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084痛苦的回憶(八千)
二十多年沒見,這個男人經過歲月的沉澱顯得愈發的成熟穩重,但臉上的溫潤和斯文一如既往。
靳燁華在離陶婉白三步遠處站定,「婉婉,好久不見,過得好嗎?」
婉婉,或別已久的稱呼,乍一聽,竟然有些不適應攖。
陶婉白臉上噙著疏離的淺笑,「你找我不會就是為了問這麼沒有營養的話吧?償」
靳燁華微怔了片刻,「你變了。」
「誰沒變呢?」陶婉白將視線移向別處,「人嘛總要經歷了事情才能成長,既然成長了就肯定會有變化。」
靳燁華靜靜的打量她,依舊是那個眉眼如畫,身段娉婷的女子,歲月沒有折損她的優雅與美貌,反而增添了一份成熟女人的韻味,只是曾經唯唯諾諾的性格似乎不見了蹤影,「婉婉,你還恨我對不對?從你將律風和小蕊的事情推到我身上,我就知道你一定還恨著我。」
「恨也是需要力氣的,我沒那麼多精力放在恨你這麼無聊的事上。」陶婉白回頭看著他,那眼神就像看一個陌生人一樣冷淡疏離,「至於律風和小蕊的事,我只是不想再管任何和你們靳家有關係的事。」
靳燁華眼底閃過一抹痛色,朝著她走近了一步,「婉婉,我們.……」
陶婉白退後一步,打斷他,「沒有我們,只有你和我,如果你來是為了想和我緬懷過往,對不起,我沒時間。」
「婉婉。」靳燁華叫住轉身想要離開的女人。
陶婉白轉身似想起什麼似的說:「我有名字,叫陶婉白,不叫婉婉,你也可以叫我簡夫人或者簡太太。」
靳燁華眸色漸深,嘴角漫上苦澀,「是我對不起你,活該你如此對我,我一直不敢找你就是因為沒臉見你,我.……」
陶婉白再次打斷他,「沒別的事我回去了。」
靳燁華急忙說出來這裡的目的,「律風和小蕊的事我希望你能幫幫我,你明知道他們.……」
「怎麼不說了?你為什麼不敢將事情的真相都告訴他?」陶婉白問出這些話已經帶了咄咄的氣勢,嘴角染上嘲諷,「怕他瞧不起你這個爸爸還是仇恨他那個爺爺,亦或是你怕說出來丟了你們靳家的臉面?」
「婉……你何苦要這樣來挖苦我?」靳燁華嘴角染上自嘲的弧度,「過去的事是我的錯,我並不怕承擔責任,我只是不想再打擾你安定的生活,如果律風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你和小蕊還能這麼平靜的生活嗎?」
陶婉白微微蹙眉,「那你希望我怎麼做?像二十七年前一樣,全家人從江城消失?」
「我不是這個意思,小蕊現在已經懷了律風的孩子,你知道的這個孩子不能留……」
陶婉白臉色發白,「你說簡寶懷了你們靳家的骨肉?」
「這事你不知道?算算快五個月了吧。」
「怎麼可能,我一點也沒看出來。」陶婉白滿臉不可置信,心裡急著求證事情的真假,轉身就朝著樓道口走去。
「婉……婉白,孩子的事就勞煩你多操心了。」說著將手中一張名片塞給她,「有事打我電話。」
陶婉白將名片捏成一團準備丟掉,「你覺得我們還有聯繫的必要嗎?」
靳燁華急忙說:「你別誤會,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覺得這樣處理孩子的問題更方便。」
「放心,我根本就不願和你們靳家有任何瓜葛。」陶婉白說完頭也不回的上樓了。
陶婉白來到樓上的時候,簡蕊正用靳律風給她快遞過來的新手機在和他打電話。
聽見敲門聲,急忙對著電話說:「我先掛了,晚點再給你打過去。」
簡蕊打開門,佯裝很困的打了一個哈欠,「媽,你怎麼還沒睡?」
陶婉白視線一直盯著她的肚子看,疑惑的蹙起了眉頭,五個月不可能一點都不顯懷的。
簡蕊有些不自然的左右看了看自己,「媽,怎麼了?哪裡不對勁嗎?」
「你懷孕了?」
簡蕊心中一驚,說話有些支支吾吾,「沒……沒有啊。」
陶婉白太了解自己的女兒了,一說謊就結巴還耳根子發紅,她不顧一切的掀開她衣服的下擺,肚子平平,根本就沒有懷孕的跡象,「到底怎麼回事?你好好跟媽說。」
