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 結局卷扳倒厲少容1
許鳳嬌因為在監獄里呆三天,整整三天。
時初依然處於昏迷之中,陸朝衍用盡了所有辦法,時初還是沒有醒過來的跡象,他這個妹妹這次像是化身成了睡美人,打算睡到個地老天荒的節奏。
而這幾天,陸朝衍碰到醫生都會忍不住問他妹妹的情況,儼然化身成了妹控,搞得那幾個醫生看到陸朝衍的時候都要繞道走。
對陸朝衍來說,時初但凡有一點兒反應,他都是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
偏偏時初怎麼都不肯醒過來。
如果不是陸吾恩在,他鐵定要搬到妹妹病房與妹妹同吃同住了。
時初一直昏迷不醒,而她難產的消息卻瞞得緊緊的,哪怕陸家,也沒人知道,除了醫院裡的兩兄弟,其他人幾乎不知道時初孩子沒了的消息。
更何況,這家醫院是陸家旗下的一個分院,若想瞞住一個消息,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這三天,除了陸朝衍對時初的情況表現出了非同一般的關注之外,慕慎西更是三長兩頭的往醫院裡跑,各種各樣的名醫如水一般涌到了醫院裡。
可是,時初依然沒有醒來的跡象。
這一日,陸朝衍神色複雜的望著病床上的妹妹,輕輕的執起她的手,小聲又隱忍的對妹妹說話:「小四,你已經睡了好幾天了,千萬不要像哥哥一般貪睡,知道嗎?」
厲少容已經於三天之前被抓,但是他打聽過,只要一旦開庭,現如今的證據足以讓厲少容輕而易舉的逃脫掉,而陸朝衍分明是不想讓他這麼逃了的。
三天前,是時初實名檢舉了厲少容,說她手中掌握了一份關於厲少容謀殺容初的證據,而她甚至把一部分證據交了出去證明了自己所言非虛。
檢察院拿到那份證據之後,直接上門抓人,所以這也是為什麼哪怕厲少容位高權重卻一點和辦法都沒有。
可是若時初繼續昏迷下去,那一點點證據是不可能一直把厲少容關在看守所里。
他肯定會想出法子保釋自己出獄。
而且畢竟他身處高位,如今雖然官司緋聞纏身,但是並不代表證據確鑿,就能一下子能扳倒他。
這也是為什麼這麼多年陸家一直沒有找到扳倒厲少容的原因。
厲少容行事小心謹慎,無論做任何事情,他都不可能留下一丁點兒線索讓人發現他做過的事情。
而扳倒厲少容,必須一擊即中,不能讓他有翻供的機會。
所以,小四,你要趕緊醒過來。
哥哥這一次一定要讓厲少容付出代價,無論是容初的事情,還是姑姑的事情,都要讓他付出慘境痛的代價!
時初一直不醒,倒是厲少容被抓進去第三天,四九城發生了一樁不大不小的事情,許鳳嬌被因為身體不適被保外就醫。
據說是因為許鳳嬌這段時間在監獄里日子過得並不怎麼如意,長期慘無人道的折磨讓這個女人患上了很嚴重的慢性病。
這次出來是因為心臟有些問題,需要做一個全面的檢查。
許鳳嬌出來之後,第一個人要見的是陸靜臨,不管怎麼說,陸靜臨雖然不是陸瑾安的孩子,可是是她十月懷胎產下的孩子,她怎麼可能不見。
而這一次許鳳嬌出來的原因其實說白了也是為了陸靜臨,上次厲晟堯答應過她,只要她把手中的東西給他,他會護陸靜臨一個周全。
無論四九城發生多麼大的事情,他保她不死。
而他之前略略跟自己提過陸靜臨如今的情況,讓她有個心理準備,可是饒是許鳳嬌想過陸靜臨現如今的情況,看到陸靜臨時,還是忍不住瞬間紅了眼眶,語氣忍不住一變:「靜臨,你怎麼會弄成這樣?」
