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5章 藝術
韓薇笑道，「這話不只天虹一個人想說，當獨奏演員不容易，樂團的話其實更難，要不是他幫助我們的話，哪怕老大媽媽給力也不行。對我，王紫梓這樣的人來說幫助更大，因為不用再出去打零工……」
陳天虹點頭，「是的，樂團的話還是像這樣接些電視電影音樂會過得比較舒坦，這幾次參加音樂會，基本就是打白工的，不過有演出機會就不錯，也不能奢求太多。」
「這也越發顯得不容易……」韓薇說。
秦放歌就笑，「可不是叫你們來吹捧我的，這樣下去我會驕傲的……」
嬉笑一陣，很快就到了四合院外，本來從音樂學院過去的路程就不遠，停好車，陳天虹還在猶豫，裡面燈光透出來表明陳瑜珊還沒休息，「要不，咱先在車裡呆一會，就這樣好好聊會天感覺也挺不錯的。」
韓薇卻說，「我還想進去錄音室練會琴……」
「真練琴？」陳天虹才不信還拖著她不願下車。
「當然是真的！」韓薇笑著說，「讓你們看看我最近的進展如何。」
「你練得更好的話我們不是越發睡不著覺。」陳天虹臉色更是發苦，秦放歌和韓薇都是怪物！
秦放歌也笑著說，「醜媳婦遲早要見公婆的！」
「切！」陳天虹啐他，但看他下車，韓薇也往下挪，也只能跟著一起，「好吧，大家一起死好了！」
韓薇還是挽著她的手臂，嘻嘻樂道，「這不就對了！」
秦放歌自己有鑰匙開了大門進去，裡面燈還亮著的，陳瑜珊已經洗漱好了準備休息的，聽到有動靜，就出來查看下。秦放歌回來自然沒什麼好驚訝的，可他還帶著兩女生，差點沒讓陳瑜珊傻眼，但還是忙熱情的打招呼。
「姍姍姐晚上好！」韓薇和陳天虹也熱情的回應道，韓薇還問她，「姍姍姐明天放假嗎？」
「忙著錄製專輯，放不放假都一樣，還是當學生好。」陳瑜珊笑著說，前幾天她們的音樂會演出，陳瑜珊和肖雨然都有去捧場，大家關係也都比較熟。
陳天虹點頭道，「嗯，我們放三天假，秦放歌這傢伙整天忙得腳不沾地的，想和他交流下琵琶演奏都沒時間，只能通宵奮戰了。」
韓薇則是笑著說，「等下給你聽聽我的音樂肯定提神！」
陳瑜珊聽了之後心裡不免有些毛毛的，韓薇的生日禮物是什麼題材她也是知道的，女生們生日都會請她和肖雨然一起。
「陳姐還要好好休息的，天虹先來吧，讓我們聽聽你的《琵琶行》練得怎麼樣了！」秦放歌出面說，他這差不多的樂器都有，琵琶也不例外。
「嗯，我也想聽聽琵琶行的。」陳瑜珊笑著說。
「進展不大，姍姍姐可別笑話我！」陳天虹謙虛的道。
陳瑜珊點頭表示明白，「這首曲子難度實在太大，白居易詩歌描述的琵琶女高超技藝也太深入人心，想要練好可不容易，多跟他請教請教進步應該會快些。」
幾個人聊著就往錄音室那邊去，秦放歌還問陳天虹，「要不我幫你錄音，拿回去好好聽聽？」
「你這存心不良啊！能聽嗎？你的錄音倒是可以來一份……」陳天虹對他怒目相向，倒是惹陳瑜珊和韓薇呵呵直樂。
在陳天虹的強烈反對下，秦放歌想要錄音的陰謀也只能暫時作罷。
儘管不是自己最順手的琵琶，陳天虹也沒什麼好怯場的，本來就是交流練習，又都是朋友，也不用擔心會丟臉什麼的。
陳瑜珊是最清楚秦放歌安排的，要給肖雨然和吳泓芹當老師，再處理下電影劇組的事情就要飛義大利去。想找他單獨輔導的話，還真是挺不容易的，至於其他的，她也不願多想。
陳天虹在琵琶上試音的時候，秦放歌還問她，「需要鋼琴伴奏嗎？」
「好啊！」陳天虹樂道，「好難得有這樣優越的待遇……」
