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美術館夜
「我現在是真的非常好奇你們到底是什麼來歷！」陶政武意味深長道。
「就算我告訴你們，你也不會懂。」葉羽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難道是不能說的秘密啊？好吧，我知道高人都是神秘的！」陶政武有些失望道。
過橋后短短的三四個小時，他們已經經歷了其他地方可能許久才會遇到的危急。先是喪屍群，再是蛇群，而他們現在才不過是在郊區，臨海市比他們預想到要危險的多。如何才能順利進入臨海大學，再將一群手無縛雞之力的專家和研究生安全帶出來？
誰也沒有出發前那麼強的自信了。
蛇群為了交/配並沒有發起大規模攻擊，雖然已經到了中午，卻沒有人說留下來吃飯，怕蛇的不僅僅是唐無菰。哪怕是不怕蛇的看到那成群的蛇只怕也會毛骨悚然。
所有人都迫不及待想要離開這裡。哪怕斷了腿的那個倒霉鬼也不敢說先給他接上腿骨。
依舊是甄樂文和陸離帶隊探路，唐心和陶政武所在的小組斷後。
因為要防備隨時可能遭遇到屍群，避開可能遇到的危險，他們的行程並不快，走了一個小時也不過走了十幾里，這其中還要繞路。
到了下午兩點過，探路的小隊終於找到了一處認為可以暫時休息的地方。隨行的軍醫這才能夠停下來，為那個摔斷腿的倒霉鬼固定摔斷的腿骨。
大家簡單地吃了點東西，補充體力。
休息了半個小時，隊伍就再次出發了。他們的目標是解救臨海大學的專家，臨海市這個危險的地方誰都不想在裡面太久，自然是希望能夠救了人就走。
臨海市很大，所以從郊區到市中心邊緣的臨海大學並不是一段小距離。不過，依著臨海市的複雜情況，他們未必能夠在天黑前趕到臨海大學。
喪屍病毒畏懼高溫，連帶喪屍也不太喜歡溫暖。太陽讓他們覺得不舒服，所以陽光下是最安全的。
天黑之後，城市裡的危險會翻倍。如果不在天黑前找到比較安全的地方棲身，這四十個大活人就會成為滿城喪屍的獵物。
下午三點過，太陽開始落下，但是按照地圖，他們距離臨海大學至少還有二十里。平時這段路或許只需要一個小時就能夠走到。但是如今無論是宋紹玉還是甄樂文都無意冒險。
在五點前，前面探路的小隊順利找到了一個美術館作為今晚休息的地方。
臨海市人口密集，大多是高層建築。這棟美術館因為是近代建築，是獨棟三層樓。美術館有前後門分別通向不同的街道，對於他們來說是個進退可守的地方，算是比較安全的地方。
眾人進了美術館，宋紹玉親自安排了崗哨。最辛苦的前哨和負責斷後的唐心小隊不需要值夜。
他們之中只有唐心、唐無菰和林雪是女孩子，自然就是睡在一起。
美術館的樓層比較高，又比較空曠，夜晚來臨之後，就比較冷。唐心裹著被子靠在牆下吃東西，也不知道再想什麼。
林雪卻一直試圖逗唐無菰和他說話，不過唐無菰白日里看到一大群最怕的蛇，情緒有些低落，根本不想和人說話。
唐心見唐無菰已經有些不耐煩，就提醒道：「無菰，你可以睡覺了！」
「睡不著！」唐無菰嘟囔道，「我一閉上眼睛，就看到好多蛇。糖糖，我要靠著你睡。」
「原來小唐怕蛇啊？」林雪抿嘴笑道，「那麼多蛇，確實蠻嚇人的。不過，小唐身邊有那麼多厲害的朋友，也就沒什麼可怕的了。」
「你們不覺得蛇很可怕嗎？軟軟的這種東西都很可怕啦！」唐無菰搓了搓手臂，抗議道，「不要再說蛇了！」
林雪抿唇笑了笑道：「既然小唐不喜歡說，我們不說就是。不如小唐和姐姐說說你們斷後是怎麼擺脫屍群的？」
「殺喪屍，快點跑，沒什麼了不起的啊！」唐無菰嘟囔道，「一點技術含量都沒有。」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走到窗口，透過藍色的玻璃窗，可以看到街上的喪屍逐漸多了起來。
每個人都是從末世中走過來的，喪屍人人都見過，可是在這樣的夜晚卻未必人人都經歷過。因為經歷過的很多人已經成為了喪屍大軍的一員。
沒有人能夠在這樣的夜晚安然入睡，唐心好像又回到了最初來的這個世界的時候。再次從噩夢中驚醒，唐心坐起身，看了看外面，天並沒有亮。
