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8章 好謀無斷
「君上，秦公疏通涇水，漢水，渭水三大水系，最後全部彙集於黃河，就算秦國水軍有近乎於無。」
「但是護送秦軍糧草源源不斷運來，還不成問題，一旦三大水系疏通，這就意味著整個秦軍從今以後不會出現斷糧的危機。」
說到這裡，程昱眼中掠過一抹凝重，朝著魏公曹操，道:「以巴蜀之地，以及關中腹地的富庶，養一軍爭鋒，對於秦國而言輕而易舉。」
「一旦三大水系疏通，這就意味著秦公嬴斐從此之後立於不敗之地，趙王呂布縱然親自北上，也改變不了結果。」
程昱眼中的驚懼之色越發凝重，他對於這個以一己之力摧毀潁川荀氏的男人，心存忌憚。
當初的潁川荀氏一族，多麼的興盛強大，先有荀氏八龍名震天下，開辦潁川書院為荀氏培養了無數英才。
荀氏在潁川當地，勢力極其龐大，根本就不是一般世家可比。
更有荀攸與荀彧叔侄輔佐魏公曹操，建立魏國，立於兗州與豫州，聲勢浩大一時無人可與之爭鋒。
……
程昱與荀攸共事魏國，他自然清楚丞相荀攸的才華，是何等的妖孽。同樣他相信能夠以一己之力聯絡關東六國合縱伐秦的荀彧，也不是等閑之輩。
如此龐大的潁川荀氏，在秦公嬴斐的一場密謀下，徹底的煙消雲散，這便是最大的警告。
從此之後，任何想要與秦公嬴斐為敵的人，就必須充分了解到這個人的瘋狂與犀利。
因為那是一個不肯吃一點虧的主。
這樣一個睚眥必報，殺伐果斷的梟雄，又豈會手持二十萬虎狼之師，於洛陽城下按兵不動。
程昱眼中掠過一抹厲色，他深深看了一眼魏公曹操，道:「君上，秦公嬴斐心思深沉，這一戰恐怕趙王呂布會一敗塗地。」
「只要趙王呂布戰敗，屆時天下局勢大變，如果荊州落入秦公嬴斐手中，到時候秦國雄跨漢，涼，並，司，益，荊州，恐怕其將會形成九五之勢。」
「以秦軍的精銳程度，再加上秦國人才濟濟，文武百官皆有才學，然後秦公嬴斐縱兵東向，整個天下無人能夠捋其鋒銳。」
……
軍師程昱的擔憂，讓魏公曹操心中壓力如山，這個問題已經迫在眉睫，對於關東諸國而言，可謂是刻不容緩。
秦公嬴斐成就九五之勢，勢必如同當年漢高祖劉邦一樣，徹底形成對其餘諸侯的壓制。
魏公曹操心裡清楚這件事的棘手，更加無奈於現在的處境，如今韓公袁紹率大軍犯境，可以說是身不由己。
如今的天下局勢牽一髮而動全身，他雖然是魏國君上，面對這樣的局面，也只能心有餘而力不足。
「非孤不願意出兵阻止秦公嬴斐，只是此刻韓軍劍指魏國，根本分不開身。」
深深的看了一眼程昱，君臣二人神色不由得變得難看起來，這種明知道不阻止秦公嬴斐，在日後必將是天大的麻煩，卻無能為力的感受太過於折磨人。
「軍師，秦公嬴斐不過才下令疏通水系，距離秦趙決戰還有一段時間，洛陽乃大漢都城，非一般城池可比。」
「如今韓軍咄咄逼人，大有不滅魏國不罷休，此刻孤根本顧不得那麼多，只要魏國不滅就是了。」
這一刻，魏公曹操的心態變化極大，大有一種只掃自家門前雪，不管他人瓦上霜的自私自利。
「諾。」
點頭應諾一聲，程昱搖了搖頭，不再開口，他心裡清楚就算他如何陳述利害，魏公曹操也沒有多餘的心力兵向洛陽。
更何況梟雄都是自私自利的，他們只會幹損人利己的事，絕對不會幹損己利人的事。
……
秦公嬴斐在洛陽按兵不動，這出乎了天下人的預料，不僅魏公曹操心中疑惑不解，韓公袁紹也是一樣。
原本他打算趁著秦公嬴斐與趙王呂布開戰的機會，以雷霆萬鈞之勢橫堆魏公曹操，一舉奠定天下第一霸主的地位。
只是秦公嬴斐按兵不動，卻讓韓公袁紹有些投鼠忌器，此刻的中原戰場，秦公嬴斐手握二十萬大軍，早已經成了其中最大的一股勢力。
不管是韓公袁紹想要南下滅魏，還是魏公曹操想要北上滅韓，都不得不在乎秦公嬴斐的意見。
只有秦公嬴斐與趙國開戰，徹底的陷入戰爭的泥潭，韓公袁紹才有足夠的信心碾壓魏國，一舉改變天下局勢。
「元皓，以你之見，秦公嬴斐出動二十萬大軍，卻在洛陽城前按兵不動，以孤對秦公嬴斐的了解，他絕對不是這樣的人。」
……
在大帳中來回渡步，韓公袁紹滿臉的憂愁，秦公嬴斐按兵不動，讓他頗有些投鼠忌器。
……
聞言，田豐沉默了下去，作為韓國重臣，他自然清楚秦公嬴斐的性格。
半響之後，田豐抬起頭看著韓公袁紹，道:「君上有道是兵貴神速，我軍渡過黃河已久，不能再拖。」
「秦公嬴斐於洛陽按兵不動，必有其圖謀，但是以臣對秦公嬴斐的了解，他絕對不會輕易介入韓魏戰爭中來，除非魏公曹操給足了價碼。」
說到這裡，田豐朝著韓公袁紹一字一頓，道:「根據我們的情報來看，魏公曹操根本給不起這樣大的代價。」
「要不然魏公曹操絕不會如此緊張，倉促之間調集魏國大軍，部署在白馬，孟津一帶，臣以為我軍不該顧忌秦公，直接出兵便是。」
「只要我們在秦公嬴斐與趙國大將對持的這段時間內擊破魏軍，到時候就算是天下局勢大變，我軍也有能力應對。」
……
田豐苦口婆心說了一大堆，但是韓公袁紹依舊沒有做出決定，在這一刻，韓公袁紹好謀無斷的性格彰顯無疑。
「這一戰關係到了中原局勢走向，更是關係到韓國的生死存亡，孤絕不能輕舉妄動，秦公嬴斐與趙國不打起來，我軍就絕不能南下。」
韓公袁紹的這一錯誤決定，給了魏公曹操休養生息，部署防禦的時間，從而也讓天下大勢，走向了一個無人預知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