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2章 為了誰？
不到兩點，訂婚宴吃完，大家把碗筷收拾一下后，坐下來喝杯茶，然後陸續告辭。劉芷菲那些離開的親戚，她依諾給了84年的錢。
外婆終究還是沒留下來吃晚飯，和兩個舅舅他們一起離開。
爺爺奶奶坐了一會，也帶著一大家子離開，龍建華和劉芷菲一直陪他們走到什剎海公園旁。
他們回去了，他們兩個要到公園裡逛逛。
雖然冰天雪地，但什剎海公園內還是人聲鼎沸，尤其是湖面，很多大人小孩在上面溜冰，喧笑聲、爭吵聲，聲聲入耳。
她笑道，「華哥，我們上去滑一會？」
他哈哈一笑，「沒滑過。也沒工具啊，我不我們去租？」
她笑道，「算了吧，我們還是慢慢遛遛。」
抬頭看看天空零星飄著的雪花，她開口說，「很奇怪，我竟然想起哈佛的生活了，很單純，只要看書吸收知識就行。」
把胳膊伸進他的大衣，抱著他的腰說，「華哥，你是不是感到我今天的那些話很無情？」
他抱著她的肩，「嚴肅是真的，無情……好像也有一點。其實，你那個也是一種管理，並且很規範的管理，完全的以制度治理公司。」
她把頭在他肩膀上蹭蹭，「我們這樣的家，就是這樣的。我有錢了，就要顧及家族，但也不是傾我所有。」
「其實，我以前後這個打算，但沒想到會這麼快宣布。上午聽了小舅媽的話，我決定馬上實行，所以在你炒菜的時候，我站在旁邊夢遊了一會。」
他曲起手摸摸她的臉，「邏輯思維能力很強的，竟然滴水不漏。」
她抬起頭仰面看著他笑道，「我是不是很厲害？」
他低頭看向她，「確實很厲害。你在講話的時候，我想到了重世集團的管理，發現還有很多不足。但出門后，又感覺沒你說的這麼簡單，你這一套裡面還有一些漏洞。」
她的頭離開他的肩膀，「哪裡？」
他笑道，「萬一長輩們生病導致貧困呢，萬一借錢不還呢。如果有人借錢不想還，他家就可以每個人借五百萬……但願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看到她略有所思，他呵呵笑道，「其實，借錢不還也是好事，從此一刀兩斷，就當是減包袱，借出去的錢可以通過法律程序追回來。」
她鬆開胳膊，走到他前面退著走，「華哥，我想你應該有更好辦法，給我講講唄。」
他笑著說，「首先，你要想清楚你在幹什麼，也就是說，你拿出這筆錢是為了什麼。是為了他們過上比較富足的生活，還是為了求一個心安，或者說為了完成一個任務，亦或是為了鼓勵他們創造更多財富。」
「還有，按現在的制度，是不可能從商的，五百萬隻是劃一個餅。從政就不能想著賺錢，想賺錢就不能想從政，二者只能選其一。」
她凝視著他慢慢往後退，過了一會才說，「我想我是帶有一定的情緒。幸好還沒來得及成文。」
他笑道，「成文的話，老爺子會幫你把關的。」
她點點頭，璀璨一笑，轉身朝前甩開雙臂、邁開大步朝前走去……
所有人離開后，老爺子把一家人叫到一起，他淡淡地問，「為什麼菲菲今天忽然提出那樣的問題？」
在眾人的沉默中，未來岳母娘小心地說，「可能是我二嫂想要建華給她家幾個小孩安排工作。」
因為她家那些人，她在劉家一直底氣不足，幸虧菲菲找到龍建華，才讓她底氣逐漸足起來。
她看其餘人一眼，繼續說，「菲菲以前沒和我們說過這事，看樣子也沒和建華商議過，不知道建華會不會不高興。」
大姑嚷嚷，「建華不會看重那麼一點錢的。」
老太太哼道，「不是一點錢的事。都是建華的錢，事先應該和他商量著來的。菲菲的親戚發了，建華自己的親戚發了沒有？」
老爺子擺擺手，「不是錢的事。建華能把那麼多錢給菲菲，並且從那時候就已經開始，說明他就不會過問菲菲把錢怎麼花。」
「我想講的是，菲菲這麼做不妥，會培養懶漢。她的初衷可能是讓親戚們生活得更好，但她可能沒想到，有些親戚會因此更懶惰。五百塊錢一個月，比我的工資都高很多。」
老太太不同意，「現在物價上漲，誰知道會漲成什麼樣？菲菲也說明白了，五百塊的只管到2000年，攏共也就十多年，也就是他們的孩子大學畢業或結婚生子。」
小姑呵呵笑道，「我要讓建華到他姐夫那裡去跟一段時間的秘書。看能不能扭轉一下他弔兒郎當的習慣。」
秦凱嘟嚕，「龍建華那裡還真刺激，我家那三個在那裡呆了一個暑假，壓力陡然增大，現在自覺多了，思路也開闊不少。」
老爺子緩緩說道，「芷菲的目的，應該是為了減輕親戚們的生活壓力，讓大家能做一些事情。」
未來岳母娘馬上接話，「對，建華就是這麼提倡的。他賺錢，讓他的家人做自己喜歡做的事。他們一家現在不用為錢發愁，所以筠研和月華專心做學問，而月荷，從初中就開始立志成為一名服裝設計師，家裡人沒誰反對，反而時不時給她提一些建議。」
老爺子點點頭，「這就對了，芷菲現在也是這麼想的，只是沒講清楚而已。既然她拿出這筆錢，你們要好好考慮一下，如何讓大家利用好這筆錢，每人都能為家族做出自己的貢獻。」
