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雛怪
小小綠蝶,翩翩而飛。
一絲紅線牽引,鎮壓了兩壁藤蔓棲息的萬千綠蝶。張三的絕技並不只是搜魂銀針,還有索魂血線。
銀針點血,吸納血氣浸潤血線。
這是陸無名的多年潛心修鍊的一種靈異絕殺,無論是銀針放血救人,還是刺魂滅屍,都會吸收血氣,積累魔力。
這一招絕技是一種沉澱的技術活,不像何小白的獨門尿殺絕技,只是一種歪打正著的運氣活。
細若遊絲的紅線,在幽暗的深谷幻化出一線紅暈,彷彿無數血氣氤氳圍繞細線,透著一股淡淡的血氣。顯然這是血氣有著一種辟邪殺氣,漫山遍野的綠蝶竟然被它全部震懾,全部服服帖帖,伏成了片片綠葉。
陰風漸漸強勁,卷著絲絲血色香氣,撲面而來。
眼前豁然開朗,一行人已穿越了山峰,進入了一個鮮花爛漫,陽光明媚的幻境。
前方是一個雲霧繚繞,恍如仙境的環形山谷,四面群峰環繞,山谷中央是高聳雲霧之上的碧綠山峰,峰頂湮滅在飄渺雲霧之間。
他們穿越的這座山峰,是環繞山谷的九座山峰之一。
中央孤高的綠色山峰,矗立在一簇燃燒的火焰之上,燃燒的火焰撕裂了飄渺浮遊的雲霧,格外的刺目顯眼。
「叔叔,前面是禁地,小蝶不敢侵入,求你放小蝶回家。」小綠蝶原地撲閃著翅膀,停止了前進,苦苦的哀求。
團隊已經穿過了綠蝶盤踞的山縫,張三也不想倚強凌弱,欺負一隻小美人,便輕輕彈指,血線一收,銀針已回到了手指掌握,輕輕捏著銀針,插入了一團紅線。
「嘻嘻,惡叔叔,刺人家菊花,我要吻死你。」小傢伙重獲自由,卻並沒有展翅逃逸,反而一個俯衝,閃電般沖向了張三面部。
此刻她再次暴露了猙獰噬血的本性,張牙舞爪,雙目血紅,細腰緊縮,雙胸爆起,一隻血紅的小嘴,閃電般刺向了低頭收針的張三嘴唇。
「三哥,小心,有毒。」一邊的何小白已感受到了小美人透出的邪惡血氣,可是鞭長莫及,已來不及出手救援。
張三猝不及防,已來不及出針救援,只能眼陣陣的看著那個小美人曼妙裊挪的身影接近,甚至看清了她那張美麗笑臉露出的邪惡微笑。
噗——
張三喉嚨一個起伏,一口濃痰出口,飛撲的小美人立刻被捲入濃痰。身陷濃痰包圍,手舞足蹈,跌在了一根草葉之上。
濃痰掛住了草葉,拉下一條粘稠,小美人被卷裹其中,吊在了草葉之上。
「臭叔叔,壞叔叔。唔——,好臭,好噁心。你欺負寶寶,嗚嗚嗚——」小美人身陷濃痰,掙扎了幾下,無法掙脫,開始委屈的嗚嗚哭泣。
「三哥臨危不亂,隨機應變,好手段,小弟佩服。」何小白被張三這一口痰徹底征服,這簡直******就是神來之筆。
張三不緊不慢的收起針線,並沒有在意經歷的危險,似乎只是一時喉嚨難受,隨意吐了一口痰。
「好噁心,快走。」蘇夢厭惡的捂住了口鼻,加快腳步,匆匆繞開了被困濃痰的小小美女。
「嘻嘻,小妖女。知道我三個的厲害了吧?要不要哥哥也吐一口濃痰,淹死你這個妖孽。」何小白起了玩心,竟然湊上去,作勢要吐痰。
「哥哥,不要啊。」小傢伙伸雙手臂,擋住了自己的視線。
何小白只是嚇唬她一下,見她嚇尿,收起了姿勢,追上了張三。
「壞叔叔,壞哥哥,放過小蝶,救命啊!嗚嗚嗚——」小傢伙見他們自顧離去,立刻聲嘶力竭的哀求哭訴,最後變成了悲傷絕望的哭泣。
「她好可憐,小白,你去放了他吧。」走在最前面的蘇夢,心中一軟,給了小白一個建議。
「不行,小白救了她,一定會被她攻擊。」張三冷冷地制止了蘇夢的聖母心。
「可是她真的好可憐。」蘇夢停住腳步,目光凝視張三,泛濫了同情。
「她根本不是一隻美麗的小蝴蝶,她只是一隻噬血成性的母蚊子。這種噬血昆蟲,根本不值得同情。」張三並不停滯,繼續大步向前。
「蚊子?」何小白跟上一步,已心中瞭然的他,故意追問了一句。
「這種屍氣深重之地,蚊蟲常年叮咬吮吸腐臭屍血,汲取了屍體靈氣,便修出了人之形體。
愛美之心,人人皆有。它汲取了人之靈性,自然也滋生愛美之心,便將自己打扮成了美麗的小蝴蝶,借蝴蝶之美蠱惑人心。」張三順著何小白的疑問,給了一個讓蘇夢打消聖母心的解釋。
蘇夢聽說那只是一隻可惡的蚊子,同情心頓時消減了一半,不再堅持拯救,只是默默低頭不語。
她雖然心中依然不忍,卻放棄了救助之心。
「三哥,這地方實在有些詭異,怎麼儘是一些詭異的小東西。」何小白一邊趕路,一邊提出了埋藏心底很久的疑惑。
「建國之後,禁止動物,植物修鍊成精,所以這些鬼怪之物便紛紛藏匿躲避。最近一段時間,嶺南偏遠之地,氣候變得寬鬆,這些蟄伏的鬼怪之物便蠢蠢欲動,重新開啟了修鍊之門,因為修鍊時間很短,只修出了一個雛形。
不過最近風聲又緊,禁令重提,她們的修鍊受阻,只能保持雛形,無法繼續成長。」張三給了何小白一個貌似合理,卻接近胡扯的解釋。
「國之禁令,只是一條律法。根本沒有靈異法力,怎麼會鎮壓住妖孽修鍊?三哥,你在忽悠我。」何小白撇撇嘴,一臉不屑。
「世俗法律是沒有靈異法力,無法鎮壓妖孽。可是它會震懾人心,世間芸芸眾生,都被律法約束,不敢近妖邪,請問這些妖孽如何蠱惑人心?