韓薇則在旁邊吵著等下她也要伴奏，「你用琵琶伴奏我也不嫌棄的。」
秦放歌回道，「用鋼琴就沒問題，琵琶難度還是太高。」
不免又被韓薇笑話幾句，「天才也有做不到的事情啊！」
「當然，天才也不是萬能的好不好！」秦放歌回答得理直氣壯。
等陳天虹準備好了，韓薇秦放歌兩人也停止嘴炮，他全力配合陳天虹的演奏。給的她這首《琵琶行》獨奏可以，協奏也行，甚至做成民樂合奏曲都沒問題。但在陳天虹自己沒練好之前，不管是她自己還是錦瑟華年樂團，都沒搞其他形式的想法。現在她們的集體排練時間都挺緊張的，滕舒婷又是個精益求精，力爭完美的性子。
秦放歌的鋼琴伴奏只是配角，在聽眾看來，忽略不計都沒問題。但演奏者陳天虹卻不這麼看，他玩音樂確實厲害，也會配合她的琵琶。當然，在韓薇看來，秦放歌純粹就是手癢想彈彈鋼琴罷了。當然，他對這首琵琶行的樂隊協奏部分，也早有了想法，要臨時起意的話，也很難和陳天虹配合到如此完美的程度。
陳天虹在琵琶演奏上的天賦相當不錯，這會練習的時候，也是火力全開，把她從小到大十幾年打下的紮實基本功都展示了出來。但光有基本功還是遠遠不夠的，豐富充沛的樂感，嫻熟的演奏技巧，處理樂句的手法，要求都特別高。
陳天虹私下底，在這首曲子的練習上下了狠功夫，從拿到曲譜到現在，也過了好幾個月，各種尋思琢磨是少不了的。光是演奏的細節，都跟秦放歌仔細學習過，她前面的演奏非常精彩，但到曲子中後段時候的處理，明顯就落了一個層次。
可就這樣，已經足以讓韓薇和陳瑜珊為她鼓掌。
「天虹的演奏相當精彩，非常有白居易筆下琵琶女的韻味！」陳瑜珊還是第一次聽她完整的演奏這首曲琵琶行，這和看曲譜也是完全不同的兩種體驗。
陳天虹呵呵笑笑，她還是挺有自知之明的，「彈得還是太勉強，前半段還稍微好些，尤其後面，幸好沒錄音。」
「已經相當棒了！」韓薇安慰她說，「慢慢來就好，完全不著急的。」
「好巧，我自己也是這麼想的。」陳天虹笑道，「感覺每彈一次，都會有新的收穫。」
「好事情，這充分說明你是最不斷進步，以後會處理得越來越好的。」秦放歌說。
「嗯，潛力十足，進步空間特別大對不對！」陳天虹樂道。
陳瑜珊說，「我雖不太懂民族音樂，但也知道，白居易詩歌中那樣的音樂意境確實太絕，給人的想象空間也特別大！我們都相信天虹，只要練好了，絕對會引起轟動的。」
「謝謝姍姍姐！」陳天虹謝過她，也跟秦放歌探討怎樣演奏效果會更好。
秦放歌卻先讓陳瑜珊去休息，「時間不早了，等下薇薇演奏的低音提琴曲子陳姐睡前不會想聽的。」
陳瑜珊作息相對比較規律，今天已經算很晚的了，當下也沒推拒，但走前也吩咐他們也要注意休息。
陳天虹笑著回答道，「感覺才剛進入狀態呢！」
韓薇笑她，「天虹現在求虐求打擊，秦放歌你可不能讓她失望！」
秦放歌點頭笑道，「我可是最樂意助人的，希望天虹不要哭鼻子才好！」
「呸！你才哭鼻子呢！」陳天虹立馬啐他一臉，陳瑜珊都忍不住笑了起來，然後就聽秦放歌各種數落陳天虹。
「白居易說的是輕攏慢捻抹復挑，你這軟綿綿的，彈棉花呢！」
「嘈嘈切切錯雜彈，大珠小珠落玉盤，你這彈得倒是挺快的，清脆圓潤的顆粒感在哪裡……不知道的，還以為碎了一地的玻璃渣。」
陳天虹現在已經完全沒暴起打人的衝動，只無力的道，「你以為人人都跟你一樣變態啊！
「多練練你也可以的，不就是手速嘛！單身久了自然就有了……」秦放歌犯賤調侃著說，少不得惹來陳天虹韓薇一陣嗔罵。
