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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7章 七年前,我已經不愛你了

  第167章 七年前,我已經不愛你了    那幾個人哆哆嗦嗦的看了厲晟堯一眼,男人俊美的眸色森涼到極致,他們又看到這個男人把周揚帶走,雖然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可是看周揚面如死灰的臉色,他們心底隱隱約約有一種不好的預感,怕是他們的下場也不會好到哪裡去了。


  沒想到,厲晟堯這會兒不緊不慢的開口,聲音帶著一股子前所未有的沉:「昨天晚上,誰動的手?」


  幾個面面相覷的看了對方一眼,其中一個臉上豆大的汗水啪嗒啪嗒淌了下來,一臉的死灰色:「先生,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


  厲晟堯漫不經心的走了過去,那個人戰戰兢兢的直哆嗦,感覺被男人的氣勢壓的抬不起頭來,但是在他豪無防備的情況下,厲晟堯突然一腳踹了過去。


  男人被踹成了一個拋物線,飛了出去,呯的一聲砸在了牆上。


  眾人幾乎不敢再多看一眼,生怕下一個倒霉的是自己,倒是蘇寒感覺牙齒疼了一下,這幾個人,得罪誰不好,竟然得罪時初,他可以想象這幾個人的下場很慘。


  在那幾個人惶恐不安的時候,厲晟堯掃了另外幾個如臨大敵的男人,慢悠悠的脫口而出:「隨便找個罪名,讓他們在監獄里呆幾年再說。」


  「是,厲總!」對於這種事情,蘇寒向來喜歡的很,大手一揮,讓幾個保鏢拎著他們離開了病房,不怪這些傢伙沒眼力,誰讓他們得罪誰不好,偏偏得罪了時初,那不是往槍口上撞上的節奏嗎?


  厲晟堯這麼多年雖然對陸靜臨很是縱容,可是真真寵到骨子裡的女子,卻獨獨只有時初一個,周揚不長眼,這些人也不長眼,也只怪他們自己倒霉了!

  待一切塵埃落定,時初跟厲晟堯兩人走到醫院門口,這會兒風細細軟軟,拂起女子淺褐色的長發,她風情的眉眼像是撩起了幾分風華的顏色。


  女人眸色澄靜,卻彷彿浮了萬丈紅塵,在她四周開出蔓妙的春色。


  她懶懶散散的回身,陌生疏離的語氣:「還有事?」


  就在方才,蘇寒把那幾個小嘍啰帶走的時候,時初也隨即踩著高跟鞋離開,像是那幾個人被收拾了以後,她也再沒有留下來的必要。


  反倒是厲晟堯突然追了出來,堵在了她面前,男人墨玉一般的眸色深的看不到底,他的目光不緊不慢的落在她身上,像是一輩子都看不夠一樣,好半晌之後,他才悠然開口,聲音一如既往的平靜:「你難道就沒有什麼話想問我的?」


  雖然他面容平靜,眉鋒不動,可是藏在暗處的手指,終究還是顯示出了他遠遠沒有表面上那麼平靜,他深吸了一口氣,按捺住心頭的悸動,只是目光徐徐落在她身上。


  但是,卻有一種讓人忽視不得的堅定。


  這個男人,他出身名門,容色俊美,又是厲家的長子嫡孫,可想而知,他是多麼光華奪目的一個人物,時初的目光輕輕盈盈的落在他身上,隨後不著痕迹的移開,嘴角似乎有一絲小小的弧線:「沒有。」


  簡單的兩個字,卻像是在厲晟堯心底砸了一個空曠的大口子,好半天之後,他彷彿才覺得血液重新在心房裡流通,他望著表情淡漠的女人,笑了一下:「發生這麼多事情,你難道真的不想問問我為什麼,為什麼我會做出那樣一份策劃方案?」


  時初的表情還是無動於衷的,女人清亮的眉眼似乎對這些事情並沒有什麼關心的意思,甚至讓她懶得多露一個多餘的表情:「厲總,這些是你們厲氏的事情,跟我無關,只是你們厲氏倘若真的想占那塊地,也要看我們陸航許不許可?」


  「看來,你還是不相信我。」饒是厲晟堯不在乎,也被時初漫不經心的語調惹得動了几絲怒火,連同眸色又黑沉了幾分。


  時初懶懶散散的一笑,並不回答他的問題:「厲總的問題問完了?」


  厲晟堯看了她很久,在處理完周揚的事情之後,他不知道還有什麼可以阻止他把接下來的話咽到肚子里:「我承認,設計方案是我讓人做的,我之所以做這個方案並不是為了我自己,時初,你在那邊雖然有一個度假村,可是如果周圍的環境不好,你的度假村很難提升一個檔次,我拿下濕地那塊地,是為了把四周的環境打造的更完美一些。」


