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八章 化去佛性,獨尊己身
天際風雲變幻,大地隆隆作響,這方山谷之內雲霧翻滾,異象驚人。
山谷外圍,此刻,在此集合於一起的天音寺眾僧自然也看到了周遭天地大變,頓時間全部大吃一驚,面色驟變。
「發生了什麼?」普空上人面色大驚,望向谷中,隱約可見在那仿若沸騰的雲霧深處,有金光閃耀,天地靈氣暴動。
「定然是那徐子凡所為!」普德上人開口,乾枯而蒼老的臉上儘是凝重和不可置信之色。
「那是大梵般若真法的氣息,想不到那位竟然在短短几日時間之內,就將我寺大梵般若真法臻至如此這般境界,當真了不得!」普泓上人開口,聲音有些冷,再不復往日佛家慈悲之象,語氣中充滿了蕭殺。
「轟隆隆……」
大地震動,彷彿山川即將移位一般,周圍的山崖都在晃動,有巨石滾落而下,讓此地一片狼藉。
好在周圍眾僧都是天音寺精銳,道行深厚無比,在第一時間就穩住了身形,沒有受到多大影響。
「快去看看,那裡是我寺重地,絕對不容有失!」
普泓上人開口,周身繚繞殺意,當先化為一道金光向著無字玉壁處飛射而去。
而另外兩位神僧普德上人與普空上人互相對望一眼,也縱身而起,跟隨普泓而去,至於其他僧人,則迅速移動,按著某種陣法站位,將這谷中團團包圍,一時之間金光涌動,隱約有佛音禪唱響起,將這整個山谷圍的水泄不通。
與此同時,無字玉壁前,風雲涌動,霧氣翻滾,徐子凡臨空而立,直視那無字玉壁之上顯現而出的天書第四卷,一身黑色長衣在風中獵獵作響,周身光芒閃動,氣息變幻,充斥著一股無與倫比的神道氣韻。
大梵般若真法,為天音寺創派之人蔘悟天書第四卷所創,為佛道術法,莊嚴肅穆,慈悲為真法核心。
徐子凡為突破境界,習練大梵般若真法,雖然進境奇快無比,但是這種法並不是最適合於他的法。
古人可結合天書第四卷領悟出大梵般若真法,作為穿越客的徐子凡機緣深厚,底蘊充足,道行高深,又怎能弱於他人?
而且在此刻,徐子凡觀天書第四卷,與自己平生所學相互印證,頓時間道心通透,以往一些修鍊之中不明白,有些疑惑的地方,在此時也豁然開朗,彷彿撥開雲霧得見青天大日一般,眼前一亮,心與神俱升華。
在這一刻,徐子凡周身氣息變幻不定,時而莊嚴肅穆,沉重如山,時而詭異莫測,凌厲至極,金色的佛光與暗紅色的天書異術之芒一同出現,從其體內射了出來,將周遭天地都映照的異象紛呈,忽明忽暗。
徐子凡並不是準備獨闢蹊徑,再創新法,那樣需要耗費太多心力和時間,對他來說得不償失,而且此時他身處的環境也不允許,此時他只是根據天書第四卷將大梵般若真法稍加改動,使其變的更適合於他自己。
修行大梵般若真法而來的無數真元,此時在徐子凡體內激蕩,如同海波一般洶湧衝擊,無量金色佛光從其身體之中射了出來,將天空之中翻滾洶湧的雲霧都染成了一片金色。
就在此時,於漫天金光中一尊巨大無比金色佛像顯現而出,寶相莊嚴,滿面儘是慈悲之色,盤坐在徐子凡身後,這是大梵般若真法修鍊到一定境界之後,術法通神,可以顯化而出的佛之異象。
此刻,徐子凡周身大梵般若真法氣息激蕩,這尊佛之異象自然顯化而出。
「慈悲普渡,皈依我佛……」
隱約之間金色佛像彷彿在開口,溫和的佛音竟然直達徐子凡內心深處,同時還有莫名佛音禪唱聲傳來,瀰漫天際,讓徐子凡心中不由一陣失神!
傳言,佛家可度化眾生,皈依佛門,雖然沒有什麼傷害,但是卻能夠洗滌一個人的心智,讓其大徹大悟,看破俗世情懷,徹地改變。
「苦海無邊,回頭是岸……」
佛音再起,振聾發聵,直入徐子凡內心深處。
金色佛光通天徹地,幾乎照亮了整片山谷,一尊巨大無比的金色佛像盤坐虛空中,嘴唇輕啟,默誦佛言!