唐心的一側睡著唐無菰，另一側是是葉羽，葉羽過去是折戟沉沙。唐心剛坐起來，折戟沉沙就聽到了動靜。
「糖心，怎麼了？」折戟沉沙伸手按了一下她的額頭，都是冷汗，「你又做惡夢了？」
「我沒事！」唐心有些不好意道。
或許是折戟沉沙的動作太過自如，她都有些不好意思說出來，怕兩個人尷尬。
「我去洗手間！」唐心從背包中拿出手電筒道。
「我和你一起去！」折戟沉沙站起身道，「出門在外，還是小心一點。」
「好……吧！」
他們休息的地方是美術館一樓的一個展廳，展廳一側通往前台，一面通往後面，而洗手間就在靠近後門的走廊。
比一般住宅要高的層高讓整個館舍顯得極為幽深空曠。唐心回頭看了一眼身側的折戟沉沙，心中莫名地安定了幾分。
「等一下！」折戟沉沙拉住唐心道，「我先進去看看裡面是否乾淨。」
「啊？」
「裡面太過狹窄，要是有東西，千機匣不好施展。」折戟沉沙說著當真拿著手電筒進去一間一間檢查。
最裡面的位置有一具高度腐爛的屍體，折戟沉沙用一邊的拖把將屍體退到裡面的格子里，和上門，有拖把抵著。
「進去吧！我在外面等你。」
唐心進去上了廁所，還有些暈乎乎的。軍爺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細心了？
唐心進了女廁，折戟沉沙才自己去男廁那邊。
從廁所出來，唐心將手電筒放在洗漱台上，倒了水洗手。抬頭的時候，突然看到鏡子上一道黑影閃過。
唐心忙摘下千機匣轉身看向了身後。洗手間外就是走廊，除了牆上掛著幾幅畫，空蕩蕩的什麼也沒有。
唐心拿了手電筒，到了走廊上，一邊通向他們臨時休息的展廳和後門，一邊是另一個展廳和樓梯間。唐心仔細回想了一下，那道黑影在鏡子上似乎是從右到左閃過。
正在猶豫的時候，折戟沉沙從裡面走了出來。
「怎麼了？」見唐心拿著手電筒照另一頭，折戟沉沙問道。
「剛才好像有一道黑影從走廊上過去。」
「喪屍？」
「應該不是吧！」唐心不確定道，「如果是喪屍，剛才為什麼沒有攻擊我？」
「你是說，美術館里可能有人？」
「就看到一個黑影，我可沒說是人。」唐心狡黠地辯解道。
折戟沉沙乾脆邁步向那邊走了過去。另一邊展廳的門關著，只有一條樓梯通到樓上。
「要上去看看嗎？」
唐心搖了搖頭：「還是不要節外生枝的好，我想天快亮了，我們還是儘快離開這裡的好。」
折戟沉沙點了點頭，剛要走，卻注意到樓梯間下有一扇小門。伸手試著推了推門，門好像是鎖死的。
「可能是雜物間吧！」唐心道。
「那我們回去吧！」折戟沉沙最後看了一眼那個小門，轉身和她離開。
兩人往回走，剛要走到他們休息的展廳門口時，卻又站住了腳步。
「值夜的人呢？」
「值夜的人？」折戟沉沙愣了一下。
「我們進來的時候，我親耳聽到宋紹玉在前面和後面分別安排了人值夜。」
聞言，折戟沉沙也猛然驚醒，他們走過來，在後門並沒有發現值夜的人。後門就對著展廳出來的門，折戟沉沙睡前還記得值夜的人就坐在展廳門口。
可是他們在展廳門口進出，卻沒有看到值夜的人。
「或許只是值夜的人玩忽職守。」折戟沉沙猜測道。
這是最好的結果！
唐心和折戟沉沙進了展廳，用手電筒挨個照過去。
電筒光線一找過去，宋紹玉已經一躍而起：「發生了什麼事？」
「我們去洗手間的時候，發現後門值夜的人不見了！」折戟沉沙言簡意賅的解釋道。
宋紹玉的臉色立即凝重了幾分，作為一個職業軍人，宋紹玉顯然更信任同樣軍中出來的人。值夜雖然枯燥乏味卻很重要，宋紹玉安排的是四個軍人，兩前兩后，分前半夜和後半夜值夜。
沒有同時安排兩個人是為了盡量讓大家睡好，要是有喪屍一個人值夜足以發現異常。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末世之中，危險大家都知道。宋紹玉不覺得自己安排的人會在這種時候玩忽職守，拿大家的性命開玩笑。
唐心將這裡的人數了一遍，除了兩個值後半夜的異能者，加上他們三個正好三十八人，一個不多一個不少。
宋紹玉立即叫醒了甄樂文要他帶兩個人去前面看看，自己則與唐心、折戟沉沙去了後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