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0. 又見莫非
「是誰散播的消息?」那長老立刻問道,神色已經很不好了。
而那大漢依舊笑眯眯的說:「如今華夏不敢說,邊堂已經是人盡皆知,道友這麼問我倒是讓我為難了,這消息是誰放出來的,我也不知道啊,不過,聽道友的意思,這地方……難道真是神之囚牢的入口?」
「這裡不是你們能來的地方,你們馬上離開!否則,就別怪我們不客氣了!」那長老說道。
而那話音剛落,那個大漢的臉上的笑容就淡了許多,那一大群人的臉色也頓時不好了,有些人已經冷哼出聲,可他們到底不是一些不知深淺的人,不會在這幾個頂尖的家族面前太過直接的露出不滿。
那大漢說道:「這位道友,修鍊向來是各循其道,這地方也不是你的後花園,沒有寫你的名字,你這麼叫我們走,恐怕不太妥吧……」
「哼,怕是你們當中有人跟蹤我們到此吧?你說的沒錯,這地方的確沒有寫誰的名字,可是,你也應該知道,有些地方,是你們天生就不能踏足的!如果想活命的話……」
那長老說道,他這話一出口,眾人的臉色更差了,他是在強調他們跟世家的不同,頂尖的世家本來就擁有散修無法匹敵的資源,換句話說,他這是在諷刺他們,別痴心妄想了!
只是這一次,那老者的話還沒說話,便被一陣打雷一般的大笑聲打斷了,「哈哈哈,真想不通家族之人怎麼總是這麼自信,幾百年前如此,幾百年後還是一樣!我怎麼不知道,在華夏的地盤上,要幹什麼要去哪裡還要有你們的許可了!」
那人的聲音渾厚,光聽著就令人耳中發疼,眾人看去,只見那烏泱泱的人群中慢慢走出來一個大和尚,他手拄著一把禪杖,禪杖上的鐵環隨著他的走動擺動著,他披著袈裟,露著大半個膀子,而那肩膀之上是一條高高翹起的蠍子尾巴!而那蠍子的身體應該在他背後。
脖子上掛著一大串檀木珠子,那檀木柱子每顆都有拳頭般大小,這人,行頭雖然都是和尚的,可渾身上下卻看不到半點慈悲為懷的僧人模樣!
金剛寂!
莫燃心中一震,眼睛頓時睜大了許多,這和尚分明就是金剛寂!而在她看清楚他之後,視線立刻向他身後找去,果然,另外一人也撥開人群走了出來。
他穿著青色的僧袍,跟金剛寂一對比,這儼然是一個極為秀致的小和尚,只是同樣的,他雖也是僧人扮相,可手裡隨意的提著一串佛珠,全然沒有僧人的淡然,他四處張望著,似乎在尋找著什麼。
「莫非,他怎麼也來了……」莫燃不禁呢喃,那個小和尚,可不就是莫非嗎?
自從地下城一別之後,莫燃同樣沒有了莫非和金剛寂的消息,他們離開的時候也是那麼悄聲無息,並沒有跟莫燃打一聲招呼。
莫燃以為,莫非在知道她並非他的親妹妹之後,恐怕已經心灰意冷了吧,他的家人、已經都不在了……她以為,金剛寂會帶著莫非繼續隱世呢,她也想過,這樣對莫非也許是好的,他可以開始另一種生活了。
只是,他們怎麼也來了?莫燃開始後悔,她不應該讓地縛魔給他們帶路了,她是萬萬想不到金剛寂也會來湊熱鬧的,不管莫非需不需要她擔心,她都不想讓莫非來這麼危險的地方。
「那個人……你也認識?」厲鳴犴幾乎把莫燃的情緒變化都看在眼裡,不禁非常好奇,莫燃是個很善於控制情緒的人,可現在卻完全沒意識到,她把所有複雜都寫在了臉上。
莫燃點了點頭,認識,怎麼可能不認識?
厲鳴犴看向莫非,相貌倒是令人眼前一亮,可是,這哪裡是個和尚?
而那李家的長老,在被金剛寂打斷了話之後,就皺眉看著金剛寂,他自然發現了金剛寂的修為不簡單,而且在他之上!不禁仔細觀察起來,半晌,他試探著問道:「你是……金剛寂?!」
金剛寂站定,禪杖立在身側,大笑一聲,「家族之人眼高於頂,竟然還認得我這大和尚,和尚我是不是還應該感到榮幸啊!」
那長老眉頭皺的更緊,還不等她說什麼,人群之中又傳來一聲冷哼,雖只是輕蔑的一哼,可其中刻意帶著靈力,眾人想忽略都忽略不了,一個駝背的老嫗拄著一根歪歪斜斜的枯木拐杖走了出來,她佝僂著腰,再加上那一頭枯草一般的白髮,眾人幾乎看不到她的臉。
「廢話連篇,在這個地方,你若能找出來時的路,再說大話不遲!」那老嫗說道,聲音像是刀鋸劃過樹榦,沙啞而詭異,此人,卻是天目山老巫!
