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4.第324章 托 夢

  「蕭哥哥！」林輕羽快步迎了上來。


  「輕羽……」蕭白微微一怔，道：「你怎麼也這麼快就回來了！？」


  林輕羽秀眉不展，說道：「不知為何，我在進行課程的時候，便心神不寧，就匆匆地中斷了課程回來，等你的消息，蕭哥哥，我父親……他到底怎麼樣了？」


  蕭白心情頓時一沉，他沒有料想到林輕羽已經歸來，毫無心理準備，話到嘴邊，一時間竟無無法開口。


  看到蕭白的神態，這位冰雪聰明的少女像是猜到了什麼，她的聲音顫抖起來：「所以……所以我父親的確已經不再人世了對嗎？」


  蕭白看著林輕羽眼中的淚光，微微抿嘴，點了點頭。


  雖然已經猜到，但確定了事實的林輕羽仍然如遭雷擊，她踉蹌地倒退兩步，眼眶不禁紅了。


  「抱歉，輕羽……」蕭白黯然說道，「我將他的遺體帶了出來。」


  蕭白走到床邊，從時光神塔中將風鶴隱的屍體喚了出來，讓其平躺在床上。


  這名滿頭白髮的男子，雙眸緊閉，神態寧和，宛如熟睡一般。


  林輕羽獃獃地望著男人議題，漸漸地眼眶濕潤了，她睫毛輕顫，一粒粒晶瑩的淚水如同珍珠滾下了臉頰。


  「輕羽……「蕭白也心情沉重，輕撫林輕羽的肩膀，後者撲倒在蕭白懷中，放聲大哭起來。


  蕭白感受到懷中伊人肩膀在無助的抖動，滿是心疼，畢竟從十歲得知父親還在世之後，林輕羽這五年來就一直在尋找父親，如今所有的希望瞬間破滅，這種感覺自然是十分悲苦難受。


  蕭白也不知該如何安慰，只得輕撫其後背，他不由得想到若是有朝一日，自己尋覓到父親的結果也是如此，又當如何？

  後來蕭白將在獄中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訴了林輕羽，少女一邊聽著，一邊垂淚，聽到這些年風鶴隱都在自責與苦痛中度過，她更是心疼不已。


  夜深人靜，小屋內燭火微明，兩人坐在桌邊，眼睛紅腫的林輕羽望著床榻上躺著的父親遺體，喃喃說道：「可惜……我都未與父親說過一句話，若是可能，我一定告訴他無須自責，唉，要是能與他真正見上一面就好了。」


  淚已經流盡，林輕羽在痛哭之後，此刻已經漸漸平靜下來，只是那一抹憂傷仍然縈繞在她夜色漆黑的眼瞳中，揮之不去。


  「輕羽，睡一覺吧，睡一覺，一切都會過去的。」蕭白握著林輕羽小手道。


  「不睡，我還想再看看他。」林輕羽痴痴地望著風鶴隱。


  「乖，聽話。」蕭白摟緊林輕羽瘦削的香肩，讓其倒靠在自己懷中。


  或許是因為太過傷心疲累，很快，林輕羽就在蕭白的懷抱中沉沉地睡了過去。


  蕭白看著少女臉上的淚痕未乾，也心疼不已，而他故意讓其入睡，也是為了滿足少女的最後一個心愿。


  「幻綵衣，你為輕羽製造一場夢境，讓她與父親說說話，見上一面吧，你那麼聰明，應該明白怎麼讓她儘快」


  「遵命主人。」


  精神力入侵到了林輕羽腦海，少女絕美的臉蛋上露出複雜的神色，時哭時笑，時而眉頭緊蹙，時而又舒展開來。


  蕭白就這樣抱著林輕羽坐了一夜，當清晨第一縷陽光投射進這個小屋的時候，林輕羽睫毛輕顫，睜眼醒了過來，她坐直了身子，眼神迷惘，怔怔出神，彷彿還沉浸在夢境里。


  「輕羽，你怎麼了？」蕭白輕聲道。


  林輕羽眼睛才逐漸恢復了神采，但眼神依然顯得不可思議，問道：「蕭哥哥……我爹爹在獄中，是不是讓你傳授給我了一套戰鬥技巧，叫追命戰法？」


  蕭白注意到林輕羽對她父親換了稱謂，似乎在夢中與父親交流得很不錯，裝出驚訝的樣子，說道：「的確如此，輕羽，你怎麼知道的？我昨天並沒有說這件事啊。」


  林輕羽睜大眼睛：「是爹爹他託夢給我了，告訴我的，難道這個世界上真的鬼魂存在么？」


  蕭白配合著說道：「很有可能，這世間本來就有許多未解之謎，你爹爹託夢給你，他說了什麼嗎？」


  林輕羽點點頭，她明凈的眼睛像是被水洗過，顯得乾淨透亮，她看了看床榻上的風鶴隱，又回頭道：「爹爹對我說，他得知我在這個世上平安無事，有你照顧，已然了無牽挂，特地趕來見我最後一面，要我不要再傷心難過了，還說你是個值得託付的人，讓我好好跟隨著你。」


  蕭白暗道幻綵衣還挺會說的，故意加後面那幾句，分明又是在討好自己了。


  不過林輕羽的精神面貌的確比昨日好了許多，蕭白不願其再傷心難過，岔開話道：「輕羽，風叔叔在獄中托我傳授給你的追命戰法的確很厲害，另外在我獄中，我也學到了其他戰鬥技巧，可以一併交給你。」


  林輕羽道：「蕭哥哥，我知道你擔心我，你放心，我沒事了，只是現在仍無心修行，還是等我回來之後再說吧。」


  「你要去哪？」


  林輕羽看了一眼仍然躺在床上的父親遺體，黯然道：「我母親死在鳳凰山中，後來我師父救下我之後，順勢將其埋葬在了那裡，我想將我父親火化，骨灰帶回，與我母親合葬在一起。」


  蕭白點點頭，道：「理應如此，那……你還會回來嗎？」


  「傻瓜，剛剛不是說了要回來嗎？」林輕羽柔聲道，抬頭凝視著他，道：「本來對於爹爹的死亡，我也有心理準備，若是沒有遇見蕭哥哥你，得到他死訊之後，我肯定就會離開戰宮，回到麻雀谷，永遠地與師父隱世獨居，畢竟師父說過若我找尋父親無果，隨時都能回去的，但是有了蕭哥哥，我自然要跟你在一起了。」


  林輕羽頓了頓，忽然有些遲疑，還是開口道：「只是，我若離開，跟師父說清楚離開之後，以她的孤傲性格，是註定不允許我再回去了，那時候偌大的天地間，我將無依無靠，只有你了，蕭哥哥，你將來不會拋棄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