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章 二十二

  暗蝕，一種只有發電廠工人才會得的職業病，發病極快，死亡率極高，唯一的治療方法就是離開發電廠。


  得了暗蝕的人，他的身體將會流出黑色的物質，這是人體內的宇宙能量與負能量相抗衡，激發的代謝反應。這也代表著一個人暗蝕病的病情，身上流出黑色物質的地方越多，說明他被負能量侵蝕的更深，直到最後，這個人會死於全身湧出的黑色物質中，溺斃或者說，在與負能量的抗衡中失敗身死。


  有新人進，就有老人死。


  周幽和唐時看著，那些在發電廠勤懇工作的工人們身上湧出了黑色物質，滴答滴答的落在地上，沒有味道。有些工作著工作著倒下，再也站不起來，有些麻木的站起來繼續工作。


  他們的飲食里含有大量毒//品，麻醉著他們的神經，使得他們不會去想不回去思考，只記得工作。


  剛開始進來的工人，要用遊戲規則束縛，讓他們不知真相，過不了幾天，在毒//品和負能量侵蝕的雙重作用下，他們的腦中便只有廣播里不斷重複的讓他們工作的這件事了。


  暗蝕病所產生的黑色物質，沒有半點負能量存在，因為它是人體內的宇宙能量為抗衡周圍負能量而產生分泌物質，這些物質中負能量他宇宙能量達到了均衡的抵消，使得黑色物質沒有一點利用的價值。但黑色物質的存在，提出了一種模型，是否可以讓所有的宇宙能量與負能量就此抵消？


  周幽取了一部分黑色物質裝袋收好，心中想著：負能量作用於人體之外，是暗蝕病，作用於人體之內，被人吃下，就是喪屍病！負能量發電不行，那麼宇宙能量可以嗎？


  新一批到來的工人還很健康，但卻相互警惕。等他們不再健康的時候，連心智也喪失了。


  白澤站起身來，儘管他覺得這裡待著很舒服，但他還是想要逃出這裡。方法只有一個，利用工廠能夠找出的原材料，製作誘魔信息素，從外圍攻破發電廠的防禦。然後，趁亂離開。


  正當白澤這樣做的時候，突然有一個聲音響起，「咦？魔潮是你偏轉的。」


  白澤警覺的抬起頭，他沒有說過這件事，那個聲音是怎麼知道的？嗯？他正在做誘魔信息素，難道那個聲音認得，而且也會做，所以知道會有怎樣的效果，所以確定是他。


  白澤看到了周幽，心驟然加速了一下。周幽的眼神跟他很像，沒有感情。白澤站起來，仿若見到了另一個自己。


  周幽也有些驚訝，推了推眼鏡，轉頭跟唐時說話，聲音、眼神、表情略微柔和了0.01個度，「再帶上他一個人行不行？」


  「可以。」唐時立刻把白澤也編入了一起要走的人中，使用了空間系異能離開。


  在異能發動的那一剎那，白澤在想：並不像，如果是我，我就根本不會說那句話，只會給那名空間異能者一個眼神。


  轉眼間，三人到了周幽和唐時的居所。


  白澤跟救了他的兩個人互相通報了名字，然後就陷入沉默。


  周幽看了看他，「你準備這樣去復仇。」會製作誘魔信息素的人就是幾天前扭轉魔潮行動方向的人，可周幽和唐時到研究所看過一趟，他們似乎並沒有掌握這個技術。而現在這位掌握了技術的白澤被丟到了進去就不會活著出來的發電廠，想想也覺得有什麼齷齪陰私在內。這樣說來，白澤不可能不報復。


  「是的。」白澤臉上帶有冷峻之色。


  周幽伸手向唐時要了一筆錢交給白澤。


  白澤跟周幽在很多方面很像，兩人的對話聽起來莫名其妙的，但他們兩個都很明白對方的意思。


  錢給你，你去復仇吧。


  原本看過發電廠后，周幽和唐時就要走了。管它虛假城市是怎麼回事，他們不在這裡待著了。就好像恐怖片一開始，主角看到那座陰森恐怖的城堡，扭頭就走，全劇終一樣。


  而現在，周幽原本就算是知道白澤是製作了誘魔信息素的人也不打算救他出來，但因為白澤給他的感覺就像是世界上另一個自己，所以，他讓唐時帶他一起出來，給了他復仇的資金。


  白澤拿了錢也不道謝，因為他知道周幽並不真心想要幫助他，他另有所圖。


  白澤走後，周幽給了唐時一個眼神，「跟上。」


  白澤出了門，跟在白澤身後的周幽沒有什麼表情，唐時表情很微妙，他越看越覺得白澤比周幽還要周幽。


  走路間，每一步的尺寸都像丈量過一般精準。吃飯時，從左吃到右，不吃完另一邊絕對不會碰那邊，每一口的分量都相同。加調料時的分量也精準的不可思議，有主食有湯，吃到最後，剛好全都吃完。


