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大夫看不了的病
“兩個小家夥咋又鬧矛盾了?一個姐姐一個弟弟就不能和睦共處嗎?今天做的是你倆最愛的紅糖烙餅,快走,一會兒涼了。”
我老媽每天下午這個點都會出現,無論我們吃沒吃飯,不得不說老爸有福氣,老媽做的一手好飯菜,就連姑父也讚不絕口。
“媽,是不是起麵餅,我要放糖多的。”
“舅媽,我要最大最厚的。”
“切!憑啥給你最大的?我看你是臉大!”
“憑啥你要糖最多的?你不知道糖很貴嗎?”
“嗬嗬,好了好了,別吵了,大的甜的都有,快走吧,一會涼了。”
……
其實有時候吵吵鬧鬧何嚐又不是一種幸福,直到多年後回憶起來,才懂得兒時簡單的快樂。
第二天,在姑父出診後,我又定下心來認真研究了一上午的資料。直到下午一點多的敲門聲。
“是舒靜姐吧,快進來門沒鎖!”
我很興奮,一個是能看沒看過的病,另一個是沒準還能探索從沒見過的東東,居然有種按摩療法,也不曉得她能不能接受。
我笑嘻嘻的出門相迎,可來人卻不是她。
“元寶,我來拿藥,郭大夫說讓我下午來取。”
我一看來人是村東的劉老二,歡喜的小臉變的那叫一個快。
“哦,等下,我去拿。”
上門拿藥這種事很常見,記得中午姑父還交代過一句,我隻想著咋治舒靜姐,早就把拿藥的事忘了。反正就他那一副藥,更何況黃紙包上還有劉老二的名字。
“噥,給你藥,還有事嗎?”
我隻想他快點消失,最好立刻!馬上!
“啊,沒啥事了,錢的事你姑父知道,我先走了。”
“嘿,劉二伯再見哈。”
一看劉老二走了,我的心情好的不得了,稱呼從你變成了二伯,怎麽說呢,我就是這麽性情中人。
我一次又一次的望著牆上的石英鍾,一點半,一點四十,兩點一刻……
整整一下午,等來的是我的命中克星慧姐。
我不曉得她為啥失約,難道還有啥事比看病重要?心中多少還是有一絲失落的,直到一星期後正式開課,我才從二強口中打聽到,原來是她姐接到了一個不錯的專科學校通知書,必須提前報道,再加上路程有些遠,她來不及和我告別,又或許她覺得病好了很多,也沒打算再來告別……
為了這件事我鬱悶了好幾天,可日子還得過,慢慢的我也就忘卻了。
星期天我的娛樂活動就是和慧姐一起在院子裏晾曬研磨藥材,這些草藥大多是從山上采的,藥性很好,可這裏地處北方,草藥種類並不多,很多藥都需要姑父去鎮上采購,當然西藥他也會備點,畢竟那玩意來的快。
“郭,郭大夫在家嗎?我,我媳婦出事了!快,郭大夫您快給看看!”
那小夥是住村北的,也就二十來歲,我隻見過幾麵,叫根子,記得去年他結婚時,我還去看過熱鬧,混了兩條雞腿,人緣好沒辦法。
可此時的他麵色焦慮,滿頭大汗,一看就是猛跑過來的。
姑父二話沒說,隨手挎上百寶箱就出了門,他出門前還不忘了叮囑。
“你倆把地上的藥弄完,就去元寶家吃飯!別等我了。”
我一看姑父和根子出門了,趕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藥末有模有樣的道。
“你一個把地上的藥弄完,就去元寶家吃飯!別等我了。”
“元寶,要死啊你!我知道你又忍不住想去偷看,行啊,封口費加雙倍製藥費,一共四塊怎樣?”
“哼!沒時間跟你討價,人命關天!四塊上賬吧,閃了!”
這種偷偷跟著姑父去看病的事已經不是第一次了,重點是婦科病他是不會帶我去的。可我又是好奇的不行。
說來也怪,我天生對看病著迷,可慧姐她卻對看病沒有一點興趣,其實她還是很疼我的,重點是關鍵時刻,她不會硬管我,有時候被發現了,她還會幫我開脫。當然付出和回報成正比,我在她那的賬已經不是光用腦子就能記清。她那貼身的小賬本,我偷了幾次都沒得手,後來也就放棄了。
那會兒天已經暗了下來,一路小跑的我緊跟在姑父不遠處,直到姑父進了根子屋中,而我則躲在窗台下隔著玻璃窗偷瞄。
隻見屋中很亂,三個上了年歲的大媽死死的按著床上一小媳婦,那小媳婦臉色蒼白,眼神混沌嘴唇發紫,怪異的是她那苗條的身子不停胡亂撲騰,三個大媽累的大汗淋漓,都不能讓她安靜下來。
“郭大夫,您,您快給瞧瞧,我媳婦這是咋了?從早起就覺得她不太正常,沒想到到現在越來越厲害,發了瘋的想往外跑,和她說話她也不理。”
根子在床邊來回的走動,不時的看向床上的媳婦,那份焦慮難以言語。
“根子,你別著急,這情況我也是第一次見,從脈象看除了身體發虛,也沒啥不正常,隻是,隻是她哪來的這麽大力氣?是不是吃壞啥東西了?不應該啊?這咋治?”
姑父好不容易在大媽的幫助下,給根子媳婦把了脈,我從姑父那緊皺的眉頭中可以看出他遇到了難題。
“啊!郭大夫,您,您可得幫我啊,求求您了……”
根子一把抱住姑父,眼淚嘩嘩的冒,有些虛脫的身體就差跪趴在姑父身上。
“哎!根子,咱們鄉裏鄉親的,你這是幹嘛……能治我就治了,可這,無從下手啊!看她抽動的厲害,要不我給她紮幾針,讓她緩緩勁?你們也好送她去鎮上的大醫院好好查查?”
這種情況是姑父最怕遇到的,沒見過又看不了,可在別人看來,隻要是病醫生必須都能治,那種無奈他又能向誰解釋。
“好!好!郭大夫你快給她紮!這天都黑了,去哪找車上醫院?晚上也沒個正經大夫啊。”
“哎!先紮針再說!劉嬸子,張姐,你們把她按住了,根子過來幫忙,她亂動沒法下針。”
姑父可不是墨跡人,一邊指揮,一邊取出銀針就要下手。
就在那時,被按著的小媳婦突然開口說話“臭赤腳,你是不是想死?”
緊接著那小媳婦突發怪力,一下子掙脫了幾人的束縛,也不知是咋蹦起來的,猛衝向姑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