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9. 無法停下愛你
「你還記得我啊。」血殺道,那聲音萬年不變的平穩,可語氣中卻是帶著一絲埋怨似的。
莫燃道:「當然記得!你這是什麼話,我以為魔域事務繁忙,你沒有來。」
血殺收緊了懷抱,莫燃這才意識到他們兩個現在的距離如此之近,血殺的氣息籠罩過來,讓莫燃不可抑制的感到一絲危險。
莫燃推了推血殺,道:「你先放開我,既然你來了,去、去城堡里坐會吧。」
血殺卻忽然壓低的聲音,有些薄怒的說道:「我最忙的時候是在到處找你,你回來了,就沒想著給我送個消息嗎?」
腰間的手突然變的如鉗子一般,把莫燃牢牢的鎖在一個狹小的空間里,莫燃解釋道:「我通知你來浩淼之城了……」
可不等她說完,血殺已經甩出一張漆黑布面印著燙金字眼的請帖,那聲音更冷了,「就是這個?浩淼之城送出去的國書?我在你心裡,跟今天所有來人就是一樣的地位?」
莫燃瞥了一眼那請帖,再看血殺越來越濃稠的眸子,紅的愈發暗沉,黑的愈發陰森,忽然頭痛不已,她已經意識到她把血殺惹毛了,原來他今天不現身就是因為這個。
「不是,我可以解釋的,血殺,我們找個地方坐下來說。」莫燃道,她的腦子已經有點轉不動了,血殺帶著面具的臉在她眼前慢慢出現了重影。
可在血殺眼裡,莫燃現在懶洋洋的語氣實在有點敷衍人,那雙異瞳不斷的變幻,心情從擁住她的那一刻就在劇烈的波動著,兩年來的焦慮和擔心找不到發泄的出口,他的懷抱越來越緊,那雙異瞳也越來越魔魅。
「你到底把我當成什麼?」血殺問道。
莫燃扶著額頭,感覺腰快被血殺掐斷了,她不禁哼了一聲,「血殺……」
她想說她快窒息了,可很快,血殺近乎粗暴的吻落下來,牙齒碰到了莫燃的唇,一股甜腥味在兩人的唇舌之間化開,相比起血殺沉穩的做事風格,他的吻卻毫無章法,暴風雨一樣,積壓已久的思念和隱藏極深的恐懼瞬間爆發,一併隨著最原始的慾望衝破牢籠。
「撕拉——」
莫燃的衣服在血殺手裡直接化成了一堆碎片,紛紛落在地上,而他自己的衣服也在瞬間被他撕去,身體向莫燃擠過去,兩隻手在她身上點起一陣陣的大火。
背靠在冰冷的大理石上,一陣涼風吹來,莫燃整個人都抖了一下,混沌的腦海有瞬間的清醒,「血殺,你停下……」
血殺卻將斗篷一裹,包住了莫燃的身體,可他的動作卻沒有因莫燃的話而停下,灼熱的吻印在她身上,尚存的理智說著:「停下什麼,停下愛你嗎?」
莫燃更加恍惚,她似乎聽到血殺說愛她?
很快,血殺又道:「不可能的,我愛你,除非我死。」
那聲音帶著一股子濃稠的血腥味,他周身肆虐的煞氣,將這個夜色渲染的更加陰沉,忽然,莫燃手裡被塞進了一樣東西,她低頭一看,卻發現是一把匕首!
匕首的刀尖直直的對著血殺,只聽他有點瘋狂的聲音沉沉的說:「你殺了我吧,那樣你就可以如願以償了。」
說著,血殺竟然是不管不顧的欺身而上,那鋒利的刀尖刺入皮肉的聲音,聽的莫燃頭皮發麻,她飛快的收手後撤,匕首『咣當』一聲掉在了地上,她摸上血殺的小腹,觸手一片濕熱。
「你能不能聽我把話說完。」莫燃頭愈發的疼,心也有點疼,她按住了血殺的傷口,想罵血殺在發什麼瘋,可他眼底的複雜和深埋的恐懼卻像一雙大手,死死的扼住了她的喉嚨,讓她罵不出口。
時間真是一個神奇的東西,它能把一切雜質沉澱,留下最純粹的東西,一些真的、假的、從前看不清的,都會被它滌清,一如血殺,兩年前他說離不開她,兩年後他說愛她。
一如她自己,兩年前催眠自己——血殺是她的朋友,兩年後催眠失敗了……
她一直在等著,等著血殺來找她,她也想知道,她再見到血殺的時候會是什麼心情,她忍著,按兵不動,可這一切,終究在那個匕首刺進血殺身體的時候崩潰了!
