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萌萌生了
防盜章防盜章
甄慶明聳聳肩,有什麼神的,正常人都會隨口一問,「對了,那人叫什麼名字?」
「丁大壯。咦,怎麼不姓吳?」王縣丞奇怪。
「一個村裡有幾個外來姓有什麼好奇怪。」說著甄慶明一頓,扭過臉看向他,「三郎以前的未婚妻是不是也姓丁?」
王縣丞雙眼一亮,咧嘴笑道,「對!對!說不定三郎認識此人。」
「那還用說,都在一個村,當然認識。」甄慶明很想學東來翻白眼,「這個人我回頭問三郎,其餘的你去查,切記,不可打草驚蛇。」
「是!」眼下快收麥子了,王縣丞便以查看農事為由去查那些可疑人。
而甄縣令直接回城,剛走到縣衙門口,又聽到旁邊吵吵鬧鬧,眉頭微皺,「別又是三郎家。」
「是的。」衙門兩旁的皂吏異口同聲地說,「三郎他爹過來了,大人,屬下想過去看看。」
三郎平常很大方,皂吏買他的燒餅,三個送一個,如果是白麵餅,每次都給他們夾很多肉,四妹這種粗線條的姑娘看到了,不止一次心疼,而三郎的投資,今天終於得到回報。
「他爹?」甄慶明仔細一想,「他那個不要親生兒子只疼侄子的爹?」
東來點點頭,「少爺,你可要幫幫三郎,一定是那個大胖回去告狀,他爹才來鬧三郎。」
甄慶明從小到大沒見過這種爹,一聽東來的話,手一抬,跟上來一班衙役,直直地往三郎那邊走。
三郎看著擱院里耍橫的男人,膩歪的很,「娘,地里活不忙了?」
「哦,忙完了。」吳梁氏眼不夠使得四處打量,三間青磚大瓦房,東西各兩間偏房,比她家沒大多少,為啥縣裡的房子就那麼氣派哩。聽到三郎問她,餘光瞟見腳下的青石板,「這院子不少值錢吧?」
三郎:「應該吧。」
吳梁氏詫異:「你不曉得?」
「我只是借住,哪能知道多少錢。」三郎見小五和四妹趴在堂屋門後面偷偷露出腦袋,暗瞪他們一眼,示意他們趕緊躲好。瞧吳大明看他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樣,「娘,今天咋來了?」
「還有臉問!我們不來你是不是不要家了!?」吳大明指著三郎道,「翅膀硬了!賺著大錢連爹娘都不要!我打死你個混賬!」說著沖三郎跑來。
三郎身子一歪躲過去,非常困難才忍住踢過去,「爹,有事說事!」
「跟你個逆子有啥說的!」吳大明一拳不中又來一下,三郎伸手抓住他的胳膊,往後一推,吳大明身子一趔趄,差點摔倒,頓時惱紅眼。看到旁邊有個扁擔,抬手拿起來。
「不準打我哥!」四妹和小五突然跑出來,一個抱住他爹的腰一個拽著扁擔另一頭。
「快放開!」三郎嚇一跳,上去掰開他爹的手,使勁奪過扁擔,「小五,四妹,鬆手!」
「不松!」小五上去抱住他爹的腿,「哥,快跑!快跑!」
三郎鼻子微酸,虧自己以前還是拳王,「爹,有話好好說,你要是再動手,我,我就喊人了。」
「喊啊!」吳大明想起他二叔和二嬸說,「三郎不拿他當爹,擱縣裡賣燒餅也不跟他說聲,他爹娘早晚會被三郎氣的從棺材里跳出來」,頭腦一懵,抬腿把小五甩出去
「啊!」
小五尖叫一聲,在地上滾了幾圈。
三郎的腦袋「轟」的一聲,臉色驟然變得煞白煞白,雙腿一軟,差點跪在地上,見吳梁氏朝小五走去,可著嗓子喊道,「來人啊!快來人啊!殺人了!殺人了!」
「踢開!」甄慶明心裡一咯噔,沒推開門便往後退幾步,和三郎最熟的曹衙役聽到大人的話,使勁踹兩腳,「砰」一聲,大門壽終就寢。
世界瞬間靜止了,除了小五的哭聲,偌大的院子里再也沒有一絲雜音。
「怎麼回事?誰殺人?」甄慶明見小五躺在地上,三郎對面站著個男人,四妹坐在地上不斷發抖,眼皮一抬,「把他給我抓起來!」
曹衙役上去逮住吳大明,「膽子不小啊,青天白日就敢在縣衙隔壁行兇,早些天縣裡死個人,兇手是不是你?」
吳大明懵了,看著面前的官爺,嘴巴直哆嗦,「我,我,我殺人……」
「大人,大人,搞錯了。」吳梁氏立馬捨棄小五,站到他男人身邊,「我們沒殺人。」
「這孩子是怎麼回事?」東來輕輕抱起小五,感覺他渾身顫抖,慌忙說,「東寶,東寶,快去找大夫。」
吳梁氏一看小五,張嘴想解釋,甄慶明扶著三郎走過來,板著臉,「廢什麼話!帶走!」
