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22章 慣犯
南容清的傷勢不適合坐顛簸的馬車,但又不想讓瑜卿獨自回去,就提議散步送瑜卿回東陵府,順便帶她逛逛這京城。
兩個白色的身影緩緩在街上走著,侍衛和春柳都跟在不遠的身後,東陵瑜卿的手被他緊緊的牽著,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好像平凡夫妻一般。
她心裡是慶幸的,當今的聖上許他做閑散王爺,若是換做其他的皇子,怎麼能這麼悠閑的走在街上。
不過她還是焦慮的皺了眉,南容清雖不想捲入著紛擾的戰爭中,可卻不會放任大皇子南容宇被陷害,瑜卿只覺得大富大貴都是旁的,只要他活著便好。
躲在別處的暗影侍衛,時刻在保護著南容清的安全,瑜卿其實根本不需擔心,這些暗影侍衛是皇帝秘密訓練的,忠誠度和戰鬥力都是無人能及。
「卿卿,以後我們經常到這街上走走,如何?」南容清側頭看向東陵瑜卿,這樣和她並肩走著的感覺實在是太妙了,妙到他都想這條路無盡頭的延伸下去。
「你要走,我陪你便是」
南容清十分喜歡眼前的人,她的一舉一動,一笑一語都深的他歡心,他從未覺得這世上的女子會這般有魅力,既堅強又軟弱,既可以守著規矩,又可以不顧一切。
東陵府很快便到了,從清王府到東陵府隔了幾條街的距離,但兩人都覺得意猶未盡,南容清和東陵瑜卿面對面的站在府門口。「
「讓我進去坐坐?」南容清渾身散發出獃子王爺的氣息。
「天都黑了」瑜卿提醒他,「要是想來,等到哪天白日里再來」
她擔心他的傷口,而他卻想和她再多待一會,真該把她早點娶回家,日日夜夜的待在一起才好。
「和你家小姐進去吧」
南容清吩咐著春柳,而他站在門口半響才離開。
日子就這般過著,南容清的傷勢也逐漸的好起來,轉眼間,七夕就來了,宮中設宴,七夕是表達男女之情的好日子,宴會上請的儘是高門的公子和女子。
瑜卿本已有婚約,不想再去湊那熱鬧,無奈皇后的邀請帖在七夕的前天送到了東陵府。
當晚瑜卿和平時一樣卧在榻上看著書,來了京城后就沒有再去書院,本來身處江南覺得自身只要上了學便可,可如今到了京城,她方覺得這世界之大,而自己在江南書院里所學的那些,只是寥寥幾星而已。
春柳又拿了一盞燈來,「小姐,燈太暗了,別看壞了眼睛」。
瑜卿隨口恩了一聲,繼續看著自己的書,書畫和畫眉在院子里,書畫自從跟著瑜卿,便負責照顧著她的花花草草,如今倒是稱職的花匠了。
畫眉坐在一旁,數著天上的星星,邊看邊說「牛郎和織女啊,一年才能見到一面,好可憐」
「畫眉姐姐,你是想要嫁人了吧」書畫打趣她。
「別胡說,小心小姐聽見」畫眉羞紅了臉,嗔怒的說道。
「小姐才不會管你是不是嫁人你呢」書畫見她如此,便更加得寸進尺。
「我是要一直待在小姐身旁的」畫眉說著,「小姐待我不薄,我是要伺候小姐一輩子的」
「那你豈不是要熬成未來王府里的老媽子了」春柳從室內走出來,稍微掩上了門,京城的天氣也逐漸的熱起來,為了讓室內通風,門從來只是虛掩著,窗子更是整日里開著。
「老媽子也好,到時候反正小姐跟著我一起變老」畫眉想著想著便笑了,「小姐那麼美,即便是老了,也是個漂亮的老太婆」
「誰說我是老太婆,最近疏於管教,倒是愈發放肆了」東陵瑜卿接著走出來,佯裝慍怒道。
方才在屋裡正看著書,就聽著他們幾個在院里吵吵嚷嚷的,擾的人不得清凈。
畫眉見東陵瑜卿走出來,急忙站起來,走過去扶著東陵瑜卿坐到石凳上。
