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7.
不愧是不滅期的修者,離心和聶猙很快反應了過來,聶猙頓時道:「乖徒兒,你有多少個夫君為師倒是……不會說什麼,只是太過沉迷男色的話……總歸不……」
「哈哈哈哈……」不等聶猙斟字酌句的說完,離心便大笑起來,然後很是欣賞的說道:「好徒兒,你倒是有點本事,有趣有趣,不用等斗霊大會結束,你先帶你的夫君來見見為師,既然是你的心裡的人,為師一併指點指點。」
聶猙看了離心一眼,剛剛要說的話也咽回去了,頗有幾分攀比的意味,轉而說道:「乖徒兒,拜師是大事,就算暫時不能舉辦拜師典禮,但為師見見你父母也是應該,你早作安排吧。」
莫燃抽了抽嘴角,看著兩人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知道自己是不能說一個「不」字的,「……好,那二位前輩,江潮的比賽……」
「噢——」離心點了點頭,朝空中一揮手,打開了隔音結界,沉穩的聲音道:「台上誰是童鶴的徒弟?」
聽到貴賓席上傳來的聲音,觀眾席的吵鬧聲頓時小了許多。
而江潮抬頭望向空中,道:「正是在下。」
離心又問:「童鶴現在何處?」
江潮道:「家師仍在孽海,而且家師讓我帶句話給幾位前輩。」
離心輕輕笑了笑,「哦?童鶴說什麼?」
江潮道:「家師說,當年是幾位前輩送他到北丘島,如今五百年期限已到,幾位前輩別忘了該去接他了。」
「哈哈哈……」離心頓時大笑,「這話果真是那童鶴說的。」
眾人正奇怪江潮跟離心的對話怎麼如此怪異時,卻聽離心又道:「比賽繼續吧,大家也聽到了,童鶴還在北丘島等我們去接呢,斗霊大會明確禁止毒門、蜘蛛門、恨離門之人參加,卻沒有禁止童鶴的徒弟參賽這一條。」
江潮遙遙拱了拱手,似乎在表示感謝,而擂台上那兩個主持人聽到離心都說話了,頓時宣布繼續比賽。
離心重新設下了隔音結界,然後看向莫燃,「為師現在更期待你的其它夫君了。」
莫燃摸了摸鼻子,沒有說什麼。
江潮和陳治的比賽開始了,莫燃看的目不轉睛,江潮這人身上本就沒什麼戾氣,他屬於殺人都不見血的那一類人,危險都藏在肉眼看不到的地方。
而這種平靜跟那殺氣四溢的陳治一對比就更明顯起來就更加明顯了,陳治的修為本就是元嬰期二層,加上魔魂級的霊戰鬥合體,殺起來更加有種橫掃千軍的氣勢!
可江潮卻從始至終都沒有發出過真正的攻擊,他身上唯一有點血腥氣的大概就是那血紅色的權杖了,他連連使出詛咒,面對陳治的進攻也始終在防守,好多次他從陳治的巨劍之下堪堪避開,莫燃都替他捏一把冷汗。
詛咒之術很厲害,但厲害之處在於它很邪門,可詛咒之術煉的是神識,在一對一的正面打鬥中一點都不佔優勢。
可江潮很快,也很靈活,更重要的是,不管看上去他的處境有多危險,他的臉上一點都不見慌亂,只是神情專註的連續打出詛咒。
「有本事你別躲!」陳治大吼一聲,他的打法很剛猛,可每次殺招都差那麼一點點,也是很憋屈。
他已經叫罵了許多次,可每次江潮都不予理會,這一次,江潮卻在空中急停站立,白衣獵獵,他笑了笑,「該結束了。」
「早該結束了!」陳治凶光大放,似乎生怕錯失這良機一般,巨劍生風,怒吼著砍向江潮!
而江潮卻忽然舉起那血紅色的權杖,嘴唇開合幾下,卻見那權杖之上暈出一大圈血紅色,那紅色之中有夾雜著密密麻麻的符文,像是網一樣迅速的飛向了四周,將陳治包圍了起來!
陳治也看到了這般變化,可也只需瞬息的功夫他的巨劍就能把江潮劈成兩半,他絲毫沒有停頓!
眾人都屏息看著,在他們看來,這場「實力懸殊」的比賽似乎就要結束了,而贏的一方也自然是陳治了,至於那飛一般蔓延的符文,眾人也只當江潮是「垂死掙扎」了。
「轟——」
只聽一身巨響!陳治那一劍對著江潮當頭劈下!可竟然並沒有傷到他分毫!而是被一個弧形的結界擋了下來,元嬰期的全力一擊可不是鬧著玩的,巨大的能量向四周震了開去!一擊不成,江潮未動,陳治還想舉劍再砍!而就在這電光火石之間,那陳治卻是詭異的向後飛去!
咚的一聲!那陳治狠狠的摔在了地上,那把巨劍脫手,他身上覆蓋的鎧甲也在瞬間消失,那霊似乎回到了他的契約空間,而陳治的手腳都呈一種很詭異的姿勢扭曲著。
眾人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氣,瞧著陳治的慘狀,紛紛看向從容落在地上的江潮,看著他結束了戰鬥合體,收回了權杖,一襲白衣孑然而立,出塵脫俗。
根本無法想象這樣一個連衣角都纖塵不染的公子,幾乎廢了他的對手!
