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心無旁騖(二)
關於齊斐是否會對言反覆發生的「腦洞」事件感到厭倦的問題,司澤並不是第一個對此抱以憂慮的擔心者,但他是第一個將擔憂擺到明面上,直接對齊斐提出來的對象。
齊斐給出的答案在安撫了司澤的擔憂的同時,也安撫了通過司澤間接知道了這番談話的厲。
到底是和言自幼一起在收容中心長大,他們一起度過了彼此的幼年期、少年期、直至成年後進入到高等學院學習,又一起進入到軍部,一同奮鬥至如今。
厲了解著言。
雖說他與言是收容中心內的同期蟲,但他經儀器檢測出來的實際年齡,比言要稍大上幾個月,他進入到收容中心裡的時間也比言更早一些。在外蟲眼中,言一直比他要穩重許多,而他即使是掛著一副對外的冷臉,也時常壓不住自己的脾氣,沒法像言一般在惡意的流言下也依然保持鎮靜——即使只是表面上的鎮靜也不行。
厲在情感表達上比言更直率。
這導致了不熟悉的對象總是會誤會,認為他是兩蟲之間被照顧著的那個不夠沉穩的「弟弟」。
而實際上,厲才是那個看起來大大咧咧卻粗中有細,一直關心著比自己年齡稍小一些的好友的哥哥。
正如司澤會為齊斐感到擔憂那樣,他也會為自己的好友,自己沒有血緣卻如同有血緣一般的弟弟感到擔憂。
反覆的「想太多」事件或許最開始還能讓雄主覺得新奇有趣,但時間長久的一直反覆下去,總有會讓對方從【有趣】變為【無趣】,最終變成【厭煩】的一天。
已經習慣了美滿幸福,若是有朝一日遭到厭棄,那對於已經嘗到了幸福果實的對象來說將是致命一擊。
幸而言所遇到的對象是齊斐。
厲在心底慶幸著,並衷心的感激著那隻黑髮雄蟲所展現出來的耐心和溫和。
儘管自己也曾對於這顆星球上是否真的存在著能一心一意又踏實負責的雄蟲感到懷疑,但齊斐的出現已經證明了這樣的雄性確實存在,並且還十分幸運的,對方選擇了他的好友作為自己的終生伴侶。
看到言如今生活美滿,厲時常也會升起些感慨。
他還記得另一位本是和他們一同從收容中心走出來的「朋友」。
對方曾以為自己成功的把言拉了下來,狠狠推進了泥沼里,然而後來的發展卻是,正因為言栽了這一次,才陰差陽錯被推到了黑髮雄蟲的面前,然後被對方迅速納入到保護範圍中,並從第一次見面開始被愛護至今。考慮到最開始的那段處於旋渦中心的日子對言來說的確糟糕透頂,厲認為將這份認為對方是因禍得福的感慨說給好友聽不太好,他只把這番想法告訴了司澤。
厲與司澤原本有著各自的宿舍,但在正式確認關係后,他們已經搬到了一起。
「你就沒有什麼別的想法?」
司澤在聽完雌蟲的話后想了想,戳戳對方緊實的上臂肌肉。
「想法?」
被詢問著的厲不解,任由人類連撓痒痒也稱不上的力度在他手臂上作亂。
「比如說……對言現在的蟲生贏家模式感到羨慕?」
司澤舉了個例子,而雌蟲奇怪的看著他,「你在問我是否對現在的生活不知足,還是在隱晦的問我是不是對你不滿?」
司澤被這反問噎了一下,「嘿,我可沒這個意思,只是突發奇想的問一下而已。」
「可我覺得這個『突發奇想』如果回答的不好,將不利於感情的和諧穩定。」厲瞅著人類,「你們人類喜愛問這種有可能引起爭吵的敏/感問題嗎?還是說……」軍雌謹慎的思考了一會,不太確定,「這是你給我的考驗?」
「……並不。」
對方連「考驗」一詞都提了出來,司澤開始後悔自己的多嘴,他懷疑著自己是否是因為之前被展坤強拉著講了一通對方最新回顧的情感劇集的劇情,才會產生想要問這個莫名其妙問題的想法。
什麼好閨蜜因為其中一方羨慕嫉妒另一方所以因愛生恨反目成仇又重歸於好之類的……
「算啦。」越想越覺得這不是個好話題,甚至還是在折辱對方和朋友間的友情,司澤擺手,「快當我沒有問過,這個問題確實不太好。」
「可是你已經問了。」
「……厲,做蟲要學會適當的變通。」
雌蟲點點頭,示意自己接受了建議,隨即繼續問道,「你不想聽我的答案?」
人類沒法拒絕自己的蟲族伴侶用端正的神色配合這樣的句式來反問他,司澤在厲的注視下十分果斷的倒戈,「想。」
「我不想對你撒謊,以前我的確羨慕過言。」
雌蟲注視著人類,眼神專註而認真,「但現在不了。」