  所以這也是為什麼,厲晟堯會不惜重金拿下那塊濕地,那塊濕地於他來說,只是一個雞肋,真正讓他下定決定的是,因為時初拿下了那塊地。


  不過周揚拿這塊地做文章這件事情,他確實沒有預料過,周揚私下的小動作,他一清二楚,之所以沒有出手阻攔,是他想看看這個人,能做到哪一步。


  一個人,能解決了不難,但是為了後患無窮,他想看看後面還藏了什麼貓膩。


  時初依舊漫不經心的望著他,彷彿並沒有因為他的話產生太大的情緒波動,她依舊是那副腔調,三分笑意,三分慵懶,三分嫵媚,再加一分若有若無的疏離。


  那表情,讓厲晟堯的心一下子沉到了底,果不其然,下一秒,女人平平靜靜的開口,卻彷彿帶著一種說不出的刁鑽:「厲總,你把我當什麼了?」


  厲晟堯的呼吸緊了幾分,他把時初當什麼了,自然是,當他最愛的女人。


  可是像是印證了他的某種猜測一樣,下一秒,時初不緊不慢的開口,聲音清涼到了極致,亦風情到了極點:「是不是在你眼裡,我是不是一個可有可無的存在?」


  不怪時初想這麼多,而是事實確實是這麼存在的。


  厲晟堯想跟她和好,就跟她和好,如果不想跟她和好,就拿著一把刀往她心尖上戳。


  她時初不是沒有自尊的人,不想被一個男人這樣左右著自己的理智。


  沒有厲晟堯,她可以活得很好,雖然她會有一點兒難過。


  可是,厲晟堯的處事態度太讓她傷心了。


  看了這麼一段時間的戲,她不可能看不出所以然來,只是前段時間他的話歷歷在耳,他說喜歡的人是陸靜臨,而非她時初。


  他在乎她的身份,他在乎她曾經是赫赫有名的交際花,他更在乎自己不是第一次。


  是不是,沒有哥哥,他想怎麼傷害她,就可以怎麼肆無忌憚的傷害她?


  厲晟堯被她眼底的風霜釘在了原地,他怎麼看不到時初那種漫不經心表情之下深藏著一抹讓人膽顫心驚的涼:「小時,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好。」


  他叫她小時,如果是從前,時初可能會開心的不行,畢竟這個世界上,除了哥哥,只有一個厲晟堯會叫她小時,他叫她小時,她會想起來曾經在四九城的歲月。


  他對她,那般寵,寵到了骨子裡,可是她開口的時候,語氣平靜的彷彿在說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厲晟堯,你說的為我好,就是真的為我好嗎?你明知道,我最想要的是什麼,可是你卻做了什麼?你以為度假村的事情,我真的開心嗎?」


  最後那件事情明顯指的是,他為她規劃度假村周圍環境的事情,她什麼時候成了一個需要站在一個男人身後的女人了。


  她眨了眨眼睛,努力想讓那一層濕氣不要浮出來,眼眸深處,波光粼粼,如同纏了一絲霧色,卻讓厲晟堯心口大痛。


  他抿了抿削薄的唇色,帶了一絲妖嬈之色:「小時,其實這些事情,我真的可以解釋,我可以把事情跟你說清楚,我可以跟你解釋,只要你還願意聽。」


  何曾想,厲晟堯有這般軟弱卑微的時刻,那種小心翼翼近乎討好女人的態度,如果讓熟悉他的人看到了,不知道作何感想。


  畢竟這個人,哪怕刮他的骨,剔他的肉,也不見他的表情鬆動一分。


  他整個人像是鍍了一層鋼,永遠都無法穿透的那一種。


  可是,今天他卻換了一種不應該存在他臉上的表情,小心翼翼近乎討好的跟時初說話。


  時初看著他的表情,本來無波無瀾的心情像是被風冷冷一吹,涼的受不了,她擺了擺手,優雅的吐出幾個字:「可惜,我不想聽了。」


  制止了他要說下去的話,眸色溫軟卻浮出一股子前所未有的堅定:「我不是你呼之則來揮之則去的寵物,不是你讓我回頭我就一定會回頭,厲晟堯,我想我們前幾天已經把話說得很清楚了。」