簡蕊手捏著衣角,緊咬著下唇,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這時門口傳來一個清新爽朗的聲音,「孩子沒了。」
陶婉白轉身,簡煜穿著簡單的白t恤沙灘褲站在門口,「這事你知道?」
簡煜走了進去,站在簡蕊前面,保護妹妹的動作很明顯,「知道。」
「你們簡直胡鬧!」陶婉白難得的拔高了嗓音,臉色也變得十分嚴厲,「這麼大的事為什麼不告訴我?孩子怎麼沒的?為什麼靳家的人還不知道?」
「媽。」簡蕊紅著眼眶柔柔的喊了一聲,想到意外失去的孩子,她還是忍不住傷心。
簡煜轉頭給了她一個放心的眼神,然後回過頭說:「出車禍了,靳律風知道。」
「出車禍?」陶婉白嚇得臉色慘白,一把推開簡煜,拉著簡蕊左右看了看,神情緊張的問道:「那你有沒有傷到哪裡?」
簡蕊反手握住陶婉白的手,心底暖暖的,淚眼婆娑的說:「沒有大礙,已經好了。」
陶婉白瞬間鬆了一口氣,又氣又心疼,伸手在簡蕊手臂上拍了一掌,眼裡蓄上了淚水,「長大了翅膀硬了是不是?這麼大的事也敢瞞著我。」
簡蕊知道她是心疼她,眼淚忍不住流了下來,任由她一掌一掌的拍著她的手臂,「媽,你看我這不是好好的嗎?」
「你個臭丫頭,你若出了什麼事,你讓媽可怎麼活?」陶婉白說著說著開始哽咽起來。
「媽,我不是好好的站在你面前嗎?」母女倆說著說著抱作一團哭了起來。
簡煜眉峰緊蹙,有些不能理解女人的感情,這又凶又打又罵又哭又抱的,到底是鬧哪樣?
陶婉白宣洩了一會兒情緒,揩掉眼角的淚,轉過身就開始訓起簡煜來,「你這個哥哥是怎麼當的?簡寶小不懂事,你也小嗎?天天掛在嘴上說會好好照顧她,你就是這樣照顧的?這麼大的事怎麼能瞞著我?她若出了什麼好歹你……」
陶婉白想起來就心有餘悸,說著說著又開始哭了起來。
「媽。」簡蕊紅著眼睛拉了拉陶婉白的袖子,「這事不能怪哥,都是我不好,是我讓哥瞞著你們的,你和外婆那麼不喜歡靳家的人,我哪敢告訴你們。」
「你還有理了?」陶婉白轉身又開始數落簡蕊,「瞞著父母跟別人私定終身,還未婚先育,我從小到大教你的那些道理都白說了?女孩子家家的不知道矜持為何物?」
簡蕊低著頭小聲嘀咕了一句:「我沒有私定終身,我們領證了。」
「你說什麼?」陶婉白瞪大眼睛滿臉震驚。
簡蕊想著事情已經發展到了這個地步,索性全部坦白,抬起頭,用不高不低的嗓音道:「我和律風領證結婚了?」
陶婉白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手撫著額頭踉蹌著後退了幾步。
簡煜急忙從背後扶住了她。
簡蕊焦急的上前一步,「媽,你沒事吧?」
陶婉白氣得胸膛微微起伏,「別叫我媽,你眼裡還有我這個媽嗎?」
「剛還說她若出事你沒法活,這會兒連媽都不讓叫了,這變臉的速度可真快。」簡煜忍不住插了一句嘴。
陶婉白轉頭斜睨著他,他急忙抬頭看天花板。
「你們這是合起伙來欺騙自己的親人。」陶婉白停頓了一下看向簡蕊,「別的我就不多說了,現在孩子沒了更好,你和靳律風趕緊將婚離了,從此不許和靳家有任何瓜葛。」
簡蕊急忙表明自己的立場,滿臉堅定的說:「我不離,我要和律風在一起。」
「你……」陶婉白臉都氣白了,順了一會兒氣才說道:「你以為靳家真的會要你這種小麻雀當兒媳婦,如果我猜得沒錯的話,靳振濤之所以同意你倆結婚,肯定是因為你肚子里的孩子。」
被她一語中的,簡蕊小臉也白了幾分。
「現在如果他知道孩子沒了,還會同意你倆在一起嗎?」陶婉白冷哼了一聲,「我告訴你,不會的,他絕不會同意的,我就是你最好的例子,媽媽只是不希望你重蹈我的覆轍,你懂不懂啊?」
簡蕊頭埋得很低,完全沒了之前的底氣,是啊,她差點忘了,靳振濤在意的一直都是她肚子里的孩子。
之前,孩子將她和靳律風之間的差距隱匿了起來。
現在孩子沒了,原來在他們之間那道無法跨越的鴻溝立刻顯現了出來。
沒不當戶不對是他們之間最大的差距,灰姑娘的夢該醒了嗎?
