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我都愛

  蕭兮月的瞳孔猛然放大，可一瞬間又恢復了淡然，她冷冷得看著墨子寒，「我沒什麼想和你聊的，我這裡不歡迎你，請你出去。」她的腦海里還盤旋著他和墨墨之間的狼煙肆虐，她才不會傻到和他有任何的交集。


  墨子寒雖沒見過蕭兮月的真實的面貌，也不確定她的真實身份，但僅僅憑著她與納蘭宸軒和君墨染關係密切，他也知這個女孩不一般，不由嫉妒君墨染的好運，竟然有個女孩這樣袒護他。


  「你真的不想知道君墨染的過往嗎？他沒有你想象得那般尊貴清高？」墨子寒繼續拋下誘餌，這些事別人或許不知，他可是知道得一清二楚。


  蕭兮月剛拿起鮮花就要砸他，卻被他的話僵硬了動作，她的腦海稀稀疏疏得閃過太多的回憶，僅僅一瞬間，她恢復了常態，冷冷得凝視著墨子寒，「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故事，若是他想說他自己會告訴我，用不著你來說。」


  墨子寒的嘴角微微勾起，他知道，她的心已經開始在動搖了，他上前一步，俯下身，貼近她的耳邊，輕語，溫柔卻如惡魔的you惑，「你知道他的名字里為什麼有個『墨』字嗎？因為他和我流淌著一樣的血脈。」


