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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6. 樑上莫燃

  若兒被拖走之後,莫燃身邊倒是清凈了許多,只是,莫燃卻無法像唐甜一樣,根本不把剛才的事情放在心上……


  剩下的那個錦兒從始至終都很有眼色,他只在適時的時候插嘴,話倒是也不多,只是在若兒被拖走之後,倒酒的任務就到了他的手上。


  許久,唐甜推開了身邊的人,自己拿著一個酒壺和酒杯走到莫燃身邊坐下,她親自給莫燃倒了酒,笑道:「莫燃,你可真是個不會掩飾情緒的人,你在怨我對剛才那個小倌下手太狠?」


  莫燃看了看唐甜,也不得不說,唐甜這人很聰明,即便莫燃表現的已經夠自然了,可她還是能捕捉到莫燃隱晦的情緒。


  只是,莫燃搖了搖頭,說道:「怨你談不上,我只是很好奇,你似乎很討厭霊。」


  莫燃有眼睛會看,唐甜對很多霊都下手非常狠,基本上跟著唐甜的霊,日子都不會太好過,白矖也絕非特例。


  而在莫燃的話音落下之後,唐甜嘴角的笑容很明顯的暗淡下來,直至消失,那雙精明的杏眼中帶著灰暗的神色,莫燃絕對想不到,唐甜第一次在她面前變臉,卻是因為她提起了霊。


  「如果很為難的話,就當我沒說,這杯我敬你。」莫燃舉起酒杯跟唐甜示意,她似乎戳到了唐甜的痛處。


  可唐甜卻道:「莫燃,你知道這世上最痛苦的事情是什麼嗎?」


  莫燃看了她一眼,唐甜如此一絲不苟的樣子,還真讓人不習慣,更何況,這問題也問的太刁鑽了一些,「每個人關於痛苦的理解不一樣,有的人覺得死就是最痛苦的事情,有的人還覺得活著才是最痛苦的事情。」


  「那對於你來說,最痛苦的事情是什麼?」唐甜盯著莫燃,似乎這才是她最關心的。


  唐甜專註的神色彷彿要看進莫燃的靈魂深處,莫燃不太理解為什麼唐甜會給人這樣的壓迫感,可她神色不變,只輕笑了一聲,道:「想象不到,我還沒有經歷過什麼事情稱得上是『最痛苦』的。」


  這顯然不是真話,起碼在莫家莊被滅門之後的很長一段時間裡,莫燃幾乎生不如死。


  「真幸福。」唐甜緩緩搖著頭說道,她仰頭喝光了杯中的酒,笑了,只是那笑不知為何充滿了諷刺,「莫燃,你可真幸福,沒有痛苦,那是什麼感覺?」


  她忽然靠近莫燃,「可我不一樣,從我出生那一刻起,我的痛苦就開始了,而且永無休止,那些痛苦是霊帶給我的,這個世界上根本就不應該有霊存在,他們都該死,早在很久很久以前就應該死了!」


  莫燃微微心驚,為唐甜眼中那真實而強烈的殺意,只是,不等她繼續探究,唐甜就給莫燃重新倒了酒,呵呵的笑道:「不提這些掃興的事,我們繼續喝酒,說起來,你真的很喜歡上次那個小美男嗎?」


  「怎麼這麼問?」莫燃無法回答,只好把問題丟了回去。


  「自從來到這弄月樓,你可對誰都沒有多看一眼,到底是這弄月樓里的美男姿色太平庸,還是你的眼光太高?」


  「話不能這麼說。」


  「那要怎麼說?總不能是因為,你要為小美男守身如玉吧?」


  唐甜這話完全是當做玩笑說的,莫燃知道她純粹是看熱鬧,便任憑她說,莫燃也不接話,只是那酒卻被一杯一杯的灌了。


  正在這時,一個人走了進來,在唐甜身後小聲說了句什麼,只見唐甜頓時冷笑了一聲,揮退了那人,放下了酒杯,對莫燃說道:「莫燃,我先失陪一會,你先在這玩著,如果覺得悶,這樓里的人隨便你使喚哪個。」


