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4章 李法之答
從荊州南郡江陵城出發轉道孱陸，然後從作唐西向零陽，從而兵向充縣，進入益州，率兵從容北上。
這便是秦侯嬴斐的行軍路線，特別是沒有十五萬降卒的拖累，五千鐵鷹銳士行軍速度快了不少。
……
一路上，氣氛有些緊張，有些尷尬，魏延與黃忠是降將，秦侯嬴斐不出口他們自然不會輕易出聲，至於秦侯與郭嘉兩個人各懷心事，彼此之間也都沉默著。
這樣尷尬的氣氛一直持續到并州，甚至於到了扶施縣境內，秦侯嬴斐方才開口朝著郭嘉一字一頓，道。
「奉孝，以你之見，本侯稱公立國之後，該使用相國制還是三公制？」
「嘶。」
秦侯嬴斐的這一句問話出口，頓時令郭嘉倒吸了一口涼氣，雙眸之中露出了一抹震驚出來。
作為觀遍群書的鬼才郭嘉，他自然清楚相國制與三公制的最大不同在哪裡，相國不過是一國之相，乃是一個諸侯國，這樣的勢力在春秋戰國時有太多的例子。
而三公制，以三公為首，因為司馬主天，司空主土，司徒主人，三公立下，這根本就是再為代漢而做的準備。
一念至此，郭嘉的神色不由變得更加凝重，因為心裡清楚這件事對於秦侯府的重要性，到底有多大。
心中念頭閃爍，郭嘉沉默了良久，在心裡思考了半響，方才，道:「主公，臣以為當選取三公制。」
對於秦侯嬴斐的野心，他一清二楚，郭嘉也清楚為了日後的霸業，這個時候最好選擇三公制，才能更利於未來的爭霸天下。
「三公制。」
呢喃了一句，秦侯嬴斐對於郭嘉所言，點了點頭，沉默不語。
……
「駕！」
……
一行人，繼續向北，向著扶施縣城內推進，由於沒有了十五萬大軍的拖累，是以大軍行軍速度極快。
短短的時間內，就看到了扶施縣的城牆，已經遙遙在望。
「主公，我軍已經靠近扶施縣城，不出一刻鐘就可以入城。」
「嗯。」
看著近在咫尺的扶施縣城，秦侯嬴斐心中生出了一種近鄉情怯，看著熟悉的一草一木，心中生出了一抹安全感。
這是一種心裡的踏實，就算是十五萬荊州大軍相隨，秦侯嬴斐心裡也沒有這樣的感覺。
在五大營環抱的扶施縣城，可以說是整個秦侯府麾下，最安全的地方。這種怪異的感覺，讓一行人眼眶微紅。
「吁！」
就在秦侯嬴斐伸起左手，下令鐵鷹銳士停止前進的同時，扶施縣的城門應聲而開。
「吱呀。」
大門洞開，蔣琬率領著文武百官，向著秦侯嬴斐走來，這一刻，無論是秦侯嬴斐還是蔣琬等人，都有一種君臣分別已久的感慨。
「臣，蔣琬拜見主公。」
「臣等，拜見主公。」
……
隨著長史蔣琬的開口，跟隨在蔣琬身後的眾人紛紛開口躬身而拜。
「爾等免禮！」
左手朝著空中虛扶，隨之翻身下馬，朝著蔣琬等人走去。
「公琰，本侯不在的這段時間，四州之地變法推行的如何了？」
聞言，蔣琬神色微怔，因為他沒有想到秦侯嬴斐前來扶施縣，問的第一件事情不是韓侯袁紹稱公立國的事，而是變法推行的情況。
心中念頭閃爍，蔣琬沉思了一會兒，道:「稟主公，變法一事尚可，在四州之地基本上算是平息了下來。」
「嗯。」
微微頷首，秦侯嬴斐並未多問，轉頭向身後的大軍，道:「入城。」
「諾。」
……
秦侯嬴斐心裡清楚，在城池之外，並非談話之所，有些事，有些問題根本就不能暴露於大眾面前。
一個勢力成長到秦侯府這樣的地步，必定伴隨著太多的黑暗，在這個世界上終究是有太多的潛規則。
有些東西是不能暴露在台前，明面下的骯髒，只能隱藏在光鮮亮麗的外表下。秦侯嬴斐能夠一步一步崛起，走到如今自然對此知之甚詳。
……
秦侯府中。
秦侯嬴斐高坐上首，整個書房中只剩下蔣琬郭嘉等寥寥數人。在場的幾個人都清楚，接下來的話題，必將會涉及稱公立國一事。
「李法。」
「主公。」
心裡沉默了一會，霸道威嚴的目光從每一個人的臉上劃過，最後落在了李法的身上。
因為相比於長史蔣琬，李法才是變法的第一負責人，對於涼並益漢四州之地變法的推行情況，了解的更為確切。
目光如刀，秦侯嬴斐死死盯著李法，一字一頓，道:「本侯南下這段時間，四州之地變法一事如何？」
聞言，李法心中一震，從一開始當他踏進書房的那一剎那，他就清楚這一次秦侯找他一定是為了變法一事。
因為除了他之外，書房中的每一個都是秦侯府中舉足輕重的人物，只有他一個是後起之秀。
心中念頭閃爍，李法在心中思考了一下，將關於變法一事的推行，向著秦侯嬴斐稟報。
「主公，第一階段的變法已經基本完成，只需要持之以恆，主公的意志不改變自然可以使變法根深蒂固。」
說到這裡，李法眼珠子一轉，望著秦侯嬴斐，道:「主公，如今軍事方面的改革已經幾近完成，但文官方面依舊層差不齊，政令不曾統一。」
「只有加強法令，才能做到四州百姓淳樸，聲樂雅正，服飾肅凈，人人敬畏官府而順從，進入刺史官府，役吏嚴整肅然，人人恭儉敦敬，忠信盡職，毫無不良陋習。」
「進入國都，士大夫忠於職守，出私門入公門，出公門歸私門，不因私事行旁門左道，不拉幫結派，不朋黨比周，辦事為人無不明通而為公。」
李法目光如炬，死死的盯著秦侯嬴斐一字一頓，道。
「秦侯府，朝議有序，聽訣百事無所滯留，運轉井然宛若無任之治。臣請主公下令修律法，改革文官體系，以正視聽。」
……
「嗯。」
點了點頭，秦侯嬴斐雙眸微微閃爍，他清楚李法說的這番話出自荀子的強國篇，是荀子初次入秦的所見所聞。
那時候的大秦帝國正是威嚴如日中天的時候，當時始皇帝之威霸絕八荒六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