  蕭兮月的瞳孔猛然放大，仰起頭對視上那個陰鷙而殘忍的惡魔，心，砰砰加速跳躍。他的話，彷彿是一道鑰匙，開啟那扇隱藏著許多秘密的門。


  墨子寒勾了勾唇，一隻手撫了撫她耳邊的碎發，另一隻手溫柔得握住她的掌心······


  忽然一道身影衝過來，身形飛快，一拳朝著墨子寒揮來。


  未等墨子寒反應過來，整個人就推到了牆角邊，重重一擊，他急忙平穩住自己的身形，嘴角似乎有什麼液體流淌下來，他隨意得抹了把，低頭看了眼，眉梢微微蹙起。


  「墨子寒，誰讓你來的。」君墨染護在床邊，將蕭兮月牢牢得護在身後。


  墨子寒伸出舌頭，舔舐掉嘴角的血跡，微微一笑，「我只是來看望一下，順便聊聊天。」他笑得詭異，不意而寒。


  君墨染隱藏的氣勢一下子暴散開來，如暴雨將至，電閃雷鳴，猶如時刻準備攻擊的豹子。


  「你說了什麼？」一個字一個字得從他牙縫中蹦出，用盡了所有的平靜。


  墨子寒微微挑挑眉，他的這一反應更加說明了這個女孩在君墨染的心裡的地位不一般，他笑得邪惡，「聊一聊你的——悲慘的童年，不過，我還沒開始講，你就進來了。」


  君墨染高大的身體一顫，渾身豎起刺蝟般的鎧甲，他的紫眸迸發出無窮無盡的黑暗，幾乎吞噬掉人的靈魂。他的拳頭緊緊捏成一團。


  「看來你喜歡我提起這個話題，那好吧，那我先告辭了。」墨子寒隨意得勾唇，戴上墨鏡，走出病房。


  而病房沉寂了下來。


  過了許久，蕭兮月坐在床邊乾澀著雙眸，緩緩伸出手，從君墨染的後背抱住了他的腰身，「墨墨——」她不知道除了這個字外，她還能說些什麼。


  那抹高大的身影忽的一瞬間收回了所有的尖銳，緩緩轉過身，將她緊緊扣在懷裡，不讓她抬頭。


  「我什麼都不想問，我什麼都不想知道，我只想你快快樂樂的就好。墨墨，不要為不值得的人生氣。」


  君墨染沒有回答，他的手很用力，很用力得將縮緊，「寶寶，這段時間我要離開幾天，我會讓阿宸過來照顧你的。」他的嗓音清冷中帶著溫和。


  蕭兮月下意識得抬起頭，「你又要離開？墨墨，你可不可以這次帶上我。」


  他的大掌摩挲著她的發旋，「這次很快，三天後就回來。」


  「好，我等你回來。」


  君墨染點點頭，鬆開了手，快速走出了病房，沒有一絲拖泥帶水。


  可蕭兮月的心猛地一縮，有一種難受密密麻麻得將她的心包裹住，讓她無助地看著君墨染一點一點得離開。她打開手掌，一張紙條靜靜得躺在她的掌心處。


  ······

  「姑姑，你這幾天怎麼不開心呀？」果果眨巴著眼睛，坐在床邊，雙手托著下巴，眸子眨都不眨得盯著蕭兮月。


  蕭兮月回過神，看了眼可愛的小鬼頭，嘴角微微勾起，「你媽咪呢？」


  果果嘴角不由抽搐，姑姑果然魂不守舍，連媽咪出去送那個他渣爹都忘了。


  「十八里相送去了。」果果一想到自己心愛的媽咪大人跟著那個渣男跑了，心拔涼拔涼滴。


  蕭兮月微微斂了斂眸子。


  沒過一會兒，安然就回來了，她的手上還拿了些洗乾淨了草莓，紅彤彤的，格外的漂亮。


  「月月，吃點水果，補充一下維生素。」


  蕭兮搖了搖頭，抬起頭看向安然，有些猶豫不決，「嫂子——」


  安然一聽，臉色微微有些燥意，這個稱呼，她和月月不下十次討論過這個問題，結果人家一秒秒殺——提前順口。


  她自然看出蕭兮月有話要說，腳尖踢了踢果果，「你去休息室玩一會兒電腦，媽咪和姑姑有話要說。」


  果果哀怨得瞪著自家媽咪，他都快成皮球了，一下踢到這一下踢到那，哎，都是皮球的命啊。跳下椅子，搖搖晃晃得離開了。


  「嫂子，我想去花園走走。」


  安然想了想，頷首。起身去幫蕭兮月披上羽絨服，瞬間拿了一條毯子，攙扶著她下樓。


  花園裡只剩下四季常青的樹木，看上去十分的單調。


  兩個人走了沒多久，安然擔心她的腳還不能走太久，急忙扶著她尋了座，坐下。


  「月月，這幾天怎麼了？自從墨少離開后，你就一直這幅狀態，你們——吵架了？」安然小心翼翼得問出口。


  蕭兮月搖搖頭，她的星眸如陽光下波光粼粼的湖面，「嫂子，你愛不愛我哥？」


  安然一怔，嘴角的笑容有些僵住，沒過一會兒，她的水眸泛著點點的柔光，嘴角的弧度美得驚人，「他那個人有時候給人的感覺不成熟不沉穩，甚至有些孩子氣，有時候呢，又太愛吃錯。如果說作為一個情人，他一點也不適合；作為一個丈夫，他也是一點也不適合。可是，即便他什麼都不像我之前心目中勾畫的另一半，但愛了就是愛了。我愛他。」


  蕭兮月從沒見過一個人在提起另一個人的時候，渾身散發著如此強烈的光芒，逼得人睜不開眼睛。她的眸子似乎陷入迷茫之中，似喃喃又似說給安然聽，「愛，又是什麼？」


  「愛嗎？」安然微微一笑，「當你愛一個人的時候，ta的一念，對你而言是天堂，也會是地獄。ta的悲傷與快樂，便是你的全世界。」


  蕭兮月的腦海里閃過太多的走馬觀花的回憶，而那些面容只剩下的只有那張清冷得如同站在雪山之巔俯視群雄的孤傲的臉。


  那張被隱藏著絕色的容貌緩緩露出這些日子以來第一次的笑容，「嫂子，我明白了。」


  「等等——」安然猛然回過神，「你明白什麼了？」


  在她的印象里，蕭兮月是個單純而美好的女孩，是那被保護得很好的小公主，是什麼人讓她動心了？

  「我想，我——」


  「蕭小姐？」一個陌生的中年男人戾銳的目光打量著蕭兮月。


  安然一把將蕭兮月護在身後，警惕得看著來人，「你想幹什麼？」


  中年男人收回打量的眼神，「我家老爺想見見蕭小姐。」


  安然轉過頭狐疑得看向蕭兮月，無聲得詢問。


  蕭兮月搖搖頭，「我不認識你家老爺？」


  男人緩緩而笑，「你不認識我家老爺，總該認識君墨染吧。他是老爺的外孫。」


  蕭兮月愕然，安然也是同樣得愕然。


  她的腦海里忽然回想起當初墨子寒的話——你難道不想知道君墨染的過往嗎？她抬起頭看向中年男人，「你是墨家人？」


  「是。」


  蕭兮月的臉色一變，「我跟你去。」


  「月月——」


  「嫂子，四個小時后我還沒回來，你讓我哥去接我。」蕭兮月說完，跟隨著中年男人離開。


  車不知行駛了多久，穿過一片片茂密的樹林，開闊在眼前的是一條大路。蕭兮月的手緊緊捏著自己的衣角，她的心忐忑不安，當她選擇上車時，她早就知道那些墨墨想忘記想痛恨的人和事正在一點點向她靠攏。而她，現在確定了自己的心意，那她就不會選擇逃避和退縮。墨墨，你保護了我十七年，現在，輪到我為你披荊斬棘，那些傷害你的人，我都不會放過。


  「蕭小姐，請下車。」中年男人打開車門，恭敬得站在一旁。


  蕭兮月緩緩走下車，沒想到一下車見到的人竟然是墨子寒。


  那廝一臉的不懷好意，笑得詭異和邪惡。


  「走入這個門以後，你就會知道你心目中的君墨染是多麼骯髒和不堪。」墨子寒得意得吹著口哨。


  蕭兮月冷冷一瞪，嘴角緩緩勾起一抹燦爛的弧度，星眸清冷得如寒冰，「是嗎？無論他之前是個乞丐還是強盜，只要他是君墨染，我就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