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一代女帝(29)
河西村,春風拂面楊柳岸,潺潺清水沁人魂。
遠處傳來一聲聲粗獷嘹亮的山歌,在這鄉野之中,倒是別有一番滋味。
這不,伴隨著聲音越來越近,就看到一輛馬車向著河西村村口緩緩駛來,然後行了一段路,那馬車裡便傳來一聲甜美的嗓音。
「老人家,您送我到這裡就行了,剩下的路,不用麻煩您了。」
那年邁的馬車夫頓時一拉馬韁繩,發出一聲高亢的「吁~吁~~」,那馬兒嘶鳴一下,發出一聲響亮的鼻息聲,緊接著就看到馬兒慢慢聽了下來。
等馬車停穩了,她然後提著裙擺,緩緩從馬車上下來了。
然後又從腰上拿出裝了少許碎銀的錢袋,從中取出十紋錢,面帶笑意,慢慢遞過去。
「老人家,您數數。」
那駕馬車的老人接過她手中的錢,然後豪爽一笑,連聲道。
「這點錢哪用數啊,定是夠的,不用數了。」
緊接著那老人又轉頭,從馬車上取了包裹和籃子遞給她,道。
「東西拿好,把你送到了,老頭子我今天也就可以歸家咯。」老人笑了一下,顯然心情大好。
太陽已經下午了,這會也賺了一筆錢,是時候歸家了。
緊接著,就看到老人家動作利落的調轉馬頭,馬兒拉著車子轉了個彎,然後老人揚了揚馬鞭,嘴裡不停的發著:「駕……駕……」
那頭的陳玉娘看著一幕,倒是揚聲喊了一句。
「老人家,謝謝您,您路上慢行。」
只見她說完后那頭的馬車旁側揚起一隻手,揮手示意,讓她離去。
而後,又想起那嘹亮卻又溫馨的山歌來。
陳玉娘不禁面帶一股滿意的微笑。
這才是她想要的一輩子,不用逢人媚笑。
在村口站了一會兒,看日頭也慢慢落下來了,她便提著手中東西打算回家。
只是剛走進村子里,就看到從老林家串門出來的張大嬸子,對方見了她還一臉的嬉笑,緊接著說。
「哎呦,玉娘,買了這麼多東西啊。」
陳玉娘眉眼間儘是喜意,抿唇含笑道。
「是啊,張嬸子,家中缺了些東西,我看今天日頭好,便出門添了幾樣。這不,在鎮上一轉就轉到了這時候。」
緊接著兩人又寒暄了幾句,陳玉娘便娉婷裊裊的離開了。
而另一頭還未走的張大嬸子看著陳玉娘的婀娜背影,眼裡透漏出一絲艷羨。
同樣是生了孩子的,她家的秀兒可比那玉娘家的雲兒小上幾個月呢。
可看看人家,彷彿一朵鮮花正含苞待放,再看看自己,全然無法比啊。想到此處,就是平日里為人甚善的張大嬸子也不由得生出一絲嫉妒之心。
只是當她想到另一件事的時候,就瞬間平衡了。
畢竟玉娘在貌美也沒用啊,家裡照樣沒有男人,還攤上一個不準當娘的改嫁的兒子,白花花的美貌有什麼用?
到老還不是跟她一樣。
這麼一想,在對比起自己家那口子,張大嬸子鬼使神差的找到了一絲優越感。頓時昂首挺胸,嘴裡還哼著小曲,笑眯眯的離開了。
而這邊的陳玉娘回到家中,先把自己置辦好的東西整理好。
然後拿出了那匹水紅料子,又從家裡找出了剪刀,以及穿了新買的配色針線,腦海里想了一下女兒的身段,緊接著就動起手來。
午後的餘光倒是依舊透過窗戶灑了一些落在了她身上,襯得她眼裡的慈母光輝越發明亮。
可就在她悉心為著女兒做衣服的時候,倒是遠處有一人心心念念的惦記著她。
崀山縣,古家大宅的客廳中。
一個劍眉星目的男人端坐著,眸中帶著一絲莫測的幽光,深邃的彷彿一眼望不到底。而此時他的手中還正捧著一杯茶輾轉反側,卻未酌一口。
只是,就在這時。
門外突然傳來蹬蹬蹬的響聲,男人聽后,耳朵微微一動,面上露出一抹少許的笑容,「蹭」一下的站起來,放下手中那已然涼了的茶水,大步向前走去。
緊接著,就看到一人大咧咧的走了進來,面上還帶一絲顯而易見揶揄的笑容。
男人看他這幅樣子,著實欠揍的很,雙眼驟然眯起,身上漸漸散發出一股危險的氣息。
另一人見他這般模樣,立刻收斂了剛才那弔兒郎當的模樣,連忙變得正色起來。
男人看他這幅樣子,冷哼了一聲,緊接著,連聲道。
「怎麼樣,打聽出來了嗎?」
那人聽后,面色一沉,然後頓了一下,才緩緩開口。
「打聽是打聽出來了,不過老大,可能要讓你失望了。」
男人聽完他這話,心中驟然一緊,不明白對方什麼意思,緊接著,停頓了幾秒后,才動了動薄唇,連聲詢問。
「莫非對方已經嫁人了?」
那人一聽他的話,嘆息一聲,然後搖了搖頭,可又點點頭。
男人被他這樣子整迷糊了,這意思到底是嫁沒嫁啊?
