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5.何去何從？（5）

  她對他來說，很重要！ 

  他真的不想失去她！ 

  輕亭忍不住幽幽嘆息，「是嗎？那你是什麼意思？」 

  冷祺睿面有苦澀，艱難的擠出一句話，「給我一點時間，讓我先整理乾淨……我媽咪……」 

  後面的話他怎麼也說不出口，冷家最大的秘密就在於此。 

  輕亭不忍再看他痛苦扭曲的俊臉，扭過頭去，幫著他說下去，「有病。」 

  而且是精神方面的，就是不知道是天生的，還是後天造成的。 

  不管哪種情況，對冷家都算是一樁醜聞，難怪冷家女主人一直是個謎團。 

  對冷祺睿來說，心裡也不好受吧，還要面對諸多的後續事件。 

  活著，誰都不容易！ 

  所以，她不怪他，也不恨他！ 

  他和她有緣無分！ 

  情深緣淺而已！ 

  冷祺睿像被刺了一刀，打了個冷戰，臉上浮起的痛苦不忍卒看， 「你……」 

  無數委屈憋的難受，無數傷痛要說，但話到嘴裡，全都咽了回去，他是男人，是世人眼中完美的睿少，他不能示弱，也不能訴苦，流血也不能流淚，就算再苦再痛，也要往肚子里咽。 

  「是，我媽咪有病，受不得刺激，我沒有辦法，但她是個好女人，我們可以努力爭取她的同意，就當是為了我，也不行嗎？」 

  他的姿態很低，懷著此生最大的誠意，這也是他最後的努力，為了她，也為自己！ 

  失去她，他會後悔！ 

  聽著溫柔又隱隱暗含哀求的話，輕亭幾乎心軟要答應了，但眼前忽然浮起夜家人的臉，一股無力浮上心頭，她閉上眼睛， 「對不起，我沒有時間了。」 

  一句對不起，有如一把利劍，深深扎進冷祺睿的心口，痛的直抽搐，好痛好痛，「亭亭，你對我的愛就只有這些嗎？」 

  輕亭神情恍惚，手撫住心口，想按住那股心痛的感覺。 

  「如果我的母親還活著，哪怕她是瘋子，哪怕她身患絕症，我都會感激老天爺的厚賜，為了她，我會拼盡一切，哪怕是自己的生命，不願傷她半分。在我的人生中，母親只是個名詞，沒有感受過溫暖的母愛……」 

  一股淚意猝不及防衝上眼眶，晶瑩剔透的淚珠再也忍不住奪眶而出，一顆又一顆，有如細碎的珍珠，冰冷入骨，「但我想，如果她活著，她一定是個好母親，很愛很愛我……我沒有這樣的機會，但你有，再多的財富權勢都比不過一個深愛你的母親……」 

  說到最後，泣不成聲，不能成語。 

  冷祺睿心痛的看著她，她從來不哭的，他記憶中的夜輕亭勇敢的讓所有人汗顏，堅強的好像沒有眼淚，在人前，她總是笑著，笑的明媚又好看。 

  不管是面對敵人，還是朋友，她都是笑顏以對！ 

  可是此刻，她居然哭了！ 

  她的心該有多痛，是他讓她哭了嗎？ 

  他的手情不自禁的伸向她，但行到半空，她扭過頭去，自己拭去眼角的眼淚，還是那麼倔強。 

  該死的，讓人心疼的倔強！ 

  她能不能像普通女孩子那樣，學著軟弱些，學著依靠男人，學著將所有麻煩往別人身上推呢？ 

  但那還是夜輕亭嗎？ 

  驕傲的，任性的，聰慧的，不求瓦全寧為玉碎的人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