陸靜臨的情況看起來非常不好,一段時間不見,那張本來嬌嬌氣氣的圓潤臉蛋兒迅速的削瘦憔悴下去,眼底里鋪滿了絕望灰敗的光。
像是對這個世界早已經沒了指望,而整張臉依舊是臘黃的有幾分嚇人,她撲到了病床邊,委委屈屈的喊了一聲:「媽媽!」
許鳳嬌迅速的捉住女兒的手,近距離的打量更是看出陸靜臨的狀態有點兒不對勁,怎麼形容呢,陸靜臨從小到大是她親手養大的,雖然陸瑾安對她寵愛有加,可是女兒的任何事情都逃脫不了她的眼睛,她這個樣子,像是duyin纏身的樣子。
心頭一緊,但許鳳嬌到底是沒有太過於失態,反倒是對蘇寒說道:「謝謝你蘇先生,晟堯呢。」
「厲總今天有事抽不開身來,特意讓我陪陸小姐見你。」蘇寒神情淡淡的開口,厲晟堯今天確實抽不出空,黎晚和的葬禮他要安排,而今厲錚又住了院,厲少容被抓,厲家上上下下的事情幾乎全壓在了他一個人身上:「不過,只有半個小時的時間。」
他說完之後,轉身離開了病房。
許鳳嬌知道厲晟堯那個人辦事向來滴水不露,他說過給她一個機會,卻並不代表全然相信她,尤其是在他給安排了陸靜臨給她見面的時間。
興許,這個病房裡早已經被他安了監控,心下計較一番,她讓陸靜臨在她面前坐了下來,上上下下打量她一番,才開口尋問道:「靜臨,你跟媽直說,是不是又抽那個東西了?」
她沒有問的太過於直白,但是眼睛里卻藏了不少怒火。
當初她沒有進監獄的時候,陸靜臨已經跟她再三保證不會碰那個東西。
可是,這才多長時間,陸靜臨又開始抽了,而且那人答應過自己,說是會照顧好陸靜臨的,她這才甘心入獄,承擔一切過錯。
可事實遠遠超出了自己的想象,陸靜臨的削瘦憔悴肯定不止跟duyin犯了有關,想必跟其他事情還有不少的關係。
「媽媽,對不起。」陸靜臨落寞的垂下了眼睛,一雙眼睛里溢滿了深深淺淺的委屈,語氣凄然:「我不是故意的,這段時間晟堯哥哥已經幫我安排了醫生,對了,我聽蘇寒說你是心臟出了問題,你之前身體不是好好的嗎?」
「媽媽年紀大了,沒多少年數可活了,唯有你媽媽是最擔心的,當初他答應我要照顧好你,今天你跟媽說一句實話,他待你到底如何?」這個他,自然指的是陸靜臨的爸爸。
其實許鳳嬌一直不肯相信厲晟堯的話,甚至厲晟堯拿了陸靜臨被各種虐待的照片,她都覺得是假象,她不信那人會對陸靜臨這般殘忍。
畢竟,他可是陸靜臨的爸爸,虎毒尚且不食子。
她這一生委屈求全嫁到陸家,為他九死一生產下孩子,更在嫁進陸家之後為那人付出良多,暗中幫他做了不少事情,可是,她入獄之後已經別無所求。
唯一心中挂念的便是這膝下唯一的孩子,卻不曾想陸靜臨會被他照顧成這樣。
說真的,許鳳嬌不可能不失望的,她未曾入獄的時候,陸靜臨的臉蛋兒還稍微有些圓潤,可是現在卻只能用油盡燈枯來形容了。
陸靜臨渾身一怔,不知道是不是想到了什麼可怕的回憶,渾身幾不可察的顫抖起來。
她的爸爸,不是一個天使,而是一個徹底的惡魔。
而許鳳嬌自然看出了陸靜臨眼底那一絲細微的變化,臉色驀地一變,一個莫名其妙的認知在心底騰了出來:「靜臨,是不是他逼著你做什麼了?」
如果不是這樣,陸靜臨怎麼可能會露出這般表情。
「沒有,爸爸沒有。」陸靜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趕緊搖頭,她自認了那人之後,其實可以當一個不問世事的千金小姐的。
可是她執念入魔,一心想嫁給厲晟堯。
哪怕厲晟堯心裡沒有她,她始終想嫁給他。
