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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chapter52

  韓楚像是沒有留意到門這邊的動靜,只感覺有個陰影籠罩自己,甚至都不睜開眼睛,聲音沙啞道:「給我倒杯水。」


  以往低沉穩重的聲音不復存在,取而代之的是沙啞的聲音,就像是砂紙摩擦聲帶般刺耳;原本健壯的臂膀也比以前小了一圈。


  席淵說不清楚此時心裡什麼情緒,倒了一杯水,放在檯面上,接著想要扶他起身,結果韓楚一睜開眼睛,看見席淵的臉,狹長的鳳眸驟然冷了幾分。


  席淵對上他的目光,原本快要接觸到他的手指愣是縮了回來,他們的呼吸碰撞,好像隔了很久又好像才一小會兒,對方的面孔都是那樣熟悉而又陌生。


  韓楚的臉色蒼白,唇上也沒有絲毫血色,他的眸子一瞬間放大,完全不敢相信韓楚居然病成這個樣子。


  和韓楚相處這麼些年,在自己的印象中他就是一個體格強壯的男人,就好像百毒不侵般,把所有危險的東西都擋在體外,有些病痛也是一下子康復,完全就不敢相信韓楚居然還會有這奄奄一息的一幕。


  他頓時心裡充滿了愧疚,咬了咬唇想開口之際,韓楚忽然朝著門口大叫:「看門的,怎麼做事的,怎麼什麼人都放進來!我就算是死了,也不用別人來同情!!」


  他幾乎是歇斯底里的大吼,門外沒有絲毫動靜,韓楚不知道是被氣的還是剛剛吼得太大聲,又劇烈的咳嗽起來,那聲音就好像是沉重的鐘聲在敲擊著席淵的耳膜,他束手無策,想起了剛剛那杯水,正想要遞過去,沒想到他忽然冷聲道:「出去。」


  這冰冷的聲音像是無數枚小針般刺痛了席淵的心臟,可他還是舔了舔唇,勉強的叫了一聲:「韓楚……我……」


  「我讓你出去你聾了嗎?!」韓楚激動的雙眼泛紅,手背上的青筋暴起,他咳得的比之前還要厲害,在這個病房裡顯得尤為唐突,他現在的樣子看起來異常狼狽,刺痛了席淵的眼睛。


  他不想再刺激韓楚,病人原本就應該好好休養,他開始反思自己這樣貿然的來看韓楚是不是做錯了,不過席淵也沒想到韓楚的反應會那麼激烈。


  這個畫面好像時曾相識,只是此時這個表情更加駭人,語氣更加重,那個時候的他說出這些話席淵也只是一笑而過,而此時再次聽到,心裡頓時像空了好大一塊,空蕩蕩的失去了知覺。


  「你先別激動,好好躺著。」席淵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盡量不去和他對視,道:「你不想見我,我出去就是,你……好好保重……」


  韓楚餘光看著慢慢走向門口的席淵,就要在自己旁邊經過之時,猛地拉了一把他的手臂,趁著席淵還沒有反應過來,手上用力把他車過來。


  席淵天旋地轉之間,回過神來發現自己已經坐在韓楚的大腿上,被他緊緊的被在懷裡。


  他背靠著韓楚的胸膛,隱約感覺到他強而有力的心跳聲,他的手臂狠狠卡住自己的腰間,幾乎讓他動彈不得。


  「你……」


  「叫你走你就走,讓你留下的時候怎麼沒那麼聽話?」韓楚沙啞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炙熱的呼吸打在他的臉上,讓他不禁縮了縮身子,可韓楚不給他後退的位置,一個勁的把臉湊過來,磨蹭著席淵的側臉。


  和剛剛那個駭人的樣子簡直判若兩人。


  他的鬍渣刺的席淵臉疼,想要閃開韓楚卻窮追不捨,他身上熟悉的氣味縈繞在自己的鼻尖,即使現在嘴上說著討厭,身體卻也老實的投降了吧。


  因為在他的懷裡,自己是感覺到如此安心,這一份安全感,任何人都給不了。


  「這種打一巴掌給一顆糖吃的把戲你要玩到什麼時候?你到底都在想些什麼?你告訴我,一次性全部告訴我。」他的口氣僵硬,但蹭他的臉的動作也變得越來越急促,給席淵一種他好像在確定自己存在的錯覺。


  「你的鬍渣弄得我好疼……」


  韓楚不讓他們之間有一點點縫隙,聽見席淵的話像是發了狠勁似的道:「就是想讓你疼,要不是我生病胸口還疼,否則我可以讓你更疼。」


  「我……」難得的席淵沒有去反駁他的葷段子,而是低低的說一句:「對不起。」


  「我不原諒你。」韓楚把頭深埋在席淵的頸脖處。


  「沒關係。」席淵低下頭,看著在他腰間交纏著緊緊關節分明的大手,第一次小心翼翼的覆上去,輕輕的抓住了他的雙手。


  韓楚的手很暖,溫度通過細小的毛孔傳遞過來,他繼續道:「算起來,我們認識也有十年時間,感覺好像這些時間其實都只被壓縮成一天而已,所有的事情就發生在昨天。」


  韓楚沒說話,卻反手抓住他的手,緊緊的握在掌心之中。


  「我覺得我們就算以後不能在一起,有些事情還是要說清楚,你……你有什麼想要問我的嗎?」席淵說著說著,聲音變得越來越低,又開始在考慮,現在韓楚生病了,他能好好回答自己問題嗎?


