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2. 拜師與被拜師
在莫燃思過的三天過去之後，五大門派的交流會也正式結束了，莫燃理所當然去送行了，話說莫燃如今的人氣可是高的駭人，這次交流會最大的贏家絕對就是莫燃了。
她只參加了前期的交流，便已經折服了五大門派的弟子，就要離開獸宗，眾人都翹首以盼等著莫燃呢。
五大門派的弟子要等莫燃也就罷了，畢竟那是年輕一輩弟子的崇拜，可在神音派、仙劍門、天一門的人都相繼離開之後，落霞宗卻遲遲沒走。
話說落霞宗在每年的交流會上，名次往往都是中間，不過今年卻是拿了最後一名，大概是因為獸宗拿了第一，所以順序徹底亂了。
不過高傲的落霞宗弟子卻沒什麼怨言，一問之下才知道，這是落霞宗掌門廉鴻淵授意的，說是讓自家弟子也要意識到，除了煉丹之外，修為也要抓緊。
莫燃正奇怪的看向御龍台，聶猙、洛川、廉鴻淵三人在交談，正在這時，聶猙忽然朝莫燃招了招手。
莫燃跑了過去，道：「師傅找我何事？」
聶猙卻道：「哦，是廉掌門有話對你說。」
莫燃正要行禮，廉鴻淵卻突然虛扶了一下，阻止了莫燃，「使不得。」
這三個字一出，莫燃、聶猙、洛川都是一臉詫異，莫燃更懵了，有什麼使不得的？
卻見廉鴻淵老臉一紅，咳嗽了兩聲道：「莫燃，我找你是想說，我想拜你為師。」
「啊？」莫燃懷疑自己聽錯了，表情別提有多尷尬了，落霞宗的掌門要拜他為師？這得有多嚇人，是她幻聽了吧？
廉鴻淵卻正了正臉色，又道：「這件事我已經深思熟慮過了，我在丹道之中已經再無突破，你那日煉製回魂丹時，實力已經遠超於我，為善者不恥下問，與修鍊進取相比，我的身份也算不得什麼了，希望你能收我為徒。」
莫燃這次聽懂了，但是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洛川和聶猙也覺得此事太過離經叛道了，一個掌門向一個初出茅廬的小輩拜師，任誰都接受不了吧？可聽到廉鴻淵的一番解釋，兩人很快又深思起來。
若他向別人拜師，這的確不靠譜，可他是看上了莫燃！這就值得回味了！且不說莫燃一手煉丹術實在讓人震驚，這樣的師父的確打著燈都找不著。
而且，他們比誰都清楚，莫燃身上的可能性太多了，拜個師，這買賣不虧！
再者，廉鴻淵與他們同輩，多少年修為停滯不前，彼此都明白其中的漫長和煎熬，他向莫燃拜師，何嘗不是大膽的嘗試？放下如今的身份虛心求學，這個心意已經是他們所不及了。
洛川不由的捋著他的白須，不由的高看了廉鴻淵幾分，此時想想，早知道莫燃身上那麼多秘密，他當初也該選擇拜師而不是收徒了。
這丫頭幾天不見修為就蹭蹭的長，就這個速度，指不定什麼時候就跟他齊平了。
「廉掌門，我可能勝任不了你的師父……」莫燃說道，別的都還是其次，廉鴻淵煉丹都是須彌界的那一套，鬼醫的方法他接受得了嗎？再說了，認真說來鬼醫就是她丹道上的師父，她要是收徒，不得問問鬼醫嗎？
廉鴻淵卻急道：「我自然知道，不，我的意思是，我知道你與我煉丹的方法不同，可我已經想好了，若能領悟，那是我之幸，若領悟不了，也是我的命，你必定是能勝任得了的。」
「咳咳。」洛川忽然咳嗽了一下，他看向莫燃道：「莫燃，廉掌門虛心拜師，你有什麼好推辭的？都說師父引進門，修行在個人，現在就說什麼勝任與否，太早了，依我看，你答應便是。」
說著，洛川的胳膊肘悄悄拐了聶猙一下，聶猙見他使眼色，頓時也道：「莫燃，廉掌門貴為落霞掌門，他拜你為師，還有什麼好猶豫的。」
被兩人一提醒，莫燃也是幡然醒悟，廉鴻淵拜她為師，這根本是不能拒絕的啊！否則日後得有多難看！
而廉鴻淵卻連忙道：「二位不可以我的身份給莫燃壓力，否則我哪還有臉拜師？」
這會兒莫燃已經想清楚了，她沒有立刻答應，而是說道：「廉掌門，我其實很佩服你，也願意把我的煉丹心得傳授與你，只是我的煉丹術也是師承他人，雖然我沒有正式拜師，但也要向他稟明，所以不能立刻答覆你。」
廉鴻淵緊張的臉上終於露出一絲驚喜，他激動道：「應該的，應該的，我今日先回落霞宗安排不久之後圍攻蟲山窟之事，安頓好之後立刻返回獸宗，你看如何？」