所以,她才會答應了那人的條件,可是她沒有想過,那個人真的是徹徹底底的惡魔,他徹底的毀了自己的人生。
「真的沒有?」許鳳嬌有些不相信的望著她。
陸靜臨心頭一緊,生怕她不相信自己一樣,急不可耐的解釋道:「沒有,爸爸沒有逼我任何事情,是我一直想嫁給晟堯哥哥,媽媽,你能不能幫幫我?」
大概是病了,陸靜臨也覺得自己病了,不然怎麼會那般執念,明明知道那個人只是利用你,他對你並無感情,可是她還是想著嫁給他。
成為厲太太,哪怕只有一天,她都願意。
「靜臨,你怎麼那麼糊塗呢,你明知道你跟晟堯是什麼關係,你怎麼能繼續喜歡他,媽媽早就跟你說過,你跟他不適合。」看著女兒的樣子,當媽媽的最為揪心。
「可是,我就是喜歡她,媽媽,你幫幫我好不好,我只想嫁給晟堯,我知道你能幫我的,你讓我嫁給他好不好!」時至今日,陸靜臨知道自己沒有幾天日子可活了,可是她真的不甘心,她真的不甘心受了那麼多委屈之後還是成不了他的妻子。
眼見女兒已經入魔,許鳳嬌是又恨又氣:「媽媽什麼事情都可以答應你,唯獨這件事情不行,我永遠不會答應你讓你嫁給他的。」
陸靜臨聽到這句話眼淚瞬間滾落下來。
而蘇寒的聲音在門外響起:「許女士,時間差不多了,我要讓人帶陸小姐回去了,她這段時間身體還沒有好,需要回去吃藥。」
「靜臨,你到底怎麼了?」許鳳嬌心一緊,拽住女兒的手。
陸靜臨說不出話來,蘇寒倒是漠漠的添了一句:「其實也沒什麼,許女士不用擔心,陸小姐跟人合作,做了一些錯事,如今厲總把她的命救了回來,讓她好生養著。」
陸靜臨被人帶走之後,蘇寒漫不經心的看了她一眼,目光依舊無波無瀾的,跟了厲晟堯身邊好幾年,厲晟堯身上的一些脾性他自然摸的一清二楚,猛一看,會覺得這個人跟厲晟堯親臨沒什麼區別。
「對了,還有一件事情要告訴你。」蘇寒目光略有深意的望了許鳳嬌一眼,然後附在她耳邊簡單的說了一句話,而這一句話,卻足以讓許鳳嬌失去了所有的冷靜。
指甲不知道何時陷在了肉中,等到她感覺到疼的時候,她才鬆開了手,而指甲里已經有一些細碎的血肉,她望著蘇寒:「我怎麼可能相信你。」
「你若不信,可以問陸靜臨,有沒有這回事,不過依著她的性子,恐怕是死也不會在你面前透露這個事情。」蘇寒說著,又拿出了一些東西給她。
許鳳嬌目光掃了一眼,而這一眼已經讓許鳳嬌的心涼到了底。
其實她知道厲晟堯之所以救陸靜臨其實還是因為她手中掌握的一些證據,而他從始至終要的都是那人的證據,只要把這些證據拿到手,那人的仕途就真的完了。
可是,他怎麼能這般對靜臨。
瞧見許鳳嬌陰沉不定的神色,蘇寒又隨口問了一句:「許女士可是想清楚了?」
「我考慮清楚了。」許鳳嬌開口說道,到底是陸家三太太,哪怕入了監獄之後也遮擋不住她身上的氣勢,女人目光輕抬,生出幾分波瀾來:「不過,我有一個條件。」
蘇寒從醫院離開之後,直接去了厲家。
因為黎晚和的死,這段時間厲家也不太平,但是黎家一干眾人可是憋了一肚子火,就等葬禮結束之後找厲連城算賬呢。
蘇寒找到了厲晟堯,兩人拐到一個偏僻的角落裡,他簡單的把事情的經過跟他說了一番,厲晟堯聽完之後,目光不著痕迹的緊了緊,勾出一道凌利的光:「她說的都是真的?」
「千真萬確。」蘇寒話不多,意簡言骸。
厲晟堯的目光狠狠的沉了下去,男人身上散發出一股子駭人的冷意:「我看她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連這種條件都敢提,難道當真以為我拿她沒有辦法嗎?」