陳瑜珊去睡覺后，秦放歌和陳天虹韓薇還是先搞藝術。陳天虹很清楚她現在需要進步的地方還很多，就秦放歌自己，也不敢說現在就能用琵琶把這首《琵琶行》演奏得完美無暇。他的準則一貫是大家共同交流，一起進步，旁邊的韓薇也不用擔心沒事情做，她也會彈琵琶，但也就剛入門的水準。
這沒關係，韓薇雖然手上功夫不行，但欣賞水平，卻沒半點問題，也能就她所聽到的演奏，給出她這個來自觀眾的意見和建議。當然，具體怎麼實現，還是得看秦放歌和陳天虹來完成。在琵琶的演奏技法上，想要推陳出新並不容易，現在是信息知識的極大豐富時代，陳天虹接受的也都是名師教導。
現在的整體趨勢，不管是民族音樂還是西洋音樂，能在原有的演奏技法下出類拔萃，就相當困難，金字塔頂端的也就那麼幾個人。而民族音樂比起西洋音樂來，更注重演奏家們的自身素養，年紀，閱歷，天賦都缺一不可。
陳天虹不過21歲，但不是從小就特別驚才絕艷的超級天才選手，小有天賦，但不算最頂級。她不缺努力，想要獲得音樂界一致認可，任重而道遠，最起碼，年紀要上去才行。她也抓住一切可以抓住的機會，提升自己的音樂素養和演奏水平，這不，前前後後就花了一個多小時。
還是要講姐妹情誼的，她也把機會讓給韓薇，這姑娘早就想在陳天虹面前漏兩手了。但陳天虹覺得是她的惡趣味發作，想看看自己被驚嚇的樣子。好在這晚上她們都不打算輕易休息，趁著年輕，死命折騰。
聽韓薇和秦放歌倆合作，陳天虹也真正感覺到，這倆傢伙都是真變態，在這大半夜的，玩這種死亡恐怖的陰暗音樂，都特別來勁。她聽得渾身發冷，直起雞皮疙瘩，這兩人卻還津津有味的樣子，這心底得扭曲到什麼樣的程度。
他們倆合作完畢之後，相互交流的所謂藝術，也都是「死亡如風，常伴吾身」這樣看似特別淡定但其實特別裝逼的東西。
韓薇還說讓陳天虹提前適應，她還講得挺有道理的，「反正人總歸都是要面對這天到來的，要把每天都當最後一天，活得更加精彩紛呈的話，你還要感謝我們的……」
「感謝你個頭呢！大半夜的很嚇人好不好？」陳天虹只給她白眼，就她歪理邪說挺多的。
「天虹不要怕，這不有我們在嗎？像現在這樣，大家一起探討藝術和人生的機會可不多，要實在受不了的話，我們完全可以用另外一種方法戰勝心中的恐懼……」秦放歌嘿嘿笑著伸手就把快要瑟瑟發抖的她捉進懷裡來，陳天虹膽子沒韓薇那麼大，她要是再配合著滲人的音樂，講點鬼故事的話就越發不得了。
「我看是你想幹壞事，這研究藝術呢！」陳天虹哪會不知道他想什麼，只是她嘴上說著，身子卻很誠實的和他糾纏在了一起。
韓薇拉著低音提琴也在抗議，「喂！你們兩個，正經點好不好，搞藝術要緊啊！」
秦放歌拿出他練琵琶時候，陳天虹教他的各種手法，輕攏慢捻抹復挑，完全把她身體當成了琵琶，呵呵樂道，「我們這也是在搞藝術啊，沒看我彈琵琶嗎？要不，等下給薇薇表演一個反彈琵琶？」
「我還真想見識一下，來，我幫你們配點樂！」韓薇嘿嘿樂，她能配出什麼樣子的音樂，不用想陳天虹都知道。
「變態！」陳天虹落入秦放歌手裡就沒討得好，感覺身子似乎一下子就軟綿無力，只能任他各種擺布。
「這樣的藝術完全可以錄下來啊！」韓薇果然沒安什麼好心，她彈那低沉恐怖的音樂嚇得陳天虹恨不得整個人都躲進秦放歌身體里去的時候，突發奇想道。
於是，韓薇就在一心二用的秦放歌的指導下，很快就付諸實踐，單純只是錄音不用調試什麼，操作起來並不複雜，她之前也有搞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