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8章 念頭
很快,黃靜她們又為林寶卿準備選什麼曲目上台演奏而討論起來,宋嫻也問秦放歌,「你是打算和寶卿一起合奏還是怎樣?」
秦放歌說都行,宋嫻就說,「不能都行呀!要及早確定下來,據你開音樂會的時間也不多了!要合奏的話,還得找時間練習。」
秦放歌就說不太好確定,宋嫻就說,「要拿原創的曲目出來是最好的,你音樂會都是原創吧!」
「肯定的啦!」黃靜笑著說,「其他人的音樂,我們都聽過了,沒什麼有意思的。也有其他人去演奏,秦放歌就別去湊熱鬧,給人家一條活路吧!」
「哪裡有那麼誇張!」秦放歌笑。
謝曉娟也說,「現在的民樂,其實也是後人漸漸還原出來的。秦放歌大可放心大膽的創作,就像昨天晚上我們演奏的音樂,雖然有人說那並不是民樂,但絕大部分人還是認可的。」
說道這個,脾氣暴的黃靜又來氣了,「究竟什麼是民族音樂以為就他們自己最清楚嗎?他們有什麼資格說那究竟是不是民樂?」
秦放歌就笑,「總是有墨守成規的人,反正我是覺得,即便是民族音樂,也要與時俱進才行。就像我們現在演奏民族音樂所用的民族樂器,很多不都是從其他地方傳進來的。我們自己用得多了,也就成了我們的東西。」
宋嫻說秦放歌講得好,「就是這樣的道理,秦放歌用鋼琴以及其他西洋樂器,不都一樣可以創作出我們民族風格的音樂來,那些人就是見不得別人好,思想也極度狹隘,黃靜你就別去跟他們置氣。用他們的狹窄心胸氣量來氣我們自己,何苦來哉!」
就這問題,她們又能討論上半天。
事實上,在這之前,就這樣的音樂是不是民族音樂,會不會引起爭執,龍富錦和吳亦芬教授都有跟她們打過預防針。秦放歌這傢伙則是真不太在乎的,他創作的音樂類型也多,流行的,古典的,東方的,西方的,應有盡有。別人怎麼說,都影響不到他對音樂在執著和熱愛。
所以,她們最擔心的還是女生們的情況,她們也要小家子氣一些,當然,這也她們主要精力和時間花在這上面有關。
一切都交給時間來檢驗!
即便是觀眾,也會因為各種時代的局限性,錯失很多好的音樂。大家都學過東西方的音樂史,尤其西方音樂史上,很多音樂家的作品,在他們當時的時候甚至是他們死之前,都不被重視,而在後面幾十年甚至上百之後,大家才發現這些音樂作品的真正價值所在。
秦放歌創作的這首作品,由她們演奏出來,效果還是非常不錯的,至少大家都喜歡。有異議也是非常正常的,否則,恐怕她們自己又要神經兮兮,疑神疑鬼的了。
然後,話題還是回歸到民族音樂上來。
究竟什麼樣的音樂,才算是民族音樂,也非常難以界定。
秦放歌覺得是,能反應民族文化,有民族風格,即便是現代這種風格的,都算民族音樂。
當然,秦放歌自己也承認,現在是西方音樂勢大,連他自己創作的很多音樂,都是脫胎於西方音樂。這也並沒有什麼不好,等他學到大成之後,西為中用就行。
吃過午飯,吹吹牛皮之後,秦放歌就和女孩子們繼續回去教室里奮鬥。
肖雨然這姑娘比較可憐,還是得獨自回去琴房練習,不過秦放歌說晚點上去看她,又讓她高興了好一陣子。
而女生們在成功演出《錦瑟華年》這首大型民樂合奏曲之後,要面對的,就是讓人頭疼的期末考試。
黃靜她們最煩的還是非專業的考試,尤其需要背書的各種政治性的課程。相對而言,專業課程的話,她們都特別有信心。
但也絕對不能放鬆警惕,最起碼,每天都要抽出時間來練習。
她們也都請秦放歌幫忙,看看有什麼地方可以提高的。
秦放歌也很樂意和她們一起探討,共同進步。他也把他自己學的,領悟到,感受到的那些東西,和她們一起交流。
期末考試,她們在專業上的考核,當然還是各自選擇樂器的獨奏。
黃靜比較有自信,選的曲目也就比較難,不僅在演奏技法上的要求特別高,在思想性和藝術性,更要求有非常深刻的領悟。在人生閱歷和經歷都不豐富的情況下,想要做到這個,除了多聽名家大師的音樂外,還要多看書,感受傳統文化。更重要的,還是看天賦,內心各種情感情緒的豐富程度,對音樂的敏感程度等等。
陳天虹這姑娘和黃靜一樣,都挺心高氣傲的。
她選的曲目是非常經典的琵琶曲《夕陽簫鼓》,這是一首古老的琵琶曲,但由於古代的音樂,很少有曲譜流傳下來,後面演變出來的版本也很多。
有說是根據白居易《琵琶行》而來的,也有認為張若虛《春江花月夜》的意境更適合這首曲子。
陳天虹選的是張若虛《春江花月夜》意境版本的,她也請秦放歌幫忙,指點迷津。
秦放歌聽她演奏的時候,倒是想起在另外一個世界,還真有改編成《春江花月夜》的管弦樂曲,那就不僅僅是琵琶文曲了。然後,古箏,古琴,琵琶曲都有,似乎在中國傳統音樂中,各種類型音樂的相互改編也特別常見,大家也都能夠坦然接受。
就秦放歌自己而言,他倒是挺喜歡《春江花月夜》這樣意境的。
春江潮水連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灧灧隨波千萬里,何處春江無月明。
此詩一開始便立意高遠,氣勢雄渾。從春江到海潮,從江樹到花林,從月升到月落,從現實到夢境,張若虛給世人描繪出一副似幻似真的圖景,蒼茫深闊,靜謐優美。
及至後面「人生代代無窮已,江月年年只相似。不知江月待何人,但見長江送流水。
」四句,歷來更是被認為包含了對人生和宇宙的哲理性思考。
用聞一多曾經說過的話來說,「在神奇的永恆前面,作者沒有錯愕,沒有憧憬,沒有悲傷」。
再聽著陳天虹的琵琶,頓時讓秦放歌動了創作的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