「厲總,您冷靜點!」據蘇寒所知,目光來說,這是最為穩妥的辦法,若想斬草除根,非此計不可,不過蘇寒心裡也明白,這條計策萬萬是行不通的。
雖然目前來說,厲晟堯跟時初因為黎晚和的事情絕裂。
可是蘇寒知道,這幾天厲總雖然一直讓自己忙個不停,從來不曾歇息過一秒,就是怕自己會忍不住跟時初打電話。
很多次,他看著厲晟堯拿起手機,目光長時間停留在一個電話號碼上,可是他卻從來沒有撥通過那個電話。
因為不敢,所以才會患得患失。
蘇寒跟了厲晟堯多年,知道他哪怕嘴上說得再兇狠無情,對時初,他始終割捨不下。
厲晟堯抬了抬手,目光涼悠的沒有一點兒情緒,墨色卻在眼底鋪滿,將那雙眼睛澆灌成水天一色的墨色:「你放心,我自有分寸。」
「對了。」末了他像是想起來什麼事的,厲晟堯突然開口問道:「阿寧那邊怎麼樣了?」
蘇寒沉默了一下。
看著他的表情,厲晟堯像是猜測出了一二:「算了,既然他不願意作證,就不勉強他了,畢竟厲少容說起來也是他的爸爸,他不出來指證也情有可原。」
「厲總,我總覺得小少爺的心思不是這樣的。」蘇寒不知道想到了什麼,若有所思的說道:「他或許是有別的顧慮。」
聽到這句話,厲晟堯也沉默了,他當然清楚厲寧是什麼樣子,看似綿軟清淡,卻有一股子韌勁,尤其是雙腿廢了之後,益發沉默寡言了。
男人的眉鋒輕輕一挑,目光幽沉明亮,像是點了一束星芒,在眼底靜靜流淌,他突然轉讓過身,在椅子上坐了下來,才輕輕的揉了揉手腕:「你說得沒錯,阿寧不是那樣的人,如果二嬸的死跟二叔脫不了干係,阿寧一定不會坐視不理。」
「等我忙完我媽的葬禮,確實要找個時間跟他好好聊一聊了。」聽著蘇寒輕輕的回應了一聲,厲晟堯不知道想起了什麼,眼底的光突然淡了下來。
簡單的黑色襯的男人眉眼益加濃郁幽深,那雙烏黑濃密的眸子像是盪了一層冷冷的星光,光芒奪人,心口這幾天一直很不舒服,隱隱約約覺得好象有什麼大事要發生了一樣,沉甸甸的,像是堵了一方石頭一般:「這幾天,陸家的情況怎麼樣?」
聽他這麼說,蘇寒立時明白了厲晟堯的意思,厲總這是怕想變著法兒的打聽一下時初的情況吧,只可惜那天把話說得太滿,讓他一直找不著原由過問陸家的情況。
這男人悶騷起來就是騷。
心底撇了撇嘴,表面上一本正經的回答:「厲總,陸家一切照舊。」
厲晟堯黑眸無波無瀾的望了他一眼,然後正欲說什麼的時候,蘇寒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他扯了扯嘴角,沒有誠意的跟厲晟堯道歉:「抱歉啊,我先接個電話。」
男人眸底的情緒慢慢壓了下去,輕描淡寫的點了點頭:「去吧。」
三天前,厲少容被帶走之後,一直被關押在這個地方。
除了失去的自由之外,厲少容的日子跟在外面幾乎沒什麼區別,他位高權重,哪怕是有謀殺的嫌疑,也不會真的有人把他怎麼樣。
哪怕是審,也需要一個適合的人選。
而如今大選在即,聰明人都不會得罪他,畢竟如果那個人勝出,他就是功臣,那人一個登即位,第一件事情肯定就是要讓他放了他。
畢竟七年前的事情他處理的乾乾淨淨,這個世界上不會有第二個人知道真相是怎麼回事,所以這麼多年他才會如此有恃無恐。
不過,除了……
一想到那個女人,厲少容的眸色不可抑制的沉了下來,那個女人應該沒那個膽子抖落他的事情,而且,當年他做的隱秘,哪怕是那個女人恐怕也知道不了多少東西。
想到這裡,他又稍稍放下心來。
他一生籌謀良多,卻沒有想過此生會有機會進到這個地方,門被拉開的時候,厲少容的眼眸微微眯了眯,因逆著光,看不清對方是誰?
