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時初炸毛了

  說這話的時候,他不知道從哪兒拿出來一個小型的錄音筆,丁皓瞪大眼睛看著這一幕,卻見厲晟堯拿著那個錄音筆在他面前晃了一下:「丁處,要不要聽一下我們當初說了什麼?」


  說這話的時候,男人的口吻更加冷厲懾人。


  丁皓伸手想去抓,但是又覺得這個動作太不爺們了,畢竟他好歹也頂了九處的頭銜,不至於被厲晟堯亂了陣腳。


  「你到底想要做什麼?」丁皓沉了沉語氣問道。


  如果厲晟堯當初真的錄了錄音的話,那麼九部答應他的條件自然不能賴掉。


  「丁處還是先聽聽吧。」厲晟堯輕手一點,隨著錄音筆裡面的內容播出來,丁皓的臉色已經黑的不行了,他突然厲喝出聲:「夠了!」


  厲晟堯這才漫不經心的關了錄音,薄唇輕輕一勾,伸出手來:「證據!」


  丁皓一臉難看,他們九部確實屬於一個相當嚴密的部門,甚至對很多人來說只是一個傳說,可是他們並沒有通天的本領,不該他們插手的事情,他們是絕對不會去碰。


  所以七年前的案子,本來只是一樁普通的謀殺案,自然不可能由他們九部經手。


  當初他給厲晟堯打了一通電話,用的是雪鷹戰隊的名義,畢竟事出緊急,雪域戰隊那邊急需要厲晟堯出面,而負責人又跟他很熟,他們知道厲晟堯是一個軍人,雖然退了伍,如果國家需要,他肯定會一言不發的回來。


  但是,當時的情況不一樣。


  厲晟堯的女人出了事,雖然是被人陷害的,但是此事非同小可,如果傳出去,絕對是對陸家名聲有極大的影響。


  他們以為能用此事拿捏住厲晟堯,讓他以身犯險,重回雪域,畢竟行善那邊不要命的恐怖分子,指名點姓讓那場救援非厲晟堯去不可。


  厲晟堯不現身,他們半個小時槍殺一個人質。


  他們是一個國家的軍人,軍人的血性豈能這般被人污衊,羞辱!所以逼不得已,他們只能想到了厲晟堯,一個已經離開雪鷹戰隊三年的特種兵。


  當年若不是厲晟堯意外廢了胳膊,可能他現在已經是雪鷹戰隊最不可磨滅的一個存在。


  而且當時厲晟堯的態度很猶豫,尤其是接了秦西城的電話之後,更猶豫了,因為他知道當時寧啟死了,而且時初還是間接的嫌疑人,因此,他直接跟九部說處理完時初的事情再過去,可是,那種危急萬分的情況,怎可再耽擱下去。


  最後還是丁皓下了軍令狀,再三保證他一定將時初完好無損的帶回來,他才不再猶豫,但是最終說動厲晟堯的,卻是七年前容初死亡的真相。


  對於七年前的事情,九部雖然不插手四九城豪門之間的恩恩怨怨,但是他畢竟對當年的事情略有耳聞,是以在厲晟堯搖擺不定的時候,給他下了最重的一個猛葯。


  如果他能將那一千名人質安全無虞的解救回來,他就給他七年前容初死亡的真相!


  因為這一點,厲晟堯豪不猶豫的去了,這個世界上,他比任何人都想知道當年的真相,因為容初是他帶回來的,而容初的死,跟時初多多少少沾了一點兒關係。


  如果想讓時初光明正大的回到四九城,七年前的案情必須水落石出!

  「丁處,七年前的真相和證據交給我,這件事情一了百了!」厲晟堯也是乾淨利落的人,對於決定的事情,他從來都沒有更改的可能。


  丁皓臉色難看的很:「我沒有。」


  「丁處!你什麼意思!」男人的嗓音已經透著很明顯不悅了,那感覺像是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連眼神都比平時更加凌厲萬分。


  饒是丁皓見慣了大風大浪,也被男人的目光嚇得一愣,心頭一緊,他覺得厲晟堯有生吞活剝他的打算。


  男人想了想,最終決定坦白從寬:「當初為了讓你心無顧忌,我才故意那麼說的,七年前的事情,我們九部並不曾插手,只是略有耳聞,但是證據我手頭上真沒有,我知道這事我辦的不靠譜,所以,我今天任由你出氣,絕不還手。」


  從厲晟堯一進來,丁皓就明白,這個男人怕是心情不好,一張俊臉黑的跟頂了一鍋蓋似的,所以,他見隱瞞不下去,而證據又擺在面前,索性承認。


  這樣說不定還能保住九部的名譽。


  至於自己,挨幾個拳頭,又不是吃不消。


  他年輕的時候也是風裡來雨里去的主兒,他就不相信厲晟堯還真敢打死他!

