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chapter20
晚上的時候出乎席淵的意料，韓楚並沒有打電話給他，而是意外的發微信給他，說起來席淵都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加的韓楚的微信，頭像是一隻睡著的貓咪，那胖胖的身軀看起來尤為可愛，席淵向來喜歡動物，看著也不免有些心動。
韓楚那邊的消息問道：「老師你今天怎麼提前走了沒有等我？」
席淵就知道韓楚會問這個事情，好在是字面聊天，可以思考一下再回答：「因為我忽然間想起有些事情，所以就提前走了。」席淵想著又補上了一句：「比賽你一定贏了吧？」
韓楚回復的很快，即使是聽不見韓楚的聲音，看著字面的意思都能看出韓楚此時一定有許多的不滿：「確實是我們贏了，他們放學的時候請吃燒烤，可惜我不愛吃，到現在還餓著肚子。」
席淵一看不得了了，下意識的看了看時間，都已經快要8點了，連忙回復：「那你還不快吃一點，都已經那麼晚了。」
「剛剛開始還不覺得，一到家做作業就開始肚子餓了，咕嚕咕嚕的叫，現在都沒有打字的力氣了。」席淵一看，那語氣還可憐兮兮的，還配著一張抽泣的圖片。
席淵有些不相信正在和他聊天的人時候韓楚了，他的樣子看起來就不像是會發這種萌圖的人，難道真的是餓暈過頭了？
不過席淵看著韓楚打過來的那個『咕嚕咕嚕』的擬聲詞，還是不由自主的笑了出聲。
「上一次我在你冰箱里放著麵條和雞蛋，你自己下碗面吃吧。」
「老師我不會做飯。」
「……那你之前都吃什麼……」
「有一個阿姨來做飯，但是我今天打比賽，叫她不用來了。」韓楚接著又發了一條：「老師我想吃你做的菜。」
「……」席淵一下子不知道說什麼好，因為他忽然間有一種自己被碰瓷，然後被萬惡的騙子誆上了的感覺。
韓楚那邊看到席淵沒有回復還在窮追不捨，不斷的發些『騷擾信息』過來，席淵看著那個陌生又熟悉的頭像，最後才嘆口氣回復道：「你隨便到樓下去吃一點，晚上餓肚子不好，我還有作業要改，不和你說了。」
這只是隨便編的一個借口，說出來的時候席淵還有些心虛，好在韓楚也沒有蠻不講理——應該是好在他們住的相離的距離說遠不遠，說近不近的，要是住得地方是挨在一起的，或者只有十分鐘這樣的路程，韓楚說不定早就找上門來了。
席淵把手機放在一邊，抱著自己的雙膝，心裡對自己說：就到此為止吧。
接下來的好幾天，席淵都沒有看見韓楚，與其說沒看見，還不如說席淵在有意的避開他。
高三的教學樓原本就不和高一高二的一起，韓楚又不是自己的學生，要不相見也是十分簡單，高三的老師普遍都有拖堂的毛病，席淵只要早一點走，不碰到韓楚簡直是易如反掌。
但是席淵有的時候也會覺得自己這樣做明擺著就是有些做賊心虛，倒是有些不打自招的感覺，總之就是怪怪的，彆扭的很，轉之又覺得自己這樣做是沒有必要的，倒是有些欲蓋彌彰的感覺。
席淵的腳步不禁慢了下來，抱著他的書本歪著腦袋在仔細的思考著，越想就覺得越有道理，現在的自己的反應實在是有些奇怪，完完全全就是職場戀人們分手了之後才會出現的狀態，他和韓楚又不是那種關係，真的是莫名其妙！
席淵如同醍醐灌頂，越想就越覺得就是那麼一回事，就在他準備轉身回辦公室再整理整理的時候，感覺後面忽然竄出一個身影，猛地將他抱在懷裡，讓他動彈不得。