她猛的吻上血殺,並不溫情的吻,帶著她凌亂的情緒啃咬,頗有些粗暴,可就是這樣,在她離開的時候,血殺的身體已經激動的隱隱顫抖,渾身的肌肉更是滾燙如烙鐵。
「莫燃,你,是不是喝醉了?你知道我是誰嗎?」血殺低沉的聲音問著。
莫燃皺眉道:「既然知道我喝醉了,還不換個地方,這裡很冷你不知道嗎?」
血殺愣了一下,幾乎欣喜若狂,他的吻重重的印在莫燃的唇上,壓抑的語氣道:「一會就不冷了。」
莫燃恍惚了一會才聽明白血殺的意思,頓時道:「你是野獸嗎,我不想在外面。」
「可我等不及了……」血殺道。
月黑風高,無人作案,可城堡的那個角落卻整晚都如火如荼。
莫燃終究是夜不歸宿了,她一直在要求血殺換個地方,血殺也滿口答應了,只是最終都沒有實現而已,夜漸濃,後來到底是什麼樣,莫燃就不知道了。
不知道是醉了,還是累了,莫燃從栽進血殺懷裡,就沒醒來過了。
天邊泛起魚肚白的時候,血殺終於如了莫燃的願,帶她回去了,走的是城堡的正門,走過瞭望台,穿過別緻的迴廊,走進徹夜未眠的城堡大廳。
大廳內,男人們坐著的樣子,像是一個巨幅畫卷,每個人的氣場都呼嘯而出,交織出一個龐大的領域,閑雜人等走進去,肯定是粉身碎骨的下場。
血殺懷裡抱著莫燃,她的身體被血殺的斗篷緊緊的包裹,銀髮傾瀉而下,斗篷上暗紅色的奇異紋路環繞在女子玲瓏的曲線之間,妖異之極。
「她的卧室在哪裡?」血殺開口,冷凝的聲音在膠著的領域裡辟出一片寂靜。
十幾道殺人般的視線匯聚在血殺身上,白影一閃,刑天已經從血殺懷裡搶過了莫燃,他低頭看了看睡的毫無所知的莫燃,瞬間覺得牙根痒痒,他是真的很想沖著莫燃那脆弱的喉嚨咬下去。
他也不看血殺,轉身抱著莫燃上樓去了,不過在安頓好莫燃之後,很快又返回來了。
鬼王踱步到血殺面前,那幽深的眸子在他身上上下一掃,嘴角漫不經心的勾起,「聽說天魔是死不了的。」稍微一頓,緊接著道:「這我就放心了。」
血殺不慌不忙的頂著眾人殺氣騰騰的視線,他只說了一句,「只要能擁有她,死多少次都值得。」
「呵……」鬼王勾起唇角,那笑容卻並無溫度,「我該感嘆一下你對我的主人用情至深嗎?」
血殺看向鬼王,「她是你的,也是我的,你只是比我先到了一步而已,我不跟你們搶,因為莫燃不是蛋糕,等分不了,不過我願意服從你們已經形成的規則,我能保證,我的人,我的心,我的靈魂,都是莫燃的。」
曾經,血殺遊離在他們之外,他離不開的人只有莫燃,可這兩年來,漫長的煎熬讓他明白了許多事情,莫燃不接受他,也許並不是因為不喜歡他,而是她也喜歡著他們,甚至,她愛他們!
她那麼美好,她心裡同樣有著美好的期許,她有清晰的未來,有嚮往的結局,她的世界里規劃了很多人,包括她的父母家人,包括鬼王這些愛人。
她不可能像他一樣,在黑白的世界里活著,面對的都是殺戮。
他想靠近她,纏著她,甚至綁在一起,永遠都別分開,他拉著她往黑暗的深淵裡去,直到這漫長的兩年讓他想清楚,她站在光明的地方,他想要跟她在一起,就只能自己走到光明的地方去。
她愛他們,即便他做不到與他們親近,也要明白一件事情,他們是一家人,他們共同組成了莫燃的世界,缺一角都不完整。
所以他來了,而且,他願意挑戰這裡的規則,男人們之間的爭鬥,不見血他反而不樂意了……況且,只要莫燃心裡有他,跟這些人暗鬥一番也不失為一種樂趣。
「說的倒是好聽。」厲鳴犴冷哼一聲,這話要是讓莫燃聽到了,指不定多感動呢。
眼看大戰幾乎爆發,鬼醫薄涼的聲音響起,「別打壞了東西。」
說著,他張開手一揮,劃出了一道領域,率先進去了。
血殺隨後也大步進去,絲毫不怯,繼承了魔王之後,他知道了很多秘辛,例如鬼醫手裡的幽冥殿,他能夠輕易開啟一片浩瀚的領域,他所擁有的力量,絲毫不負他的神秘。
……
莫燃睡的昏天暗地,完全不知道她的男人們之間發生了什麼事情,醒來時發現她睡在自己的床上,只是腦子還悶悶的,似乎是宿醉所致。
她揉著太陽穴,過了好一會,那手指忽然僵住,猛的瞪向屋頂,昨夜發生的事情像是走馬燈一樣,一一在腦海中回放,她跟血殺的,唐甜和莫非的,鳳佳人和常無命的。
她猛的跳下床去,飛快的穿好了衣服,光著腳沖了出去。
一陣風似的從旋梯上刮下來,張恪在台階下抱住了莫燃,直到把她放在沙發上,瞥她一眼道:「什麼事這麼急,鞋都來不及穿?」
莫燃抓住張恪的手道:「血殺呢?」
那雙鳳眸眯了眯,張恪笑道:「你這麼急著跑出來,就是為了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