既然無力蠱惑人心,禍亂人間,她們的修鍊又怎會進步?」張三淡淡一笑,給出了一個純哲學的解釋。
「哇哦——,好美麗的花。」走在前面的蘇夢,一聲驚嘆,結束了何小白與張三的探討對話,將他們帶入了一個神奇的世界。
他們一路行進,已漸漸接近那一簇環繞綠峰燃燒的火焰。
那一簇火焰並非真的是火,而是凝聚一起的一簇密密麻麻的紅色鮮花,環繞山峰四周而生,一直淹沒了三分之一的山峰。
遠遠望去,彷彿一團燃燒的火,吞噬了三分之一的山峰。
「那不是花,是一種血紅小果。」張三目力尖銳,隔著很遠,已經看破了一片血紅。
那些連成一片的血紅色,並不是花的組合,而是結滿荊棘的血紅色小小野果。每一顆只有豆粒那麼大,幾十粒密集而結,形成一簇小小果串,彷彿一朵朵鮮艷小紅花。
蘇夢,何小白已被眼前的壯麗美景痴迷,並沒有認真聽張三的說話,而是加快腳步,快速的接近了那一片火紅色。
置身漫漫血紅色之間,在陽光普照之下,紅果顆顆晶瑩剔透,吹彈欲破,彷彿一粒粒堆在枝頭的血珠。
蘇夢好奇的伸出指尖,輕輕觸碰了一粒血紅小果。
觸碰一刻,指甲一絲刺痛,那一粒血紅小果已刺破,滴落纖纖指尖,化成了一粒血紅色的血珠。陽光透過血珠,映射了一種飛舞飄浮的美麗。
「小白哥哥,你看,好美的果子。」蘇夢的臉色再次浮出了記憶中的純凈,萌萌地捧起了手指,展示了滴落指尖的美麗。
何小白見她眼神迷離沉醉,已感覺不妙,急忙快速伸出一隻手指,試圖替她抹去指尖的美麗。
手指觸碰血珠,一陣刺痛,抹去了蘇夢的手指血珠。他的指尖卻多了一粒血珠,漸漸染紅了他的視線。。。。。。
荒山野嶺,荊棘密布,烈日炎炎,瘴氣濃郁。
一座莽莽蒼蒼的荒山野嶺,密密麻麻的爬滿了血紅色身影。這是一群穿著血紅色罪衣的流放囚徒,正在開採一座荒蕪的山嶺。
山頂之上,怪鳥盤旋梟鳴;山林之間,蟒蛇纏繞窺探。
血紅色的蚊蟲肆無忌憚的吸食者勞作的囚徒,他們似乎早已麻木,完全沒有感覺。偶爾伸手一拍,拍一手血紅的血,抹在青石之上,繼續低頭勞作。
一條條巨石從山腰搬運山下,兩人一組抬著長條巨石,鑽入了一個深不見底的漆黑山洞,顯然山洞裡面正在構建一個浩大的工程。
時不時有人仆倒烈日之下,很快被同伴搬運山腳,很快便湮滅在滾滾塵灰之下,就地掩埋。
這樣的場面,何小白已司空見慣,不過是又一處藏匿神器的大工程。他知道他的意識再一次刺破時空隔離,見證了七百年前的一場浩大工程。
「小白,我們是在做夢么?」蘇夢一臉驚愕,輕輕扯了一下小白,生怕驚擾了漫山遍野的罪徒。
「誰?」一聲警惕的喝斥。
一名紅衣罪徒突然停止勞作,轉身怒目而視,死死地鎖定了何小白與蘇夢。他竟然是嶺南蘇門的遠祖蘇天山。
何小白還沒來得及反應,蘇天山手一揚,一柄開山石斧已脫手,夾帶著勁風撲面劈向了何小白的腦門。
何小白閃避不及,眼睜睜地看著石斧劈到腦門,眼前血光一閃,失聲慘叫,當場栽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