  「怎麼了?」莫燃順口問了一句。


  「沒什麼,一點小事,我很快就回來。」唐甜輕描淡寫的說道,雖是如此,可她的表情是毫不掩飾的陰沉。


  莫燃點了點頭,便也沒有再問,唐甜走了之後這屋子裡就剩下那四個小倌,除了那個彈琴的,其他三人倒是試圖接近莫燃,只是好不容易等著唐甜走了,莫燃自然不願意再應付他們。


  「莫小姐,您要是不喜歡我們,只管當我們不存在便是,如果我們現在出去,多半跟若兒是一個下場。」那錦兒低著頭說道,莫燃一愣,看了他一眼,他倒是聰明……


  莫燃只好收回了趕人的話,她做不出那種眼睜睜把人推入火海的事情。


  莫燃本想等著唐甜回來的,只是唐甜所謂的『很快就回來』卻根本不是那麼回事,莫燃等了很久都不見人影,便跟那錦兒說了一聲,她自己出去轉轉,如果唐甜回來就讓她等等。


  這一次那錦兒乖巧的應了,莫燃走出了房間,沿著迴廊慢慢踱步,此時的弄月樓更加熱鬧,莫燃漫不經心的四處看,也許是真的無聊,她猜測著某個人的身份,偶爾聽聽他們的對話,過來搭訕的人都被莫燃趕走了,在唐甜面前是不得已為之,對著別人卻再也沒有什麼耐心了。


  又過了半晌,莫燃忽然覺得腦海中有點眩暈,靠在走廊上,方才意識到,怕是那粉玲瓏的後勁上來了,雖然一直用靈力壓制著,可她也確實喝了不少,尤其是她的酒量還真不能高估……


  看來不能等唐甜了——


  莫燃心裡想著,便打算先走一步,可剛走了沒幾步,卻見兩個女子站在走廊的拐角處,其中一個女子正哭的很傷心,而另外一個女子正在安慰她。


  「你我姐妹一場,從進這弄月樓就沒有分開過,我以為你早已經認清我們是個什麼身份,看透了這世上的男人也都是一個德性,只管讓自己活的稍微順心一點便是了,可你還是痴心錯付了。


  你應該知道,不管你喜歡的人是誰,都不會有結果的,更何況,你看看你喜歡了什麼人?那是天一門掌門的親傳弟子!就咱們樓里的姐們兒,為了他尋死覓活的還少嗎?可結果如何?他連看都不會看一眼,今天你就是真的死在他面前,他也照樣不會管你!」


  那勸慰的女子越說越氣,可那哭泣的女子卻越哭越傷心,兩隻手死死的捂著嘴壓抑著哭聲。


  「你哭有什麼用!如果讓媽媽知道你這樣,說不定直接把你送到下面了,到時候你就完了!那才是真的生不如死!」那勸慰的女子又是恨鐵不成鋼又是心痛的說道,聽得出來,她是真的在為另外一個女子擔心。


  莫燃腳步頓了頓,天一門掌門的親傳弟子?聽起來還這麼風流,她幾乎立刻聯想到了厲鳴犴,會是他嗎?


  「他明明說過,他是真的喜歡我,他願意帶我走的……」那哭泣的女子好不容易止住哭聲,哽咽著說道。


  「你……怎麼連這種話都能信!男人在床上什麼話說不出來!我……」那勸慰的女子氣急,正想再說,迎面卻走來幾個人,那女子急急拉著那哭泣的女子走了。


  莫燃也不知道怎麼想的,在那兩個女子急急躲開的時候,莫燃一閃身便跟了上去,那兩人躲進了一個房間,正要關門,莫燃卻抵住了門。


  那正要關門的女子嚇了一跳,臉上馬上換上了笑容,只是那表情轉換的太快,看起來很不自然,「這位小姐,您有什麼事嗎?」


  「你剛才說的人可是厲鳴犴?」莫燃問道。


  那女子臉上的笑容更加僵硬,她自然能認得莫燃的衣服,也是天一門的弟子,只是她不知道,剛才她說的話竟然都被莫燃聽去了,那她跟厲鳴犴是什麼關係?會不會隨便找個名頭來找她的麻煩?