待對方開口的時候,他才想起這個人是誰。
那是一個低調的彷彿如同影子一般存在的人,若不是常常跟在那人身邊,放在人群之中他絕對想象不到這個人竟然是那人的保鏢。
厲少容眸色一喜,站了起來:「江邊,先生讓你來救我了嗎?」
江邊是一個不愛說話,又相貌普通的人,唯獨一雙眼睛,幽沉狹長,給人一種沉默是金的感覺,他輕抬了抬手,開口:「厲先生,坐下說。」
這三天,厲少容一直在想,他出事這麼久,閣下一定早就知道了,他肯定也會想辦法救他,這麼多年他為他出生入死,做過不少事情,沒道理他才出了事閣下就會對他放手不管,如果真是這樣,就白白枉費他跟了他這麼多年。
而且,他如果一旦不管自己,他投靠了他的競爭對手,對那人來說壓力也是極大的。
更何況,這一次厲晟堯已經選擇了站在那一邊。
如果他再選擇那人,對他一直擁護的人百無一利。
像是感覺到了厲少容心中的彎彎繞繞,江邊嘴角挑了一下笑,可就算是笑他也笑的無聲無息,沒有一點兒影響力:「這次是怎麼回事?」
「江邊,你不會是懷疑我真的殺了人吧!」厲少容故意用震驚的語氣開口說道。
江邊沉默的看著他,那雙平淡無奇的小臉上,不知道為什麼讓人覺得有幾分害怕:「閣下讓我來問問你情況,他好考慮一下對策,畢竟在這個時候,你不能出事。」
「你說得沒錯,我這個時候確實不能出事。」厲少容很坦然的開口說道:「馬上就要大選了,如果少了我的支持,恐怕對閣下競選不利。」
江邊心底冷哼一聲,不過卻按捺住自己的情緒:「人到底是不是你殺的。」
「是我如何,不是又怎麼樣。」厲少容滿不在乎的說道。
江邊眸色里浮出一絲怒氣,卻很快就散了:「如果是你殺的,我就要毀掉所有的證據,如果不是,那最好不過,三天之後就要開庭了,閣下不希望出任何差錯。」
瞧見厲少容眸色陰沉不定,不知道在想什麼,江邊突然又說了一句:「對了,許鳳嬌已經保外就醫了,據說是有心臟病。」
提起這個熟悉的名字,厲少容臉色一變:「她怎麼樣,嚴不嚴重?」
「厲先生放心,暫時沒什麼大礙,但是如果她一旦泄露了什麼秘密,恐怕她的好日子就要到頭了。」江邊不緊不慢的說了一句。
「她不會背叛我的!」許鳳嬌入獄幾個月,從來沒有想過絆腳叛他,這個時候更不會,他相信她,如果她有背叛自己的心思,她早就會背叛自己了。
「那可說不準,厲先生,閣下早就提醒過你,成大事者不要貪戀美色,更何況她還是陸家三爺的太太,如果讓人知道了你跟她的關係,你就不怕你的仕途全毀了!」江邊如今四十多歲了,一直沒有結婚。
日子過得比和尚還清貧,所以對於厲少容的事情,他當真有些看不慣。
厲少容要娶什麼樣的女人沒有,偏偏去招惹陸家的三少奶奶。
哪怕現在許鳳嬌跟陸瑾安早已經離婚了。
可是一旦他跟許鳳嬌的關係曝光,遲早都得完蛋!!
