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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你不覺得他老了點么

  厚重的廳門又徐徐合上。


  郁庭川依舊穿了一身西裝,藏青色,淺藍口袋巾,搭配著白襯衫,微微敞開的領口,加上那修長挺拔的身板,整個人顯得優雅又隨性,成熟迷人的五官,透出一股內斂的沉穩質感,當他出現在婚禮現場的那一刻,郁續有幾位老總模樣的人過去打招呼。


  宋傾城所處位置,靠角落,主桌那邊,也有人站起來朝門口大步走去。


  郁庭川的出現,瞬間成為全場焦點。


  那一聲聲熱絡的『郁總』,談笑聲隱隱約約傳過來。


  看到郁庭川跟旁人握手拍肩,宋傾城強迫自己收回視線,眼觀鼻鼻觀心,握著高腳酒杯的手指緩緩攥緊。


  腦海里想起的,是在洗手間的那通電話。


  附近桌,有人低聲細語:「葛家的面子夠大的,咱們南城商界的頂樑柱都來了。」


  宋傾城還靜靜站著,心跳卻砰砰砰的,有些加快。


  包里,手機又響起來。


  看著閃爍的屏幕,過去幾秒,她才接起來電。


  「人在哪裡?」是郁庭川的聲音。


  他的嗓音深厚平和,哪怕問的是句再普通不過的話,這一刻聽在宋傾城耳里,只覺得格外有味道,那是成熟男人獨屬的味道。


  有那麼一瞬,宋傾城感覺又像回到那天——


  在辦公室里被抱坐在他腿上,低著頭,有一下沒一下的跟他輕吻。


  握著手機的右手,手心滑膩膩的,好像已經有汗水。


  宋傾城抬頭,又看向門口方向。


  像是一種默契,郁庭川突然往這邊望過來,整個喜宴上,除了端菜開瓶的侍應生,還站著的沒多少人。


  下一刻,他就掛了電話。


  看著他徑直走過來,宋傾城的身體竟有種不知如何自處的荒蕪感。


  全場,不少人把目光投向這邊。


  只不過,郁庭川還沒走到她的面前,已經先被人截住。


  葛文娟的兄長葛文山,本來在貴賓室歇息,得到消息匆匆趕來,叫上新郎官一塊過來打招呼,葛家辦婚禮,恆遠也派了人過來道喜,但郁庭川本人到場,太出乎意料,算起來,郁庭川和葛文山是平輩,新郎官倒要喊他一聲叔叔,即便相差的歲數不大。


  所以,郁庭川今晚能來,是給足了葛家面子。


  主桌那邊,郁錫山因為激動,臉部肌肉稍稍抽搐,旁邊的葛文娟冷笑,胸口狠狠堵了口鬱氣,郁韻萱端起高腳杯,細細的品了口紅酒,眉眼間的神情,卻是從未有所的疏淡,轉頭去看沈摯,發現沈摯也正注視著那邊,臉上看不出什麼表情。


  。


  與此同時,宋傾城放下了手中的杯子。


  她垂著眼睫,幾秒后,像是終於調整好情緒,拿過手包慢慢走過去。


  郁庭川正跟葛文山寒暄,餘光瞥到裙衫輕盈的宋傾城,忽然停下說話,在葛文山跟著回頭的時候,郁庭川緩緩開腔:「怎麼沒在宴席坐下?」


  這話,說的對象顯然不是葛文山。


  宋傾城微彎唇角,又輕聲道:「本來想等著大家坐齊,再選地方。」


  葛文山認出宋傾城,面露驚訝,儘管很快遮掩過去。


  繼而想起,之前鬧得滿城風雨的事情。


  其實在大多數男人看來,那不過是一樁無關緊要的風月,哪怕暫時會對恆遠造成一定影響,況且像郁庭川這樣的人物,如果沒女人跟他鬧,那才是不正常。


  但現在看來,似乎又不像這麼回事。


  宋傾城回了葛文山一個微笑,禮貌的道:「葛叔叔。」


  話落,察覺到腰際多了一隻手。


  就是在這眾目睽睽之下,郁庭川突然從褲袋裡拿出左手,很自然地虛扶她的腰,這個動作看著紳士克制,卻也等於昭告在場的賓客兩人的關係。


  在這時,司儀過來,跟葛文山低聲耳語幾句。


  應該是提醒婚禮可以開始了。


  葛文山又看向郁庭川,熱情的挽留:「郁老弟,今天犬子結婚,一定要喝杯薄酒再走。」


  郁庭川側目,瞧了眼模樣乖巧的宋傾城,點了點頭:「也好,那就叨擾了。」


  「老弟太客氣,是我們蓬蓽生輝才是。」


  葛文山笑,然後招來人囑咐:「帶郁總他們去錫山那一桌。」


  宋傾城有些恍神,聞著男人身上帶著風塵的氣息,心中有蠻多的疑惑,卻終究沒當場問出來。


  喜宴主桌兩張,陸錫山沒跟葛老他們坐一起。


  這會兒,陸錫山率先站了起來。


  這麼一來,其他人也陸陸續續起身,包括葛文娟,也不得不換上笑容。


  宋傾城收到陸錫山的眼神,低聲介紹:「這是我叔叔。」


  陸錫山聽了這話,立刻接上去:「還站著幹嘛,傾城,快請郁先生坐下來。」說著,讓侍應生拿兩套乾淨的碗筷過來,又扭頭看向郁庭川,那樣子透著欣喜跟局促,就像是下屬在接待來蒞臨巡視的領導。