  韓楚似乎也有些猶豫,忽然變得異常安靜,連呼吸都是輕輕的,緩緩道:「當年為什麼要走?為什麼不和我說一聲……我去遍了你可能在的地方,都沒有看到你,你知道我當時什麼心情嗎?」他頓了頓,細細的摩擦著席淵光滑的手背。


  「我……」


  席淵低頭,任由韓楚的一切動作,深呼吸了一口氣,才把見過韓楚爸爸的事情一一說出,韓楚從面無表情到不可置信到震撼,聽到最後猛地豁然起身,站在床上居高臨下的看著他,一雙眸子閃著不明的光。


  他的臉色難看至極,咬牙切齒的在床上來回渡步,病床被弄得『吱吱』作響,席淵真擔心下一秒病床就會塌陷下去。


  「你就因為這點破事冤枉了我這麼些年?!」韓楚像是出氣似的狠狠的跺了一腳床,病床因為他的動作晃動了好幾下,嚇得席淵急忙阻止,可他偏偏像是覺得不夠似的,伸出拳頭狠狠的捶了幾下牆壁,發出笨頓的聲音。


  「你冷靜下來好嗎!」席淵蹬掉鞋子跟著站在床上,試圖安撫韓楚,沒想到對方根本不領情,反倒紅著眼大吼道:「玩?你有見過誰玩遊戲玩的像我怎麼辛苦的嗎?」


  他話音剛落又猛地咳嗽,喘著大氣像是很痛苦的樣子,韓楚這回是真的動氣了,嘴角還帶著點點血絲,這點紅在席淵看來,那就是觸目驚心。


  「你怎麼樣了?你別激動,我去給你叫醫生……」席淵完全亂套了,像個無頭蒼蠅似的腦子混亂,下意識想到的就是醫生。


  只是此時韓楚卻瀟洒的擦掉嘴角上的血跡,重新躺回床上,阻止道:「不用了,我躺躺就好。」


  「不行,我還是叫醫生來比較好……」


  「我說不用就不用,況且……」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又咳了幾聲,只不過沒有剛剛那麼嚴重,席淵趕緊過來,伸出手掌順著韓楚的胸口,希望他能好受一些。


  韓楚的表情恢復了原先的樣子,只是臉色還是難看的厲害,他嘴角忽然勾起:「老師你是在趁機襲|胸麽?」


  席淵臉色一紅,想要收回手,韓楚的大手一把攬過他的後腦勺,強迫他靠在自己的胸膛上。


  他感受到了韓楚呼吸的起伏,心臟的跳動——甚至是血液流淌的聲音,他都能感覺到。


  他的大手狠狠的揉著席淵的腦袋,那種想要狠狠揍他一頓又不捨得的感覺幾乎要把自己逼瘋,最終又不甘心的加大力道,氣急敗壞道:「老師你怎麼那麼傻,這麼笨。」


  「……」席淵靜靜地一言不發。


  「我當時要不這麼說,你以為老頭子會放過你?你要是覺得他好說話,那你就大錯特錯,他要是看不順眼誰,根本就不用親自動手,自然有人替他動手,而且還做的滴水不漏,我當時才意識到這件事情的重要性,可惜我那時候還只是一個學生,連自保都不成,又怎麼保護你……」他越說語氣就越是懊惱,好像那種無力的感覺又湧上心頭。


  席淵表面上安靜,可內心就像是海嘯現場一樣混亂不堪,長久以來的一道防線被打垮,零零散散的不知道分散到什麼地方。


  他怎麼沒想到這一點,他真的很笨……這麼一點點事情記了將近十年,可是不是有種說法是,你越是在意的人,就越是在意他對自己的看法,也在意自己在他心目中的位置。


  往事一幕幕的湧上心頭,他自認為韓楚高三那一年使他們相處的最愉快的日子,忽然間他就在韓楚的懷裡海濤大哭起來。


  他不知道自己在哭什麼,就是十分想哭,哭著哭著好像全身都放鬆了,整個人變得輕飄飄的,接著就是愉悅的心情劈天蓋地的席捲而來,把他衝擊的七暈八素,所以當韓楚在他耳邊低聲問自己:「老師,其實你很愛我的對吧。」的時候。


  他神差鬼使的應了一句:「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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