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以命相護
甜美的鮮血如爆炸一眼，化為一支支的枝幹，朝著四面八方流去。一股小小的鮮血似乎有意得滾到君墨染的腳下，停止了流動。
君墨染的視線凝視在那股鮮血，紫眸中翻滾著如陣陣的寒煙，挺拔的身後似乎一下子爆發出逼迫人心的氣勢，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在場的人忽然變了臉色，腳步不由後退抵制從君墨染身上散發的戾氣。
空氣中瀰漫著香甜的味道，可這味道幾乎叫人作嘔。
「你這個瘋子，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月月。」納蘭宸軒的眼睛通紅，嗜血的殺意蔓延，他的拳頭化為戾風，毫不留情得冷玄冥再次襲去，他的力量忽然變得很強大，一來一往之間，冷玄冥有好幾次被納蘭宸軒傷到。
納蘭宸軒一隻手拎著冷玄冥的衣領，一隻手臂抵在冷玄冥的下巴，將他抵在牆壁上，目光陰鷙得看著他，右手高高舉起，捏成拳頭——
「你敢動我嗎？呵呵——」冷玄冥粗喘著氣，臉上掛著彩，嘴角流淌著血跡，冷笑，「你若動我，絕對會後悔的。」
「啊——」納蘭宸軒的拳頭揮斥而下——
「住手。」陰冷的聲音從納蘭宸軒的身後傳來。
拳頭制止半空，納蘭宸軒的眸子閃過一絲驚愕，僵硬得扭過脖子，看著君墨染。
「放開他。」
納蘭宸軒張了張嘴，對視上君墨染深邃的紫眸，憤恨得哼了聲，放開了手，腳絆住冷玄冥的腳腕。
「哼。」冷玄冥悶哼，身體一下子沒站穩，跌落在地上，手掌觸碰到了鮮紅的鮮血。他的眸子猛然睜大，直直得看著手中的血，他冷血的眸子忽然掀起波瀾，原本陰冷的面容變得猙獰扭曲，眼底似乎滿滿得不置信。
他抱住自己的頭，「啊——」大聲得尖叫著，雙臂抱著頭，扭曲著身體，似乎承受著巨大的痛苦。手掌上的鮮血擦在了臉上，一張俊臉似乎從地獄爬出來一般，他的眸子慢慢平復下來，殘暴陰鷙的眸子散去了陰冷，變得柔和平靜，只是一張臉格外的恐怖，他緩緩爬起來······
他站直身，目光柔和得看著君墨染懷裡的人兒，眼眶一點點變紅，「月月~~~~~~」他的嗓音悅耳，宛如衝破烏雲的陽光，溫柔寵溺。他一步步走過去，伸出手想要觸碰，看到掌心還在滴落的鮮血，身體顫抖，緩緩得垂落下去。
「你現在有什麼資格喊『月月』這兩個字，她現在這幅樣子還不是你害的，你現在假惺惺真叫人噁心。」納蘭宸軒搶先一步擋在君墨染面前，狠狠推了把現在這個在他眼裡假惺惺的男人，他像護犢子的野獸，不準任何人靠近他的妹妹。
「對不起，對不起。」他低垂著頭，眼淚從他的眼眶裡滑落，他舉起手，朝著自己的臉左右開弓，狠狠的，毫不留情，似乎這張臉不是自己的。他不知道扇了多久，緩緩抬起頭，整張臉哪還有之前的俊朗，只有他的眸子依舊殘留著悲傷與深情，看向蕭兮月，「可以讓我看她一眼，就一眼。」
納蘭宸軒的眼裡滿滿的詫異，隨即，劍眉蹙起，沉默得看著冷玄冥。
「蘇言？」直到那個悲傷與深情兼并一身的男人走到君墨染面前，君墨染才緩緩開口。
蘇言深情得看著他懷裡的人兒，看著她幾乎毫無呼吸蒼白無力的模樣，眼淚無聲得低落，嘴角緩緩勾起，帶著幾分眷戀和暖意，「月月，我好想你。」他只能這樣得看著她，他的手沾滿她的鮮血，沉重得讓他抬不起手。
他默默得看了她好一會兒，才抬起頭，看向君墨染，「請你好好照顧她。」
君墨染的心底劃過一絲異樣，紫眸斂了斂，抱著蕭兮月的手微微縮緊，頷首，「以命相護。」他吐出的四個字輕描淡寫，卻格外的沉重。
蘇言微微一笑，「我知道，謝謝。至於冷玄冥，我——」他的眉宇閃過冷意，眸子忽然轉變，深情變得無情，悲傷化為殘暴，整張面容再次猙獰扭曲，他的右手朝著君墨染伸出，左手隨即又緊緊扼住右手。
「墨少，你們快離開。」
「把蕭兮月給我留下。」
一個人，兩張臉，兩種聲音，顯得格外的詭異。
君墨染冷聲命令，「走。」持槍的一群人很快護著君墨染和納蘭宸軒退出去，而白衣人也眨眼間消失在眾人面前。