  還沒有反應過來,男人重重的一拳頭砸了過來,還真是一點兒情面都沒有留,丁皓已經覺得自己是能挨揍的人,結果被厲晟堯幾個拳頭揍下來,瞬間分不清東南西北了。


  等厲晟堯發泄完之後,突然俯下身子,看著被他揍的分不清臉長什麼樣的丁皓,突然低語一句:「丁處,不會以為這件事情就這麼結束了吧?」


  丁皓挨了打,知道這個男人的拳頭硬,再加上理虧,登時心底一凜:「你還想做什麼?」


  「我想做什麼,當然是有一件事情要麻煩丁處你——」等他在丁皓耳邊說完他的打算之後,丁皓本來就分不清顏色的俊臉硬生生的逼出几絲黑氣。


  他不可置信的瞪著厲晟堯:「厲晟堯,原來你竟然要這個,你怎麼不早說!」


  敢情這傢伙從一開始的目的就是這個,根本不是為了要七年前的真相。


  「我如果說早了,你會這麼甘心情願的給我?」厲晟堯挑眉反問。


  這話確實說得不假,丁皓臉上現出一絲尷尬,更重要的是,堂堂九部的丁處,如果不是理虧,絕對不會站在那裡挨揍吧:「厲晟堯,你小子太陰損了。」


  「過獎。」厲晟堯鬆開了拽住丁皓衣領的手,然後施施然起身。


  其實方才他已經在訓練場跟秦西城打了一架了,礙於秦西城從小到大身子骨都不好,哪怕是打架,厲晟堯下手都非常有分寸,但是丁皓不一樣,他跟丁皓又不熟,他又擺了自己一道,讓時初受了那麼多委屈,所以揍他,活該!


  況且,只要他手中有那份錄音,哪怕丁皓想伺機報復,怕還要掂量一下九部的聲譽。


  他想的這些,丁皓當然也考慮到了,看著厲晟堯神不知鬼不覺的離開他的辦公室,男人氣呼呼的看著他離開的方向,不由自主的攥緊了拳頭,這個厲晟堯,還真是膽大包天!


  厲晟堯幾乎用了最快的時間到了他們幾個人的聚會窩點,這地方是寧陌寒開的一間酒吧,進了最裡面的一間包間之後,秦西城已經在裡面躺著了。


  看到男人進來,一個挺身坐了起來,訕訕的喊了一聲:「二哥。」


  秦西城身上的傷早已經上過葯了,雖然厲晟堯手下留情,可是他整個人看起來還是挺慘不忍賭的樣子,尤其是他的膚色偏白,五字陰柔,燈光一照,更顯白希俊美。


  而身上隱隱約約的傷痕,更是平添了一抹不勝嬌柔的感覺,如果他突然出現在酒吧里,肯定是妥妥的弱受一枚。


  可是熟知秦西城的人,絕對知道,他的底線在哪裡,秦西城生平最不喜歡別人誤認為他是女人,還有一個就是,別人喊他小受。


  曾經有一個哥們兒誤認為他是弱受,結果後果非常慘!直接被秦西城揍的在醫院裡呆了一個多月,打那以後,就沒有人敢叫他小受了。


  這個男人有一個天使般的面容,卻有一雙最硬的拳頭。


  一般人,還真是吃不消。


  厲晟堯堂而皇之的進來,然後看到檯面上的酒和玻璃杯,自顧自的給自己倒了一杯酒,然後一仰而盡,動作利落,沒有絲豪拖泥帶水。


  看著男人陰鬱的神情,秦西城有段時間沒見男人冷著一張臉了,活像誰挖了他家祖墳一樣,在他身邊五米的範圍之內都冷氣逼人。


  「二哥,要麼你回家吧,時初指不定在家等著你呢。」


  秦西城並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情,他今天被二哥一通電話叫過來,然後不由分說把他拽進了訓練場,然後,兩個人pk了一番。


  秦西城的出身,註定了他的身手不同尋常,可是在厲晟堯面前,卻是不夠看的,如果寧陌寒在的話,他們二對一,可能打個平手。


  如今寧陌寒不在,他完全處於被動的狀態。


  說起來,也算是奇恥大辱,畢竟他可是秦門的當家,竟然打不過厲晟堯,太讓人吐血了有沒有!


  聽到時初的名字,厲晟堯的眸光一閃,想起了今天時初帶領著慕慎西離開的情形,當時有一種被人拋棄的感覺。


  明明慕慎西沒受到什麼傷,她眼底全是焦急,難不成,她對那個男人真的動了心?


  可是若是如此,當初她千里迢迢的跑到雪域是為什麼?

