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狗血故事
沒過幾天，沈毅之就夾著劇本去廣告拍攝現場，導演調整攝影機，他一邊任由化妝師在他臉上塗塗抹抹一邊背台詞。
化妝師疑惑不解，廣告詞只有一句：「ge！」
廣告語是通過海選剛選出來的，沒打算今年用。年初剛拍一條廣告，代言人的合約還要兩年才到期。
可是李寧廣告片的御用團隊三天前接到電話，追加一條廣告，上至導演下到場務當時嚇得不輕，三天拿出方案？？？
導演連連問李寧公司的公關總監，「我是不是聽錯了？」
沒錯！
得知代言人是沈毅之，結合足協剛剛發布的新規，他們似乎發現了真相。不過，大傢伙兒智商在線，見到沈毅之除了多看他幾眼誰都沒多嘴。
化妝師就好奇一點，這孩子會踢球嗎？
沒等問出疑惑，又發現沈毅之好像在背台詞，「這什麼？」
「劇本。」沈毅之盯著兩三百字一段的台詞，眉頭皺得死死的，嚴重懷疑張國榮故意的。
化妝師眨眨眼，「電影還是電視劇？」
「電影。」
「講什麼的？」化妝師好奇。
沈毅之皺了皺眉，「開頭挺俗的。」
「說說唄。」
「八十年代初華國出現嬰兒潮那會兒，經常出現婦產科的床位不夠用，育嬰房裡的嬰兒扎堆，其中兩對年輕父母就在一次混亂中抱錯了孩子——」
化妝師的手一抖，「這也能錯？」
「leslie說很多電視劇里都出現過這種情節。不過，這個抱錯是兩家孩子長得實在太像，他們長大後站在一起就像親兄弟，以致於兩家父母都沒發現孩子不是自己親生的。
「後來一家慢慢變富裕，另一家還是普通家庭。生活富裕的那家孩子尚進考上警校，另一個孩子曹霹高中畢業后在街上瞎混，跟個小痞子似得收點保護費什麼的。劇本上寫痞子越混越大膽，直到走上販/毒道路。」沈毅之頓了頓。
化妝師張嘴道：「好像我以前看的電視劇？」
「應該不一樣。」沈毅之還是華宸有信心的，雖然劇本是別人寫的，那也不可能是抄襲的，「尚進在一次辦案中碰巧遇見痞子，見他和自己像回家就問父母他是不是有個雙胞胎弟弟。
「得知他家就自己，剛從學校畢業，滿腔熱血的尚進試圖改造和他很像的年輕人，畢竟偌大城市有個和自己象，而且同年同月同日生的人，是個難得的緣分。
「隨著他跟著痞子幾次，發現他和販/毒集團有交集，徹底對他失望了。不過正義感爆棚的尚進選擇繼續在痞子面前刷好感，試圖弄到證據把痞子一伙人繩之以法。
「兩人你來我往多次交鋒，每次尚進都是偷偷找痞子，以致於痞子的朋友都不知道他被條子盯上。而尚進在痞子面前無疑是個剛出社會的書獃子，他又經常使壞把尚進捉弄的苦不堪言，慢慢地放鬆了對尚進的警惕。
「由於痞子太大意，有次他和尚進說笑的畫面被仇視他的同伴看見，然後在毒/販大佬面前嘀咕痞子是卧底。
「對於這點大佬根本不信。痞子是他一手提拔上來的，身家清白，而且脾氣大，說話毒，偶爾還犯中二病，除了跟他混，換個地方一天能被弄死三次。」
「後來呢？」化妝師不禁停下手中的眉筆，急急的問。
沈毅之道：「現實生活中我們都知道流言不可信，如果到處都能聽見類似的流言，時間長了我們就忍不住問自己，那不是流言，是真事吧？這一點劇本上寫的描寫的很真實。
「痞子得大哥重視，很多人看他不順眼。痞子被帶頭大哥喊去談心，從而得知有人盯上他，在街上遇見尚進就立馬躲起來。
「可兩人在一個城市，尚進是警察，想找他非常簡單。再次被仇人拍到他和尚進交談的畫面送到帶頭大哥手裡，痞子第一反應是，完了！」
「果然，當天下午的交易被連窩端。雖然沒有證據證明痞子通風報信，可他為此付出一條胳膊被卸掉。帶頭大哥想給他一個機會，就讓他自己去醫院治療。
「痞子想不到的是從此以後被排除在外，又徹底淪為小混混。尚進見他這麼慘，聽說還是自己害的，心裡非常自責，就根據痞子以前經常出沒的地點，請同學托朋友，查到了幾個交易地點，抓了幾次現行。
「此時痞子在養傷，不知道交易信息，帶頭大哥覺得錯怪了小弟。然而痞子聽著尚進興奮的說替他報仇了，害他的那個人被抓起來……兩相對比，又聯想到年邁的父母，痞子萌生退圈的念頭。
萬一他以後遇到不測，誰來給父母養老？
沒人！
痞子下定決心后，一邊不耐的趕尚進滾蛋，一邊暗搓搓打算大幹一票，作為投名狀。
「痞子心眼多，不然也不會二十郎當歲混成核心成員還遭人陷害。他在帶頭大哥面前一番表態，又干幾票大的，贏回了信任。一次大哥親自帶人交易時，痞子通風報信，他們這夥人就『莫名其妙』的被尚進帶來的人圍住了。」
「完了？」
身後傳來一個低沉的男聲。
