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1章 吃干榨盡
把小傢伙哄睡后，劉芷菲慵懶地靠在床上，問龍建華為什麼想起要進軍種植和養殖業。
龍建華和她解釋了一下。
現在火腿腸公司的模式其實是不正確的，因為自己沒有掌握牲肉，導致成本太高，利潤不高；可以說，現在的高利潤源自於規模效應。
以前是想把火腿腸公司上市以後就賣掉，由買方去完善原料渠道；但現在不缺錢，也賣不了多少錢，沒必要出售，所以才完善這條渠道，以獲取更高的利潤。
她笑道，「先前介入採礦業，現在又介入種植和養殖業，你還真與眾不同，不給別人賺錢的機會。」
他搖搖頭，「除了鐵礦石有富餘外，其它礦石和今後的牲肉、大豆、小麥想要滿足自己的需求，很難做到的。介入這些，只是起一個調節作用而已。」
擁有這些，不是為了完全不求人，而是起一個緩衝作用。如果遇上特殊情況，不會眼睜睜看著別人坐地起價，也不會因供應短缺而忽然斷貨，以影響生產。
一家企業，在可能的情況下，不會只選一家供應商，那樣會被人家拿捏；同樣，也不會只選一家運輸公司幫忙運貨。
客戶關係管理講求的也只是盡量佔據客戶的更多份額，而不貪求佔有全部，因為做不到。
笑了一下后又說，「我們現在正在選的地不適合種土豆，食品集團正在尋找合適的地。我和你說，十年之後，我們重世集團會成為世界上最大的糧食和牲肉生產企業。今後我們吃的牛肉、羊肉等，都會是集團自己餵養的。」
她用崇拜的眼神看了他一眼，「我就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竟然想到用魚骨頭做飼料添加劑去補鈣。魚肉做火腿腸，魚骨頭做成魚骨粉補鈣，這就是你說的吃干榨盡吧。」
他搖搖頭，「這可不是我想出來的，而是科學家研究出來的。做企業，吃干榨盡不是貶義，而是物盡其用，不造成浪費，是提升效益的一種手段。」
她問道，「因為自己造船，所以組建了遠洋運輸公司；照這樣下去，集團是不是還要組建計程車公司、汽車運輸公司？以此類推，今後還有可能組建航空公司。」
他哈哈一笑，「這都是小錢，我就不管了。」
她點點頭，「其實，你放權之後，把他們的積極性提高了，自主創造意識提升了。對集團來講，是一個好現象；但要注意的是，不能什麼都干，把主業給荒廢。」
他搖搖頭，「有我在研究院，主業是荒廢不了的。」
為什麼現在很少去管日常生產運營，是給他們充分的自由，抓住風箏的線頭即可，讓他們自由地飛翔。
為什麼要搞研究，就是以身作則，讓集團的人看到重點，技術不可或缺，主業不能鬆懈。
重世集團是以實業生存的，一切的重點都在技術產品……
第二天，趙翰遠來到他辦公室，很苦惱地說，「龍總，我們的速度慢了，電子顯微鏡的頭籌被別人拔走了。」
這個項目是82年就開始的，現在卻被人家拔了頭籌，他確實很鬱悶。
龍建華卻無所謂，「只要不落後人家太多就行。都是搞科研的，我們的項目全都拔頭籌，人家還活不活了？」
「再說，電鏡也不止一種，我們研究的是透射式，難道人家也是？」
趙翰遠拍拍腦袋，「對啊。我沒想到這一茬，他們研究的是反射式；還有在研究掃描式和發射式，目前都沒成功……看來，我們還是撥了頭籌！」
在拿出幾個研究項目題目給他看過後，趙翰遠收起那幾張紙，嘆道，「龍總，這些項目，我是一點都沒底。你說理論上行不通吧，感覺又行得通；你說最後的成果會有很大的市場價值吧，我感覺基本沒那個可能。」
「這樣的人帶進來這樣的項目，會浪費很多資金；我覺得，資金雖然不愁，但也不能這樣花。」
龍建華笑道，「趙院長，你就直接說我人傻錢多唄。」
趙翰遠乾笑一下，「不是這個意思。我知道，你是想通過這樣的方式吸收更多擁有不同思路的研究工作者，但這些東西確實大都不看好。」
他翻出一張紙，「這個利用電網傳輸通訊訊號的，那麼大的干擾，有可能嗎？要不然，我們研究量子通訊幹什麼？」
接著又列舉第二個，「你看這個，利用超聲波原理打魚，即使成功了，我們用到哪裡？」
「還有，你看看這個……」
他好像有些激動了，一個接一個地講下去，直到講到第七個的時候才感覺自己有些失言，停下來訕訕笑道，「好像我的思想有些狹隘了。我們以前也有這樣的項目，或多或少都取得了一些成果。」
龍建華呵呵一笑，不置可否地說，「我這是大面積撒網，重點捕撈。我們現在每年有幾百項技術立項，每年出的大大小小成果也有幾百。自己用不著的，我們都賣掉了，也算是回收了一些資金。」
「其實，就是那些被賣掉的技術，總體來講我們是不虧的。反倒因為這樣的項目，吸引了更多的人前來，參與到其它項目團隊里去。」
「我們研究院之所以這麼快壯大，其實和我們這種操作模式有至關重要的聯繫；要不然，誰願意來我們這個名不見經傳的企業研究院？」
可以說，從79年年底發展到現在，就是因為龍建華這種不計成本的投入，給人一種人傻錢多的感覺，讓那些科研工作者覺得這裡不缺錢、就缺項目，而且科研環境很寬鬆。
對研究院的管理模式，龍建華從沒改變過，一直都是最初那種來者不拒的態度。來人，來項目，都歡迎；只要有一點道理，都提供充足的研發經費。
期間有個碩士畢業生想研究黑白電視機，想把其質量做到最佳；即便這樣的項目，龍建華也沒笑話他，同意立項，但提的要求是耐低溫、耐高壓、耐高溫等，不是一般的家用電器。家用電器方面，黑白電視機已經進入窮途末路，但一些特殊用途還是需要的。
科學思路無定式，只要能解決符合社會發展規律的技術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