而徐子凡此刻竟然也不由自主地隨著這尊巨大無比的金色佛像盤坐虛空中,誦念佛語,一時之間這裡佛音陣陣,禪唱縹緲,金色佛光耀眼,璀璨到了極致,照亮了天上地下。
風聲呼嘯,雲霧涌動,無字玉壁之上金輝燦燦,無數金色的字體熠熠生輝,金光流轉,彷彿大道篇章,闡述道之真義。
徐子凡一身黑衣在風中獵獵作響,他修習大梵般若真法而來的真元充滿了佛性,肅穆如山,慈悲普渡,金色佛光璀璨,普照世間。
此刻,徐子凡定了定心神,往昔種種浮上心頭,地球世界,詭異入侵,殘忍無道,以人為食,又有惡魔阻路,難歸故土,難見親友,他哪能以慈悲之心去度化惡魔?
如此世間浩劫,不執劍,難以平之!
況且,對於佛性,對於慈悲,對於救苦救難,他不感興趣,他只是個普通人,喜歡隨心所遇,不受約束,即便是修真煉道,他也不會拘束在某種條框之內。
修道,修道,修己身之道,如果在修道的途中,遺忘了自己的初衷,那是魔,而非道。
修道即是修心,修行也是修心!
佛之道,雖然境界高遠,普度眾生,但是卻非他之道,只因他還未看破這世俗情懷,做不到眾生平等。
他本身只是一個普通人而已,沒有那麼高的情懷和理想!
此刻徐子凡摒去心中雜念,頓時間只聞耳旁風聲呼嘯,大地隆隆震動,間或有從遠方傳來的越來越近的幾聲厲嘯之聲,哪裡有什麼佛音禪唱,他也沒有盤膝坐於虛空之中默念佛語。
方才一切,只是他心中對於佛家慈悲的感嘆,是他經歷世間大變,心中疲憊而生出的一種心態。
他只是個普通人,他內心中也希望真的有一尊佛陀可以降臨世間,普度眾生,佛光普照,化解一切血與亂,給予世間安穩和平和而已。
不過,這只是他心中的念想,他知道那種可能虛無而縹緲。
此刻,徐子凡嘆息一聲,方才種種,只是他對佛的念想而已。
「化佛!」
一聲長長的嘆息聲傳出,帶著一種無奈,還有更多的是堅定,在無字玉壁之前響起,隨風向著遠方飄蕩而去。
此刻,徐子凡望著眼前天書第四卷,結合自身所學,將體內金色佛家真元之中的佛性剔除,只保留其威力,而其周身上下因為習練大梵般若真法而釋放出的金色佛光此時竟然帶上了絲絲赤紅之色,完全沒有了先前的慈悲之意,反而多了一分蕭殺和凌厲,雖然依舊金光璀璨,但是卻讓人感覺猶如天劍出鞘,鋒銳無比,還如泣血夕陽,震駭人心。
就在此時,徐子凡體內真元激蕩之下,他又不由得想到地球世界種種悲慘之事,甚至還有以往數次文明覆滅,整個大世被埋葬,煙消雲散,他眼神更加凌厲了不少,體內氣息之中那種赤紅之色又增添了一分。
最終,徐子凡將體內真元之中的佛性完全剔除,此時他真氣鼓盪,充斥全身上下,剔除體內真元佛性,化為最適合自己的能量,他體內真元竟然又有一部分液化了,他的實力也進一步隨之提升了。
這可能就是適合自己的才是最好的吧!