更何況,陸家並等閑之輩,不然這麼多年,閣下怎麼可能一直對陸家忌諱莫深。
「鳳嬌不會背叛我的!」厲少容仍是重複著這一句話,不知道是告訴自己,還是想說服江邊,而這個時候,江邊的手機突然響了一下。
等他接完整個電話之後,臉色已經滴水成冰:「厲先生,你說許鳳嬌不會背叛你,可是我的人剛剛回復說,今天厲晟堯的助理蘇寒已經跟許鳳嬌見了面!」
「又是他!」厲少容咬牙切齒的說道。
「看來厲先生,對自己的侄子很不滿!」江邊開口說道。
其實這些事情江邊一直早有耳聞,四九城幾大家族的事情他多多少少會有一些耳聞,畢竟閣下坐在那個位置,肯定會對幾大世家的一舉一動看在眼底。
厲少容表情已經變了,臉色也冷了好幾度:「如果不是他一直緊咬著我不放,這段時間我至於這麼狼狽嗎,閣下不是說過,要把他解決掉嗎?」
聽著他憤憤不平的語氣,江邊的表情倒沒什麼變化,可以說,他自從進來之後就沒有什麼太大的表情,他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轉而直接問道:「許鳳嬌都知道什麼?」
男人臉色一變。
遲疑的望了一眼江邊,最後才猶豫不決的說出一句話來:「她什麼都不知道,這件事情我希望你們不要把她牽扯其中。」
「我倒不知道厲先生什麼時候成了情種!」江邊冷冷的嘲諷道,見厲少容眸色一沉,他又冷冷的笑道,語氣沒有一絲波動:「只要對閣下選舉不利的事情我絕對不會允許,許鳳嬌一旦做出損害閣下利益的事情,我絕不會放過!」
厲少容臉色一變,已然成了死灰色。
倒是江邊看著他慘白如紙的臉色,這一次主動站起來輕輕的突然拍了拍他的肩,語重心常的開口:「厲先生放心,對閣下來說,您是他的大功臣,閣下不會讓人對您怎麼樣的,你且安心在裡面呆著,等過幾天大選結束,閣下一定會尋個法子放了你,至於你的女人,只要她不做出什麼損害閣下利益的事情,我不介意給她留條性命。」
等江邊走後,厲少容才一屁股坐了下來,半天沒有反應。
而當天晚上,許鳳嬌在醫院裡心臟病發作死亡,第二日,這個消息才傳了出去,而許鳳嬌一死,厲晟堯好不容易找到的這條線索又斷了。
開庭前一晚。
厲少容幾乎可以確定明天陸時初不會出現了,江邊帶來消息說是明天不過是走走過場,不會有人把他真的怎麼樣。
聽到這些話,他的心就安了下來,不管怎麼樣,明天開庭,同樣也是大選之日,所以他相信明天閣下會贏,而他也會無罪釋放。
當然他既然選擇了那麼做,就會讓人找到一絲線索。
只是沒有想到會來一位不速之客,這個人正是他的侄子厲晟堯,不過幾日不見,厲晟堯整個人憔悴了很多,眼底的黑眼圈更是讓他整個人透露出來一股子疲憊的濃厚。
「你來這裡做什麼?」厲少容心下有些意外,但還是穩住情緒開口說道。
「二叔,只要你肯承認七年前的罪名,我會讓時初撤訴對你的控訴!這樣,你一世英名還在,厲家的聲譽也不會毀掉!」厲晟堯直接了當的開口說道。
厲少容聽到這句話心底不屑一哼,面上倒是沒什麼顯示,依舊清清淡淡的,彷彿厲晟堯說這些話對他沒什麼影響一樣:「晟堯,你這是在嚇唬我嗎?」
「二叔,我是認真的,據我所知,時初手中已經掌握了你當年犯罪的證據,當年你自認為你做事隱秘,但是有些東西許鳳嬌是一清二楚的。」厲晟堯慢條斯理的開口說道。
因為江邊並沒有跟厲少容透露許鳳嬌的死訊,所以他一直以為許鳳嬌還活著,如今聽厲晟堯這麼一說,目光陡然一沉:「你以為你說這些,我就會相信你嗎?」
「你不信我,但是總該相信陸靜臨的話吧。」厲晟堯話音剛落,陸靜臨的纖細的身影出現在門口,隱隱綽綽的光在她臉上淺淺勾勒,像是一副濃墨的丹青妙筆。