  「小、小姐,您說什麼呢?我聽不……」那女子正想矢口否認,莫燃卻直接打斷了她,「你不用擔心,我不會對你們做什麼,你只需要告訴我,厲鳴犴在哪裡就好了。」


  莫燃刻意釋放出了一些威壓,這兩個女子只是鍊氣期的修為,自然受不了莫燃的威壓,那女子冒著冷汗,指向了對面的一個房間。


  莫燃向後看了看,便鬆開了手走了,而那女子鬆了口氣,卻頓時意識到剛才她不僅承認了她說的就是厲鳴犴,而且還給莫燃指了路!可是現在說什麼都晚了,那女子方才驚疑不定的關了門。


  莫燃徑直朝著對面的那個房間走去,這裡也是包廂,莫燃在門口站了幾秒鐘,本想找找有什麼隱蔽的地方能進去的,可最後失望的發現,弄月樓的建築格局像個『回』字,窗戶都朝外,而這裡在二十幾層,她要從窗戶進去的話反倒要費一番功夫,更何況,現在還是大白天,這種翻窗的事情也不合適。


  最終,莫燃堂而皇之的推開門走了進去,裡面的人還不少,慶幸他們玩的忘情,並沒有注意到有人進來,這個包廂的格局跟唐甜的是一樣的,莫燃一進門便向右拐去,沿著那些卧室走。


  莫燃攔住了一個喝的醉醺醺的男子,看他的穿著倒是很講究,佩戴的法器更是不少,一看便是世家子弟的做派,「厲鳴犴在哪個房間?」


  「什麼?找厲公子?」那人口齒不清的回道,好不容易站穩了腳步,看向莫燃的時候整個人都似傻了一般,嘴角還明晃晃的流出了口水。


  莫燃厭惡的皺了皺眉,重複了一遍:「厲鳴犴在哪個房間?」


  「啊?找、找他做什麼?美人兒,跟我走吧,厲鳴犴算什麼東西,不過就是走了狗屎運進了天一門而已,我可是……」那人搖搖晃晃的,話都說不清楚,可一雙眼睛仍然貪婪的望著莫燃,說著,竟然伸手來拉扯。


  莫燃輕易的避開了,她袖子里滑出一把匕首,冰冷的刀刃抵在那人的脖子上,那人自己站不穩,撞在了莫燃的匕首上,那脖子上頓時拉出一個血口子。


  有酒精麻痹著,那人傻傻的摸了一把,攤開手的時候卻看到滿手的鮮紅!

  「厲鳴犴在哪個房間?」莫燃問了第三次,而那人似乎被鮮血刺激的清醒了點,顫顫巍巍的給莫燃指了方向,莫燃收回了匕首,但直接點昏了他,把他仍在一旁的角落,這才去剛才他指的那個房間。


  到了那個房間門口,莫燃駐足,觀察了一會,輕輕一躍便落在木質的房頂的橫樑上,用匕首輕輕挑開了上面的小窗,慢慢推開了一些,還沒看到人,裡面的呻吟聲便傳了出來。


  把窗戶開大了一些,這下看到了床,亂扔在地上的衣服,床上兩個人密不可分的糾纏在一起,莫燃只能看到兩人幾近*的身體,那雕花的床沿,正好擋住了兩人的頭。


  沒看到正臉——


  莫燃摸了摸自己微微發燙的臉,心想一定是酒勁上頭,而不是因為房間里少兒不宜的畫面和那女子一聲比一聲高亢的呻吟。


  她一路打聽到了這裡,其實本意很簡單,她只是想看看厲鳴犴所謂的喜歡,他既然能那麼斬釘截鐵的跟她說了喜歡,卻還能跟別的女子滾床單,這樣的喜歡算是什麼?

  莫燃努力屏蔽裡面的聲音,她得等著確定,裡面的人是不是厲鳴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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