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四章 雨過的天如何晴
雨夜很冷，透徹心肺，我與四哥並肩而站，我們不知道對方有沒有流淚，隻有那滴滴答答的雨水訴說著，那地下之人的過往……
“子騰，節哀順變，接下來你有什麽打算？是先北上找九美算總賬，還是先去苗醫族地看看湄桑妹子出了啥問題？”
雨後天晴，四哥不在沉默，路還是要繼續走，雖說取經團隊死的死叛的叛，也隻有我倆相依為伴。
“額……我……我很迷茫……我想不通自己做的是對是錯，若不是為了報仇，也許就不會今天這個結局，也許此刻的我們都還在小酒館把酒言歡……去哪？我該去哪？”
老胡的死一下子讓我失去了最寶貴的東西，心中那份空，根本無法用言語來表達。
“唉……人有旦夕禍福，誰又能說的準呢？更何況當初我們隨你一路南下，都是自願的，你也無需太過自責。再說這世上也沒有後悔藥，每過去一秒，都不無法再重來。
對了，你之前不是說，若是老胡無法煉化大法令中的傳承，老胡走了，那傳承是不是還在這大法令當中？老胡沒做到的事，子騰你來將其完成吧。若是你能夠將其煉化，定能擠身一流高手的層次吧？也隻有你練成，老胡才會瞑目。”
四哥一看我情緒低迷失魂落魄，強行轉移話題。
“額……我……真的沒有心情，更何況我根本就不需要這種傳承，你已經步入出馬境初期了，精神力也很飽滿，還是你來接受這份傳承吧，你也算是我道門的記名弟子，接受祖師爺的傳承理所應當。若是出現什麽差錯，我會助你一臂之力的。”
一看到那塊大法令我就心生厭惡之感，從最初九美的算計追殺，到這之前的崖底爭奪，為了這大法令，已經有太多人因它喪命。
四哥帶著複雜的眼神，久久注視著我，接過大的他內心有多複雜，也許隻有他自己能夠言表。
“額……右手拇指側位下三指，實指背麵五指寬四指高，無名指……”
依舊是之前讓老胡所做的那一套手法，四哥不差分毫的再次進行按壓。
一秒，兩秒，五秒……足足一分鍾的等待，卻並未等到什麽變化，四哥帶著疑惑不解的眼神看著我，而我也給予了他同樣的眼神回應。
“這？怎麽？是哪裏不出了問題？子騰，你不是說，若當事人無法開啟，身死後其中的傳承會再次回歸這大法令中的嗎！為何……我卻……”
“額……記得當時老胡就是這樣按出來的，那玩意瞬間就兩端長出尖刃，劃破了老胡的手指，才進行了精血滲入……具體哪出了問題我也不清楚。”
我所說的一切都具有假設猜測的成分，畢竟我們對這大法令的了解知之甚少。
“那，那它不變的話，我就自己劃破手掌，看看能否融合匹配。”
四哥也是有點不甘心，也許在他看來老胡能夠做到的，他也一樣能。並且他一定要成功，才能讓老胡走的安心。
“呲……”
四哥抽刀拉破手掌，鮮紅的精血灑落在大法令上，又是一秒，兩秒，五秒……足足一分鍾的等待，換來的居然是大法令紋絲不動，一絲都沒有融進入，並沒四哥預想中的化學反應產生。
“怎麽會……難不成是我不配？嗬嗬……嗬嗬……”
四哥的情緒波動有些大，一個人冷冷的笑了又笑，一向穩重的他，此刻卻有點難以接受。畢竟這不是普通物件，它代表著力量與能力，它具有強大的吸引力，它又是折了老胡的東西，它的神秘會讓許多人為之瘋狂。
“額……也許是這大法令恢複如初需要時間？也許它會有自己的選擇？當然我之前的推測很可能存在錯誤，也許這將近千年的時間內，它並沒有認過主，並沒有人發現過它的秘密，一直與當時的汗王埋葬？或者說咱們獲得這塊，甚至沒機會埋葬，那汗王已經在亂戰中葬身那上古戰場中？
若是按著這一方向推算的話，老胡無意中得開啟，便第一個成為它的主人，而那傳承也是一次性的，所以你才無法……可，可……這樣則說不通啊？若是它是一次性的，餘下幾快大法令難不成在這幾百年中都沒有被開啟過？若都是唯一一次性的，那這大法令的秘密根本無法保留於世。
先不論咱家祖師爺怎樣想，那成吉思汗也不可能犯如此低級的錯誤。要不然他設計出自己埋葬地的線索，留給子孫後代就沒有任何意義了……”
我為了安慰四哥，再次進行毫無根據的推測，一直推測到無解的程度。
……
沉默，我們二人再次陷入沉默。
“嗬嗬……算了！也許這就是我的命，注定與大法令無緣吧！子騰，你要不要再試試？完一……”
四哥一定在內心裏說服自己接受現實，也許他真的想開了，也許他隻是表麵裝作不在意，需要時間來消化。
“額……沒意義的……我對那傳承功法沒有絲毫興趣，而其中什麽成吉思汗帝陵的位置線索，我更不想知道。我寧願那線索永遠不會出現，也許帝陵開啟之時，就是天下大亂之時，現在的世界挺好，為何總有人還活在祖先的希望中？簡簡單單的過日子不好嗎？過著幸福快樂的生活不好嗎？
回想兒時的自己，最大的願望就是能夠看好全村人的病。而此刻呢？長大的我不僅沒能懸壺濟世拯救更多人的病痛，反而一直在浪費時間隻為一己私怨……”
本來我是想安慰四哥的，可不知不覺中，我連我自己活著的目標都找不到了，是三毛菌的叛逃？是老胡的身死？是湄桑的了無音訊？是家人長年海外？是九美的追殺？是病人得期盼？是我欠下的風流債？是沒能守護住先祖的交代？
太多的原因，在此刻讓我無法把控本心，強大淡定的四哥都情緒失控，而我也不過是個看似超越凡人，但依舊無法逃離凡人範疇的小人物，依舊有三情六欲，依舊難以逃脫悲歡離合的世俗……
也許……這就是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