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4.第354章 我不是個好刺客
男子望著遠處島上的喧鬧沸騰情景，眼神冷漠，不過回望紅衣美麗女子的目光，又立即變得有些緊張，帶著一點患得患失的忐忑。
男子有些生硬地打破了房間內令人窒息的沉默，開口道：「殷師妹，若是你也參加這次大比，第一肯定就是你的了。」
男子的本意是想打破房中的尷尬，沒想到他說出這話之後，房中氣氛更尷尬了。
因為殷紅袖壓根兒就沒有搭理他。
男子窘迫，於是抱緊手中的劍，但那種窘迫感絲毫沒有消失。
好在良久之後，殷紅袖最終還是給予了回應。
她百無聊賴地看了眼窗外，再收回目光，道：「師父不是告訴我們說，只要加入了東極武宮暗影閣，那就終日都要生活在黑暗中嗎？不引人注目，那是每個刺客的最基本的信條，我幹嘛要去參加那種無聊的比武？更何況，我對於成為宮主的親傳弟子，沒有什麼興趣，至於蕭薇那女人，我在入宮前也教訓了她很多次，現在也沒有興趣了……」紅裙女子意興闌珊地靠在椅子上，在昏暗的光線下，女子就像一朵黑夜裡盛開的帶刺玫瑰，神秘艷麗，卻又讓人難以接近。
僵硬的氛圍再度蔓延，男子頓了頓，又開口道：「殷師妹自入宮以來，每日都在刻苦鑽研劍道，除此之外，難道就沒有讓你感興趣的事物了嗎？」
殷紅袖眯起眼睛看了男子片刻，說道：「孫石頭，你不會想說，讓我對你產生興趣吧？」
這個本名叫做「孫石」男子懷中抱著劍「哐當」一聲落在地上，他又有些慌亂地撿起來，滿是窘迫地看著窗外，不敢去看殷紅袖那雙明亮的雙眼，若非房間光線太過黑暗，便能夠看清這個原來滿身殺氣的男子此刻竟然有些臉紅。
殷紅袖依然盯著他，道：「孫石頭，師父讓我跟著你學習劍道與暗殺之術，我便跟著你學，但我不會對你有任何興趣，永遠不會，你要記住了。」
孫石一僵，臉色頓時變得無比蒼白，他滿是心痛，澀聲道：「殷師妹，你說話能不能不要總是這麼直接決斷，這麼冷酷絕情？」
殷紅袖道：「你是沒有見過從前的我，不然你會發現，現在我對你已經夠仁慈的了。」
孫石呆立半晌，幽幽一嘆，良久，他終於開口道：「殷師妹，我是不會放棄的。」
「蠢，有些東西，是堅持不下來的。」殷紅袖靠著椅子，輕輕地閉上了雙眼。
孫石看著風華絕代的紅裙女子，道：「若是堅持不下來，那為何殷師妹還要堅持呢？」
昏暗的房間內出現了短暫的沉默，殷紅袖睜眼，看著他道：「孫石頭，你在說什麼？」
孫石苦笑，道：「殷師妹，你總是坐在東面，椅子朝西，經常看著窗外，怔怔出神，恐怕在這紅塵大陸上，也有殷師妹思念的人吧？」
殷紅袖神色一頓：「既然你都猜到了，那麼更該知道，堅持是無用了。」
孫石道：「可是殷師妹思念的時候，神態多半是痛苦，少有歡愉，說明師妹思念的那個人，也未必對師妹傾心。」
殷紅袖像是重新認識了眼前這個黑衣男子般的，再度打量著他道：「孫石頭，我一直以為你笨，但你又好像不笨。」
孫石苦笑：「殷師妹，別忘我是一名刺客，師父說過，好的洞察力，是成為一名優秀刺客的必要條件。」
殷紅袖歪歪腦袋：「可是師父也說過，好的判斷力，才是成為優秀刺客的根本條件，你知道不可能還要堅持，判斷力真是差得可以。」
孫石看著她：「但是殷師妹不是同樣判斷失誤了嗎？」
殷紅袖聳聳肩，滿不在乎地口吻道：「所以我不是一個好刺客。」
孫石默然無語，隨即搖頭輕嘆。
殷紅袖不再理會身邊這個不知精明還是木訥的男子，再度望向西邊窗外。
孫石說得不錯，她總是喜歡坐在房間東面的位置，望著西面的天空。
因為在大陸極西的地方，那西疆戰宮的所在，那裡，有個讓她魂牽夢縈的少年人。
其實她罵別人蠢，難道她何嘗不是更蠢？
紅裙女子微微苦笑，手邊劍驟然出鞘。
月光般的劍光如練而起。
「孫石頭，陪我練劍。」
滿室之內，劍氣縱橫。
斬得斷木椅，卻斬不斷思念。
……
蕭白返回到了戰神城的家中，發現家裡積了薄薄一層灰，家中擺設絲毫未動過，養的植物也開始衰敗。
「輕語還沒有回來么？」蕭白心中略微有些失望，按照林輕羽的飛行速度，往返關中最多也就是兩天，現在已經五天了。
當然蕭白猜想林輕羽父親剛剛葬下，又要與師父分別，自然會多呆幾日。
在空寂無人的房間中，蕭白不知為何忽然想起了分開數個月的陳寶真與殷紅袖。
「那麼久沒見，不知道她二人怎麼樣了，有沒有開啟一段屬於自己的新生活呢？」
蕭白怔怔不語。
收斂起內心情緒，蕭白不再多想。
在沒有等到林輕羽回來前，他決定先在房中修鍊。
蕭白盤膝靜坐在房間床上，先探查了一下第三層霸主神田。
噬金神蟲依然蟄伏在蟲洞中，未曾一動，五枚大小不一蛇蛋立在土中，吸納著神田中的玄氣，而牆壁青藤上結出來的五百枚褐色豆子，多少都有殘缺，依然處於靈氣補充的狀態，這說明上次幾乎全部陣亡之後，這些豆兵還未曾恢復過來。
「看來豆兵死亡一次，需要恢復的時間還是挺久的，下次除非萬不得已，還是盡量不要讓豆兵全部陣亡，這樣對靈晶的損耗也大。」
蕭白暗自總結道，看到霸主神田的泥土又出現了灰白跡象，蕭白不得不感慨，這神田還真是一塊無限燒錢的田地，上次才補充了兩百靈晶，靈氣竟又耗損這麼多了。
蕭白如今也只剩五百靈晶，乾脆直接灑下了四百五十枚，只留下五十枚備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