「大人,冤枉,冤枉啊,大人.……」
「堵上嘴!」甄慶明不耐煩的說。
一干衙役不知道從哪裡弄兩塊布,堵著吳大明夫婦的嘴,扯起兩人就往縣衙去。圍在門口的街坊四鄰好奇的往裡看,「三郎,那是誰?」
「他爹娘。」其中一人道,「早知道這樣,我剛才就不跟他說三郎住這兒了,這,這都叫啥事唷。」很是懊惱地往自己腦袋上拍一巴掌。
「可那也不能把他爹關進大牢啊。」有人又說了。
「就是,就是。」一些看三郎的燒餅生意好眼紅的人說,「父子倆有啥事不能慢慢說,非弄得見官。」
「閉嘴!」甄慶明怒道,「小五郎生死未知,本官親眼所見,為何不能抓他?換你來當縣令,本官讓賢!」
「小人不敢,小人不敢!」說著撲通跪在地上,他只顧得看三郎笑話,沒注意縣令大人夾在其中,一邊喊饒命一邊不停磕頭。
「滾出去!再亂嚼舌根子,本官嚴懲不貸!」說著沖門口的眾人道,「把門帶上!」
「謝謝大人,我沒事。」三郎咬咬牙,站直身體,沖東來伸手。
「我來。」甄慶明抱著小五進了堂屋,「小五乖,大夫一會兒就來。」回頭看向三郎,「怎麼回事?」
三郎坐到床邊,輕輕佛摸著小五的額頭,暗暗發誓,這是最後一次!
甄慶明看著東來懷裡的四妹,「四妹,跟我說,我幫你教訓他們。」這個他們指誰,屋裡人都知道。
四妹偷偷看三郎一眼,「別怕,有我在!」甄慶明給小姑娘撐腰。
小姑娘:「我哥正吃飯,不知道為啥我爹進來就把桌子掀了,我和小五嚇得跑堂屋裡,接著爹就和哥吵起來了,吵著吵著爹要打哥,我和小五就去攔爹,爹一下子把小五踢多遠。再然後大人就進來了。」乾乾巴巴說完看向甄慶明,「大人,小五沒事,對吧?」
「對!四妹是個好姑娘,讓東來給你洗洗臉,看這都哭成小花貓了。」沖東來遞個眼色,東來抱起小姑娘便往外走。
「怎麼不見孫婆子?」甄慶明打破一室寂靜。
「她上街買菜還沒回來。」三郎道,「今天謝謝大人,要不是大人來得及時,我都不知道該咋辦。」他很想逮著吳大明揍一頓,可是,吳大明是吳三郎的親爹啊。
「聽四妹那話,他打你連個由頭都沒有?」甄慶明不可思議。
「我上次把四妹和小五帶出來就惹他一肚子氣,這次,不知道我爺爺奶奶又擱他跟前亂說些什麼,他本來就不長腦子,沒一見面就要殺我都是輕的。」三郎苦笑道,「讓大人見笑了。」
「別這樣說。」甄慶明往外看了看,「大夫咋還沒來?」
「來了,來了。」東寶高呼道,「來了!」老大夫被他拽的一顫一顫。
看到床上的孩子,便問,「生了什麼病?」
「不小心摔倒了,你快看看。」甄慶明側開身讓他進去。
老大夫一見縣令大人,神情一震,「是!」隨即萬分認真的給小五把脈,然後問他頭暈不暈,想不想吐,最後又摸了摸小五的身體,問他哪兒疼。
「孩子沒事吧?」甄慶明見小五那可憐樣,比三郎還急。
「沒大礙,不過,外傷很厲害,要好好養些天。」老大夫直起腰,大膽問,「這孩子不是摔傷的吧?」
「你看出來了?」東寶脫口問。
「大腿上那麼深的腳印子,我想視而不見也不成。」老大夫嘆口氣,「這位小哥,隨我去抓藥。」
「好的。」東寶看到甄慶明點頭,又跟大夫出去了。
甄慶明:「你想怎麼教訓他們?」
「我聽人家說『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父要子亡,子不得不亡。」大人懂得多,律法里有沒有不準父親打孩子的條文?」三郎是個歷史盲,原主又不識一個字,迫切希望甄慶明說,「有!」
甄慶明搖頭,看到三郎臉色變得灰白,突然笑出聲,「你聽誰講『父要子亡』的」
「嘎?大家都這樣說啊。」古裝電視劇里經常放么。
甄慶明扶額,「我所讀的四書五經里從來沒有出現過這樣的話,即便孔夫子也沒說過。」
「那老夫子說過啥?」三郎瞪大眼。
「曾子受杖時,孔子曾對他說:『今參事父,委身以待暴怒,殪而不避,既身死而陷父於不義,其不孝孰大焉?汝非天子之民也,殺天子之民,其罪奚若?』所以說,孔夫子都這樣講,後來人誰敢說『子不得不亡』這種話。」
「那個,大人,老夫子啥意思?」三郎聽不懂,痛的快暈過去的小五郎也強撐著問,「啥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