沈毅之一哆嗦，脫口道，「沒有。」
「然後呢？」
「沈毅之回頭一看，「導演？那伙毒/販一旦被抓十之有八會判處死刑，雙方都有槍，話都沒說就開始火拚。刀槍無言，痞子見此非常機警的躲起來。
「他躲在暗處像看大戲。看得正樂呵，一見尚進身後有人掏出槍轉向他，對方還穿著和尚進一樣的衣服，痞子慌忙跑出了喊尚進躲開。可他一喊，把自己的位置暴露出來。」
「接到痞子的電話時就知道對方變好了，尚進見同事沖他射擊，尚進來不及提醒是自己人，下意識撲向痞子。
尚進身後的人一看兩人的動作，立馬認為痞子是卧底。他和痞子四目相對，也頓時明白自己暴露了。便毫不猶豫，朝著痞子開一槍。
痞子渾身一顫，吐出內鬼倆字，尚進不明所以，一見他腦袋一歪，突然昏了過去，頓時大驚失色。
「救護車上，醫生搶救時給痞子輸血，可血型居然和尚進的父母一樣，守在一旁的尚進不敢置信瞪大眼，直直的盯著奄奄一息的痞子，眼淚一個一個滴在痞子手上，彷彿周遭一切都不存在，只有曹霹。
「然而救護車的聲音像拳頭，一拳一拳打在他心上，不斷提醒他剛才發生了什麼事。最後，鏡頭一轉，尚進和兩家父母站在痞子的墓碑前送痞子最後一程。」
「這是結局？」廣告導演不知何時在沈毅之身邊坐下。
二少點點頭，「leslie想把痞子雨中中彈那一幕設為結局，後來改好多次，就加了兩場戲。」
「最後那人是個懸念？」
「大概吧。」沈毅之心想，票房好就會有第二部。
廣告導演望著他手裡的劇本，忍不住問，「你有第二部？」
「這書好像出版了，不知道有沒有第二部。」沈毅之也不清楚，「leslie剛給我劇本，我只看了個大概。」
化妝師忙問，「名字叫什麼，我去買。」
「《錯位人生》，你去找找這個編劇的作品。」沈毅之指著編劇名字。
廣告導演忘了拍攝，「沒有女主角？」
沈二少搖搖頭，導演又問，「你演尚進？」非常肯定。
「不是，leslie讓我演痞子，他說我演尚進沒什麼值得期待的。」沈毅之看了看劇本，再次懷疑張國榮故意的。曹霹生活在社會最底層，說什麼為了他演什麼像什麼，過幾天去棚戶區住幾天找感覺……
找個鬼！
這麼熱的天，真不是故意折騰他？二少有理由懷疑。
廣告導演還是不信，「你演痞子？一身路易威登的曹霹？」明明偶像劇男主角標配好不好？
「是呀，我也覺得自己不行。」沈二少嘿然一笑，「上次演戲是八年前的事咯。」
「那什麼，我不是說你演技不好，是，是你長得不像社會底層的人。」導演抬手指著那大雙比女孩子的皮膚細嫩的手。
「這還不簡單，化妝唄。」化妝師晃晃手裡的眉筆，「劇本上也寫了，如果痞子跟著親生父母，後來就是標準的富二代。」
導演一想也是。而且一部影片的好攔取決於演員演技和導演的功力。兩個差不多的故事，兩位不同的導演拍出來效果截然不同。
這種情況隨著近幾年抄襲之風越來越嚴重，不止一次出現過。
沈毅之長這麼大隻代言兩個品牌，拍一部時長半小時的電影。可他唯二的代言都是國際一線，以代言人的身份還參加好幾次國際時裝秀。
廣告導演看時間不早了，跟他大致說幾句，沈毅之顛著球，來來回回四次，這條廣告就過了。接著又換個地方拍幾張硬照留著製作海報。
導演剛才聽沈毅之講張國榮要拍沒有女主戲的警匪片，心想著，他這些年都是拍文藝片，現在圈裡人一說文藝片導演首先想到多重身份的張先生，如今為了兒子，也是夠拼的。
沈毅之換上運動服，瞬間變成職業運動員，導演的臉頓時火辣辣的疼。
《錯位人生》背後有華宸支持，掌鏡之人是張國榮，沈家二少的鏡頭感和切換自如的氣質，電影還沒開機，大部分人已經開始想去買票了。
零七年九月十四號，天氣晴朗，難得帝都的天空碧藍如洗，《錯位人生》劇組舉行拜神儀式。
張國榮考慮到沈毅之接下來參加足球賽，足協又為他改了規矩，雖然范江只讓李寧幫忙問問，一切都是足協的人乾的。可這點被人挖出來，背鍋的只會是沈毅之。
他和夏明瀚非常默契的沒有請媒體到場，也不準劇組的人拍照。就是怕無良狗仔為了報紙銷量亂編故事扯出一堆事，打擾了沈毅之的生活。
《錯位人生》稱得上是張國榮轉型之作。劇中演員除了沈毅之這個新人，連演尚進的那位青年演員都是科班出身，又在華宸歷練兩年。
拜神儀式結束后，主創人員四下里看一圈，確定沈毅之是男主角之一，可是不敢相信。
圈裡沒有人不知道張國榮有個乾兒子叫沈毅之，可那孩子只有十七歲，十七歲啊。見過二十三歲演十七的，見過少年演青年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