫一塊，跟個小豬頭一樣。
我就知道他還是以前的庫塔，對我可好了~
一直到多年後，梅西還總是回想起那段稚嫩的時光。
過去的他，只是單純的發現庫塔改變了，卻不知道怎麼形容。賽莉婭問起，他也支支吾吾的，說不出什麼來。
現在想想，似乎在那次醒來后，庫塔整個人都不一樣了。
還有一件事，梅西始終沒好意思和賽莉婭他們說。
那就是在庫塔昏睡多日後醒來時，看到趴在床前的他，在他激動著他終於醒來時，軟乎乎的小手直接擰住了他的臉。
「喲！我還沒死，哪裡來的小胖糰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