  又重新給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飲而盡。


  看著他陰沉沉的樣子,秦西城也不敢多說話了,但是又不放心他一個人這麼悶著頭喝酒,偏生自己天生也是一個嘴笨的,如果寧陌寒在,還能活躍一下氣氛。


  「二哥,你身體剛好不久,還是少沾酒為妙。」秦西城猶豫了一下,最終勸了一句,厲晟堯前段時間在雪域執行任務,受了很嚴重的傷,幾乎死在雪域,如若不然,他又怎麼會在病床上昏迷了幾個月,這才剛剛好一點兒,可照著他這個喝法,怕是會出事滴!


  「多嘴!」


  男人冷哼一聲,秦西城卻一把按住他的動作,苦口婆心的勸道:「二哥,你別喝了,如果心情不好,我陪你再訓練場再練一會兒!」


  大不了被打的在床上休息幾天,也好過看著這種不要命的喝法。


  「還想挨揍?」


  厲晟堯這會兒面色平靜的驚人,但是身上卻有一股子駭人的冷氣。


  誰特么閑的蛋疼想挨揍啊。


  秦西城又不是找虐的主兒,但是這會兒只能硬著頭皮點了點頭:「二哥,這麼多年沒有跟你對打過了,今天下午我還沒有打盡興,要不再練一會兒?」


  厲晟堯掃了他一眼,瞳仁幽深如墨:「放手!」


  秦西城手一松,下一秒,厲晟堯又拿著酒杯一飲而盡,琥珀著的液體滑入他的喉嚨,他卻覺得彷彿在燒自己的心。


  秦西城看著他這個樣子,正準備對時初打的電話,偏生二哥說了,時初的事情,讓他們少插手,所以他跟寧陌寒這段時間誰都沒有敢去打擾時初。


  卻聽男人淡淡一聲:「不準給她打電話。」


  她都跟慕慎西離開了,這個時候哪裡還可能想到他,他已經千叮囑萬囑咐讓她好生在家裡呆著,結果一轉眼,慕慎西來找她,她就出門了。


  慕慎西是誰,那可是安城風流倜儻的花花公子,又一直對她心懷愛慕,她忠心耿耿的追求著,這段時間她一直對自己擺臉色,可是面對慕慎西,卻笑的燦爛。


  這種不同的差別待遇更是讓厲晟堯心裡窩火的不行,轉而拿著酒瓶準備再給自己倒一杯,結果卻發現酒瓶不見了,他拿眼橫了秦西城一下:「酒還給我!」


  「二哥,你今天不能喝了,如果你想喝,我給你拿點果酒過來,再說,你別忘了,明天可是要跟時初求婚的日子,你如果喝的醉醺醺的,還怎麼求婚!」


  話音剛落,厲晟堯喝酒的動作總算停了下來。


  玻璃杯隨意往檯面上一擱,臉色卻越來越冷。


  倘大的包間里,空氣像是凍結了一樣。


  秦西城再後知後覺也意識到讓厲晟堯心情不好的恐怕就是陸家的那個小祖宗了,想著那個器張跋扈的陸四小姐,他揉了揉眉心,臉上的陰鬱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悵然。


  「二哥,不管怎麼樣,陸小四脾氣從小到大擰的跟頭驢似的,可她現在畢竟還懷著孕,有什麼話你們就不能好好說。」話音未落,厲晟堯突然騰的一下子起了身。


  男人高大的身軀如同懸邊的雪松,筆直挺立,他站在那裡一動不動,半晌之後,他突然淡淡說了一句:「等陌寒回來,你們準備一下,我要求婚。」


  「是,二哥!」


  而那個男人已經如同旋風一般離開了,包廂里又恢復了寂靜,除了空氣中浮動的酒精味,彷彿那個人不曾來過一樣。


  厲晟堯到了時家的時候,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時衣錦瞧見男人大步流星的走了進來,問了一句:「回來了。」


  「嗯。」男人漠漠應了一聲。


  「是不是又跟小初鬧彆扭了?」時衣錦看著他這樣子,忍不住又多嘴了一句,厲晟堯想了想,眼睛一亮,隨即又暗下去,語氣透著啞然:「她回來了?」


  「剛回來不久,你吃飯了沒,我讓廚房給你準備點吃的。」時衣錦關切的問道,這段時間厲晟堯一直在時家住著,對時初的心思他可是看在眼裡,更何況他一直把這孩子當成親外孫看待,幾乎跟時初沒什麼區別。