  完全活的像是個機器。


  周幽突然說了一句，「看，沒有你在身邊，我就會變成這樣。」


  唐時：誒……嗯……小幽這是在誇我嗎？那我就義薄雲天的接受了！ヾ(^▽^*)))

  白澤吃完飯，很得體的就好像他從沒有被解僱一樣，坦然的走進研究所。


  門口守衛的人直到他進去了，才反應過來，白澤已經被解僱了。


  算了，不要去趟這趟渾水，門衛想，聽說，所里有一個人因為他被拉到外面喂魔物了。


  白澤走進休息室，正在喝水的某人頓時一口氣沒倒上來，噴在地上好一大口水，不住的咳嗽著。白澤看了他一眼，沒有關心沒有問候，淡淡的繼續往前走。


  喝水嗆到的那個人臉憋的通紅，手中的礦泉水瓶子捏成一團。該死！不是說長桑已經把他丟到發電廠了嗎？怎麼又回來了！


  白澤很清楚外面的那位研究員是怎樣的人，時常會對他流露出怨毒之色。


  「啪——」白澤推開了會議室的大門，聲音清冷，「我回來了。」


  正在討論的人們都愣住了，坐在首位的中年人難掩激動，「白澤，你回來了！」


  研究所里有派系之分，而這位中年人就是保白澤的人。但是，在他被調離那段時間，白澤被其他派系的蠢貨丟到了發電廠！被推出來頂鍋的是長桑，中年人可氣無法懲罰其他人，但有一個長桑也聊勝於無，拖出去餵了魔物。


  他心裡已經接受了白澤死亡的事實了。


  白澤走到中年人旁邊的位置，這原本是他一直的位置，但現在，巴不得他死掉替補他的空缺的研究員坐在上面，臉色蒼白，不住的流出虛汗，嘴唇變得有些干，也在顫抖著。


  白澤眼神銳利，壓低身子與他直視，語速很慢，但氣勢十足，「這個位置，我走之後，你坐的舒服嗎？」


  這位研究員騰地一下站起來，「白研究員，你坐你坐！」


  白澤看了一眼中年人。中年人安然坐在首位，雙手交叉撐著下巴，笑容和煦。沒有他的庇護，他就要被人任意的捏圓捏扁？


  不如毀掉。


  周幽和唐時跟了一會兒，發現白澤進入了研究所，他們倆通過空間異能先回去。周幽捏出來一個幽靈分//身，放出防護之力，然後，兩人的意識擠進去，再去潛入研究所。


  此時，周幽和唐時附身的幽靈就待在會議室里，看著裡面的眾生百態。


  唐時仗著自己是意識體，晃悠著身子拱了拱周幽，「白澤回來幹什麼？」他熟悉周幽是不錯，但白澤畢竟不是周幽，他還是想聽周幽分析。


  「先借勢，然後殺光研究所的人。研究所的人先亡了，就不太可能有阻止他使用誘魔信息素的技術型人才。」


  「我也覺得，白澤跟你很像，不像是會回到這裡繼續勾心鬥角扯皮的人。」唐時贊同。


  白澤裝作沒事人一樣參加了後半段會議，最後跟著中年人一起離開。


  「白澤去死吧！」之前被白澤無視的研究人員表情猙獰拔出手//槍，在他開口之前就已經扣動了扳機。


  幽靈狀態的他們看不見摸不著，同樣也無法改變周圍，除非他吸收負能量改變形態，但是，他帶著唐時，吸收負能量不好。


  白澤中槍倒地，現場一片混亂。


  周幽突然臉色一變，顧不得不能吸收負能量，吸收空氣中的負能量，變作漩渦護住唐時，同時把唐時踢回他自己的身體，但還是遲了！

  整個z市宛若一個整體，匯聚出來的力量化作一隻遮天大手，狠狠地向周幽壓來，他「噗」的一下被碾壓成泡影。


  經過一陣時空扭曲，周幽的意識逃回了居所中，力量下降了有三分之一，他向旁邊看去，還好，唐時還在，已經睜開了眼睛。但不對勁的是，他們兩個是站著的！

  空氣中出現了鮮紅流文的阿拉伯數字2，停滯了三秒后消失。


  周幽意識到，這又只是他能看到的。


  白澤稍慢，但也隨後出現房間里。一切都好像他們剛從發電廠回來時候的樣子。


  周幽皺起了眉頭，這是回到了之前的時間中了嗎？為什麼會這樣？白澤的死為什麼是觸發條件？他們是從什麼時候陷進來的？從一開始遇到z市的人嗎？


  這個「2」，意味著他還有兩次機會嗎？

  周幽看著白澤，因為他放任白澤離開導致了他的死亡，所以他們回到了之前的劇情轉折點。這一次，先不要放白澤去送死……


  「白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