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3. 都是手不聽話【二更】
莫燃幾乎目瞪口呆,她甚至想撬開張恪的腦袋,看看裡面到底裝了什麼,她怎麼可以用這麼道貌岸然的臉想那麼沒有下限的事情!
莫燃一時無語,半晌,她徑自往前走去,道:「你自己想象一下吧,我沒有那些道具。」
張恪卻迅速拉住莫燃的手,生怕她跑了似的,「那怎麼行?不能掃了你的興緻,我也的確該罰,道具都是小事情,我很快找來。」
莫燃想甩開張恪的手,可這一次卻是甩不開了,他一邊自我悔過,一邊帶著莫燃飛身躍起,不再慢吞吞的欣賞山路的風景,直接到了城堡之中,而且直奔他的房間去了,莫燃連澄清和拒絕的機會都沒有。
「砰」的一聲,房門在莫燃眼前關上,而且設下了結界,張恪沒有進來,不知道跑哪去了。
莫燃面對著那扇門,一陣抑鬱,張恪那廝該不會去、去找道具了吧?
莫燃頭疼的跑到窗前,窗子外是萬丈深淵,一層層的冰錐倒懸而下,她稍稍打開一點窗戶,懸崖的風吹進來,跟刀子一樣,莫燃很快又關上了,要是奪窗而逃,好像太沒出息了……
可是,可是張恪期待的,她真的不會玩!
正想著,門口傳來些許動靜,有人進來了。
莫燃回頭看去,卻見張恪提著一個箱子進來,那箱子還不小,他抬眸看了莫燃一眼,道:「你稍等一會。」
稍等什麼……
莫燃還想勸張恪打消了這個想法,她剛剛只是隨口一說,誰能想到張恪這麼認真!她別的話怎麼也沒見著這麼高的執行力?
可她就那麼眼睜睜的看著張恪將一張白色的桌布在那桌子上一鋪,然後動作嫻熟的在上面擺放好了紅酒,如果不是準備倉促,他是不是還要來點牛排?
然後,那一件件出現的東西,讓莫燃有點打退堂鼓了。
黑色的繩子,紅色的蠟燭,小巧精緻的黑色皮鞭,一把匕首,還有幾件似乎是衣服的東西?那奇怪的料子,莫燃不太敢去看。
「張恪,我忽然覺得有點不舒服,先回房休息了。」莫燃扶著窗檯說了一句,那虛弱的樣子,好像真的不舒服一樣。
張恪剛剛打開了紅酒的蓋子,聞言看向莫燃,碎碎的頭髮下面精緻的鳳眸竟有一絲勾人的味道,他不慌不忙的倒了酒,然後將蠟燭插上燭台點燃,又彈指熄滅了屋內原本的照明晶石。
他走向莫燃,扶起她的胳膊,笑著說道:「我都已經準備好了,你哪裡不舒服,儘管沖著我發泄吧,一定能治好。」
莫燃被按進了椅子里,面前紅燭搖曳,氣氛頓時變的曖昧又奇怪,莫燃覺得,她是無論如何都走不成了。
張恪將一個高腳杯塞進了莫燃手裡,道:「可惜沒有牛排,空中島沒有普通動物,明天我便讓人捉來一些。」
莫燃瞧著手中的紅酒,勉強應道,「其實不必。」
「叮」的一聲,酒杯碰撞,張恪笑道:「有備無患,浩淼之城應該是你的理想之城,我想讓你心想事成。」
「那你知道我現在在想什麼嗎?」莫燃緊接著說道。
張恪這回卻是裝作不知道了,他抿了一口紅酒,嘆道:「味道還不錯,好久沒喝過了。」
莫燃道:「紅酒若是能練成靈酒,你也不用愁喝不到了。」
張恪停頓了一會,鳳眸卻是悄悄一亮,「這倒是個好主意,靈酒的關鍵在於原料,並非釀酒的技術,解決紅酒的原料想來不難。」
眼前的人籠罩在一層搖曳的紅光之中,認真思考時的樣子格外迷人,短短几秒的時間,他似乎真的把開發紅酒的程序過了一遍。
莫燃巴不得張恪正經一點,見此,她剛想點亮屋裡的照明晶石,張恪卻不著痕迹的按住了她的手,笑道:「此事不難,可若辦好了,說不定會有不錯的反響……好了,不說這個了,再喝一杯。」
怎麼就不說了?我們可以接著說啊,探討一下紅酒產業在須彌界的未來,我們也可以給它取一個很有噱頭的名字,叫忘情酒啊、紅塵酒什麼的,編個感天動地的故事,說不定還會在喧囂的靈酒產業里殺出一片天地啊喂!