她站在那裡,語氣清清淡淡,似煙一般:「爸爸,媽媽已經把證據交給了晟堯,你還是自首吧,把一切告訴警察,這樣才可以從輕發落!」
「胡說八道,你媽媽是不可能背叛我的!」厲少容只覺得心底一陣氣血翻騰,怒不可遏的對她開口說道。
房間里登時靜了下來。
厲晟堯目光淡淡的望著他,目光卻詭異的讓人心驚,他慢悠悠的上前一步,不知道拿出了一份牛皮袋,遞到了厲少容面前。
手指輕點在上面,目光微沉:「那你先看看這個是什麼?」
厲少容看著那個牛皮袋,彷彿是一個潘多拉魔盒,只要一拉開,裡面形形色色的罪惡就會跑出來一樣:「厲晟堯,你不要弄虛作假,你的東西我不看。」
「二叔,這是害怕?」不高不低的語氣。
厲少容冷哼一聲:「我只是不想浪費我的時間。」
「爸爸,晟堯哥哥已經查到了,容初是我姐姐,同父異母的姐姐,到現在您還是不肯承認嗎,當年是你利用了她……」陸靜臨的話還沒有說完,便被厲少容驀地打斷。
「閉嘴,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只有厲寧和你兩個孩子,沒有第三個!」厲少容冷冷的說道:「事到如今,你被這個男人迷昏了頭嗎,竟然為他說話。」
「爸,我是為了你媽,如今證據確鑿,你如果再負隅頑抗,晟堯哥哥說一切都走法律程序。」陸靜臨看著厲少容眸中一片苦色:「如果您肯承認罪行,他說這些事情可以私下解決,不會讓你殺人償命的!」
「放肆!」厲少容一把揮開那張牛皮袋,袋子散落在地上,連同裡面的文件也散了一地,在地板上分外分明:「容初明明是時初害死的,跟我有什麼關係!」
厲晟堯望著地上的那些紙,眸色複雜,好一會兒,他才抬起頭,望向了厲少容,目光冷靜的如同秋霜,滲著一絲涼:「二叔,如果七年前,我知道我帶回容初會給你帶來那麼好的機會陷害陸家,我情願七年前沒有見過她。」
七年前,他的軍營里認識了容初。
當初容初還是如水一般的年紀,天真浪漫,厲晟堯當年就是一個木頭,除了時初之外,幾乎很少跟女孩子有什麼接觸。
可是這個容初,卻三番四次的來找他。
當時不少人傳言容初在苦追軍中第一美男厲晟堯,對此,厲晟堯總是不置一詞,他的心很小,僅容得下時初一個人,再也容不下第二個。
直到有一天,容初拿到一塊玉來找他,只一眼,他就認出了那是厲家的東西。
當年厲家先祖打造了幾塊玉牌,藉以傳給子孫後嗣,擁有此玉的人就是厲家的骨血。
而那時候他剛好休假回四九城,下了火車的時候才發現容初一路跟了過來,她一個女孩子家,雖然是個軍醫,但是人生地不熟的,他自然不好留下她一個人。
於是,便給她安排了一個他很久不曾去住過的小公寓。
因為容初的身份複雜,如果她證實為厲家二房的孩子,就是厲少容的私生子,當時厲少容風頭無兩,前程無限。
一旦曝出了婚內出gui的事情,他的前程等同於玩了。
厲晟堯當時不敢輕易下決定,所以就想著找個機會讓二叔跟容初做一個dna。
若是容初是厲家的孩子,怎麼解決要交給厲錚決定。
至於容初,在沒有證實她的身份之前,他是絕對不可能讓任何人利用她的身世對付厲家,更何況,馬上就要大選,厲錚跟陸榮升在爭一個位置。
說到底,他還是存著一些私心的,他不可能在那個時候讓任何人有機會對厲家不利。
可是他萬萬沒有想到容初的出現,會導致那麼多的陰差陽錯。
如今想來,若是他當年沒有多管閑事就好了,若是他當年不插手容初的事情,也許後來就不會發生那麼多事情。
而這麼多年,他之所以沒有跟時初解釋過,是因為他不知道怎麼解釋,也沒有臉去解釋什麼,像他們這種出身,又是這種家族的人,又怎麼肯把自己家族的*泄露出去呢。
而且,容初的身份一直沒有證實,他說了也不會有人相信容初是他的妹妹。