  厲晟堯那一瞬間,心底浮出了巨大的惶恐,他望著近在咫尺的女人,彷彿遠若天涯,他望著她,嗓子像是被什麼東西掐住了一樣:「時初,你根本不了解發生了什麼。」


  她卻不以為然的笑了一笑,臉上露出了一種匪夷所思的表情:「厲晟堯,到了現在,你還不知道我們兩個的問題出在了哪裡嗎?」


  他清清悠悠的抬頭。


  那一雙丹鳳眼裡,帶著滿滿的悲涼之色,她嘴角浮起的笑弧如同一把殘忍的刀,朝著厲晟堯不動聲色的劈了下去:「在你心裡,是不是無論發生了什麼事情,你都是想著解決好了再告訴我,甚至在這個過程中,不惜用各種各樣的辦法傷害我。」


  說到這裡,嘴角的笑意勾得更深,卻帶著一絲無論如何都化不去的冷:「厲晟堯,我真的不知道,你是不是在愛一個人,還是在毀了一個人。」


  戀人之間,傷害最大的是,那個愛你的人。


  倘若不愛,便不會有這麼多痛苦,可是愛了之後,時初不希望跟對方之間永遠陷入這樣一個怪圈之中,彷彿他永遠要守護著她。


  她已經不是七年前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頭了。


  可是,無論是七年前,還是七年後,在他眼裡,是不是她永遠沒有資格跟他並肩作戰?

  厲晟堯一直覺得,發生了七年前的那種事情,他已經不想讓時初再陷入任何的危險之中了,他希望事情落幕之後,才告訴時初一切的結果。


  他已經經不起她的任何受傷了,他望著她,目光浮出一抹悲涼之色,可他最終沒有把事情說出來:「如果我說,我愛你呢。」


  時初卻笑了起來,這一次笑真的是淋漓盡致:「厲晟堯,那麼很抱歉,我不會原諒一個一次又一次傷害我的人,還有,七年前,我已經不愛你了!」


  這句話,狠狠的像一把刀捅進了他的血肉里。


  時初這話什麼意思,再沒有比厲晟堯更為清楚的了,她說她以前愛他,那麼現在呢,又算什麼,她說,她已經在七年前就不愛他了。


  厲晟堯的表情在那一瞬間變得複雜無比,那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像是拉了一層細碎的血絲,顯得別樣的獰猙,他望著時初,好一會兒才說道:「小時,我保證不會再有下一次了,從今以後,無論發生什麼樣的事情,我都會一五一十的告訴你。」


  「那麼,我想問一下,你前段時間為什麼那麼對我?」時初問。


  厲晟堯的瞳仁猛的一縮,像是現出了一些裂痕:「除了這個,別的我都可以告訴你。」


  「厲晟堯!你說過坦誠以對,結果呢!」她嘴角的笑紋裂的更開,真不知道是真心還是假意:「我才不過問了一個問題,你卻拒而回答,你讓我怎麼相信你,你已經為了所謂的理由把我遺棄了一次,你覺得,我還會再相信你嗎?」


  時初心底其實也有過懷疑,畢竟昨天晚上,厲晟堯跟慕慎西之間的談話太讓人意外了,她或許相信厲晟堯有苦衷,可是她真的想知道到底是什麼事情。


  她不想永遠被人瞞在鼓裡,什麼都不知道。


  時初覺得厲晟堯沒有給她一個安全感,總是讓她這般患得患失,有什麼事情的時候他也許會沖在前面,幫她擋住一切風雨。


  可是,這些,他有沒有想過,是時初想要的嗎?

  她真的想做一個男人背後的女人嗎?

  倘若真的如此,這幾年,她又何必把自己搞得這麼狼狽,也不去選擇一條簡單的路。


  時初骨子裡是一個驕傲的女人,她有自己的底線和原則,因為愛他,所以在當初陸靜臨離開之後,才會不管不顧的跟他在一起。


  但是相處了一些時間,她才大徹大悟,這個世界上,不是有愛情兩個人就能走到最後。


  更何況,他們兩個之間還隔著兩個強大的家族。


  她雖然不姓陸,可是她骨子裡終究流淌著陸家人的血,他們兩個本來就互不信任,小心翼翼探究對方的情緒。


  可是,倘若真的有一天,他們兩個需要站在敵對的立場,又該怎麼辦?

  厲晟堯想,那一切的一切,最終還是像一個塵年舊事一般被封藏在地下,至少對他來說,他不可能告訴時初真相,那個晚上發生的一切。


  不等他開口,她又重新說道:「抱歉,戲我已經看完了,我還有事,先走了!」


  遠遠看見陸寶已經把車子開過來了,她越過他準備離開的時候,他卻輕輕的扯住了她的胳膊,聲音有一種說不出的無奈:「聽我把話說完,可以嗎?」


  她不輕不重的撥開他的手,聲音無奈的不得了:「厲總,我覺得我已經跟你沒什麼好說的了,再說了,我等會兒還有約。」


  時初離開之後,厲晟堯在原地站了一會兒,蘇寒不知道什麼時候把車子開了過來,男人上了車之後,整個車上像是凝固了一樣。


  氣氛詭異的讓蘇寒連大氣都不敢出,難不成這兩個人又談崩了?


