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4章 一人師天下
張仲景的拒絕在秦公嬴斐的預料之中，因為以他的醫術想要富甲一方，出入達官貴族之家，簡直易如反掌。
世人出於對死亡的畏懼，對張仲景這樣一個舉世無雙的醫道大家敬若神明。只要張仲景願意，一旦放出聲來，必然會有無數的勢力前來拉攏。
在這個時代，醫療條件不完善，有張仲景這樣的醫道大家在，等於有了一道保命符，能夠在關鍵時刻與閻王爭命。
這樣的人，可以說是世之瑰寶。
……
秦公嬴斐心中念頭閃爍，一時半會兒間找不到勸說的理由。無奈之下，他只能從旁敲側擊。
「不知張神醫對於當今天下局勢如何看？」
這一番問話，可謂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了，招攬一個醫道大家，硬生生的扯到了天下局勢，古往今來恐怕也只有秦公嬴斐一人。
……
秦公嬴斐劍走偏鋒，這一句話問話出乎了張仲景的預料，他以為秦公嬴斐會開口挽留自己，甚至於他都想好了回絕的話。
只是秦公嬴斐的突然變招，讓張仲景肚子里的話到嘴邊再也吐不出來。
……
「中原七國並存，以秦為尊，若老夫所料不差，假以時日，君上必將席捲關東六國，成就始皇之業。」
……
張仲景走南闖北，可謂是見多識廣，更因為曾經為官一任，其眼界自是不同反響。他對秦公嬴斐話中的意思理解，更明白這是秦公嬴斐的以勢壓人。
只是打定主意南下的張仲景回答的點滴不漏，在點出中原局勢的同時，順帶恭維了一下秦公嬴斐。
其實也不算恭維，當今天下以秦，韓為尊，其中又以楚、魏、趙緊隨其後，只要天下不出現太大變數。
吞併天下，成就始皇之業的人，不是秦公嬴斐就是韓公袁紹。
……
「哈哈……」
莞爾一笑，秦公嬴斐雙眸間閃爍不定，雙方意見不同，最難的就是打開局面，如今張仲景介面，他自然有了繼續下去的底氣。
心中念頭一閃，秦公嬴斐望著張仲景，道:「張神醫，你覺得秦學如何？」
深深的看了一眼秦公嬴斐，張仲景雖然不知道他何意，但是張仲景清楚秦學的出現，必將會改變天下格局。
若往深了說，秦學的出現給了寒門士子一個機會，而國考的出現，更讓寒門士子與世家大族的弟子有了同樣的機會。
這一大手筆，無疑是劃時代的。對於中原九州的影響不下於始皇帝的書同文車同軌，意義非同尋常。
心中念頭閃爍，張仲景朝著秦公嬴斐行了一禮，道:「君上，這是給天下寒門一條出路，老夫在這裡替他們拜謝了。」
……
搖了搖頭，秦公嬴斐將張仲景扶了起來，他心裡清楚秦學與國考的出現，不過是不得已而為之。
若是儒家與世家大族不欺人太甚，秦公嬴斐絕對不會在天下未統一之前祭出這等大殺器。
因為秦學與國考的出現，雖然提升了寒門對於秦國的認可，同時也讓秦國度過了世家大族的人才封鎖。
但是這無疑讓秦國付出了巨大的代價，同時意味著這一場天下之爭，必將是曠日持久的拉鋸戰。
張仲景不清楚，但是秦公嬴斐一清二楚，不論是秦末，還是隋末，亦或者宋末，元末，以至於明末。
從內亂到統一戰爭從來沒有變過十年，像如今這樣曠日持久的拉鋸戰實屬少見。
秦公嬴斐曾經想過這個問題，他心裡清楚這裡面最大的原因就是世家大族對自己的孤立。
也許曹操，袁紹，袁術等人的犀利也算其中一個方面，但最大的原因就是四百年間壯大的世家大族，甚至於士大夫階級的對抗。
正因為如此，秦公嬴斐不得不憑藉戰功扶持新的地主階級，從而打破固有的僵局，更是花大代價建立秦學，組織國考。
這一切的一切，都是秦公嬴斐逼不得已，不得不為之。
他需要憑藉一項又一項的國策，來扶持新的地主階級，同時利用政策的不斷變化，來削弱固有階級的影響。
……
紛亂的念頭在秦公嬴斐的腦海里掠過，關於這一點他沒有對張仲景說，因為就算說了他也不懂。
「張神醫過譽了，孤不過略盡綿薄之力罷了。」
這便是身為上位者的無奈，有時候明明不是這樣的，但是為了人心，為了效果更是為了利益，不得不裝。
秦公嬴斐心裡清楚，他拋出秦學與國考對於秦國利大於弊，給了寒門士子一個出人頭地的機會，更是讓秦國有了紮根的土壤。
這是一件兩利的事！
……
兩個人拋過去留問題，一時間相談甚歡。
……
良久之後，秦公嬴斐雙眸微微一閃，他覺得此刻火候到了，此刻正是一舉攻克張仲景的時候。
一想到這裡，秦公嬴斐組織了一下言辭，朝著張仲景，道。
「張神醫，有道是大醫精誠，神醫一人兼數弟子，就算是走街串巷也救治不了多少人。」
「孤有一個想法，可令天下病患皆能沐浴神醫之光輝，不知神醫願聽否？」
……
秦公嬴斐的話說的很巧妙，讓張仲景心中生出了一抹好奇，畢竟張仲景也是一個讀書人出身，對於名垂青史渴望不比一般讀書人少。
心有癢|癢的張仲景按耐不住，朝著秦公嬴斐，道:「不知君上所言為何，若真有此策，老夫留下來未必不可。」
生薑還是老的辣，張仲景在意識到自己掉入秦公嬴斐挖的坑裡面時，立即話鋒一轉，拋出話頭。
……
嘴角一咧，秦公嬴斐微微一笑，他對於張仲景的垂死掙扎看在眼中。
「孤打算在秦學之中另外設立一科，名醫，從天下召集有志者前來學習，不知張公願不願意擔任院長一職？」
秦公嬴斐給出的誘|惑，是張仲景無法拒絕的，因為沒有人不願意名垂青史，沒有人不願意桃李滿天下。
只要答應秦公嬴斐，這兩點輕而易舉就可以做到，特別是等到秦國一統天下，將會是一人師天下。
心中念頭閃爍，這一刻張仲景已經心動了，只是心中顧慮重重，一時間讓他難以下定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