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9章 指揮
寒暄之後就是排練，秦放歌這個作曲家接任指揮，對於這支中國愛樂樂團，他的要求不能跟捷克愛樂樂團一樣高。在排練之前，他也問大家更擅長演奏什麼風格的音樂，激情的還是抒情的。
中國愛樂樂團的小提琴首席溫駿和一眾樂團成員毫無疑問的回答說是激情，這首交響曲的譜子他們都看過，可以很抒情，也可以特別激情熱烈。這樣的兩種風格，在幾個樂章中，可以得到完美的體現。比如第二樂章，就是特別緩慢和抒情的，第四樂章，則是格外宏大而雄偉，讓人熱血澎湃的。
而且，他們也都知道樂團的水平和實力，短時間之內，想要提升特別高，哪怕秦放歌來做指揮也是不行的。那就還是揚長避短好了！反正秦放歌自己就是作者，怎樣演奏最能發揮愛樂樂團的實力，他應該也是最清楚的。
指揮王樹祥，團長佟明浩也都對此表示認可，樂團的弦樂水平很高，但管樂就很一般。這些時日，他們也都有讓樂團管弦部的團員多加練習。不管是木管部還是銅管部，私下都有加強練習，誰都不想被秦放歌看輕。
相對而言，這樣的一首交響樂曲，其實也是很好排練的。最起碼，水平再低的樂團，排出來之後給普通觀眾的效果，都不會差到哪裡去！要是排得連觀眾都聽不下去的話，還是解散得了！
當然，王樹祥溫駿這樣熱愛古典音樂的人，不是甘於平凡和沉淪的人，想做就要做到最好。特別是對他們所演奏的音樂，不管是交響曲還是協奏曲。
統一了意見和思想后，秦放歌也點頭，他原本就是教師出身，最懂得因材施教。
這首其實是德沃夏克創作的第九交響曲，是很多人的入門交響曲之一，秦放歌對此並沒有做太大的改動。
第一樂章速度從柔板—非常快板（Adagio — Allegro molto），e小調，最開始由低沉的大提琴揭序，法國號出現第一個主題，然後由雙簧管重複第一主題。與第二主題形成對比，各自展開又緊密配合。
值得一提的是，有美國人穿鑿附會的稱這個第二主題的旋律，也就是第二樂章的主題，是源自黑人靈歌，以凸顯他在美國時候吸收那裡的音樂養分，為標題的自新大陸，或者是自新世界呼應。
但德沃夏克親自闢謠道：「我沒有使用過任何一個黑人或印第安人旋律，我只是在作品中寫了體現印第安音樂特色的自己的主題。我用現代節奏、和聲、對位和樂隊音色的一切手段來發展他們。
第二樂章，廣板，降D大調。一連串莊嚴的和弦引出第二旋律，這一樂章原有標題「傳奇」。因當時德沃夏克受朗費羅的詩《海華沙之歌》的影響頗深，也跟德沃夏克的出生有關。德沃夏克出身普通，是一個屠夫的兒子，對底層社會人民的生活感觸深刻。海華沙是印第安的一位民族英雄，其妻子在飢餓中去世，人們在森林裡為她掘好墳墓，向她默默告別。
這其中就對英國管的要求特高，這段旋律很有英雄的孤獨形象，具有濃郁哀怨的氣氛。
秦放歌拿出這首作品來，說是為電影海上鋼琴師而做，但其中更多更深的情感，他自己也都不講的。
一切，還是回歸到音樂本身上來。
秦放歌也並不是那種習慣解說自己音樂的類型，都還是用音樂這本藝術本身來演繹。就像他根本不會講諸如，這段樂章表達了憂愁思念的情感，亦或是這裡就是特別熱烈奔放，象徵著踏上新大陸，開始暫新的生活這樣子。
第三樂章，諧謔曲，極其活潑，e小調，首先強烈四小節的序奏詼諧曲，生動活潑的波西米亞節奏相呼應。是比較歡快的斯拉夫民間舞蹈節奏，因此跟第二樂章的哀怨氣氛跨度太大。
第四樂章，雄偉的快板。
