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9章 瘋狂
可以說,今晚的觀眾,不管是真正的歌劇迷,還是附庸風雅來湊熱鬧的觀眾,都在心底期待著,這段詠嘆調。具體位於第二幕的結尾處,是上半場結束前最輝煌燦爛,也是整部歌劇最高能,最能激起人們內心高潮的地方。
稍微做下功課就都知道,這時間點差不多了!
即便是曾志平和鄒弘兩個只經過突擊培訓,根本連門都沒入的菜雞,也都不傻,即便不會看舞台上的演出聽秦放歌的演唱,還不會看身邊人的表情么?
比他們兩欣賞水平高的人可是海了去,秦放歌電影劇組的兩位副導演穆齊奧和洪州,以及和主演詹姆斯,都比他們強了太多太多。這幾人都是找秦放歌搞票,三個人位置在一起,來之前,詹姆斯也跟兩位副導演詳細講解了這部歌劇,在兩位副導演看來,也沒什麼好丟人的。詹姆斯這個傢伙,完全就是秦放歌的忠實粉絲,當初也是他最先鼓動著大家一起來的。
從小學古典音樂主練鋼琴的詹姆斯最是激動,尤其在他發現,整個管弦樂團都升調了不少,樂隊整體的表現力和感染力,也跟著提升了一個檔次。
秦放歌的美聲唱法,迄今為止,也都是獨一無二的。他使用全身的腔體一起進行共鳴,氣息控制得更是絕妙無比,這樣唱起來的時候,越發顯得遊刃有餘的時候,那燦爛輝煌,彷彿金子又像陽光的音色。而他那雄渾寬厚的低音,結實雄壯的中音,飽滿洪亮的高音,也更刺激著觀眾的感官。生理和心理的都有,感受強烈的,甚至都能感覺到似乎他們自己的身體,都在跟著一起共鳴,心底有種抑制不住的衝動,想要跟著他一起律動一起歌唱。
只是,任是最菜鳥的觀眾都知道,能跟秦放歌達到同樣演唱水準的男高音歌唱家,不光現在找不出來,過去也完全沒有。最簡單的說,像是普契尼那樣,能用頭腔胸腔一起共鳴的,就是極限了。想要超越秦放歌,只能期待後來者。
專業的男高音歌唱家尚且如此,這些觀眾要真跟著吼出來的話,估計會被其他觀眾當場打死的。現在整個歌劇院里,除了交響樂團的聲音外,就只剩秦放歌的歌聲在大廳里回蕩。
秦放歌站在舞台上,完全不用麥克風,也能把聲音,清晰無比的送到現場兩千三百多位(站票區擠了差不多三百來號人)耳中。
這段詠嘆調是他的男高音獨唱,倒讓他免除了後顧之憂,跟人合作的話,終究還是會有被拖後腿的時候。他自己一個人發揮的話,基本就不存在什麼阻礙。
不同於其他男高音歌唱家在這段詠嘆調的降調處理,他和管弦樂團的升調,讓資深的歌劇迷們內心無比激動,隱隱期待的心情,讓他們隨著強弱起伏的歌聲,一起蕩漾著。感覺就像是去挑戰世界最高的山峰一樣,一路階梯式向上,平穩之後,又繼續向上攀登。一路所見的風景無比瑰麗,但大家心底都清楚,最高處的風光是最美的,也都期待著登頂的那一刻。
而那些坐在最前排的,眼也特別尖的觀眾,甚至都能看到,秦放歌的歌聲,震得擺在管弦樂團樂手前面的樂譜紙都在不停的顫動。也虧得之前有過排練和綵排,讓管弦樂團的人適應了下來,要不然,他們這會的演出,和排練時候肯定沒什麼兩樣,混亂無序,沉迷歌聲中無心演奏。
而在有過最震撼的體驗后,整隻管弦樂團也爆發出了驚人的能量來,小提琴手們把手裡的小提琴拉得哀怨無比,小號手卯足勁吹得明亮輝煌,連低音提琴的感染力似乎都強了不少。詠嘆調《在這寂靜的夜晚》,表現的情感並不簡單,各種情緒交織著,不光對男高音歌唱家是種考驗,對交響樂團也同樣如此。捷克國家歌劇院管弦樂團這次完全可以算是超水平發揮,懂音樂的都聽出來了,這是因為他們有受到感染,全身心投入其中,演奏出了水平更演奏出了真感情來。
