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齊赴寧府
看著一向沉靜穩重的少年露出如此焦急的神態,眾人倍感驚訝,那個顧元究竟是何來路,竟讓顧修文如此緊張。
「這,這。」顧大倒是有些詫異。
顧博雅有些驚訝顧修文的失態,饒是他再會想,也沒有猜到沈浣居然會女扮男裝,只能安撫道:「修文,或許我們錯開了,你那位表兄也是心急你的安危,顧大,你將事情說一遍。」
顧大將事情快速說一遍,從聽說江寧府附近水患嚴重到顧家莊村長來訪到顧元如何與眾人一起出發,再到路遇流民時候的以一敵百格外神勇贏得大家的敬重,又到因尋找曹顥一事故而大家在江寧府地界分開,如此這般,顧修文更是清楚他哪裡有什麼表兄,那是沈浣追來了。
顧修文面容凄惶,跌跌撞撞的走向前方的陡坡,那裡是通向江寧府的方向,可是哪裡有阿浣的蹤跡,算算時間她應是還在路上,可是孤身一人在這動亂的世道讓自己怎麼能夠放心。
顧博雅看他面色實在不對,就上前安慰道:「修文,既然顧大都敬佩你那位表兄的功夫,那那位公子必定不凡,顧大是我家身手最好的高手了,算算時間,你那位表兄過幾日就到江寧府了,我即刻傳信請姐夫幫忙留意,一有消息即可傳過來,這樣如何?」
顧修文喃喃道:「都怪我,若是今年不來參加秋闈,必然還和她在家裡,即使洪災發生了,兩人在一起總是不怕的,想著今年高郵堤壩無恙,顧家莊也是平安之處,定不會有事,誰知她竟會出來找我,怎麼這麼傻啊?」
眾人聽的雲里霧裡,只是覺得此人定是心急如焚,無端的生出一些擔心,想想那十幾歲的少年孤身一人,也是有些懊悔,顧大拱手道:「也是我思慮不周,應該多派兩個兄弟跟著阿元兄弟了,他還是個十幾歲的少年而已,顧公子,實在對不住。」
顧修文轉過頭道:「不怪顧大哥,也是我太過於懈怠,讓家裡人挂念,你們也是身負重任,只是博雅兄,我卻是要告辭了,既然我家裡人在前方,我也要加快行程,希望能夠追上,不能全心尋找顥兒了。」
他不能放任明知阿浣在前方,自己卻在此逗留,顧博雅也理解,只是說道:「修文,你一人上路我也是不放心,別一個找到另一個又失蹤了,我們也抓緊時間趕路,待實在不得不分開時候,我派幾個護衛跟著你。」
顧博雅想的如此周全,顧修文心中也是感激,此時他彷彿懂了顧博雅的感受,若是在乎的人不知去向,定是左右無主,心痛難耐。
一行人休息片刻,日夜兼程向江寧府附近走去,而沈浣帶著曹顥、二狗子也正在開始自己的路途。
如此,不得不說一下被沈浣狠狠教訓的那伙人,因為她的狠辣手段還有□□恐嚇,幾人不得不奔往高家堰附近,求見了張鵬翮大人,稟報了事情經過,因為牽扯甚廣,張大人不得不尋求大內侍衛的幫助,最終藍翎侍衛景星帶人去剿滅賊窩,拿走了一些證據,火速派人交予聖上。
正待回去的時候,卻得到聖上密旨:「四貝勒常州府失蹤,速查明消息。」
得虧景星恰好到了常州府,打了個時間差,順水摸魚直接查到了常州知府章隆盛那裡,若說這位看似清廉自持的官員與四阿哥的失蹤沒有消息,景星是不信的,他接到消息,四阿哥偽裝成官府欽差先是去了知府府衙,誰知第二日去了河堤看岸防后就遭遇洪災,動亂之中人就丟失了。
莊嚴肅穆的府衙如今倒是破敗不堪,絲毫不見往日的榮光,剛剛經歷洪災,一切被沖刷的殆盡,正如某些不想讓人看到的東西。
景星看著眼前文人秀士般的知府,沉聲說道:「章大人,你知道的只是這些?沒有什麼隱瞞的了?