秦放歌也不會解釋成諸如「就像作曲家邁著堅定的步伐踏上祖國的土地而感受到的極度愉悅」這樣，都還是用音樂本身來演繹。
最後一個樂章，也是最為激情澎湃的樂章。當然，也不光是激情和酣暢淋漓，單簧管同樣有吹奏出帶有冥想，纏綿情意的幽怨旋律，但這只是點綴，歡樂和宏偉才是主題。最後的結尾，華麗而輝煌。
秦放歌排練的第一課，就先跟樂團全部成員，包括團長指揮，甚至在旁邊當觀眾的龍雪瑤，統一整首交響曲的整體風格和節奏。先做大致的講解，把各個節奏點，行進速度給圈定下來。作為一個作曲家，同時也是一位歌劇演員，秦放歌對整首交響曲的戲劇性把握得特別準確，曲子本來就是他寫的來著。
只是他沒辦法把全部的東西都寫在樂譜上，不同的指揮，不同的交響樂團，也都可以演繹出不同的版本來，也沒必要強求必須是同樣的風格和節奏……
講完這些后，都已經過了吃晚飯的點。不管怎樣，人都是要吃飯喝水的，鑒於時間比較緊張。大家也就在樂團駐地食堂吃飯後，然後再繼續排練。
指揮王樹祥和團長佟明浩也讓秦放歌別嫌棄他們這裡的伙食，秦放歌笑著說不會：「有得填飽肚子就好，我不挑的！」
龍雪瑤這姑娘自然也跟著他一起吃飯，只是她吃得比較少，跟秦放歌完全兩個類型。她在旁邊當觀眾也完全不覺得無聊，也就是佟明浩這個樂團團長有更多功夫觀察一下她。看秦放歌指揮排練的時候，感覺這姑娘眼裡的星星都快出來了，完全的崇拜和痴迷，跟他的小迷妹一個樣。
排練的時候秦放歌沒辦法照顧她，這樣中場休息的時候，他當然不會無視她。跟她說幾句話這姑娘就高興跟個孩子似的，王樹祥佟明浩溫駿這樣的人精也都知道討好她，盡撿她愛聽的話講。這也更讓龍雪瑤覺得開心，被人恭維和讚美很容易讓虛榮心得到滿足的。
秦放歌也一直跟她洗腦說什麼尊重內心的抉擇，不違背天性和慾望，虛榮心這樣的就更算不得什麼了。她只需要優雅而美麗的接受就好，本身就是無可挑剔的美女，外在形象跟秦放歌很是相配。
而且，這天除了排練交響曲外，最後還給安排了時間，準備進行兩人合作的雙小提琴協奏曲。這個協奏曲的樂團部分的，對樂團的要求並不高，主角還是兩把小提琴嘛！王樹祥自己當指揮就好，秦放歌不去搶指揮。其他的第二鋼琴協奏曲和第一小提琴協奏曲也是如此，他也忙不過來，既要演奏又要指揮，他又不會分身術。
一起吃晚餐的時候，王樹祥和佟明浩倒是能跟秦放歌閑聊幾句非愛樂樂團的話題。比如他的電影拍攝情況，然後也笑著提起了他放的衛星，說看好電影票房破十億，於是，這部電影的關注度，頓時嗖嗖的網上漲。連帶著讓他們樂團參與演出的交響音樂會，也就是秦放歌號稱為《海上鋼琴師》而作的交響曲，也格外受到大家的追捧。
王樹祥抱怨中還帶著更多的興奮，「老是有人找我幫忙搞交響音樂會的門票，我跟他們說了沒什麼辦法都還不信，我哪裡能變出門票來啊！」
小提琴首席溫駿跟他有同樣的遭遇，「以往我們樂團的演出那麼多，都沒什麼人求著來要門票的。這幾天簡直跟瘋了似的，都不知道怎麼說好了，也是讓人煩不勝煩！」
秦放歌還是挺會做人的，「門票那邊確實沒辦法，你們也都知道的。要實在推不掉的話，如果他們不嫌棄，到時候帶過來看綵排好了！」
但王樹祥他們看得也很清楚，也都講，「能這樣辦的就這樣處理，其他的也真是沒辦法！」
中國愛樂樂團的團長佟明浩則是更加樂觀，笑著說這是毋庸置疑的好事情，「說明現在大家都對古典音樂有了更大的興趣，不管是歌劇還是交響音樂會，都有買票到現場來聽的意願和行動！將來我們演出秦放歌作品的時候，肯定吸引會有更多的觀眾……」