可還沒等他開口詢問,就又聽到對方繼續說。
「怎麼說呢,老大,你讓打聽的那娘們,要說嫁人也嫁人了,要說沒嫁也沒嫁,所以具體我也不知道算嫁還是不嫁。」緊接著他攤了攤手,面露一絲無辜之色,彷彿他也被搞糊塗了一般。
只是男人此時正心熱,而他又是這般模稜兩可,霎時間,緊抿起唇,然後揚起那大巴掌,對著那人的後腦勺就是重重的一下。
打的那人頓時一個踉蹌差點跌倒,然後男人才冷冷開口。
「別賣關子,我要知道所有事。」
那人訕訕的嘿笑兩聲,連忙收斂了自己剛才那些小把戲,碘著一張臉頗為不懷好意的說道。
「是河西村一個小寡婦,長得倒是挺美的,是嫁了人的,但也死了丈夫。」
只是他這般輕佻的話一出,緊接著就看到那男人愣愣的斜睨著他,在一想這男人平日里對付犯人的那些手段,頓時打了個寒顫,立馬挺直胸膛正色,重新說道道。
「打聽出來了,那女人名字叫陳玉娘,現住在河西村,據說是半年前搬過來的,有一子據說現在正在軍營里當差,另外還有一事……」那人說道這裡的時候也是停頓了一樣,緊接著猶疑的看了看男人,不知當講不當講。
而男人卻看不得他這幅吞吞吐吐的樣子,眉頭一挑,頓時道。
「有什麼就直說,一口氣說完,在這樣婆婆媽媽不像個爺們,小心我揍你。」
然後就看見那人咬了咬牙,大聲道。
「老大,那娘們雖是個寡婦,但他兒子可是個好手,我找河西村附近有兩下子的人打聽了一下。他們娘倆曾經搬過來,因為那陳玉娘的美貌,招了好些人的眼。」說道這時的時候他喘了一口氣,然後繼續說。
「可後來卻沒一人得手,不但沒得手,到現在那伙人見了陳玉娘都躲著走,就是因為她那兒子不得了。那陳玉娘的兒子,據說曾經打遍了周圍村裡所有地痞流氓,還放了話,誰是敢對他娘動念頭,等他回來一個個全都剝了皮喂狼。」
男人聽后,眉頭皺起來了,那女人居然還有一個兒子。
那人看著老大這幅樣子,就知道老大保準是動了心思。哎,那可不行,他跑遍了河西村附近,找了多少人打聽,凡是有點勢力的一聽他打聽陳玉娘都攆他走呢,哪敢留他。不但不留他,更有甚者,還反過來詢問他找陳玉娘什麼事,不說清楚就不準走。
可見那陳家小子絕對是個能耐人。
而且那些人的德行他還能不知道,有錢能使鬼推磨,可剛開始他用錢都撬不開那些人的嘴,要不是用了老大的名頭,肯定無功而返。
再看看那些人居然乖乖聽話,一個個甚至還在暗地裡保護陳玉娘,不用說了,那陳家小子能把這群人制服了,絕對不一般。
這麼一個有能耐的人,日後出息絕對不會少。而他老大這人不愛巴結人,天大的能耐都擋不住他非要窩在這崀山縣當個小小的捕頭。
這兩人要是為這事衝撞上了,不是他滅老大威風,而是他真不覺得老大能贏。
至少他老大能管住那些地痞流氓一時,可管不住一世。
更別提現在一個個現在好像改邪歸正從良了似得,全部呆在家裡耕種,平日也甚少出去作亂。
這事老大能管住嗎?
老大可沒那麼大能耐。
總之,所以剛才一開始他就想把這事扼住,心道還是讓老大趁早斷了那念頭,省的日後出事。
那人這麼一想吧,緊接著又開口了,隨後苦口婆心的勸道。
「老大啊,你聽我一句勸,你要找什麼娘們,哥幾個給你找不來?至於那個寡婦,也就是長得俏一點,沒多大稀奇的。再說了,人家也是個良家,你就別玩了。要玩哥幾個給你找好的,你就是要那陽城上等的善水閣的姑娘,哥幾個也湊前,讓你享受一晚,但是這個,您就算了吧。」
他們這幫人玩歸玩,但有底線。良家打死不碰。
就是找寡婦上床頭,那也得是那種勾勾搭搭能成奸的,這種一看就是良家的小寡婦絕對不會碰。
畢竟鬼知道哪天夜路走多了,會不會碰上個非要以死明志立牌坊的良家,而這種事也不是沒有。
前些年衙門一個兄弟,就因為強佔了良家女子,接過被那女子以死明志,最後那下場落得一個慘呢,不但被縣太爺擼了差事,還被扔進了獄中,到現在還在服役呢。
只可惜他這些話啊,那男人是理解不來的,反倒聽完后,更是一臉的淡然,然後挑眉反問他。
「誰告訴你我是玩的?」
那人一愣,琢磨了一下他這話中寒意,緊接著臉色大駭。
「不是吧,老大,你要玩真的?你要知道叔兒、嬸兒可絕對不會讓個寡婦入你家門啊?」
只見他說完后,那男人冷哼一聲,面上露出一個勢在必得的大笑,然後眉眼飛揚,肆意道。
「我古尋要做的事,可沒有人能攔得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