  可是事情差不多都出落石出了,這兩個人還能談崩,他也是佩服的不行。


  這兩個祖宗,就不肯好好說說話。


  蘇寒心底一直在拚命的打鼓,按理說,把周揚處置了之後,又跟時初把矛盾解開,怎麼看,怎麼覺得是喜事一樁,可惜,這車子里的氣氛跟冰凍三尺一樣,怎麼可能有一點點回暖的跡象,蘇寒在心底無比哀怨的吐槽!


  悄悄的打量了一下男人緊閉的眼眸,好一會兒,才鼓足勇氣開口說道:「厲總,我們現在去哪兒?」


  他身為厲晟堯的特助,也是著急的不行,明明這麼多年都熬過去了,怎麼到了關鍵一步就停止不前了,這兩人,要相愛相殺到什麼時候?

  厲晟堯睜開眼睛,好一會兒,都不確定自己要去哪兒,直到他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他接過電話之後,雖然只有短短的三十秒鐘,卻足以讓男人臉上的表情和顏悅色一點兒。


  掛了電話之後,他對前排開車的蘇寒道:「去銘江。」


  蘇寒心底一喜,嘴角都彎了一個弧度:「厲總,你跟四小姐和好了?」在沒有外人的情況下,蘇寒的叫法還是跟當年一樣。


  只不過時初現在不姓陸,他就單單叫她一聲四小姐。


  厲晟堯的眸色頓時又深了下去。


  蘇寒心底咯噔一跳,難不成自己方才猜錯了,這兩人還沒有和好,可是厲總嘴角那一絲罕見的笑意又是怎麼回事,蘇寒心底糾結的不行,趕緊補救道:「要不,我去見四小姐一趟,跟她好好聊一下最近的事情。」


  雖然這個事情利用了一下時初,可是對她也沒有什麼大的傷害,讓陸寶查到的嬉皮東西不過是故意而為,不然,也沒有辦法抓住周揚的把柄。


  可惜厲晟堯卻搖了搖頭,嘴角因為天氣乾燥的緣故起了一層皮,他幽黑濃墨的眼睛像是覆蓋了一層濃濃的霜,眼底卻閃過一絲疑惑之色。


  方才時初的話來來回回的在他心底衝撞,他在想,是不是時初說得對,他不該無論發生什麼事情都想著一個人把事情扛起來,等有了結果再通知她,省得她煩心。


  「蘇寒,你是不是也覺得我做錯了?」厲晟堯突然開口問道。


  嚇得蘇寒差一點沒有一個手抖把車子開到綠化帶去,他悄無聲息在心底嘆了一口氣,想著厲晟堯最好還是不要問這種腦殘的問題,這樣很顛覆形象的有沒有。


  但是,他沒有勇氣把內心的吐槽說出來,睜著眼睛開始說瞎話:「厲總,你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四小姐好,如果她能了解你的苦心,她一定會原諒你的。」


  「可是,她現在很生氣。」厲晟堯點出事實。


  他記得時初說,她說,七年前,她已經不愛他了,可是若不愛他,當初又怎麼肯跟他在一起,難不成,真的被他的厚臉皮給打動了?


  畢竟那段時間,他沒少纏著時初,搞得時初次次火大,恨不得把他叉出去。


  蘇寒在心底簡直要吐血了,情商這麼低,其實也是醉了,他恨鐵不成鋼的看了他一眼,好半天,才說道:「厲總,其實女人都很容易口是心非。」


  「你是說,時初在說假話?」一向英明神武的厲晟堯也犯迷糊了。


  蘇寒沒有回答,正好車子停在了銘江大酒店門口,他喊了一聲:「厲總,到了!」


  厲晟堯才收回茫然的神志,又是一派優雅高貴的神色,長腿一邁,從車子上下來,似乎跟方才蘇寒聊的那些話題不是自己一樣。


  他到了地方之後,沐棉已經到了。


  女人聽到聲音,站起來,伸手:「厲總,請——」


  「沐小姐,久等了!」厲晟堯謙遜有禮的答,卻沒有打算去握沐棉的手,沐棉的手僵在半空,爾後見男人似乎真的沒有跟她握手的打算,不由自主收回了手。


  不過看男人的神色,似乎對這種事情無動於衷一樣,她心底的尷尬才稍稍褪了一層,抬起清淡無奇的小臉望著面前英俊的令人窒息的男人,開口:「厲總,昨晚的事情謝謝你了。」


  這話,似乎帶了一絲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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