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第197章 斗九星
「趙老長。」
孟浩然與孟老爺子交換個眼色，方才挺身而出，道：「在下有言在先，各派之中的掌門與長老身份者，不能上台。」
聞聽此言，趙九星憤怒不已，正要反駁，卻聽孟浩然又道：「可是這位尚還不知姓名的丐幫兄弟怎麼看，也不像劍門中人。」
「所以，在下與家父商量過後，同意趙長老的提議，若這位丐幫兄弟能勝得了趙長老，那便算百人斬勝了十場。」
「不過……」孟浩然頓了頓，眼含深意地看了看劍晨，又掃了眼郭傳宗，堅決道：「萬一這位丐幫兄弟真能打敗趙長老，但若使用的不是劍法，那也是不行的。」
劍法二字，咬得極重，顯然並不相信郭傳宗臨場發揮的鬼話。
言下之意，就算劍晨能戰勝趙九星，但他若不是以劍法取勝，而是以其他的功夫，那也作不得數，一樣會失去繼續打下去的資格。
「好！」趙九星面色這才緩和下來，笑道：「果然不愧是霸劍山莊的接班人，思慮當真周全！」
劍晨的嘴角勾了勾，彎起一抹苦笑。
他可是正宗的劍門弟子，劍法，如何不會？
只是……自他有了千鋒之後，現在對歸一劍法的理解，早已超脫了劍法的範疇，如今又要將歸一劍法重新當成普通劍法使，還能不能行？
不過不管能不能行，事已至此，打便打吧。
隨即一抱拳，道：「在下洛晨，趙長老請指教！」
台下有少林僧人在側，劍晨的名字，此刻倒是不能用了，那麼不如就認祖歸宗吧。
洛晨二字一出，劍晨心裡也免不了一陣黯然。
他固然正黯然著，台下卻有一人目中精光一閃。
姓洛？名晨？
費仲的腦海中突然劃過一道閃電，在苦苦思索了許久之後，終於豁然開朗，知道了台上這人到底是誰。
他看看劍晨，又看看斜對面的幾個少林和尚，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卻只是怡然自得地翹起了二郎腿，沒有說破的打算。
「哦？你姓洛？」
趙九星眼中劃過一絲詫異，姓洛本沒什麼，只是先前孟老爺子才剛提起衡陽滿門被滅的洛家，現下就冒出個姓洛的，也難免他產生一些聯想。
「是。」劍晨點點頭，不欲再在這個問題上與他糾纏，手掌一伸，作了個請的手勢，道：「趙長老，這便請吧。」
「好，那老夫今日……」
姓不姓洛，關他趙九星何事？
於是在劍晨一個請字出口，他也收起心底詫異，淡然道：「便來領教領教郭幫主自創的劍法！」
刷——！
前一句，他身在劍晨前，后一句，已在背後，鏡花水月！
劍晨的背心陡然一涼，連番大戰練出的敏銳感覺明明白白告訴他，危機，來自背後。
想也不想，他腳下猛踏，身軀疾速往前沖。
隨即腰部發力，極力一扭，半截竹竿化作一抹青影，成扇形往背後一掃。
鐺——！
竹竿正好劈在疾速追來的趙九星長劍劍脊上，將之劍勢帶得一偏。
「好！」
趙九星攻勢被擋，神色卻是一振，大叫了一聲，面目突然虛幻起來。
劍晨一見，鏡花水月四字突然從他腦海劃過，不敢怠慢，腳下又是一跺，疾沖的身形頓止，身軀借著先前一揮之力突然旋轉了一整圈，青影再起，卻是從扇形再度拉伸，圍著他的身體橫掃一圈。
費仲在台下目光一凝，這一劍與他的森羅萬象帶起的劍影陀螺何等相似，心中對劍晨的身份，又確信了幾分。
這小子……他嘴角又有著上揚，悟性倒高。
鐺——！
又是一聲脆響，只是這次，竹竿與長劍相交之處，變成了之前趙九星那道已然有著淡淡消散跡象之處。
竟然只是短短一剎，他的身形又從劍晨背後，回到正前。
竹竿與長劍，再一次一觸即分，只是這一次，竹竿上已傳來輕微的斷裂聲響。
劍晨的面色鄭重了不少，手中畢竟只是一根普通的竹竿而已，論混沌內力的傳輸性，自然比不得真銀所鑄的千鋒。
趙九星的身法又是極快，這接連兩擊擋下來，趙九星的內力已經全面壓制住混沌內力，竹竿上已漸有了斷痕不說，他持竹竿的手臂，也被震蕩得酸麻不已。
再這樣下去，還能擋幾劍？
眼見著趙九星的身軀又虛幻了起來，他心念電轉，腦中飛速思考著破敵之策。
只是兩人電光火石交擊的這兩劍，看在旁人眼裡又有不同。
趙九星乃點蒼派長老，此番又是閉關苦修多年，看其修為，早已到了立派之境。
如此境界，放在江湖中已然是一等一的高手。
而這個看似面帶病態的瘦弱少年，竟然能在他鏡花水月的高超身法下走了兩劍，並且暫時看起來，不落下風。
這份修為，已足以傲視在場大部分年輕弟子。
「小子，你還能接幾劍？」
破敵之策尚還沒想出，趙九星的聲音又從他背後傳來。
無奈之下，混沌內力以竹竿能夠承受的最大限度灌輸其內，反身，疾刺。
青影化芒，帶起尖銳厲嘯，正是歸一劍法中突刺速度極快的仙人指路。
反身剎那，眼中所見趙九星果然已人劍合一疾撲而來，長劍劍尖一點寒芒在他眼中猛然放大。
劍晨眉頭一挑，神色間突然有些詫異，動作卻未停下，從剛才兩擊下，他已發現，自己的竹竿比趙九星的劍，要長了半寸。
所以，他有信心在趙九星刺中自己前，竹竿必定將先一步點在他持劍的手腕上！
呼——！
逐漸放大的劍尖突然消失，而他仙人指路的青芒竟從趙九星身體一穿而過。
刺中了？
不！
從手腕上傳來的觸感，劍晨明明白白感覺到，這一劍，刺到了空氣里。
心下不由也是一陣暗嘆，竹竿畢竟是竹竿，雖然有著幾分劍形，但到底內部卻是中空，這令他的仙人指路在施展時，受了阻力的影響，終究半了慢分。
此刻的他，無比想念正藏於袖中的千鋒，若是施展仙人指路的是孤星銀匕，這一劍，說不定就要建功。
這念頭只是從他心中一閃而過，動作卻是不停，被青芒穿透的趙九星身影還未消散，他陡然身軀一矮，整個人以雙手為支點，趴了下去。
同一時間，右腿灌注大半混沌內力，就像突然沒了骨頭一般，腿形如鞭，猛然往上踢去。
啪——！
鞭腿立時踢上一塊冷硬之物。
果然……
他趴在地上，目光閃爍著瞭然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