  這樣的場面,對郁庭川來說,自然是再尋常不過。


  憑他今時今日的地位,溜須拍馬的人,肯定多如過江之鯽。


  「都坐吧。」郁庭川落座后開腔。


  聽到他這麼說,其他人才三三兩兩坐回去。


  陸錫山自己也從商幾十年,現在跟郁庭川同桌,明明自己還年長這麼多,氣勢上卻硬生生矮了一大截。


  有些人似乎就是這樣,哪怕看著還和氣,但坐在那就自帶一種讓人不敢放肆的氣場。


  主桌上,人人各懷心思。


  侍應生很快端著兩套餐具過來。


  宋傾城起身接過,一套給郁庭川,另一套給自己。


  然後又拿過茶壺用水過了一遍餐具。


  她低頭做這些的時候,郁庭川就靠在椅背上,接過旁人給的香煙,點燃后夾在修長的手指間,和坐在另一側的葛文山的胞弟有一搭沒一搭說著話。


  這一幕,看在葛文娟眼裡,竟覺得分外的和諧。


  尤其當宋傾城站起來給其他人添茶水,幾乎每一次,郁庭川都有所察覺,他會停住說話,然後默默看著宋傾城的動作。


  葛文娟的臉色隱隱發白,不知是被氣的,還是給自己憋的。


  至於陸錫山,見葛洪山跟郁庭川聊得投機,怕錯過這個機會,終於忍不住插話:「郁先生是剛從外市趕回來的?」


  郁庭川隨手點了下煙灰,答道:「傍晚到的。」


  陸錫山頷首,又不知道該說什麼,也怕自己亂說話得罪人,下意識去看侄女,宋傾城垂著眼睫,突然輕輕咳了一聲,郁庭川正把香煙擱到嘴邊,看了傾城一眼,不動聲色間,把剩下半根煙捻進餐碟里。


  婚禮進行到新郎親吻新娘環節,宋傾城又去了趟洗手間。


  從隔間出來,看到正在洗手的陸韻萱。


  陸韻萱抬起頭,沖宋傾城微微笑:「宴會廳里太悶,整個人都跟著難受,只能學你,找了個借口出來偷個懶。」


  宋傾城走到盥洗台前,剛打開水龍頭就聽到陸韻萱開口:「郁先生今晚會過來,真的沒想到,還是舅舅面子大,一般人可請不來恆遠老總。」


  「……」宋傾城淡淡莞爾。


  陸韻萱猶豫了下,又問:「傾城,你真的跟郁先生在一起了?」


  不等宋傾城開口回答,她兀自嘆息一聲,擔憂的目光投向前方的鏡子:「你不覺得……他老了點么?你們年紀差的有點多,他還離過婚,我聽說還有個兒子,你自己還是個孩子,要怎麼做別人的繼母,少安上回還跟我說,大院里有戶再婚的人家,繼子整天遊手好閒,老是偷他繼母的錢,後來還把照顧她十幾年的繼母打得腦震蕩。」


  宋傾城垂著眼睫,話接的漫不經心:「就因為我跟joice的年齡差距不算大,我們更可能成為朋友,姐姐說的這些問題,都是長期缺乏溝通導致的。」


  「joice?」陸韻萱重複了這個名字。


  宋傾城迎上陸韻萱的目光,彎起唇角:「郁庭川兒子的名字。」


  「……你們見過面了?」


  「嗯。」宋傾城關上水龍頭:「很可愛的小男孩,也非常友善。」


  陸韻萱勉強一笑:「是么?」


  ……


  宋傾城回到喜宴上,陸韻萱已經坐在那。


  陸錫山正在跟郁庭川說話,似乎不再像開始那般拘束,但言行間多迎合之意,或許不是有意為之,但還是讓人覺得不舒服。


  宋傾城下意識去看旁邊的郁庭川,但他神色如常,沒有任何的不耐煩,不管陸錫山說了什麼,他都能接幾句,話題平淡卻不會無趣,讓氣氛不至於冷場。


  換做是她,宋傾城心想,恐怕不屑於應對這些無關緊要的對象。


  中途,陸韻萱突然轉頭對沈摯說:「你下個月就要去銀監會上班,也不跟我說要準備什麼東西,到時候缺這缺那,可別怪我不賢惠。」


  這番話,陸韻萱說的小女兒姿態十足。


  其他人注意到她話里的內容。


  葛洪山當即道:「沈摯調到銀監會去了?這可是好差事!」


  說著,豎了豎大拇指。


  宋傾城抬眸看向陸韻萱,陸韻萱像是察覺到她的目光,對著傾城不好意思的一笑:「阿摯剛回國嘛,總要一步步的來,外公也說,年輕人求穩不求冒進,況且,阿摯他現在也才28歲,正是男人最好的年齡。」


  ------題外話------


  祝大家國慶節快樂!


  今天家裡忙著走親戚,怕大家等太晚,先更三千字,第二更恐怕要在十二點左右,大家早上起來再看,不要熬夜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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