老太太敲敲桌子，「老頭子說得對。你們要好好考慮，現在有錢了，不說為家族做貢獻，起碼自己要活出一個樣來，不給家族丟臉。」
「我覺得建華的想法是很對的，不愁錢，最大的問題就解決了。想做有意義的事，可以一門心思去做。自己做好了，就是對家族做貢獻，這是相輔相成的。」
老太太的話，還真有水平，高屋建瓴。
未來岳母娘猶豫了一會，才小心地開口，「大姐、小妹，我給你們找十億美刀，能不能成立一個老兵基金之類的，給那些老兵每月補助一些錢？」
老爺子擺擺手，「這個有專門的部門管的……」
老太太哼道，「專門的部門，給過那些老兵補助嗎，尤其是農村那些失去勞動力的？我覺得，可以去爭取。」
未來岳母娘又說，「其實，建華還提出過一個計劃，那就是貧困兒童失學的問題，如果有可能，他願意拿出一筆錢來資助；還有，他提出過沙漠種樹、改善環境的問題。如果有可能，也可以去爭取一下，首筆投入不低於兩億美刀。」
老太太哼道，「你們看看建華，他多為國家著想？我覺得，那些個國有企業，最好都能劃歸他管。」
未來岳母娘哈哈笑道，「媽，建華是最怕麻煩的，才不願意管那些呢。」
老太太不解，「那他還到處買廠子、建廠子？」
未來岳母娘說，「買廠子，是因為人家的管理本來就先進，產品或技術是他沒有的，是一種補充；建廠子也是一樣。」
老爺子淡淡地說，「怎麼講起買廠子、建廠子的事情了，不是在講芷菲那些錢的問題嗎？不過，現在的形勢在變化，剛才三個項目，你們可以考慮爭取一下。他自己不做，也沒公開提出來，想來就是為了你們。」
大姑哈哈大笑，「給老兵發錢是我提出來的，我去跑。」
小姑笑著說，「那我去跑資助貧困兒童的事情。」
嬸嬸抿嘴笑道，「我就去跑沙漠種樹的事情。不過，我不知道該如何下手啊。」
未來岳母娘說，「你可以去以色列看看，也可以找相關教授請教。」
秦凱嘟嚕，「這傢伙到處撒錢，就是不給我們一點，我也要找他弄一點。」
未來岳母娘正色說，「外界都在盯著他，給了部隊錢，性質就變了，會受到排擠、制裁的。晟子都不願意給你們錢，說吃閑飯的太多了。」
老太太笑眯眯地說，「別理他，以前就說過這事，是他自己忘了。如果成功，我們劉家就成慈善大家了。建華啊，我越來越喜歡了。你們幾個男的要爭氣，好好工作，不要把建華的一番心意給浪費了」
未來岳母娘心中鬱悶。
老兵基金可是我出的錢，結果也算在建華身上去了……好像自己的錢也是建華給的。
老爺子鬱悶了，我一次次把話題扭轉，你們一次次把話題轉移，有些泄氣地說，「你們把基金的事情考慮好后，想想芷菲的計劃。我去休息一會。」
看著老爺子開門出去，老太太笑道，「把你們爸忽略了，他有些不滿。」
幾個人都笑了……
外婆和兩個興奮不已舅舅、舅媽一起回家的途中，她一直沉默不語。
回到家后，大舅舅把包里把錢拿出來哈哈笑道，「沒想到龍建華這麼大方，十萬美刀吶！菲菲也大方，給我們這麼多錢。」
小舅媽也歡喜地說，「我們現在想買什麼就買什麼了。」
看到老太太坐在那裡不吭聲，小舅舅問道，「媽，您的二十萬美刀呢，我們幫您存起來。那一萬二千塊錢的存摺，我們幫您保管起來吧，免得到時候找不著。」
老太太看著他們，「你們沒感覺丟臉嗎？劉家的、龍家的，今天誰向他們提過要求了？你們倒好，一個個地，拐彎抹角打聽人家有多少錢，尤其是你，還跑到廚房要建華安排工作。建華是你們什麼人，他認識你們嗎？」
小舅媽嘻嘻笑道，「龍建華是芷菲的男朋友，芷菲是您的外孫女、我們的外甥女，請他幫忙也是正當的。他有企業，還是三所大學的教授，到他的公司安排一個工作，很簡單的。不過，現在有錢了，就不麻煩他了。」
大舅媽也嘿嘿笑道，「沒想到他這麼有錢，一瓶紅酒就值幾萬，我今天起碼喝了一瓶。你們喝白酒，虧大了。」
小舅舅呵呵笑道，「我說我姐為什麼這麼大方，送了全套家電，應該是從龍建華那裡摳來的。她一百來塊錢一個月，買不起。既然龍建華這麼有錢，我想他還可以送一套，這樣，我們兩家都有全套家電，加上每月芷菲給的這麼多錢，在京都也算大戶人家了。」
大舅媽有些不滿地說，「芷菲既然可以借出五百萬，她應該從龍建華那裡拿了更多的錢，為什麼不能給多一點？」
小舅媽恍然大悟，「是啊，五百萬，即便五百一個月，也可以發很久呢，為什麼只發到2000年？」
四人興奮地講一會，最後大舅舅說，「媽，芷菲和您關係好，您和她說說，多給我們一些錢。他們家不缺，我們很缺啊。」
老太太掃視兒子兒媳一圈，「你們認為有可能嗎？她當著那麼多人的面說出來的，按她的性格，會反悔？你們認為多少才是多啊。」
大舅媽恨恨地說，「沒想到，芷菲會這麼小氣，每月才給這麼一點。」
其餘三人義憤填膺地連連點頭，只有老太太在嘆氣。
我是誰？
為了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