莫燃道：「當然可以。」
廉鴻淵是揣著激動的心情走了，莫燃看著落霞宗的飛行妖獸漸漸遠離，卻依然接受不了廉鴻淵那麼小心翼翼的模樣。
若這個世界本就是隨心而為的，也就罷了，可偏偏這裡人心難測，收一個落霞宗的掌門為徒，是好是壞還不一定呢，他背後是落霞宗，這本就不穩定的很。
洛川忽然賊笑了兩聲，「我看，下次見面，那老傢伙就該叫我一聲師祖了。」
聶猙卻道：「廉鴻淵修習的並非你門下功夫，何來叫你師祖一說？」
洛川卻無趣的哼了一聲，「就算不是師祖，那他的輩分也矮了兩輩，還是我佔了便宜。」
聶猙可沒洛川那種惡趣味，他倒是知道莫燃在猶豫什麼，於是道：「莫燃，他若成心拜你為師，你指點他便可，若他懷有異心，他是落霞宗掌門，你也可以……稍加斡旋，你可懂？」
洛川卻看不慣聶猙這樣遮遮掩掩的，嘿嘿笑道：「還斡旋什麼？不就是利用一番嗎？莫燃，這老傢伙是落霞宗的掌門，日後你若真的跟青門家族為敵了，他是撇不清的，他有他的打算，你也可以有你的算計嘛，這須彌界就是如此，你算計我，我算計你，誰會算誰就贏了。」
莫燃這回大徹大悟了，對洛川豎起了大拇指，「師父，這下我就懂了，多謝師父指點。」
原來他們兩個打的是這個主意，怪不得贊同的這麼爽快。
洛川撫著鬍鬚道：「傻丫頭，這些你得都學著點，不然日後怎麼跟別人斗？上戰伐謀，下戰伐兵，這不僅是並兵法，也是須彌界的生存法則啊。」
莫燃整了整神色，施了一禮道：「受教了。」
離開御龍台往回走的時候，莫燃也一直在想洛川說的話，在厲鳴犴的事情之後，聶猙和洛川選擇了立場，而且已經在鋪路了，不得不說，姜還是老的辣，他們遠遠比她清醒，他們清晰的知道以後面臨的困難會是什麼。
所以，落霞宗是必須圖了！
她之所以剛才那麼對廉鴻淵說，倒也不是真的要去徵求鬼醫的同意，一來是緩兵之計，二來她只是覺得這裡面不那麼簡單，可她一時半刻也看不明白，不如回去問問鬼醫再決定。
況且，她收徒也是她有那個本事，為師者該當為大，當然不能因為廉鴻淵想拜師她就忙不迭的答應，那可不是她。
被洛川那麼一說，她已經知道該怎麼做了，便只是告知鬼醫一聲便可。
果然，在她跟鬼醫說過之後，鬼醫也是如此想法，不過，他顯然更狠，「你雖沒有師門，可也要有自己的規矩，必須締結師徒契約，否則免談。」
「我跟三位師傅也沒有締結師徒契約。」莫燃說道。
鬼醫看了莫燃一眼，臉上雖淡淡的，可隱隱卻傳達出唯我獨尊的貴氣來，「他們三人若要跟你締結師徒契約，讓你低眉順眼的伺候，還拜他們做什麼？」
在鬼醫眼裡，他家的莫燃當然是小公主，任何人都不能使喚。
這話太中聽了，莫燃不由的咧開嘴笑了起來，「可我沒有師徒契約。」
鬼醫的手指點在莫燃的眉心處，一陣金光閃過，在他離開時，莫燃腦海中已經多了一個師徒契約。
莫燃道：「就知道你有。」
她看了看契約的內容，其它都還好，其中有有幾條是「弟子必須在師父面前執弟子禮直至出師」，「弟子必須聽從師父的安排」，「弟子不得背叛師父」。
如果違背了契約內容，都會被契約懲罰，懲罰則是根據程度來決定的。
師徒契約是可以中斷的，條件是徒弟死了。
所以，這師徒契約還挺霸道的！對弟子的要求一大堆，師父就只要傳道受業即可，果然是鬼醫拿出來的東西……
莫燃忽然道：「這個挺有趣的，師父可以通過契約傳喚弟子。」雖然不是召喚，但這個聯繫也挺方便的，莫燃突發奇想道：「無涯，不然我們也締結師徒契約吧，你以後就能聯繫到我了。」
雖然鬼醫的能力逆天，可以通過鎧甲護衛感知到她，可那畢竟有些局限，不如這契約來的快。
鬼醫向來反對莫燃拜師，以前是覺得莫燃若認他做師傅，怕是不會接受他變成她的男人，可現在似乎不需要考慮這個了……
鬼醫愣了一下，也是突然發現，原來在那麼早的時候，他是這麼想的……
「不可。」鬼醫卻拒絕了。
莫燃道：「為什麼？」
鬼醫卻看向莫燃，嘴角隱隱露出一絲笑容，瞬間融化了整張臉，「你手裡的契約只能給廉鴻淵，你我的契約不可草率，我自己來擬。」
莫燃驚道：「你還能自己擬契約？」
鬼醫道：「為你我願意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