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 爭鋒相對
聽到胖老頭的話語，其餘導師的臉色先是一滯，旋即眉頭大皺，陷入深思當中。而在短短几分鐘之後，所有人的大腦都是猶如恍悟一般，猛然間明白了一些東西，望向徐焰的視線，逐漸多出了幾分古怪的敵意。
他們之前也聽弟子偶爾提及徐焰的行蹤，不過卻並未放在心上，但是現在，經過胖老頭這麼一提點之後，他們腦中這些零散的記憶碎片，方才緩緩串聯起來，最後，組建成一個驚人的結論。那便是，薛倫和沈亮的死，和不遠處的少年，似乎真存在一些隱晦而微妙的聯繫。
眾人對面，雲老頭的臉色緩緩陰沉，心中逐漸忐忑起來。他很明白，胖老頭選擇在此刻提及那些事，顯然是要數罪併罰，將徐焰徹底置於死地。
袖袍之中，雙拳緩緩緊握，徐焰抬起頭，目光從在場眾人臉上緩緩掃過。所有人臉上的敵意和怨恨，都是被他清晰的收入眼中。片刻之後，他緩緩吸了口氣，將懷裡的蕭淚竹放下，目光淡然的望著胖老頭，微笑道：「這位導師，我不知道您在說什麼。」
「嘴硬的小子。」聞言，胖老頭臉目光中的寒芒更為明顯，微微扭頭，看著肖晨的導師，陰著嗓子道：「海導師，你說說吧。」
胖老頭的話語，頓時把所有人的視線牽引到了肖晨的導師身上。此刻的後者，雙目通紅，猶如一頭髮狂的野獸，顯然還未從弟子死亡的陰影中回過神來。
「海導師！」見到對方這幅獃滯模樣，胖老頭心中怒火不由更甚，眉頭微皺，只得提高聲音，喝了一聲。
喝聲落下，海導師身軀驟然一震，腦中記憶旋轉片刻，這才嗓音嘶啞的道：「自從肖晨一月前從後山歸來之後，就一直很不對勁，不僅精神恍惚，就連修鍊，也是變得有些懈怠起來。雖然我不止一次問過他原因，但他只會驚恐的搖頭，什麼都不願多說。這種詭異的情況，只有一種說法可以解釋，那便是，他受到了極大的驚嚇。一旦他說出原因，恐怕會危機他的性命。」
「最關鍵的是，從那日開始，本來與其同行的薛倫，便是再沒有出現過！」目光死死盯著徐焰，海導師壓抑著內心的暴怒，聲音突兀間變得尖銳起來：「而據我所知，你，徐焰，曾經在炎門招生儀式之上，親手廢掉了薛倫的弟弟。所以，你們兩人之間存在著不死不休的矛盾，再結合你經常出入後山的事實。所以，薛倫的死，你的嫌疑最大！」
「而且，宋亮的屍體，發現的時候，距離你修鍊的這個洞窟不遠。這麼多巧合結合起來，就不再是巧合，而是一個完全篤定的結論，那便是你，徐焰，就是殺害這兩人的兇手！」海導師的話語剛落，一旁的胖老頭便是笑眯眯的補充了一句。
兩人一唱一和，卻是將一番揣測說的滴水不漏。而在這般順理成章的推理之下，場中的眾人，幾乎可以完全認定，眼前這個一入學院就掀起無數風雨的少年，便是這一連串事情的罪魁禍首！
徐焰身旁，雲老頭的臉色陰沉的可怕。可在一時之間，他卻根本找不到什麼言語，來反駁這些人的推測。
場中的氣氛，一時間有些劍拔弩張，隱隱之中，可以嗅到一絲淡淡的火藥味。
「哼，一堆倚老賣老的東西，這般為難小輩，就連老夫都覺得臉上無光。仗著人多欺負人少？」就在氣氛有些僵持的時候，一道鄙夷的蒼老聲音忽然響起，隨後，徐焰身體的另一側，一位老者緩緩浮現而出。
「沈老頭？」突然出現的老者，讓胖老頭瞳孔微微一縮，嘴角抽搐間，陰測測的道：「這件事和你沒關係吧？」
「老夫就是看不慣你們仗著人多欺負人少，而且對方還是一個年紀不大的少年。」沈老頭翻了翻眼皮，淡然回答。
聞言，胖老頭臉上的肥肉一陣抽搐，但當下並不是鬥嘴的時刻，索性不去理會突然攪局的沈老頭，話鋒一轉，他望向徐焰，聲音咄咄逼人道：「徐焰，我說的這些，你可敢承認？」
隨著他質問聲落下，不遠處的少年，便是再度成為眾人視線的焦點。只不過讓他們驚異的是，即便是面對沉重如山的壓力，徐焰的臉色，卻依舊淡漠，宛如雕塑一般，似乎永遠不會將內心的想法，輕易的原形畢露。
輕輕的嘆了口氣，徐焰無視這些如同針尖的眼芒，淡笑著搖了搖頭，說道：「按照你們這麼說，我還真洗脫不了嫌疑了。」
「因為你就是兇手。再如何狡辯，也是徒勞無功。」聽到徐焰此話，胖老頭臉上的笑意更為濃郁，只不過笑容之中，卻是摻雜著一絲顯而易見的陰鬱殺氣。
「好吧。我承認……」無奈的揉了揉額頭，徐焰微微嘆了口氣，看似妥協的道。
而他這句話，落在胖老頭等人的耳中，卻是讓他們雙眼頓時發亮，心中的獰然殺意也越來越濃。只要這個小子認罪，那麼就算是有雲老頭和沈老頭護著，他們也能以正當的名義，將之就地正法！
然而，就在這些人體內戰氣涌動之際，徐焰的嘴角，卻是忽然勾勒起一絲細微弧度，突兀的話語，頓時讓蓄勢待發的眾位導師，身軀一僵。
「我承認你們的推測能力很強，不過推測始終是推測，沒有證據的話，無異於一堆屁話，毫無作用。」
「哼！」老臉微微抖動，胖老頭臉上的笑意瞬間被陰沉取代，厲聲喝道：「死到臨頭，你還想狡辯？」
「你沒有任何證據，單憑我頻繁進入後山，而恰巧他們二人死在這裡，就判定我是殺人兇手，這樣，你難道不覺得武斷？」臉龐緩緩抬起，徐焰並未露出一絲緊張之色，漆黑的雙瞳，與胖老頭的雙眸對視在一起，平靜道：「還是說，你是因為今日我想要廢掉你弟子，而遷怒於我，所以想要藉此機會，公報私仇？」
「可笑，老夫豈是那種卑鄙之人？」老臉隱晦的微微一變，胖老頭一揮袖袍，口是心非的冷哼道。
淡笑著搖了搖頭，徐焰卻是懶得拆穿胖老頭心中的真實想法，目光在眾人身上掃動，聲音平淡道：「諸位導師，今日你們的弟子，的確是被我所傷，而那肖晨，也的確是被我殺害。只不過，這一切都是他們咎由自取。誰都知道，在修鍊之時，最忌諱別人強行干擾。而他們明知這個禁忌，卻依然故犯，這已經是罪不可恕。而除此之外，他們還對我的女伴心懷不軌。若非我及時蘇醒，現在恐怕早已釀成慘劇。所以，我今日的做法，只是出於自衛。若是就此給我加罪，那我徐焰，可不服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