天風激蕩,雲霧涌動,大地隆隆而鳴,此刻徐子凡實力更近一步,道心通透,體內氣息充盈激蕩,彷彿要爆炸開來一般,讓他不由得仰頭長嘯一聲,疏散胸中因為剛剛實力提升而激蕩的狂猛內息。
狂風吹散了他的頭髮,在他的腦後隨風舞動,此刻的徐子凡,臨空而立,一身黑色長衣在風中獵獵作響,眼神如閃電,凌厲到了駭人的地步,周身閃爍金紅之芒,竟然散發出一股魔性的輝光。
與此同時,在徐子凡背後盤坐於虛空之中的巨大金色佛陀身影,此時其全身上下,也多了一絲淡淡的赤紅之色,最主要的是整個佛陀之像竟然也漸漸轉變,最終變成了一個新的身影,而這個身影正是徐子凡自己。
化去佛性,只留伏魔之力歸入己身,不信仙,不拜佛,唯尊我自己,這是一種信念,也是天地大變之下,徐子凡必然要做出的選擇。
「好一尊大魔,好一尊妖孽!」
就在此刻,三道金色身影穿雲破霧而來,如同佛陀一般,立於雲霧之中,釋放出璀璨至極的金色佛光,正是天音寺三大神僧,普泓上人,普德上人和普空上人。
出言者正是普德上人,此刻其雙目之中儘是一片冷色,已然沒有了先前的猶豫之意。
徐子凡在這佛家神聖凈土,化去佛性,獨尊己身,是在侮辱佛門,與大魔無異,對於任何佛家弟子來說都是赤裸裸的挑釁,沒有任何僧人可以忍受得了!
所以此時,不管先前他們對於徐子凡抱有什麼樣的心態,此刻三大神僧,俱都是神色冰冷,一股蕭殺之意濃烈至極,讓周遭天地都瞬間冷了下來。
無字玉壁之前,徐子凡獨立於天地風雲之中,此刻豁然轉身回頭,望向天音寺三大神僧,周身金紅色光芒閃耀,凌厲而妖邪,在其身後,一尊魔神巨大無比,通天徹地,隨著徐子凡轉身回頭,竟然也長身而起,轉向三人,雙目之中金紅一片,一股令人恐懼的氣息瞬間瀰漫開來,向著三人擴散而去。
「三位神僧,你們是在說我是魔頭嗎?」
徐子凡幽幽而道,面無表情,望向三人的眸子凌厲無比,非常懾人。
而這三人降妖除魔幾百年,為正道三大頂級高手,豈能為徐子凡所迫。
此刻,性格最是剛烈的普空上人狀若怒目金剛,雙眼圓瞪,對著徐子凡怒斥道:「就是說你,你這魔頭還有些自知之明!」
其聲音洪亮無比,猶如驚雷霹靂,震的天地之中的空氣都在嗡嗡作響,震顫不已。
此話一出,天地之間頓時間寂靜一片,空氣彷彿都凝固了,冰冷無比,氣氛沉悶至極,還有殺意蕭蕭,升騰而起。
眼看雙方就要動手,就在此刻,徐子凡眸光一轉,隨即輕笑一聲,打破了這個沉悶的氛圍,開口道:「今日於這佛家凈土化去佛性,侮辱佛門,是在下不對,那在下就以這天書第四卷作為賠罪如何?」
徐子凡一邊開口,一邊側身,指向身後無字玉壁之上猶在熠熠發光的無數金色字體。
普泓等三位神僧聞言,面色盡皆一滯,雖然他們早已發現無字玉壁之上有異變,但是方才被徐子凡化佛所吸引,此時,又聽徐子凡所言,心中頓時騰騰直跳。
隨後三人順著徐子凡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見在那無字玉壁之上,一篇金色篇章顯化,闡述道之精義,非凡無比,而這篇金色篇章開頭幾個大字,正是「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這十個大字。
這十個大字雖然只是一則道經之中的話語,但是作為修真煉道功法,沒有人比三人更清楚這正是魔道功法天書的標誌。
傳說之中屬於魔道的功法怎麼會顯化於佛家聖地無字玉壁之中?
天音寺開創者從無字玉壁之上悟出的佛門真法大梵般若又與這魔道天書有何關係?
此事如果去深思,將會在這世間引動軒然大波,掀起滔天風浪。
甚至就連普泓等三位神僧道心堅固如鐵,此時在看清楚無字玉壁之上的金色篇章之後,都瞬間佛心失守,周身金光搖曳,身子在天空中晃了晃,差點一頭栽了下去。
天風激蕩,大地隆隆作響,無盡山川靈氣匯聚,天書第四卷猶如神道篇章一般在無字玉壁之上顯化,散發著金色的光芒。
只是此刻,那一個個闡述道之真義的金色字體在三位神僧眼中卻是那麼的刺眼,猶如在諷刺三人,挑逗他們的信仰。
「怎麼可能?」
普空上人驚呼,望著無字玉壁之上的天書經文,神色之中儘是不可置信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