可張恪並沒看出莫燃的傾訴欲,仰頭將那紅酒一併喝了,那細長的頸項在莫燃眼前仰起,白襯衣襯托之下,莫燃彷彿看到了那個驕傲又潔白無瑕的孔雀。
那喉結滾動幾下,張恪復又低頭,將酒杯放下了,唇邊沾了一絲猩紅,讓那潔凈的臉顯的有些魔魅,他自然的舔了舔唇,將紅酒的味道都順進了嘴裡。
莫燃卻不知道為何咽了咽口水,在張恪的眼睛看過來的時候,莫燃掩飾性的把杯子往嘴邊一
送,心裡也不知道在想什麼,反正一仰頭,那透明的杯子便見底了。
莫燃沒怎麼嘗到紅酒的味道,兩口咽下之後只覺得苦澀,忽然聽到張恪笑了一聲,「你不必這麼喝,會醉的。」
莫燃看向張恪,忍不住哼了一聲,「你要真怕我醉,別拿酒啊。」
張恪卻又給兩人倒了,鳳眸瞥她一眼,「這是情趣。」
再說了,這些道具都是成套的,他順便一用。
莫燃趴在桌子上,張恪也坐在了長桌的彼端,隔著跳躍的燭火,張恪身上那貴氣與乾淨展露無遺,他的乾淨不同於魂落,那是一種與生俱來的白,就像白孔雀的羽毛,從來都那麼亮眼,而魂落的乾淨是靈魂。
莫燃不由得想著,如果張恪沒有捲入這修鍊的大潮,那麼他一定會這樣優雅高貴的過一輩子吧,想想人間的浮華與多彩,即便眼中的世界再大,那裡的吸引力也從不減退。
怪不得修鍊要辟穀,要絕情,要洗經伐髓,可要褪去這些『人性』,卻要付出想象不到的艱辛和漫長……
再一想,莫燃發現自己並沒有按照這些『俗套』的大道修行,以至於在見識過真正的修者之後,還頗為驚奇,想來,是因為自己修鍊之初就是被一群離經叛道的人帶上道的吧,時至如今,竟也自成一派。
「呵呵……」想著,莫燃不由得笑出了聲。
張恪手撐著下巴,他也在看著莫燃,且不說莫燃的好看是令見者無不傾倒的類型,張恪眼中的莫燃,必然是帶著『我心悅你』的偏執,只會越看越好看,越看越欣喜。
如今見莫燃笑了,雖不知道原因,可張恪嘴角也揚起一抹笑,這才問,「你在笑什麼?」
莫燃道:「我笑……別人修鍊是一心為了成神,而我修鍊,似乎更像是如何做人。」
張恪晃了晃酒杯,「也許,這也算返璞歸真。」
莫燃搖了搖頭,看一眼張恪,這廝倒是會說,她遠遠不到返璞歸真的時候,她要走的路還有很遠,說到返璞歸真,好像刑天、鬼王他們更適合一些。
莫燃就這樣跟張恪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燭光下時間像是凝滯一般,安靜的夜色中一切都顯得格外美好,也許是喝了些酒的原因,莫燃越來越放鬆,以至於張恪在拿著一根黑色的繩子走到她面前的時候,她還有點反應不過來。
惺忪的眼睛盯著那繩子看了許久,那繩子很細,勒在身上也不知道什麼感覺……
忽然,莫燃打了一個激靈,頓時坐直了,腦子也清明了許多,她警惕的問:「張恪,你幹什麼?」
張恪瞧她的緊張的樣子,不由得笑了,「你不是說皮鞭蠟燭鐵鐐銬嗎?鐵鐐銬我沒找到,且用這繩子代替一下吧……我是讓你綁我,我又不會對你做什麼。」
說的真好聽,真的不會做什麼嗎?
莫燃懷疑的看著張恪,隨即又看向繩子,不知道為何,莫燃竟蠢蠢欲動,彷彿有個聲音在鼓勵著她拿起那根繩子。
手慢慢的伸過去,莫燃順從了那個聲音,真的拿起了繩子!這繩子的材質挺特別的,好像真的不太能掙脫的樣子,莫燃繃住了一拽,發現的確很結實……
他看向張恪,心裡不知所措,但面上一片平靜,倒是張恪,他拉起莫燃,近距離的看著她,莫燃覺得現在的張恪好像忽然變了,變成了一個妖孽,他的每一個眼神、每一個的動作,都讓人浮想聯翩,光是看著都一種享受。
以至於莫燃越來越沉醉於那種享受之中。
「主人,你是想在這裡,還是去床上。」張恪的聲音帶著幾分沙啞,混合著夜的濃稠和酒的誘人,眼神在椅子和床之間來回一瞥。
莫燃不由得舔了舔唇,「就、就在這裡吧。」
等莫燃回神時,她話都說出去了,而張恪也已經坐在她的椅子上了,他抬眸望著她,那碎發掩映之下的眸子,乾淨又火熱,把莫燃的心勾的痒痒的。
「主人,你怎麼還不動手?」張恪問道。
莫燃忽然道:「你、你別叫了。」
「別叫什麼?主人嗎?」張恪問道,隨即又叫了幾聲,「主人,主人……你是我的主人,為什麼不能叫?」
莫燃卻覺得心臟快負荷不了了,那聲主人從他口中叫出來,好像格外的誘人,像是在催促著她手裡的繩子一樣,雖然張恪幾人跟她契約了,但她一直不以為意,冷不防的被這樣叫,她只覺得腦海中嗡嗡的響,那手更是控制不住的往前伸去。
黑色的繩子繞過椅背,在那潔白的襯衫上饒了一圈又一圈,末了,莫燃看一眼已經被綁起來的張恪,低聲道:「都是手不聽話,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