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5. 羊入狼群【二更】
張恪的腳步稍微停頓了一會,莫燃則神情自若的走下去,她看著柳洋氣急敗壞的樣子,不禁也奇怪他到底丟了什麼東西,那樣子,氣的都快跳腳了。
而他的怒問卻沒有激起任何漣漪,在大廳里的男人們該做什麼還是做什麼,只有江潮漫不經心的問了一句,「你丟了什麼?」
好像在給柳洋挽尊一樣,柳洋頓時道:「我丟了……丟了……」
此時莫燃也下樓了,她不由得也問:「你到底丟了什麼?」
柳洋看向莫燃,眼睛可疑的閃了閃,悲憤的深情忽然變的有些訕訕,道:「也沒什麼,沒丟什麼。」
莫燃卻不信,「那你剛剛叫什麼?別怕,丟了什麼東西,說出來我給你做主。」
這不是怕不怕的問題,更不能讓你做主!
柳洋想著自己藏了許久的家當,還沒用就不見了,不由得一陣心痛,他道:「也許是我記錯了,不是什麼大事,我回頭再找找吧。」
見柳洋這麼一說,莫燃也就不管了。
她往沙發上一坐,刑天靠過來,鼻子在她身上嗅了嗅,嗅的莫燃汗毛都豎起來了,生怕他接下來就說「你身上都是白孔雀的味道」這樣的話,莫燃及時拿起一顆葡萄塞進了他嘴裡。
刑天似乎隱隱笑了一聲。
莫燃自己也吃了一顆葡萄,在摘第二顆的時候,忽然看向張恪,「這不是原料嗎?我讓小火靈研究一下,說不定能種出帶有靈力的葡萄。」
刑天道:「費那個勁幹什麼?這東西是不是靈果吃起來並沒區別。」
莫燃道:「但是喝起來有區別啊,若是釀成紅酒,說不定味道不錯。」
柳洋也湊過來問道:「怎麼忽然想起釀紅酒了?」
「張恪昨天拿來一瓶紅酒,只是覺得可以試試推廣。」莫燃說道。
而一旁的張恪張了張嘴,都來不及阻止莫燃。
柳洋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忽然警覺的看向張恪,陰惻惻的問,「張恪,你哪來的紅酒?」
城堡里可沒那種東西,柳洋對這裡的藏酒清楚的很。
「咳,以前留下的吧。」張恪若無其事的說。
柳洋卻盯著他看了一會,又看了看莫燃,這廝昨天侍寢了啊……
柳洋趴到莫燃身後,隔著沙發問她,「小燃燃,你們昨天晚上玩什麼了?」
話題忽然轉的這麼急,莫燃一時反應不過來,但想到昨天晚上的經過,莫燃整個人都不太好了,她一個正經八百的向上青年,從來沒想過性虐什麼的,但她遲早被一群妖孽反向培養出一堆奇怪的愛好啊喂!
她是不會承認自己揮舞那鞭子的時候心裡是很亢奮的啊!
「沒玩什麼。」莫燃矢口否認。
但向來粗神經的柳洋卻不知道聽出了什麼,臉上一片怒色,他轉向張恪,揪起他便打,「就是你偷了我的箱子!你還喝了我的紅酒!你知不知道我收藏了多久啊!
你還用了什麼?天哪,我給小然然準備的衣服,該不會已經被你欣賞過了吧?張恪,你也太卑鄙了吧!你還我箱子啊!」
張恪當然不能傻愣著讓柳洋動手,他使巧勁拂開了柳洋,閃身躲開了,兩人繞著沙發跑起了圈子。
這下,就算是眾人淡定如斯,也被兩人吵的抬起頭來,更何況,柳洋的話是越聽越奇怪,他們好像發現了什麼了不得的事情。
鬼王更是直接把手伸向了莫燃那的衣服,抓著領口,差點就抓開了。
莫燃捂著衣服仰後仰去,「你幹什麼?」
鬼王抬了抬眸,道:「親愛的主人,你好像被虐待了。」
莫燃滿臉黑線,「沒有的事。」
而就在這時,只聽柳洋又道:「我都還沒捨得用,小燃燃要是被你嚇到了,我跟你沒完!還我箱子!」
莫燃嘴角抽搐著,好啊,這東拼西湊的,眾人心裡好像已經有了『真相』,看著莫燃的眼神頓時變的探究起來。
莫燃無力的辯解,「不是你們想的那麼回事。」
該死,為什麼張恪那些東西是從柳洋那裡偷去的?而且,柳洋那廝竟然暗搓搓的藏了這麼久,聽他的意思,那些東西都是專門給她準備的?
一想到自己被綁起來的慘樣,莫燃的臉全黑了。
「親愛的主人,那你說說是怎麼回事?」鬼王頗有點不依不饒了。
被眾人用眼神催促著,莫燃咽了咽口水,張恪自己都沒招,她要是招了,是不是不太厚道?