秦放歌的音樂已經有授權給他們樂團演出，這也是擴大他自己影響力的好機會，當然，版權費都是要給的。
也不光是團長佟明浩，其他團員對此也都持樂觀的態度，指揮王樹祥就在琢磨下個演出季，從九月開始到明年的六月，安排更多秦放歌的音樂作品。當然，現在時間還比較早，也是要看秦放歌的這次交響音樂會的效果如何。
吃過晚飯稍微休息了半個小時后，繼續在排練廳里進行練習。
這次就不是單純的講解划重點了，他們也沒機會在各自的樂譜上做記錄，而是秦放歌站上指揮台，讓他們跟著指揮進行實際練習。順帶一提的是，交響樂團的每個成員，排練和演出的時候，身前的樂譜架上，都會有各自的分譜。像是秦放歌先前做講解提點的時候，覺得記憶力不夠好的，就都直接記錄在自己的分譜上了。
作為指揮，不管是秦放歌還是王樹祥，都是要把全部的總譜背下來的，也沒見什麼指揮是照著總譜來指揮的不是？指揮不是那麼容易做的，心中沒譜，指揮樂團演奏出來的音樂，效果也就可想而知，肯定慘不忍睹。
以溫駿為代表的弦樂組沒什麼好說的，弦樂組的實力也是跟國際一流樂團最接近的。管樂組的話，考驗就特別大，尤其是面對著秦放歌這樣的變態，都得拿出全副的本領來，盡量讓自己不丟人。秦放歌是個貨真價實的天才，他的交響曲出爐很晚，相對其他作品來說，據說就是因為他追求完美，還跟著管弦系的老師專門學習過的。而且，他在管樂上的造詣更是相當高，一手小號吹得更是讓人心神蕩漾。
樂團的成員來自五湖四海，跟秦放歌同校，也就是從華夏音樂學院走出來的大概佔了有四分之一，論及淵源的話，糾葛就更深。從師華夏音樂學院裡面教授的更多，很多都是跟著學習后，本科以及研究生就考國外的音樂學院。大部分人都有海外留學或者是進修的經歷，跟各大交響樂團也都有過合作。
在這樣秦放歌做指揮，他們演奏的時候，倒是不至於緊張或者是怯場，都是專業的演奏家了！也不用秦放歌或者王樹祥他們去安撫做思想工作，準備工作也都做得相當充分。要臨時突擊的話，是肯定排練不好這麼好幾首作品的。
而且，在指揮面前，不要想著濫竽充數，混就完事，不存在的！在王樹祥面前不現實，你要演奏錯了，其他團員也都會知道的，你拖大家後腿會不受待見的。在秦放歌這樣更有天賦的傢伙面前，更是沒有遁形的機會。
秦放歌當起指揮來也是有模有樣的，他博學多才，作曲指揮一把抓。歷史上很多偉大的作曲家，在作品首演的時候，都是親自擔任指揮的。也不用特別懷疑樂隊成員的水平，視奏功夫都必須過關。
還是拿莫扎特的唐璜來說吧！他的唐璜序曲，就是在演出之前才完成的，也根本沒有留給交響樂團什麼練習的機會。大家都只能第一遍視奏，這個時候，對樂團指揮的要求就更高了！
交響樂團的指揮也是真正的核心，是不可或缺的靈魂，可以說交響曲的風格和節奏，都是由指揮決定的。要沒有指揮的統領全局，放任交響樂團的每個成員各自演奏的話，連一盤散沙都不如的。
秦放歌當起指揮來，樣子也是格外帥氣的，這讓看慣了他其他方面表現，但沒有見過他真正擔任指揮的龍雪瑤，看得更是入神。當然，她也不會忘記欣賞音樂，看愛樂樂團的整體表現究竟如何。事實證明，這隻中國最高水平之一的交響樂團，樂團成員個人實力都是國內最為頂尖的。
在聽從秦放歌指揮的情況下，他們的第一次排練，就讓龍雪瑤這個觀眾覺得相當不錯，最起碼，完全聽得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