「大哥，為什麼不殺了冷玄冥，他到底是誰？」納蘭宸軒心中滿滿的疑問，糊裡糊塗。
君墨染的目光落在蕭兮月的身上，深邃而柔和，「他死了沒關係，若是他死了，她會傷心。」
納蘭宸軒更加糊塗了，他是誰？冷玄冥？還是剛剛的男人——蘇言？他張開口，瞧見君墨染步入房車，也急忙跟上去。
·······
放在床沿的手指微微動了動，纖長濃密的睫羽微微輕顫，那雙眸子終於睜開，清澈的星眸斂盡了所有的璀璨，也印入了男人俊美的臉龐。
蕭兮月的眼睛猛然睜大，獃獃得看著男人俊美的臉龐，一亮，腦海里走馬觀花似的飛轉著之前的記憶，隨即，眸光黯淡下來。
「寶寶，你醒了，哪裡不舒服，餓不餓？」男人的紫眸閃爍著光芒，向來嚴肅清冷的俊臉此時多了一分人氣，多了一分柔和。
蕭兮月撇撇嘴，轉了個身，不想理他。
「寶寶？」君墨染的神情平靜下來，放柔了聲音，伸手去碰她。
「君墨染，你別碰我。」蕭兮月忽然炸了毛，坐起身，縮抱著身體，目光厭惡得看著他。
君墨染全然沒想到蕭兮月忽然會用厭惡的目光看著他，那目光，充滿了厭棄和不屑。他的心猛然一縮，戾氣一點點曼上他的眼眸。他伸手緊緊握住蕭兮月的肩膀，「寶寶，你說什麼！」他的聲音陰森森的。
蕭兮月痛得蹙了蹙眉，不顧手背上的針頭，拚命得想要推開他，「別碰我，君墨染，你離我遠點。」
「不，你是我的，你是我的。」他的滿眼寒霜，指尖緊緊扣入蕭兮月的肩膀中，暴怒得吼出聲。
「我不是，君墨染，捏痛我了。」蕭兮月尖叫，雙手亂揮舞，病房邊的東西噼里啪啦得摔在地上。
納蘭宸軒站在病房外，一聽到蕭兮月和君墨染之間的聲音，急忙破門而入，只見病房一片混亂。
而君墨染似乎陷入了夢魘，緊緊捏著蕭兮月的肩膀。
「大哥——」納蘭宸軒快步走過去，從君墨染的手中一把把蕭兮月解救出來，護在自己的懷裡。
蕭兮月的眼眶濕潤，委屈害怕得縮在納蘭宸軒的懷裡。
「滾出去。」君墨染寒光四濺，陰鷙得凝視納蘭宸軒。
納蘭宸軒的身子微微動了動，蕭兮月緊緊環抱住納蘭宸軒的腰身，「不要，哥，我不想看見他。」她的聲音帶著哭腔。
「蕭——兮——月——」他咬著牙，一個字一個字得說道。
「大哥，你清醒些，月月的手背已經腫起來了，出血了。」納蘭宸軒心疼得看著蕭兮月手背，小心翼翼得拔掉針頭，用棉簽按住。
血，一個字，讓君墨染的眸子漸漸清晰起來，他的視線落在蕭兮月腫起的手背，以及潔白的床單上點綴著點點的紅梅，微微一顫，他的唇瓣緊抿。
他緩緩伸出手，聲音有些沙啞，似乎壓抑著什麼，「寶寶——」
蕭兮月一個側身，不想讓他碰到，「你不要碰我。」
他的眸子閃過一絲受傷，「為什麼？」
蕭兮月的眼眶微微泛紅，清澈的眸子認真而執著得看著他，「你——被宋思穎碰過，臟。」
「臟？」他的薄唇緩緩吐出，冷得徹骨，他的紫眸凝視著她，嘴巴抿了抿，一聲不響得轉身離開了病房。
「哇——」君墨染一走，蕭兮月趴入納蘭宸軒的懷裡，嚎啕大哭。
納蘭宸軒不知所以，只能笨拙得安慰著蕭兮月。
只是，君墨染眨眼間走回休息室。
「主子，」門口的喬西和喬風兩人急忙躬身。
君墨染似乎視而不見，直徑走入休息室，看了眼休息室，冷聲吩咐，「把這裡的東西都換掉。」
喬西和喬風對視了眼，「是。」
「主子，宋思穎已經被控制在暗殿的地下室，我們——」
「出去。」君墨染說完，關上了浴室的門。
他的眸子幽深，走入浴室，卸下了所有的衣服，打開浴霸，冷水從頭頂傾瀉而下。
——你——被宋思穎碰過，臟。蕭兮月的話一遍遍在他的腦海里盤旋，他渾身的戾氣猛然爆發，使勁得搓著身上的皮膚。
——你就是雜種，身上流淌的是骯髒的血，怎麼配得起『君』這個姓氏。曾經也有人也是這樣說他的。他臟嗎？君墨染看著自己的雙手，臟，真的好臟，有多少人的鮮血流淌在他的手心，他的身上沾染著多少的人的血，他本身也就是一個——臟物。
他的眸色寒顫，用力得搓著身上的每一寸，流淌在地上的水，也開始一點點夾雜著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