「是她們幾個在那思春呢?」畫眉眯起眼睛,偷著笑。
「小姐可別聽她胡說,分明是畫眉姐姐,先在這感嘆牛郎織女的」書畫反駁道。
「罷了,罷了,等你們到了年歲都把你們放出去,各自嫁人吧」瑜卿回頭望了一眼春柳,春柳的年紀比自己大,如今也該到了談婚論嫁的時候了。
畫眉和書畫登時急了,圍到瑜卿的身旁說「小姐可別拋下我們」
春柳在一旁笑道「小姐,你可別再嚇他們了,看他們臉都白了」
瑜卿跟著笑出聲來,自己的院子,沒有那些明裡暗裡的事,簡直是她的人生的一大幸事。
主僕幾人說說笑笑,好不熱鬧。
談笑間便忘記了時辰,春柳服侍著她上床比平時晚了許多,可瑜卿卻不覺得睏乏,依舊興緻勃勃的看著忙裡忙外的春柳說「春柳,你可有中意的人?若是有,告訴我,我會替你做主」
春柳紅著臉,看著自家小姐的笑臉,說道「小姐今天可是玩瘋了,快別尋思了,早些睡,明天晌午便得去宮中了」
說罷,她便吹滅了最後一張燈,然後輕輕的退了出去,守在外面的門前。
月色皎潔,瑜卿睜著眼睡不著,只要翻個身,朝著床內的方向,昏昏欲睡時,她突然聽見房間里傳來了一絲聲音,她警醒的聽著,瞪圓了眼睛,這深更半夜的有人來了她的閨房。
她悄悄的把手伸向枕頭下方,那裡放著一把小匕首,待把小匕首拿在手中后,她迅速的起身朝著屋內望去。
只見一襲白衣的南容清正錯愕的看著床上的東陵瑜卿,見她正戒備的拿著匕首,可匕首卻抵著她自己的脖子。
「卿卿」他出聲道。
瑜卿頓時癱軟了下去,方才實在太緊張了。
「你怎麼進來的?」她收起匕首,看著月色下有些模糊的身影。
「翻牆」他走到她床邊,本來以為她已經睡去,他傷勢不打緊后,他便每晚都來看她,本以為這個時辰她已經睡著,沒想到她還清醒著。
「怎麼這麼晚來找我?」她坐在床邊看著他,重新將匕首收回枕頭下方。
「沒事,剛剛匕首傷到你沒?」他心疼的湊上前,借著月光仔細的看著她的脖子,好在她的脖子還光滑完整,若是真的傷著,他非要內疚死不可。
「沒事」她自己用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脖子,不好意思的說「我還以為是賊」
她笑起來的模樣很好看,烏黑的頭髮垂在背部,頭上卸去了那些首飾發簪,唯獨手指上還戴著自己送的紅豆戒指。
「真的是賊,你為什麼要傷自己」他問,剛剛她拿著匕首抵著自己脖子的時刻,他是真的害怕了。
「好歹會對他造成點威脅吧,若他只圖錢財,見我如此定會害怕」,她這般解釋著,接著又說「你是不是經常半夜來我的房裡?」
方才他那模樣,分明就是慣犯,不然他為何這麼順暢的就來到自己的房間。
南容清笑著回答說「只是偶爾」
東陵瑜卿見他的樣子分明就是在撒謊,她驀地想起了什麼,便問「在江南時,你是不是也半夜來過我的房間?」
南容清點點頭,瑜卿那時候以為自己是在做夢,沒想到居然是真的。
她有些生氣,若是自己睡姿不好,或者睡相難看,豈不是都被他瞧了去。
「等我們成了親,我便不來了」南容清看著她低著頭,也跟著低著頭看著她。
「儘是說些胡話,你快走吧,我要睡下了」若不是著月色迷濛,像是早被他發現自己紅的發燙的臉,她一邊躺下一邊說道「明日我還有去皇宮赴宴的」
南容清嘴角邪魅的笑著說「那你好夢,我明天來接你」說罷飛速的在她額前烙下一吻,消失不見。
瑜卿盯了好大一會窗子,才慢慢的躺回去,這一夜睡得很香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