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知人面難以識人心

  海鱉曾欺井內蛙,

  大鵬張翅繞天涯。


  強中更有強中手,

  莫向人前滿自誇。


  話展元隨著巴亞拓到了「傍水居」，這巴亞拓先攔著展元，獨自進去先稟報了一下，讓展元在外面等著，


  巴亞拓進了院子，輕輕推開東廂房的房門，邁步走了進去，見房中一人正在打坐，此人看年紀六十歲上下，身上穿著打扮一看就是中原人的樣子。往臉上看，雙目微閉白凈的臉龐，下巴上留著三綹長髯。雖然沒睜眼，但是在巴亞拓進來的一瞬間就開口問道：「又來幹什麼？」


  巴亞拓急忙躬身施禮道：「師父，是我，我領了一個人過來。」


  老者眉頭一皺，微微睜開眼睛，沉聲道：「這次領了個什麼貨色？再像上次那個一樣，我就要你的命！」


  巴亞拓趕緊搖搖頭：「不是的！不是的！這次的一定合適，他比我厲害，師父交給我的棍術被他空手就破解了。」


  「哦？有這樣的高手？」老者一喜，坐不住了，趕緊站起來兩步到了巴亞拓身前，厲聲問道：「哪裡來的？居然有如此本領，破去我的棍法！」


  「這個人是宋人！從中原來的。」巴亞拓見老者高興了，也很興奮的道：「他還會師父你的那套身法，而且非要自己是你的師侄！」


  「什麼？」老者聞言大驚：「我的師侄？還會水波流的輕功？」一聽這個，老者先是一愣，然後面露猶豫之色。


  巴亞拓看見老者的表情，急忙拉著他的胳膊叫道：「師父，你都等了這麼久了，你猶豫什麼啊？」


  「也對！如今我都這樣了，猶豫什麼？就真是親師侄又如何！」老者跺了跺腳，對巴亞拓道：「讓他進來，我要跟他見見面！」


  巴亞拓趕緊出去，把展元引入屋中。老者居中而坐，展元進了屋納頭便拜，口稱：「師叔在上，受侄兒一拜！」


  老者趕緊伸手把展元扶起來，柔聲問道：「你是何人啊？為何叫我師叔呢？」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您應該就是東海蓬萊水晶宮的『乾坤摩弄』蔣作賓吧？」展元趕緊回答道：「我叫展元展熊傑，我師父是水晶宮的『移星換斗』穆中平，所以才該叫您師叔！」


  蔣作賓這才了頭，哈哈一笑道：「你是怎麼看出我是蔣作賓的呢？」


  展元伸手指了一下巴亞拓，然後道：「一來是看他的棍法，他這套棍法一看就是咱們水晶宮的百浪波濤棍法改出來的，去掉了棍法中原本的陰柔折轉部分，改為宏大剛猛。不過其中不少招式依舊很熟悉，所以我才確認教他棍法之人必是我水晶宮的人。」


  「恩，還有呢？」蔣作賓頭。


  「還有就是我曾經在馬赫穆德家中見過師叔您寫的一幅字。」展元這才施施然的道。


  「原來如此。」蔣作賓頭，顯然他還記得那馬赫穆德。蔣作賓忙讓展元坐下，然後問道：「侄兒啊，你師父怎麼樣了啊？你是怎麼到這裡的呢？」


  展元聞言，面色一暗，嘆口氣道：「師叔，這可就來話長了！」罷，展元就把從自己出世，如何被魔山老母畢月宵擄上水晶宮，如何拜師穆中平。一直講到後來八十一門武林盛會，任峰、穆中平慘死，自己斗殺林天德。再到後來怎麼拜師於和，怎麼參加了西域行鏢，怎麼被法慧和彭海算計流落此地，統統講述一遍。


  展元這一講就由打午後講到了天黑，蔣作賓聽得時而扼腕嘆息，時而驚呼不止，聽到穆中平和任峰死的時候更是滿面淚流。後來聽展元拜入於和門下，水晶宮併入碧霞宮不存於世的時候，就微微有皺眉。等展元講完了，這才道：「侄兒啊，沒想到，我這師哥收了個好徒弟啊。我也替我師哥欣慰啊！」


  展元急忙道：「師叔啊，你是怎麼流落到這個地方的呢？」


  蔣作賓聞言微微一笑道：「這麼咱們得慢慢，你先坐一會兒。天也黑了，我去準備吃的喝的，咱們晚上慢慢聊。」罷，蔣作賓領著那巴亞拓離開了廂房，帶著他去廚房了。展元也有累了，就坐在屋裡打坐養神。


  不展元，單蔣作賓，領著巴亞拓到了廚房，探頭看看，見展元沒跟來，這才把房門關上，一把拉過巴亞拓來，沉聲道：「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這下，為師總算能脫身了！」