陶婉白看她一副焉了吧唧的樣子,知道她將她的話聽進去了,「媽媽不逼你,你自己好好想明白,冷靜下來了就來找我,我陪你一起去民政局離婚。」
陶婉白轉身出了房間,「媽!媽!你怎麼了?」
簡煜和簡蕊聽見陶婉白急切的叫喊聲,急忙跑出了房間,就見蘇語容人事不省的趟在了地上。
四十分鐘后,南方醫院
簡家人焦急的候在急救室外。
陶婉白坐在等候椅上聲淚俱下,「媽一定是聽見了我們的談話,都怪我不好,明知道靳家是她心中永遠的傷痛,卻不知道多留一個心眼,竟然粗心的在家裡和你們談這些。」
蘇語容對於陶婉白的事一直都十分自責,每個母親都希望自己的女兒能過得幸福,找到一個好歸宿,一輩子不愁吃不愁穿,她也不例外。
當年,陶婉白和靳燁華相戀的時候,蘇語容知道后是大力支持的,她沒有教導女兒去攀高枝,但是有金龜婿愛慕她家女兒,她也是不反對的,而且那時候在鄰裡面前也十分有面子。
所以後來陶婉白落得那般下場的時候,蘇語容覺得都怪自己虛榮心作祟沒有阻止他們,她若好好勸導,事情不會是這樣的結果。
其實,這又何曾怪得了她?當時兩個年輕人懵懵懂懂,熱血沸騰,相信愛情能戰勝一切,又豈是她幾句勸導能阻止的?
只是這卻成了她心裡難以解開的結。
簡蕊抱著陶婉白的肩膀,「媽,這不是你的錯,都怪我,不聽你們的話,外婆……外婆……」說著說著泣不成聲。
簡煜站在簡蕊身前,摸了摸她的頭,「外婆會沒事的,霍醫生了解外婆的病情,一定不會有事的,我們要相信他。」
簡蕊緊緊抱著簡煜的腰,將頭埋進他的腰間,「哥,簡寶錯了對不對?簡寶不應該愛上他的,不應該的。」
簡煜蠕了蠕唇,卻不知該說些什麼來安慰她。
陶婉白的前車之鑒,她是不應該愛上靳律風,可是,愛,又豈是有理可講的?
如果愛情分應該和不應該,那世界上又怎麼會有那麼多的痴男怨女?
那他又怎會讓自己陷入這般絕望而又沒有結果的愛情?
急救室的門在大家漫長的等待中總算開了。
陶婉白率先跑了過去,有些激動的抓住霍錦城的手,「霍醫生,我媽她……沒事吧?」
霍錦城面色有些凝重,視線從後面簡蕊臉上掠過,「老人家病情並不樂觀,但是手術還是很成功的,目前還處於昏迷狀態。」
簡煜問:「那我外婆什麼時候能醒過來?」
霍錦城耐心的講解,「可能需要一段時間,這得根據老人家的體質來決定,畢竟年紀大了,身體的各項機能都下降了,恢復起來比較慢,估計最少得一個星期才能醒,這段時間需要靜養,醒后不能再受任何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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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錦城給蘇語容安排了一間vip病房
vip病房裡有一張供家人休息的小床,還有一個小型一字沙發,大家到病房的時候差不多凌晨十二點了。
陶婉白吩咐,「簡煜你明天還要上班趕緊去沙發上休息,簡寶你也去小床上睡。」
簡蕊搖搖頭,「媽,我睡不著。」
陶婉白板著臉,「睡不著也去睡,你沒聽霍醫生說嘛,外婆最少得一個星期才能醒,這期間我倆輪流照顧,不能一起熬,今晚我守著,你睡吧。」
簡蕊不想再讓媽媽擔心,最後還是聽話的在小床上躺下,卻怎麼也睡不著。
盯著手中黑屏的手機,腦袋快亂成一鍋粥了。
中途靳律風打了幾個電話過來,她都直接掛斷了,後來索性將手機關機了。
她現在心裡太亂了,需要好好的理一理。
勇往直前的愛情固然令人嚮往,可不顧一切的愛情終究是太過自私。
媽媽曾經受到的傷害,外婆對靳家的深惡痛絕,她不能當作什麼都看不見,不能拋下一切去爭取那遙不可及,不一定會有結果的愛情。