「……」
「你不滿意這個答案嗎?」
司澤的沉默讓厲略有些擔憂,他擔心自己剛才的烏鴉嘴被驗證,這個問題與答案真的影響到他和對方之間的感情。
人類像是被忽然驚醒,司澤搖搖頭,「我只是在思考一件事情。」
「什麼事情?」
「這個答案不僅不會對我們的感情造成任何不利影響,它還能起到鞏固感情的效用。」
司澤端著一張和雌蟲剛才的神情一般神色正經的臉,嚴肅道,「我要給你滿分,再加上附加分。」
話語的意思已經表達的相當明確。
而雌蟲仍然是多求證了一遍,「所以,你滿意這個答案?」
再也綳不住自己的嚴肅神情,司澤笑起來,「是的,簡直不能更滿意。」他說著,張開雙臂將一旁的伴侶擁抱進懷裡。
厲很快伸出手臂環了回來,司澤感到雌蟲在他的脖頸處蹭了蹭。
「我不要附加分。」
厲幾乎是在貼著司澤的耳朵講話,這讓人類覺得微微有些癢,因為那些對方呼吸時噴到耳廓上的熱氣。
「好心給你加分,竟然還不要?」
「我想用附加分跟你另外換一個獎勵。」
「行。」
司澤想也不想,一口答應了下來,他拍拍厲的後背笑著問,「什麼獎勵?」
「……」
雌蟲沒有用說的,而是用行動直接表達了自己的期望。
司澤感到大腿忽然一沉,
他體會著伴侶的動作。原本是坐在一旁椅面上的雌蟲正轉移著自己臀部的擺放位置,跨坐到了他的腿上,並且跨坐到他的腿上后還不老實,在小幅度地蹭動著,邊蹭還邊往前,順著壓向大腿根的方向前進,直到快和他胯骨相抵才停下來。
司澤感到,他的不可描述之物和厲的不可描述之物已經隔著各自的衣物抵在了一起。
雌蟲顯然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在達到這種貼合程度后,厲便就著這樣的姿勢繼續磨蹭。
到了此時此刻假如還看不懂這是一份赤/裸/裸的邀請,司澤簡直就是愧對他已經快要把持不住起立敬禮的某個小東西。
……不對,他怎麼能說自己是「小東西」?
司澤在心底快速複述了一遍剛才的想法,將錯誤使用的某個字更換為了它的反義詞。
當然他也沒有忘記給予正在賣力邀請的厲回應。
「『獎勵』可以更換,不過頒發獎品的方法得由我定。「
人類說的氣定神閑,還帶著三分刻意壓低聲線,湊在雌蟲耳邊說話的壞心。
厲對於這頒獎方自定獎品發放方式自然沒有意見,他往司澤的肩膀上磨蹭兩下,當做自己的點頭。
厲十分樂意把主導權交到司澤手中,像上一次那般主動要求著「自己動」,也是出於為體能不及自己的人類伴侶考慮,他虛心請教過言,從好友那裡得知了騎乘是個可以最大化己方力所能及,有效減緩雄主勞累,侍奉另一半的同時還能展現自己鍛煉得當的身體線條的好方法。不過司澤雖然在事後一如既往的表現溫柔,卻沒有出現多麼歡喜的表現,這讓厲稍稍有些納悶。
在上一次的聚會中,趁著在廚房裡準備晚餐的機會,那時廚房裡恰好都是雌性,他便又向言請教了一遍這個問題,不過給予他啟發的卻是在一旁本是旁聽的貝奎。
打破了厲對亞雌【驕縱任性】刻板印象的貝奎,在聽完厲的納悶后詢問著他能否插兩句話。
貝奎溫和的提醒著厲,他的伴侶和齊斐閣下不同,是一名完完全全的人類。即使齊斐曾經在地球居住過,本質也是一名高等蟲族的雄性,並且對方已經回歸蟲星好幾年。而司澤卻是徹底的人類男性,之前的交流時間加上現下的常駐時間,也才不過三年,或許厲應該更多的參考人類情侶間的相處,而不是向言和齊斐這樣的純蟲族伴侶求助。
厲恍然大悟,認為貝奎說的非常有道理,他遂去查閱了地球情侶間通有的相處模式,但其內許多他覺得似乎不太適合由一隻健康強壯的雌蟲做出,反倒更加適合亞雌,便只綜合學習了部分。
——比如在不可描述之事時將主導權盡量多的交到對方手上。
這一邊雌蟲在滿意的想著,他這一次應該是全權將主導權交予了人類。
另一邊司澤也非常的滿意,人類思索著自己剛剛藏了幾天好不容易消退淤青的腰胯腿,這一次它們應該是不會再遭太多罪……吧。
司澤在心底默默給自己的身板打氣:
加油!為了他的「大東西」的幸福和厲的不失望,請其他部位加油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