  但是厲晟堯好象沒有聽到一樣,急不可耐的朝樓上衝去,動作冒冒失失的像是一個初嘗情事的小夥子,可是到了時初的房間門口,他又硬生生的停下了動作。


  那扇門關的緊緊的,像是透著一種無聲的拒絕。


  他的心口一裂,那些形形色色的畫面,如同一把刀子捅進了他心頭的最深處,什麼時候他厲晟堯竟然會躊躇不前了。


  僅僅是因為,房間裡面是陸時初。


  她是,他的劫。


  從她第一次叫他二哥哥開始,她就是他的劫,五指張開,捏著門柄,彷彿這樣一個簡單的動作像是耗盡了他所有的心血。


  終於,他猶豫了半晌,還是推開了門。


  她不在客廳里,不知道為什麼厲晟堯反倒是鬆了一口氣,每次他進來,時初都會豪不留情的把他趕出去,從來不留情面。


  所以他都是趁著她睡著的時候偷偷潛進來,哪怕看著她睡著的容顏,他都覺得備感安心,他又往裡面走去,時初的房間外面是小客廳,裡面才是卧室,還有更衣間,小書房。


  進到最裡面的一間房的時候,他聽到她的唱歌。


  女人半靠在沙發里,捂著肚子也不知道嘴裡在唱著什麼,聲音溫柔的不像那個囂張跋扈的陸小四,厲晟堯敢保證,他從來沒有聽到時初這般溫軟的聲音。


  除了在床上。


  他一直痴痴的看著這一幕,可是她本來含著淡笑的溫柔表情,卻突然浮出了一絲痛苦,整個的姿勢呈現一種特別怪異的狀態。


  厲晟堯想也不想的闖了進去:「小時,你怎麼了?」


  「疼。」她伸著一條腿,可是因為懷了孕,身子異常笨重,那條腿怎麼也伸不直,而且每動一下都有一種生不如死的感覺,她疼得難受,厲晟堯看到這種情況,瞬間明了,認真的問了一句:「你是不是腿抽筋了?」


  時初已經疼得說不出話了,咬著牙點了點頭。


  他伸手去給她按摩,同時將她的一條腿拉直,粗厚的手指在她腿上游移,一邊摸一邊問:「是不是這裡疼?」


  時初點了點頭,最後又搖了搖頭。


  最終他幾乎把她的腿摸了一個遍,才找到抽筋的地方,如果不是看著他一臉認真著急的表情,她會覺得他在堂而皇之的吃她的豆腐。


  好不容易疼痛消失了,時初整個人像是死了一次一樣,大汗淋漓的,透薄的皮膚上呈現出一層薄薄的粉,如同桃花輕開,在枝頭裊裊。


  「沒事了。」她彆扭的想收回腿,因為方才剛剛沐浴過,天氣又悶,她身上只穿了一件長長的薄裙,而厲晟堯這種姿勢,讓她覺得特不好意思。


  厲晟堯卻沒有鬆開手。


  時初眉頭一蹙:「厲晟堯,放手!」


  他終於恍過神來,目光盯著那一片細白的皮膚,其實方才他的動作真的沒有半點兒晴欲,只是冷靜下來之後,女人身上淡淡的清香如同一味蠱毒一般漸漸的沁入了他的心肺。


  她的腳很是小巧玲瓏,瑩白如玉,柔軟的彷彿一朵剛剛綻放的花朵,光是看著這雙腳,他心裡忍不住一動:「水還在熱著,你還要泡腳嗎?」


  「不用了,我好了。」這種事情一向是時初自己做,厲晟堯在這裡,只會讓她覺得不自然,尤其是他的目光越來越深。


  說著,她正準備去拿毛巾擦腳,卻沒有想到,厲晟堯先一步的拿到了毛巾,然後認認真真的幫她把腳擦個乾淨。


  鼻端是男人身上的酒香,男人墨色的瞳仁彷彿染了一層腥紅,他的動作越認真,而時初的腳在他掌心中卻越來越難為情。


  她很想一腳把這個臭男人踹開!


  而且他現在又是什麼意思,她今天離開的時候,他還是一副要殺人的表情,這會兒倒是柔順的跟個貓一樣,可惜,不解釋清楚,本小姐才不想跟你說話。


  「放手!」她喝。


  「不放!」他替她擦完腳,然後突然俯下身子,在她腳上印了一吻,時初這段時間一直在跟男人鬧冷戰,雖然某人臉皮厚,每次夜襲,但是兩人之間卻是什麼都沒有發生過,可是他突然吻在了時初小腳丫子上。


  時初炸毛了!

  趁厲晟堯沒有注意的時候,她突然抬起腳踹了男人一腳。


  厲晟堯本來就蹲在地上,時初這麼踹過來他根本沒有反應過來,等反應過來的時候又怕時初傷到自己,只能硬生生的挨了這一踢。


  但是,卻連帶著把洗腳盆都給弄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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