刑天忽然抱住了莫燃,只用一隻手就把她禁錮住了,另一隻手撥開的她的領口,明明很強橫的動作,可他嘴角帶著笑意,理由也是充足的很,「別動,我只是擔心張恪沒有分寸,傷到你就不好了。」
莫燃感覺領口灌進一絲涼意,更何況光天化日,即便這些妖孽都是他的,莫燃也還是感到一絲羞憤,她咬牙說道:「別看了,我身上沒傷。」
「你別替他掩飾。」刑天說著,修長的手指在莫燃白皙的鎖骨上劃過,是不是檢查什麼都不太重要了,那手指漸漸往下拂去。
莫燃忍無可忍道:「別檢查了,是我綁的他,又不是他綁我!」
頓時,萬籟俱寂。
莫燃趁著刑天愣神的功夫,掙脫了他的鉗制,起身閃到了另一個沙發上,離刑天和鬼王都遠了許多。
柳洋也不鬧騰了,他的視線在張恪身上徘徊了一會,臉上變幻莫測。
「呵呵……」鬼王輕笑一聲,打破了沉默,「親愛的主人,這麼說,是你想玩的?」
「這……不必糾結了吧。」莫燃說道,一言難盡,她的臉皮還沒有厚到那種把昨天的前因後果都說出來的程度。
「原來如此……」鬼王卻若有所思的說道。
莫燃抬眸看他,卻見那妖孽垂下眼帘,一副陷入思考的模樣,再看看別人,也是一臉受到啟發的樣子,莫燃一時間有點崩潰,她大聲道:「你們腦子裡,不要想那些奇怪的東西!」
眾人點頭,很配合很聽話。
可是,根本沒有說服力!
莫燃頓感疲憊,眼刀刮向張恪和柳洋。
張恪頓了頓道,「不是莫燃提出的。」
眾人神情並無波動,不是莫燃提出的,那麼就是還張恪提出的,而且莫燃還配合了?
你還不如不解釋!莫燃覺得這個大廳已經容不下她了,她起身便出去了。
「小燃燃,不關我的事啊!箱子里的東西其實就是、就是給我自己準備的,我是準備獻給你的啊!」身後傳來柳洋悲憤的解釋,他冤啊,丟了東西不說,還被無端的連累了。
莫燃走遠了一些,卻仍然聽到大廳里有幾人在輪番審問張恪,諸如「她喜歡用什麼道具」「能接受什麼程度」的字眼飄進莫燃耳朵里,莫燃頭大的捂住耳朵,等出了城堡的大門,一切都安靜了。
還沒等她下山,身後就悠悠的跟上來一人,莫燃回頭一看,卻是江潮。
他穿著一身白衣,閑庭漫步一般踱步過來,可實際速度卻是不慢,那雙透亮的眸子掃她一眼,問道:「你生氣了?」
莫燃不語。
江潮走到她跟前,帶來一陣清爽的味道,「如果你真的那麼會玩,以後的日子怕是不會乏味。」
莫燃琢磨了一下江潮的話,到底是希望她會玩還是不會玩?
江潮卻笑了一聲,「你不會沒關係,有人會就好了,三人行必有我師,更何況城堡中不止三人。」
莫燃這回明白了,江潮這是來給她洗腦的嗎?她哼了一聲,「你們休想調教我。」
江潮瞟向莫燃,那眼神很通透,還有些嘲笑的意思,「小可憐,你就真的沒想嗎?」
那明察秋毫一般的視線,莫燃有時候真的恨的牙痒痒,她義正言辭的說:「我當然不想!」
江潮卻道:「如果換個『柔弱』的人,你指不定怎麼花招百出,你只是不敢而已,白長了天大的膽子,卻連自己床幃之事也搞不定。」
聞言,莫燃火氣上涌,幾乎想糊上江潮那張嘴了,「你是來氣我的嗎?」
這些妖孽們,以往對彼此的存在都諱莫如深,現在不知道怎麼越來越和諧了,連江潮都能在她面前如此淡定的說起『床幃之事』了。
「這就好像你逛花樓,你進去便是狼入羊群,可你回到自己家裡,卻正好相反。」江潮不怕死的繼續說道。
「那不盡然,我們不能都以蠻力論高低,你別太得意了,我有辦法治你……們。」莫燃道。
江潮笑道:「什麼辦法?」
莫燃卻道:「這我當然不能告訴你。」
說著,莫燃繼續往山下走去,江潮慢慢跟在一旁,似乎沒打算離去,莫燃不禁道:「你今天該不會要跟著我吧?」
江潮笑著糾正,「是陪著你。」
莫燃挑了挑眉,這廝用那張仙氣十足的臉說著情話,實在讓人難以抗拒,即便她想到是因為張恪昨天說『剝奪你獨自行動的權利』,也不由得忽略了。
過了一會,卻聽江潮道:「其實你不必糾結,總歸,我們都是愛你。」
莫燃腳步一頓,被這句話衝擊的腦中空白了一瞬,這告白來的有點突然,「我沒糾結……」
莫燃有一點執念,她不服輸,不管放在什麼事情上都是,她相通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所以即便是跟自家妖孽鬥智斗勇,輸了莫燃也只覺得是自己修鍊不夠,她只會暗搓搓的策劃反撲,而不會跟他們置氣。
更何況,誠如江潮所說,他們愛她。
「你要是把那個『們』字去掉就更好了。」莫燃輕咳一聲,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