「我不認識什麼容初,你們找錯人了。」厲少容似乎沒有聽到厲晟堯的話一樣,目光平靜至極,就連語氣都像清水調一般:「明天就要開庭了,你們走吧,我要休息了。」
「爸!」陸靜臨又大喊了一聲。
厲少容跟沒有聽到一樣,坐到了自己的小床上,陸靜臨撲了過去:「爸,你知不知道媽媽已經死了,她臨死前把所有的證據都給了我,你知道嗎,是你這麼多年一直跟從的那個閣下,是他的人害死了媽媽,爸爸,你知道嗎?」
陸靜臨哭得聲淚俱下,讓厲少容的眸色變了一下:「你說什麼?」
她把事情簡單的跟厲少容說了一遍,末了認真的跟他說道:「爸爸,媽媽已經死了,就在幾天前,她就死了。」
「不可能!」厲少容眸色一變,閉了閉眼睛,感覺呼吸莫名一窒。
「爸爸,她死之前已經把她這麼多年收集的證據交給我了。」陸靜臨拽著厲少容的衣角,聲嘶力竭的說道:「這麼多年你守護的人卻害死了我媽媽,你難道就不後悔嗎?」
厲少容震驚的後退了一步,不可置信的望著陸靜臨:「不可能!」他不相信許鳳嬌已經死了,江邊走的時候還跟他保證,他不會殺許鳳嬌。
只要她不觸犯閣下的利益,他不會動她。
可是,她怎麼死了呢。
厲少容這個人,一輩子野心勃勃,擁有很多東西,唯一個許鳳嬌讓他愛而不能,求而不得,所以多多少少在他心底佔了一些份量。
正因為如此,他對許鳳嬌始終有一些特別的情感。
這些年,兩人相認之後,更是沒有斷了關係。
更甚至,他做的有些事情,許鳳嬌是一清二楚的。
等他的情緒差不多平復下來,厲晟堯這才開口說道:「二叔,如今證據確鑿,證實你跟容初是父女關係,對她的死,你還有什麼要抵賴的嗎?」
一瞬之間,厲少容彷彿恢復了正常:「既然你說我跟他是父女關係,那麼七年前,我有什麼理由去害她,厲晟堯,你不覺得你這話很可笑嗎?」
「因為你心中的*。」厲晟堯不咸不淡的回了一句,他這個二叔,看似是一個好人,實際上極重權力,這麼多年下來早已經利欲熏心,對權利更是有一種瘋狂的追求:「二叔,只要你交待出這麼多年你跟閣下的所作所為,我會考慮在明天大選結束之後,饒你不死!」
聞言,厲少容突然哈哈大笑了起來,笑的陸靜臨和厲晟堯面面相覷的看了對方一眼。
直等到他收住笑聲,才好笑的望著他們兩人:「厲晟堯,有時候太過自信也不好,大選還沒有結束,現在說輸贏是不是太早了!」
「咱們還是明天法庭上見吧,我厲少容絕對奉陪到底!」說完,轉過了身子不看兩人。
「爸,為什麼你到了這個時候了,你還如此執迷不悟!」陸靜臨不可置信的說道,而接下來,無論她說什麼,厲少容就沒有回應了。
直到厲晟堯跟陸靜臨離開之後,他才睜開了眼睛,目光幽深可怕,無論這一條路是對是錯,他都不可能再回頭!
除非死!
兩人出了看守所之後,有人迎了出來:「厲少,怎麼樣?」
「靜臨,你先到外面等我。」厲晟堯拍了拍陸靜臨的肩膀,溫和的說道,待陸靜臨離開之後,他才沉下語氣問道:「這些信息有用嗎?」
「恐怕沒什麼用。」那人說道,一身警服穿在他身上有幾分紈絝的味道,星眸微微一眯,他才說道:「除非更有利的證據。」
聞言,厲晟堯的眼眸緊了緊,半晌之後才答了腔:「我知道了。」
厲晟堯出來時,陸靜臨一個人低著頭坐在那裡,風一吹,鼓動了女孩子的衣裙,她看起來異常削瘦,聽到動靜時,她抬起了頭。
一雙眸子像是浮了一層光望向了男人:「晟堯哥哥,我今天做的這些,你滿意嗎?」
男人望著她,眼神幽沉:「東西什麼時候能給我?」
「晟堯哥哥。」陸靜臨眼眶驀地紅了,語氣帶了幾分柔軟的情意:「東西我可以給你,那你答應我的事情還算數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