其實也不用看那麼多的樂手,光看樂池裡的指揮台上,近乎如癲似狂的指揮孟德爾就知道了。他的肢體語言特別豐富不說,不管是揮舞的雙手,還是扭動的身軀,臉上的表情更是他異常複雜,時而沉醉於美好一臉燦爛的笑容,時而又咬牙切齒,眉頭緊皺整張老臉扭曲得讓人有些毛骨悚然,他自己卻是沒注意到這點,隨著音樂的節奏,各種動作都來了。
管弦樂團所在的樂池,是距離舞台最近的,指揮和管弦樂團受到歌聲的影響也最深,連最頂上五樓的觀眾都能感受到的澎湃共鳴,他們的感受只會更強烈。
終於,在前面一連串的鋪墊做夠之後,秦放歌的聲音陡然落下,很快又像是觸底反彈一樣,開始跟著管弦樂團奏出明亮的音樂一起加速向上,到了讓人最為激動的時刻。
儘管很多老歌劇迷和業界行家都清楚,距離原曲的最高音點,還有點距離,但這時候,他們卻都期待著,秦放歌能給他們驚喜,創造出新的奇迹來。
其實他這前面的演唱,已經算是奇迹中的奇迹了!因為歌劇不只是高音,還有太多太多的東西值得探究,不唱高音,同樣可以很藝術很美。
可人就是貪心不足的動物,大家心底都在期待著一發魔音入耳!標誌就是挑戰男高音極限的高音c。
秦放歌的表現也沒讓他們失望,他的歌聲成熟而又沉穩,洪亮高亢,又激情似火,帶著共鳴的觀眾一路狂飆突進,就像是馴服野馬的過程一樣,在他們的期待和盼望中,在大家都來不及喘息的時候,衝上了最讓他們期待的高音c。
這一刻,觀眾們頭皮發麻,毛孔酥軟,心中更是熱血沸騰,彷彿他們也一起完成了這項挑戰人類極限的壯舉。他們的等待,為這部歌劇付出的時間精力金錢,還有關係,似乎都值了!
但這並沒結束,熟悉這首《在這寂靜的夜晚》詠嘆調的觀眾心底都清楚,原曲中,這裡並沒有到高音c,而是降b,這只是個開始。
果然,隨著指揮孟德爾近乎抽風般的指揮,管弦樂團的樂手們也都神情激動的奏出一浪接一浪的音樂來,配合著秦放歌起伏有致的歌聲,音波在空氣中不停的擴散,直接送入觀眾們的耳中心間,也讓他們越發心神蕩漾。
又一個完美的高音c破空而來,產生的身體共鳴,讓很多觀眾感覺到那種勇攀高峰,如同身處雲端的感覺,而且這感覺,來得比第一次越發強烈。還讓人有些上癮,一發入魂,根本停不下來。不少觀眾甚至腦子都一片空白,完全只跟隨著身體和心靈的本能。
但這還沒到終點,秦放歌就像是老司機一樣,跨越重重障礙,帶著觀眾一起裝逼一起飛,一波接一波的音浪,完全不給觀眾們喘息的機會,直接轟擊著他們的心靈。當又一個高音c襲來的時候,很多觀眾直接就心醉得濕了。
偏偏秦放歌這傢伙氣息控制得特別完美,字句字尾都收放自如。此刻的他,也像是一個心靈的魔術師,精準無比的操控著觀眾,讓他們跟著欣喜或悲傷,隨著歌聲,上下蕩漾。
四個高音c,即便是最挑剔的樂評人,也挑不出什麼毛病來。不少樂評人甚至忘記了自己的職責,把自身的情感都完全投入其中。
更專業點的觀眾,則在留意原曲中高音c的地方,都沒到。
秦放歌不像觀眾,也完全沒被他前面的成功演出給醉倒,依舊專業,用心的演繹著他改編后的精彩音樂。對他而言,前面都只是鋪墊,下面一個高音c,才是整首詠嘆調的最高潮處。
敏銳的觀眾也察覺到了這點,秦放歌向上的歌聲並沒有減速,反而越發狂飆突進,大有一去不回頭的架勢。這無疑也讓他們越發期待起來,即便再怎麼按捺不住心中的情緒,這會也都得忍下來,沒有大聲喊出來或者是直接鼓掌。