金剛寂獨特的打扮和作風還是很容易讓人猜到他是誰的,可天目山老巫卻並沒有那麼高的辨識度,眾人自然沒認出來。
李家長老的臉色有點掛不住了,因為金剛寂和天目山老巫的先後找茬,「你又是誰?口氣真不小啊!」
天目山老巫也站定,冷哼一聲道:「怎比得上你仗勢欺人來的威風?」
李家長老一怒,正要發作,卻聽金剛寂道:「這不是老巫婆嗎?瞧你都這麼大把年紀了,東奔西跑的,累不累啊?」
天目山老巫稍稍抬起頭,露出一雙渾濁卻陰毒的眼睛,「金剛寂,上次是你運氣好躲過了不死,還不好好躲著,這一次是趕著來送死的嗎?」
狠話誰都會說,更何況這兩人,都是不會讓對方舒服的主,金剛寂立刻大笑:「和尚我命硬的很,要說躲,我看躲的人應該是你吧,要是不小心在這裡掛了,連個送終的人都沒有!」
那枯木拐杖在地上狠狠一敲,一陣殺氣蔓延開來,在口頭上,還是金剛寂佔了上風啊。
金剛寂是知道天目山老巫死了徒弟的,現在還這麼說,這是明知是雷區卻偏偏狠狠的踩了上去,趙芳菲的死是天目山老巫無法釋懷的事情,不僅因為那是自己的徒弟,還因為,後來莫燃讓她顏面掃地,一個早已在幾百年前就令人聞風喪膽的修者,怎麼能容忍幾百年後被一個初出茅廬的小輩狠狠打臉?
「金剛寂,你找死!」天目山老巫沙啞的聲音低喝。
「誒誒誒,二位快快住手!都消消氣,我們是來找神之囚牢的,千萬別在這裡就動起手來啊,留著精力應對神之囚牢的危險豈不是更好?有何冤讎日後再報如何?」
正在金剛寂和天目山老巫劍拔弩張之際,最開始那個大漢忽然閃身到了二人中間,笑眯眯的當起了和事老。
而金剛寂和天目山老巫也收回了威壓,天目山老巫渾濁的雙眼看向那個大漢,沙啞的聲音問道:「你是誰?」
要知道,剛才她和金剛寂的殺氣已經交織,能站在他們兩人中間還面不改色的人,自然不可能是平常修者,所以天目山老巫才有此一問。
「呵呵,老巫貴人多忘事,當年在東北鎮,我們有過一面之緣,這麼多年過去了,老巫的修為更加深不可測了呢。」那人說道。
天目山老巫似乎挺滿意他的恭維,沒有說話,等著那人繼續說。
而那大漢道:「在下空陸,跟幾個兄妹一起到此,那是在下的二弟、三弟、四弟、五妹,虛褐,寂明,寞嘯,冷秋蟬。」
而在人群前面,正站著幾人,在空陸介紹的時候拱手示意。
天目山老巫看了看他們,聲音嘶啞的笑了起來,那詭異的聲帶讓她的笑聲一點溫度都沒有,「原來是陰山五怪,是老婆子我眼拙了。」
陰山五怪跟天目山老巫無冤無仇,況且空陸對她的態度也極好,天目山老巫自然沒有冷臉對他。
「呵呵,我兄妹五人常年只在陰山活動,老巫不知道也屬正常。」那空陸說道,隨即看了看金剛寂和天目山老巫,又道:「如今能見到二位,也算不虛此行了啊。」
被他這麼一擋,金剛寂和天目山老巫倒真的沒動手的打算了,既然有人給了他們台階,順著下也無妨,反正力氣是要留著去神之囚牢的,沒必要在這打一場。
李家長老被忽略了這麼久,看到他們竟然在他面前『相談甚歡』起來,臉色越來越難看,就算意識到今天來的散修都不是普通的散修,也都不能隨便打發了,可幾個家族來的老祖隨便一個都能壓制他們。
似乎覺得有人撐腰,李家長老頓時喝道:「這裡可不是你們聊天的地方!你們……」
「還不住口!」那李家長老正說著,卻被一個威嚴的聲音打斷了,他回頭一看,卻見自家老祖走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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