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去與留
下午四點鐘，高橋屋內，等高橋老闆吃過東西后，結城佑一先讓緒醬坐在了旁邊，然後從書包里拿出一個黑色封皮的筆記本，臉上帶著緊凝：「現在，我向您說明一下緒醬這一年來的學習情況……」
還沉浸在剛才吃過的料理美味中的高橋老闆回過神，轉頭看了眼臉色明顯緊張了起來的緒醬，微微點頭。
其實之前去冬之庄的時候，明日香已經將緒醬的近況告訴了他，而且他在國外的時候，也時不時會聯繫一下，大致的情況心裡還是清楚的。
結城佑一翻開筆記本，遞過去道：「這是上一年裡緒醬每次考試后的成績……總得來說，雖然緩慢，但還是一直保持著微弱的進步……這一年裡她也蠻努力的，也吃了不少苦，所以，雖然前路還漫漫，但只要能一直保持下去，等到兩年後，還會有不小的希望能考入好的大學；所以之前我和她談過一次，希望她能繼續留在普通科學習……」
旁邊抿著嘴顯得有些心虛的緒醬，聽到這一番話后，不停側頭看向結城佑一，眼中帶著意外和竊喜。
誒？原來這小子一直都還覺得自己有搶救的希望嗎？
竟然還說自己一直在進步……真是的，這種夸人的話，怎麼不早點說！
結城佑一在說完后，就繃緊了臉色，絲毫不理會旁邊緒醬看過來的眼神。
自個兒可是捂死了良心在給她說好話，這魂淡丫頭竟然還敢偷笑……
另一邊站著的愛乃則和花奈開始了只有親姐妹才懂的眼神交流。
「能把親自教了這麼長時間，可還是在及格線上徘徊的笨蛋給誇的這麼好，這小子將來肯定是個人才。」
花奈微微翻了下眼睛：「高橋老師剛回來，說太直白的話不是當頭潑冷水嗎？再說佑一也沒說謊……嗯，說話挺有一套。」
「當初明日香姐姐說的沒錯，這小子肯定很會哄女孩子。」
「嗯，嘛……」想著那小子在耳邊說過的那些一想就害羞的話，花奈的耳垂不由泛起了些晶瑩的光澤。
……無從反駁。
高橋老闆正在逐頁看著緒醬的考試成績……雖然，不太能入眼，但也的確像結城佑一說的那樣，一直保持著微弱的進步。
他看完后，放下了筆記本，又沉默了一會兒，才道：「這一年來，真是辛苦你了。」
結城佑一微微低頭：「主要還是她自己的努力。」
一旁的緒醬頭回聽結城佑一這麼誇她，心裡有种放煙花的感覺，她抬了抬下巴，小酒窩笑的賊好看，就差再誇一句，尾巴就能翹到天上去了。
這時候，高橋老闆緩緩道：「以前，這丫頭也就小學的時候及格過，現在上的千一私立，也是我去拜託了宮子，嘛，現在她有個成績，我倒真的挺意外……辛苦你了，結城君。」
那邊正偷偷開心著的緒醬面色不由一僵，帶著些訕訕，還有打擊。
唉，可真是殘酷的現實。
結城佑一撓撓頭，然後從包里拿出了剛才在做料理的時候，愛乃回到冬之庄拿的東西——幾個高橋屋的鑰匙。
高橋老闆回來了，那店自然要歸還給原主。
他衷心的道：「這些天，全託了高橋屋的福，讓我不用為錢的事情發愁，真的很感謝您把店借給我們用！也很抱歉沒有把店保護好。」
高橋老闆臉上露出了絲笑容：「說實話，結城君的變化之大，真的讓我感到震驚，店的事，不是你的錯。」
他坐姿筆挺，揣著雙手，一如最開始在這裡見結城佑一時候的模樣。
只是那時候的廚師服，換成了現在一身黑色的風衣。
高橋老闆環視了一圈店裡，緩緩道：「高橋屋比以前還熱鬧，這一點我很欣慰，它沒有被大家遺忘。」
「怎麼可能會被忘記？現在高橋屋都快成了福岡的觀景點之一了，大半個霓虹的人都知道呢！」緒醬小聲嘀咕著。
「嗯？」高橋老闆瞥了她一眼，緒醬身子頓時矮了點。
他端起旁邊的熱茶喝了口，又接著道：「其實我這次回來，是為了緒醬，並不會常住，所以，高橋屋由結城君繼續打理就好。」
結城佑一頓時愣了愣，和旁邊的愛乃還有緒醬齊齊「誒」了一聲。
「是因為三方會談嗎？」愛乃猜測著問了句。
高橋老闆看向緒醬：「我已經找到了緒醬的麻麻，現在和她在國外生活，這次回來，是想問她，要不要一起過去那邊。」
緒醬愣愣的看著他，下意識問道：「那邊，是哪邊？西洋？」
高橋老闆緩緩道：「離霓虹很遠的一個小國家，那裡有時候能看到極光。」
「極光，高緯度地區的小國家……是北歐地區？」結城佑一默默想著。
「能看到極光……是北極嗎？要和企鵝當鄰居嗎？」緒醬眼中有些茫然。
愛乃和花奈不禁側目。
結城佑一沉默了一會兒，黑著臉道：「企鵝是南極的。」
「是嗎？」緒醬撓撓頭，不解的問道：「不都是很冷的地方嗎？為什麼沒有企鵝呢？」
結城佑一很是無語：「因為南極和北極離的太遠了，它們走不到……這個不重要，先說正經的事。」
「哦、哦！」緒醬似懂非懂的回應著，然後看向高橋老闆，很是關心的道：「那是要和北極熊當鄰居嗎？」
結城佑一這下也忍不住側目了。
高橋老闆沉默了會兒，看著結城佑一，認真的道：「這段時間真是辛苦你了。」
結城佑一乾笑了幾聲。
高橋老闆看著他的笨蛋女兒，額頭青筋微跳著道：「在北歐，你麻麻在那邊經營著一家麵包店。」
緒醬點了點頭，下意識看向了結城佑一，似乎想問問北歐是什麼地方。
結城佑一預判了她一下，默默的道：「在哪不重要，只要能和家人在一起……」
緒醬一愣，看著高橋老闆：「不是已經離婚了嗎？咱們還過去幹什麼？」
高橋老闆嗯了聲：「這裡面的事有些複雜，總而言之，我們複合了。」
「是這樣嗎？」緒醬像是腦子轉不過來彎兒了，又像是信息量太大一時間不太能處理過來，當場就發起了呆。
「……上次喊麻麻，是什麼時候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