席淵哪怕是背對著那人，就沖著這熟悉的味道還有熟悉的觸感，也能一下子知道這就是韓楚，掙扎著示意一下，低聲道：「你放開我！等會要被人看見了！」
誰知道韓楚就是不放，席淵越是掙扎他就抱得越緊，臉埋在席淵的肩窩上，道：「被看見就被看見了，被看見了我就說我和老師是一對兒的。」
席淵的心裡有些苦澀，但依舊道：「別胡說八道！快放開我！」
韓楚耍起賴了，倒是像跟席淵耗上了，道：「老師你最近都在故意躲我對不對？我從第四節課就開始在這裡埋伏了，還不讓我抓住你……」
席淵眉頭一皺，有些怒氣道：「你又逃課！！」
「還不是你害的！」韓楚說著還起勁兒了，繼續道：「打你電話又不接，微信你又不回復，學校又見不到你，我只好這樣了。」
席淵好不容易轉過身子，和韓楚面對面站著，他們雙目對視，視線交纏，韓楚的口氣剛剛明明就是服軟示弱，但是現在看他淡然的表情和微微挑起的眉頭，卻感覺他說不出那樣的話來，有的時候席淵根本就看不透韓楚，明明他還是個學生，就讓席淵感覺到抓摸不透。
他張了張嘴，忽然不知道說寫什麼好了，讓韓楚不要再和自己聯繫？還是讓韓楚不要再來找自己了？好像無論哪一個自己都說不出口，都梗在喉嚨就像是卡了一根魚刺，讓自己吞吞不下去，吐也吐不出來。
席淵最終還是微微嘆口氣，道：「既然已經出來了，就一起回去吧，我們能一起走一段路。」
韓楚大概是沒想到席淵會說這個，露出一個詫異的表情，不過很快就消失了，和席淵並肩出了校門，這個時候教室里也湧出一些學生，吵吵鬧鬧的聲音不絕於耳。他們走在一起，靠的很近，□□的肌膚相碰，讓席淵微微的往旁邊走了一些，沒想到韓楚不依不饒的靠上來，席淵終於忍不住道：「你怎麼這樣，靠那麼近你不熱呀你。」
「老師你怎麼說就不對了，我小的時候醫生就說我體寒。」韓楚說著還伸出手摸了摸席淵的臉，席淵的臉被太陽曬得發燙，此時被韓楚冰涼的掌心覆蓋著，好像湧入了一股清泉，舒服的不行，韓楚得意道：「你看，是不是涼涼的。」
席淵打掉他的手，皺著眉厲聲道：「在外面別動手動腳的！」
韓楚不以為然，手指上還有些被打的麻意，癟嘴道：「幾天沒見感覺老是你都和我生疏了。」
席淵張了張嘴，還是道：「韓楚……」
「什麼？」
「沒什麼。」席淵打著哈哈，繼續道：「我一直把你是我的第一個學生，我當然也很為你自豪，只是有的時候……我並不是你的任課老師，我們經常不能相見也是正常的，並不存在誰躲著誰的道理，說起來我和你的年齡相差的也不遠，我們……」
席淵的話還沒有說完，韓楚的眼眸子就暗了暗，口氣有些不好的道：「你什麼意思？」
「我……」
「你是不是又想像上次一樣的把我推開？」韓楚狹長的丹鳳眼半眯，迸發出危險的氣息，這是韓楚生氣的前兆。
「我……我沒有要把你推開！」席淵說了好幾個我，暗自的握緊雙拳，聽著韓楚說這話的時候他的心裡其實也在一揪一揪的疼，平緩了好一會兒才繼續說道：「我一直都只是把你當成我的學生而已，我不忍心看著你變成將來你會討厭的樣子，我……」
「夠了！！」韓楚低吼一聲，把席淵嚇了一跳，他甚至都有些不敢看韓楚，他的心裡也難受的厲害，卻又說不上為什麼難受，兜兜轉轉的，還是變成這個樣子了。
這不是他想要的結果，但也是最好的結果。
韓楚的眼眶有些發紅，眼睛里也透露出了少許猩紅，咬牙道：「誰要當你的學生。」
他說完頭也不回的轉身走了，席淵甚至都不忍心抬起頭看他離去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