但是讓她就此放棄,她真的捨不得,心已經遺失,還能找得回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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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律風因為簡蕊掛他的電話,最後還關機,心裡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一晚上輾轉難眠。
翌日,天剛亮,他就驅車來到了清水灣。
來到簡家,開門的是簡鵬輝。
簡鵬輝將家裡的情況告訴了他,他隨即掉頭就往南方醫院趕。
來到醫院,從護士站那裡打聽到了蘇語容病房的號碼。
來到病房門口,剛好碰見陶婉白出房間里出來。
她看見靳律風眼神有些複雜,「你來這裡幹什麼?」
「我來看看蕊蕊的外婆。」
陶婉白直接戳穿他,「你是來看簡寶的吧?」
靳律風有些尷尬,急急的趕過來,水果也沒買,空著手看病人確實不太像。
「你回去吧,她以後都不會再見你了。」
靳律風蹙眉,「為什麼?」
「你和她不會有結果的,不要再糾纏了,這樣只會讓彼此更難堪。」
靳律風有些氣憤,「你和我爸相愛卻因為爺爺棒打鴛鴦拆散了你們,你們應該是最能理解我和蕊蕊的感受的,為什麼現在反對最強烈的竟是你們?」
陶婉白嘴角挽起淡淡的苦笑,「愛情不是兩個人的事,而是兩個家庭的事。你和我當初一樣傻,以為相愛就能在一起,太天真了。我還是那句話,你能說服你的家人,你爸,包括你爺爺都接受簡寶,我就同意你們在一起,在這之前你們別再見面了。」
「我爺爺一直很喜歡蕊蕊,我爸.……我一定會說服他的。」
陶婉白輕輕淺淺的笑了起來,嘴角的諷刺意味很明顯,「先不說你爸,單你爺爺,你確定他在知道簡寶的孩子沒了后還能接受她?你確定他在知道簡寶是我的女兒后還能接受她?」
靳律風滿臉吃驚,「孩子的事你都知道了?」
陶婉白沒有回答他,「回去吧,說服了你的家人再來找簡寶,一個男人如果真的愛一個女人,不是帶著她一起風裡來雨里去,而是獨自解決所有的困難,為她撐起一片安定的天。也許你覺得我的這個說法有些自私,可是在你們靳家這潭深水面前,我已經狠狠的跌過一跤,我不想我的女兒重走我的後路。」
靳律風俊朗的眉宇緊蹙,對於陶婉白的這席話他竟有些無言以對。
過了幾秒,「希望您言而有信。」
靳律風說完這句話轉身離開了。
陶婉白看著靳律風挺拔的身姿,心口漫上一股酸澀,喃喃低語,「傻孩子!沒用的。」
病房裡簡蕊的手緊緊的握著門把,卻一直沒有打開,只是淚眼模糊的看著那個身影越走越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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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律風權衡再三,覺得還是先去說服靳燁華,多一個人支持他,爺爺那裡才能更好過關。
來到畫室,靳燁華獨自站在窗前,靳律風走了過去才發現他又在抽煙,最近他似乎抽煙抽得有點勤。
靳燁華聽見腳步聲只是回頭看了他一眼,轉過頭去又接著抽煙。
靳律風在他身旁站定,語氣溫順,「爸,我們平心氣和的好好談談行嗎?」
靳燁華視線一直看著窗外,「如果是談你和小蕊的事就免談,我的態度不會改變。」
靳律風壓下心底緩緩升起的小火苗,「給我一個理由,一個足以讓我放棄蕊蕊的理由。」
靳燁華轉頭蹙眉看著他,「你真的想知道?」
靳律風堅定的點頭。
靳燁華臉色變得凝重起來,重重的吸著手中的香煙,不一會兒濃濃的青白煙霧就將他籠罩了起來,愈發襯得他五官嚴峻。
一根煙抽完他才開腔,「上次我隱瞞了你一些事,本不想告訴你的,只是你太固執,這樣下一但真相大白,我怕你承受不住這個打擊,倒不如我主動告訴你,讓你趁早回頭。」