看陳治的模樣,四肢像是碎成了軟體動物,若不趕緊醫治,真的會廢的。
觀眾席中頓時一片喧嘩,叫罵聲和讚歎聲都分不清楚哪裡是哪裡了。
離心看了莫燃一眼,「這小子下手挺狠。」
莫燃平靜的說道:「若是我,我不會比他仁慈。」
離心道:「你還挺護短。」
莫燃卻是冷笑了一聲,道:「陳治若想讓我腦袋開花,我只是斷他手腳,那我已經很仁慈了。」
觀眾席看到的只是陳治的慘狀,可若是他剛剛那一劍砍下去,後果又會如何?
離心挑了挑眉,轉過身去。
江潮走下擂台之後莫燃就沒心情再看比賽了,尋了個空隙就溜走了。
莫燃本想回北苑等江潮的,只是走在半路,一輛馬車卻是停在她面前,江潮掀開了車簾,笑道:「夫人這麼急,是要去找我嗎?」
莫燃白了他一眼,拉著江潮的手上了車。
馬車裡,莫燃坐在江潮對面,一言不發的看著他,等著他主動交代。
而江潮閑適的靠坐著,此時微微一笑,道:「夫人,今天斗霊大會你我各贏一局,是不是應該慶祝一下?」
莫燃沒有說話,仍舊看著他,而江潮也不惱,「不慶祝也罷,你今天喜得三位師傅,這個總可以慶祝吧?」
莫燃仍舊沒有說話,而江潮笑了笑,這時,馬車正好停下了,江潮先下了車架,伸著手等莫燃。
莫燃聳了聳鼻尖,聞到一絲酒香味,走出去一看,卻見這馬車並非停在北苑門口,而是江潮之前帶她來過的那個酒館。
這酒館平時就安靜,今天更是一個人都不見了,不過這樸素的院子門口掛著紅燈籠,門上貼著紅對聯,竟然別有一番味道。
「夫人,你忍心讓為夫一直等著?」卻聽江潮說道。
莫燃這才把手放在江潮手裡,也說話了,「能不能叫名字?我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江潮的手放到了莫燃腰間,「真的嗎?我摸摸。」
感覺到那隻手別有意味的摩挲,莫燃當真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抓住江潮的手狠狠道:「江潮,你正常點!」
江潮沒再亂動,就著那姿勢摟著莫燃走進門去,「我哪裡不正了?我們剛剛成親五天,現在正應該是如膠似漆的時候,莫燃,你現在這樣才叫反常,你如此冷淡,我真要懷疑……」
「江潮大哥你回來啦,必定是凱旋吧?」正說著,卻被一個清脆的聲音打斷,一個少年推門出來,臉上楊著笑,在看到莫燃時那笑意大了一些,脆生生的喚了一聲,「嫂子你也來了!
莫燃僵了一下,而那少年已經走到了面前,自顧自的說道:「嫂子,那日你們大婚的時候我也有去的,只是沒有留在那吃喜酒,不然這酒館沒人照料,不過那日你們的喜酒都是我送過去的呢。」
「宣洺……」莫燃喚了一聲,她記得這個少年,卻被這少年滿眼的歡喜弄的有點懵,第一次見他的時候他穩重的不像個少年,第二次見他的時候也許是因為江潮的關係,他對她沒什麼防備了,這一次再見,簡直像羽飛看她的模樣了。
「宣洺,你先去看書吧,我跟你嫂子還有些話說。」江潮及時救了莫燃。
宣洺似乎很聽江潮的話,「好,我這便關了門,反正今天應該也不會有什麼客人了。」
不一會,莫燃來到了她來過兩次的房間,江潮一進門便道:「我知道你想問什麼,你先坐,我都會告訴你。」
莫燃坐下,而江潮拿出一小壇酒,那酒正是女兒紅,他道:「宣洺釀的酒很好,這是我特意讓他釀的,我們的喜酒。」
莫燃臉上皺成了一團,「你該不會早就料到我會跟你表白吧?」
江潮笑了笑,「我這輩子,最患得患失的就是你,如若你不承認你喜歡我,那這女兒紅、就是你們的喜酒。」
莫燃撇了撇嘴,「別說的這麼可憐,你什麼時候吃過虧?我承認喜歡你才是……」
「才是什麼?」江潮抬眸問道。
才是羊入虎口、自投羅網、自取滅亡、永無翻身之日!
但這等示弱的話莫燃是不會說出來的,「……沒什麼,別岔開話題,你該說童鶴、宣洺,這都是怎麼回事了。」
江潮也沒追究,揭開了酒罈上的封泥,給兩人都倒了酒,這才道:「童鶴是我師父,也是當日在莫家莊變故之後告訴我你還沒死的人,我是在來須彌界之後再見到他的,應該說,是他找到我的。
童鶴還有一個徒弟,是我的師兄,這家酒館是他早就經營的,在我來到雲都之後,他就把這家酒館給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