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加冠成人夜家廟
“怎麽？沒人歡迎嗎？都是杜家一脈，貌似還沒出五福吧。”
他們就是爺爺口中所說的，太爺爺弟弟的後代，他們那一大家子起名都是單子頭，我們這邊是雙字頭，很好區分，而那帶隊之人論輩分也算是我的大爺那一輩，名叫杜絕……
估計名字沒起好，比我的還爛，他們那一大家子中清一色的女娃，所以說我這個帶把的才更顯得精貴，獨苗中的獨苗。
“呦呦，這話咋說的，孩他大爺能來那可是給足了麵子，快請！快請！都是一家人，可別見外了。”
畢竟是我的成人禮，主事的必須是我的爸媽，都是一大家子，抬頭不見低頭見，就算是這些年走動的少，也不能往外哄人，老媽滿臉笑容，將他們迎了進來落座東邊的賓客間，姑姑嬸子們趕忙上茶招呼。
“哼！”
爺爺才不想理會那些人，很明顯他們當年有些不愉快的過往。
“元寶，你可得記住，別看他們和咱是一大家子，還滿臉奸笑，你可要時刻小心！他們生不出傳宗接代的，說不準會有妒忌之心……”
我心道爺爺你也是夠了，人家一大家子沒個帶把的就夠可憐的了，還不能讓人家羨慕嫉妒恨一下？在我看來也算正常。
“父親，時間差不多了，成人禮可以開始了。”
大爺是爺爺的大兒子，很多家裏的大事都是他來拿主意的。
“好！吉時不等人，過時不吉利，那就開始吧！”
爺爺一發話，誰人敢不從，開禮，是由我的老爸簡單致詞。
作為主角的我，需要在眾目睽睽之下，進行加冠。
一加“棄爾幼誌，順爾成德……”頭布裹頭，入東屋更換氅衣。
一拜：出房後，向來賓展示。向父母親行正規拜禮。
二加“吉月令辰，乃申爾服……再回屋，更換與頭上帽子相配套的長衫和腰帶。
二拜：換裝後，向來賓展示，然後麵向正賓行正規拜禮。
三加：“以歲之正，以月之令，鹹加爾服……”再回到東房，房內更換與頭上襆頭相配的短衫裙褲。
三拜：又換裝後，向來賓展示。然後麵向所有來賓行正規拜禮。
所有一係列繁瑣的規矩後，大家就可以入席開酒了。
這一套程序下來，我隻感身心乏累，重點是還要論輩分給族中長輩敬酒。
本來這並不是多複雜的事，誰大誰小一目了然，可多了杜絕那一票人後，輩分就沒那麽好論了。
若不是老爸老媽再測指點，還指不定出啥簍子。
“哈哈，小家夥挺懂事，幾年不見都這麽大啦？你可是咱們杜家的未來，來大爺敬你一杯。”
杜絕眯著眼笑嗬嗬的舉杯，若不是爺爺再三叮囑，我還真不覺得他有啥問題。
“大爺太客氣了，大爺永遠是大爺，還望大爺多多愛護。”
我趕忙陪笑低碰杯底，環視一圈，掃了一邊那一桌子的人，一飲而敬。
那一桌上上了歲數的我沒啥映像，但有一身穿天藍衣裙的女孩我卻映像很深，給人說不出來的神秘之感，漂亮？有點，年齡？差不多，身材？也不是，那她神秘在哪？一時間我也說不上來。
氣氛相當和諧，當然那是在我看來的表象。
酒席一直從上午吃到下午，吃的時間越長就越證明我將來越旺。
眼看著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我知道距離那最後的時刻越來越近了。
我的出生時間說來也巧，晚上七點七分，很好記。可此時那個時間就好似是我的催命鍾。
大家都沒走不是沒吃好，而是要繼續觀禮，因為成人禮是分上下兩部分的，前半部分是正宗的儀式，後半部分才算是杜家特有的儀式。
浩浩蕩蕩一票人移步距離爺爺家最近的家廟，也是爺爺口中需要看護的三座之一，開啟廟門，那廟並不算大，廟中正堂擺設卻很齊全，但廟裏並沒有供奉祖先的排位，因為近代不允許，所以都撤掉了。
東西兩側各有一個泥像，也不知是經曆歲月的腐蝕，還是打仗到後來那些年被破壞過，反正已經看不清他們是誰，而我則需要接過在場所有男性長輩手中點燃的長香，插入那唯一的大香爐內，蒲團上跪拜祈願，直到所有香全部燒盡，才可起身。
而所有觀禮賓客則需要按照從小到老的順序，依次離開，要是第二天早上，我能活蹦亂跳的回家，那就證明禮成，若是沒有活著出來，那就證明成人失敗。正常來說跪一夜就死的可能性很低很低。
我跪在那是不能動的，至少有觀禮的人在時，必須要裝樣子，啥時候人都走光了，廟門關閉了，才能活動活動，這些都是老媽偷偷告訴我的小訣竅。
爺爺是歲數最大的，他自然是等到最後走的那個。
“元寶，過了今晚你就成人了，爺爺之前說過的話你都要銘記於心，至於爺爺要你守護的東西就藏在……”
爺爺鬼的很，特意在我耳邊說，身怕有人躲在哪裏偷聽。
時間分秒流逝，我插下的那些香很粗，大半天也沒燒去多大一節，大門是從外反鎖的，爺爺會在淩晨來開門，鑰匙隻有一把，除了他誰也打不開。
古老的家廟中可沒有通電，唯一的照明就是那一排油燈，幾十根長香所製造的煙氣不是一般的大，不一會兒功夫就煙霧繚繞。
我還可笑的想，這樣挺好，大夏天的蚊子都不敢飛進來，可聞的時間長了，我越來越覺得不對勁，隻感覺腦袋有些暈眩，混混沌沌的，抬手一看表，就快七點了。
就在那時候，我脖子上帶著的那串銅錢居然“嗡嗡嗡嗡……”抖動個不停，懷中的羅盤似乎也在自己轉動。
我心中一驚，難不成此處有妖邪出沒？可按照常理來說，廟這種地方大多是妖邪避之不及的區域，更何況是香火鼎盛的家廟。
冥冥中隻感覺背後刮過一陣陰風，涼嗖嗖的，要知道在那四麵都是高牆的區域，大夏天哪來的冷風。
雖說我獲得了二太奶奶的傳承，雖然我早就研究透了那些書集，可真要是有啥不好的東西出現，第一次經曆的我也會忍不住害怕，背上爬滿了雞皮疙瘩。
我憑著感覺，帶著點點眩暈，哢哢哢，慢慢回頭！
煙霧繚繞的不遠處居然並排站立著七個女人！
“姐姐妹妹們，怎麽是你們？惡作劇嗎？大晚上的，別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