章隆盛略帶惶恐的回道:「大人,是下官疏忽了,並未盡到保護欽差大人的職責,當日應該留欽差大人在府內休息的,可敬欽差大人一心為公,恰逢那日決堤,如今也是,哎,下官已經派出衙役四處搜尋,卻未發現欽差大人的身影,真是天妒英才啊?下官愧對聖上授官於臣的期許,唯有如今駐守堤壩與常州百姓共生死。」
看似滴水不漏回答,既點出自己的職責又透漏出欽差之行自己無力勸阻,若是平時或許會有人信,只是如今景星跟隨張鵬翮大人駐守高家堰,倒是知道不少堤壩的引擎,如有些時候若是不想讓人發現築堤的真實情況,一場洪水倒是沖刷的乾乾淨淨,反正江南水患是天下皆知的事情,淹與不淹是老天爺說的算。
苦於無證據,而且如今找尋四貝勒的事情更重要,只是不知道這位口才了得的知府大人若是知曉欽差大人是龍子,估計不會如此沉著了,哼,江南官場果然水深的很啊。
景星別了知府,帶著人回去了,知府大人送到門口,獵獵的風吹起他寬大的衣袖,身邊的師爺走了過來問道:「大人,那欽差大人來頭似乎不小,沒想到居然驚動了藍翎侍衛,要不要稟報上面?」
「嗯,希望不要再生出太多波瀾,夫人和少爺可是已經安置好了?」
「已經安置好了,那裡甚是隱蔽,不會有事情的。」
「阿南,多謝你了,若是我遭遇什麼不幸,你幫忙照顧我的家人了。」
「大人,不會有什麼事情的,您莫如此氣餒,如今恰逢堤壩失守,也是天災啊。」師爺也就是章隆盛的弟弟章隆南道,
「哎,或許吧,你我兄弟當年一起立志造福百姓,誰知卻一步錯步步錯,如今錯已經造下,唯有儘力補救。」章隆盛嘆口氣道。
「大哥,那不怪你,若不是李幫先斬後奏騙了咱們,咱們怎會到這一地步,是上面的不拿人命當回事,我們又能奈何,況且大哥也是為百姓周旋,若非你極力攔著,常州城早就淹了不知多少次了。」章隆南情急之下喊出了大哥的稱呼。
「哎,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起,當日我也是給那些人一個錯誤的信號,希望他們能慢點追上欽差大臣,至少在我常州府地界,我護他平安,不知現如今如何了?」章隆盛心道,他又想到自己當時給欽差大人的一個賬冊,其實裡面別有機關,若是他能發現就更好了,自己也是死而無憾,只是這些事情不便和阿南說,少個人知道也少一些犧牲。
景星走出去后,身邊的兄弟鄂那海問道:「大哥,那知府倒是滑溜,推得一乾二淨,你說他是忠是奸啊,這文人就是狡猾,說話遮遮掩掩的,倒不如我們武夫直接乾脆,問他一句可知欽差大人去向,他指東指西的,聽的人暈的很。」
景星笑道:「所以他才當了知府大人啊,當年以一介寒士到如今的一方知府,也是人才,聖上也贊過他的,我們自不是他的對手。」
「那他說得話可信嗎?」鄂那海虛心求教。
「這事情本來就是假假真真的,他就是說了一百句虛話,但凡有一句是真的就行。」而那句真的就是說明了欽差的動向。
景星想到臨走時候那個人說了一句:「大人,常州府下官已是將手下衙役盡數派出,若是出了這地界,下官也是無能為力,也願管轄之地如江寧府一樣太平,於願足矣啊。」
江寧府,從常州府衙過陽湖的確是通往江寧府地界,難道四貝勒他們已經去了江寧府了,如此倒是要抓緊時間過去了,那位章大人所指的太平,是不是真的太平了呢?還是另有人埋伏在那裡呢?這江南的水果然太深了。
景星決定帶人趕往江寧府,慶幸的是路上恰遇到一對人馬,為首之人他倒是認識,那人面容清秀、膚色白皙,年約25左右,或許挂念一些緊急的事情,眉頭緊鎖,兩方夜色中在一個洞口相遇,差點打起來,待看清面孔,方坐下詳談。
那人正是蘇培盛,是當今皇四子如今已是四貝勒的貼身太監,當日因為河壩決堤,一行人被衝散,待蘇培盛回神已經找不到自家主子的下落,當時就差點以死謝罪,還好記得自家主子沒找回來,要死也要到以後再說,就打起精神一路搜尋,和景星只是半日之隔趕赴江寧,果然來到了一個樹林內,卻發現了一個印記,那是四皇子府的暗印,果然主子吉人自有天相。
蘇培盛當時就喜極而泣,吩咐下去四處搜尋,卻遇到景星帶領的大內侍衛,景星與四皇子府也是有些姻親關係,他未過門的妻子是四福晉的族妹,自是入過幾次貝勒府,蘇培盛作為近侍當然見過,更兼有聖上密旨為據,自是鬆了一口氣。
蘇培盛想起主子可能受的苦,心中一陣酸楚:「舒爾樂大人,如今可是找到主子的蹤跡了,咱家也是心安了,此處一看就是曾經打鬥過,不知道主子身邊還有多少護衛,當日被洪水衝散之後,只有10幾名侍衛跟著主子失蹤了,隨行的還有納蘭大人,希望他們吉人自有天相啊。」
景星安慰道:「自當如此,四貝勒天潢貴胄,必會福氣加身的,說來,如今我們既能發現印記,心中也安定一些,畢竟方向是對的,那麼四阿哥目前也是安然無恙,我們只要星夜趕路,定會追上的。」
「是,是,舒爾樂大人所言極是,我這就去準備,找到主子我等的心方安定下來啊。」
說完,兩方人馬繼續趕路,向著江寧府方向拚命前行,到如今幾方人馬沿著相同的方向走去,至於誰最先找到想找的人,那就看各人的造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