靳律風聽他這樣說,瞬間有種不詳的預感,但仍舊靜靜地等著他往下講。
靳燁華伸手按了按太陽穴,神情嚴肅,似乎不知道該從何說起,低著頭沉思了片刻才開口,「我上次說我和婉……婉白分開是因為我發現了她和別人的男人……」
說到這裡他停頓了一下,「其實不是的,婉白雖然外表柔弱,內心卻十分剛烈,她給我發了一條簡訊,說我們可以不在一起,但是她不能受這樣的侮辱,之後就割腕自殺了,不過所幸搶救及時,那之後我便相信了她。」
靳燁華苦笑了一聲,「其實與其說我相信她,不如說是因為我太愛她,離不開她,所以即便心中有疙瘩,還是想要和她在一起。我以為這事會隨著時間的推移慢慢淡去,沒想到一個月後,她懷孕了,我心中的那個疙瘩就開始無限擴大,因為我害怕她肚子里懷的是那個男人的種。」
靳燁華嘴角挽起一抹自嘲的弧度,「我是不是一個特別虛偽的男人?」
他更像在自言自語,問完又接著說:「後來我慢慢的開始安慰自己,既然選擇了和她在一起,就應該相信她,日子就這樣日復一日的過著。」
「直到孩子出生一個月後,你爺爺希望孩子能認祖歸宗,但是他有一個條件,必須做一個dna鑒定,如果孩子確實是我的,就同意我和婉白在一起。」
「我那時高興極了,終於可以正大光明的和她在一起了,回家就將這個好消息告訴了她,她剛開始不大願意這麼做,畢竟這也是不相信她的表現,但被我幾番勸說還是勉強同意了。」
「做鑒定那天我們一起去的,親眼看著護士將我和小孩的頭髮密封送進化驗室。」
「但是七天後,結果卻出乎我的意料,當我看見那張dna檢測報告時我徹底懵了,匹配度竟然為零。」
「孩子不是我的,那一刻,我感覺整個世界都坍塌了,我無法接受這個事實,將自己關在畫室三天三夜,卻不知這三天三夜對婉白來說是多麼的難熬。」
「外界對她的言語攻擊和我頹廢后對她的置之不理,讓她傷心欲絕的帶著孩子離開了。」
「我從畫室出來后,人們都說她是心虛,所以離開了,我一味沉浸在自己受到的傷害里,完全沒有體會婉白的辛苦。」
「她一聲不響的離開,我一氣之下就和你爺爺安排的對象,也就是你琴姨結婚了。」
「其實我一直都知道她還在江城,只是放不下心中的那份矜持,所以即便心裡一直惦記著她,也沒去找她。」
「時間真是個神奇的東西,一年時間淡化了我心中的怨恨,可是想見她的心卻一天比一天濃烈,最後我打探到她的住處,遠遠的卻看見她挺著個大肚子在公園裡散步,那一刻我徹底的死心了,從此便將她封存在我的記憶里。」
「可是.……」
靳燁華說到這裡舔了舔有些乾燥的唇,靳律風轉身將桌子上的茶杯端給他。
靳燁華接過茶杯,喝了幾口,卻沒有馬上開口,而是點燃一支煙抽了起來。
靳律風也沒有催他,總覺得接下來要講的才是重點。
良久,一根煙抽完,他才繼續開始講,「三年後,當你爺爺牽著你的手出現在我面前時,我瞬間懵了,他讓你叫我爸爸,你怯怯的喊了一聲『爸爸』,我卻莫名的紅了眼眶。」
「你爺爺將你交給你琴姨,然後讓我和他一起去了書房。」
「他告訴我,你是我和婉白的孩子,現在她願意為了你的未來將你交給靳家撫養,後面他說些什麼我不知道,因為我已經轉身跑出了書房。」
「當我心急如焚的來到婉白的住所時,早已人去樓空,我到處打聽,沒人知道她們的下落。」
「我回到家向你爺爺質問,他說所有的一切都是他一手安排的,婉白從來沒有背叛過我,他只是將她和那個男人脫了衣服迷暈放在一起,而dna鑒定也是他做的手腳。」
靳燁華沉靜在自己的回憶里,講到這裡猛然想起身旁的靳律風,轉頭早已不見他的蹤影。
黑色卡宴彷彿一頭髮怒的獵豹,在繁華的大道上橫衝直撞。
在一座高架橋上突然撞上了旁邊的圍欄.——
題外話-——評論區嗨起來,別讓我一個人唱獨角戲,挺孤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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