  「師父，他不是您的親師侄么？」巴亞拓還有於心不忍了。


  蔣作賓臉上露出憤憤之色：「師侄？我可沒有這種師侄！我水晶宮傳承百年，如今居然斷根，可恨這人居然這麼無恥。明明是我水晶宮弟子，居然另投他門，而且不以為恥反以為榮！這種人替我受罪，是天經地義罪有應得！」


  「那……師爺他……能看上這子么？」巴亞拓還有猶豫。


  蔣作賓聞言狠狠瞪了巴亞拓一眼，顯然對他那師爺兩個字不滿，然後才施施然的道：「放心吧，那老東西必然看的上。我雖然老了，但是眼光還在，這子可是個難得的奇才。二十多歲就能宰了林天德，而且還是罕見的內外兼修，那老東西看不上才怪了呢。」


  巴亞拓這才頭道：「那怎麼把他帶去見……那個……人呢？」


  「這個你就不用管了，晚上你就離開，去山洞那邊等著，我來對付這子。」蔣作賓罷，擺擺手讓巴亞拓離開了，然後他這才從後院拔了菜，又找出幾片臘肉，弄了兩個菜。接著從後面的地窖里端出一個罐子，罐子打開了裡面是濃郁的酒香。


  蔣作賓看著這罈子酒冷笑道：「這酒我釀了三年，今天便宜你這畜生了！」罷，又轉身從柜子里翻出一個白布包，打開包，裡面露出一個紅色的藥瓶和一個白色的藥瓶。蔣作賓先是把紅色的藥瓶打開，把裡面的藥粉倒進了酒中。然後又從白色的藥瓶里掏出一粒藥丸自己服下，這才端著酒菜回到屋中。


  展元一看蔣作賓回來了，趕緊幫忙擺桌。蔣作賓嘻嘻笑道：「侄兒啊，這西域荒蠻，沒有咱們中原物產豐富，咱們在中原常吃的菜都沒有！我就發現了一種菜，當地人叫它馬鈴薯，我覺得味道不錯，用水簡單炒一下，味道聽特別的。還有這個，當地人叫它花椰菜，我也用中原的烹飪方式做了一下，味道也不錯。你嘗嘗看！」


  展元低頭一看，兩碟菜就是炒土豆和炒菜花，放在現在社會是家常菜，可是此時大宋年間中原可是沒有這些菜樣的。所以展元也二十多年沒吃著了，拿起筷子夾了兩口，發現味道不錯。連連誇獎道：「沒看出來師叔你好手藝啊！」


  「過獎過獎了，喜歡你就多吃，我這還有好東西呢！」蔣作賓罷，伸手把那罈子酒端過來，給展元倒了一杯。展元端過來一看，這酒不是透明的，明不是傳統的白酒，借著燈光看了一眼才發現，這酒是紅色的，喝了一口，驚道：「哎呦，居然是葡萄酒？真是沒想到啊。」


  蔣作賓也一愣，哈哈笑道：「識貨啊，這可是我自己釀製的，怎麼樣？」


  「好，真是好酒！」展元連連挑大拇哥，然後道：「師叔啊，你還沒你怎麼流落到了這兒的呢？」


  蔣作賓也自己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這才嘆了口氣道：「唉！這可就來話長了。那得從什麼時候講起呢？就得從我離開水晶宮的起。」


  蔣作賓著，端起酒杯給展元倒上酒，然後跟展元幹了一口，這才接著講道：「我當日費盡心機想出去林天德，結果不能成功。我一怒之下就離開了水晶宮，到了中原。我當時就想，怎麼才能借中原武林之力，出去那惡徒！所以就想到了八十一門總門長佟老門長，所以我就一路北上，直奔冰山無極島。」


  一邊著，蔣作賓手裡沒停，不住給展元勸酒，展元一看是自己釀的葡萄酒，度數也不高，所以也就沒藏著掖著，跟蔣作賓推杯換盞起來。


  蔣作賓這才接著道：「我一路北上到了冰山，沒想到到了冰山的時候整個冰山如臨大敵啊！冰山四劍見我來了嚇一跳，差沒跟我打起來。我連忙表露了身份，他們這才讓我進去。我一打聽才知道，原來我去時的前一天，冰山收到了一封戰術，戰術上的名字居然是四十年前武林魔道第一人——天魔主紫江！紫江可是傳中的高人啊，傳言此人已經死了將近四十年了，突然就出現了，還要挑戰佟老門長。」


  展元聽的一愣，問道：「那這紫江跟佟老門長過招了么？」


  蔣作賓瞪了他一眼，這才道：「你聽我講啊！當晚，我就留在了冰山，同冰山弟子一起迎敵。當晚紫江果然來了，三招就擊敗了冰山四劍。然後雪竹蓮和於和雙戰紫江，被紫江三十多招統統打傷！我也出手了，結果勉強支撐梁七八招，被他用穴手法倒在地。」


  「這紫江這麼厲害？」展元大驚失色。雪竹蓮和於和的厲害他可是知道的，便是在二十年前，恐怕也是武林中絕的高人，想不到這紫江居然如此強大。


  預知後事如何，且看下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