至於心思和情感更敏感些的觀眾,此刻已經完全沉醉,意識都沒剩下多少。
終於,前面那麼多的鋪墊,那麼多的等待和盼望,終於到了檢驗成果的時候。彷彿辛勤播種耕耘精心照料自己土地里農作物的農民一樣,觀眾們都在盼望金秋的收穫,那沉甸甸,金燦燦,迷人無比的果實。
秦放歌也沒再保留,一直飆到了極限,又一個讓人沉醉不願醒來的高音c,這已經是今晚,也是短短兩分鐘時間內,第五個高音c了。期間的經歷,不只讓印象深刻,簡直畢生難忘,這種結合著生理和心理的雙重享受,放以後的歲月里回想,都是不可磨滅的,幸福的,甜蜜的人生體驗。
而這次高音c的持續時間,比之前長了不少,足足有十一秒。在一些快男身上,這點時間足夠他們來上一發了。這會,給他們的感覺,伴隨著身體的共鳴,甚至比****來得更有感覺,那種持續不斷的高\潮感覺,用俗氣的話來說,就是讓人爽到了極致,如臨天堂。
和《良辰美景》炫技性的高音c不同,在這首《在這寂靜的夜晚》中,經過秦放歌的改編后,更注重情感和共鳴,感染力和表現力更是他改編的重點。
當然,能唱到高音c本身,對男高音歌唱家來說,就是一種莫大的挑戰。
很多學男高音的學生在練習的時候,都有可能唱到高音c,甚至更高到高音d去,但在實際的歌劇演出中,他們根本就沒辦法唱上去。
就拿這部《波西米亞人》來說,在唱到這首有高音c的詠嘆調之前,尚有一個小時的演出,男高音歌唱家都必須全力以赴,如果前面演得很糟糕,甚至跟不上節奏的話,就不要想要唱好高音c。想要處理好前面的歌劇部分,除了技術性的問題外,超強的體力也是一個重要因素,此外,對於氣息,體力,精力等方面的合理控制,也是相當關鍵的。
只有真正經過排練,上過舞台的人,才知道這其中的難度究竟有多大。
別的不說,即便不演前面的歌劇部分,光是把這首詠嘆調處理好,就得相當的實力和技巧。
當初羅西尼和普契尼在年紀大了,唱不太動了,全世界巡迴開音樂會撈錢的時候,基本也不演整部歌劇,而是直接上這樣的詠嘆調。就這,很多時候都唱不上高音c,其中難度由此可見一斑。
眼下,秦放歌這個橫空出世的音樂天才,世界第一男高音,新一代的男高音之王,已經完美的押演繹了歌劇《阿隆索》,其中的最高難度的《良辰美景》更是讓無數人為之津津樂道。
今晚,秦放歌的表現再一次向世人證明了,他的歌喉確實有讓世界為之瘋狂的本錢。
在這第五個高音c之後,音樂慢慢滑落,就像是高潮后的餘韻,留給人慢慢回味。
被他歌聲的強大感染力和表現力所感動得濕醉無比的觀眾比比皆是,有熱烈盈眶的,也有真正被觸及生理和心理嗨點直接就可恥濕了的。敏感點的觀眾,悄悄打量著身邊其他人的表現,似乎都不比自己好到哪裡去,這才慢慢放下心來。
只是,上半場的歌劇尚未結束,歌劇廳大舞台上的秦放歌依舊用心演繹好他自己的角色,也給其他歌劇演員發揮的空間。似乎剛剛的演出,對他來說,完全沒什麼好值得驕傲的。在同行看來,也確實如此,這妖孽的傢伙如同開掛一樣,還是最強的那種,這樣高難度的詠嘆調唱下來,依舊輕鬆自如。根本就不像羅西尼他們那樣,高音c唱下來之後就氣喘如牛,氣息更散亂無比。尤其到後期,這樣的現象就越發明顯,即便對他們那樣的天才來說,唱到高音c,依舊是對身體以及精神太大的負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