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6章 踏上戰場就是敵軍
代縣之中，百姓源源不斷走出，這一刻，就連天地間生出一股滔天的悲壯。從未上過戰場的百姓，從未殺過人的百姓身上，居然生出了一抹慘烈。
滔天的恨意，數萬人身上散發出的悲壯。這一刻，天地荒涼，一股來自洪荒遠古的蒼涼充斥於天地間。
面對這一點，顏良眼中殺機一閃而逝，臉色變得極其難看。
這一群手無寸鐵百姓，成了當前最艱難的事。源源不斷的百姓，鋪天蓋地而來，向著顏良的方面走了過來。
這一群百姓，速度極慢。可就是這樣的速度，卻令顏良等人遍體生寒。
「顏將軍！」
袁泉眼中掠過一抹遲疑，看著越來越近的代縣百姓，其朝著顏良，道。
「嗯。」
聞言，顏良雙眸之中掠過一抹厲色，左手緩緩升起，眼中生出一抹掙扎。
「大軍聽令！」
「唰。」
兩萬多大軍，迅速樹立起了矛與盾，顏良眼中殺機一閃而逝，大喝，道：「他們不再是百姓，而是敵人，兄弟們隨我殺！」
「殺。」
……
滔天殺意的肆虐，兩萬九千多大軍振臂高呼，顏良眼中泛起一抹紅光，手中長槍揮灑開來。
……
這是一場不對等的戰爭，或者說這根本就不是戰爭，而是一場一面倒的屠殺。
鮮血染紅代縣前面的地面，屍體一具一具堆積在一次，就像一座小山一樣。
……
三萬百姓被盡數斬殺殆盡，滔天的血腥味騰騰而起，瀰漫向整個城池。
……
紙中終究是包不住火的，顏良在代縣對手無寸鐵百姓展開殺戮的消息，不脛而走，一時間就傳遍了天下。
屠殺！
這一直以來都是中原人極其厭惡的事，在儒家大行其道的時代，屠殺漢人百姓，就等於與天下人作對。
……
「啪！」
手中的碗碟在瞬間脫手而出，落在地上成了一堆破碎，袁紹虎目之中殺機滔天，其朝著大廳中的眾人怒吼，道。
「一群廢物，到底發生了什麼，顏良居然殺了手無寸鐵的代縣百姓？」
怒吼聲震驚眾人，從袁紹的神色中，就可以看出袁紹的暴怒。代縣的殺戮，一旦傳遍天下，將會對袁紹的名聲造成巨大的打擊。
在袁紹的暴怒下，令一旁的眾官員瑟瑟發抖，一州之主威勢，赫赫崢嶸，在這一刻徹底展露。
……
「稟主公剛才傳來消息，顏良攻破代郡，斬殺代郡郡守黃源，擊敗代郡兩萬大軍。」
「就在此時，代縣百姓舉城血戰，逼迫之下，顏將軍只能出兵斬殺代縣百姓，一舉取得代郡。」
……
「燕趙之地多豪傑，這個伐幽之戰，恐怕將會多生變故。」
……
呢喃了一聲，袁紹臉上的暴怒在一瞬間消失不見，舉城血戰，他自是清楚這句話代表的含義。
這是一種死戰，他心裡清楚當時顏良選擇的艱難。
……
進退不得！
這便是當時顏良的處境，了解了當時發生的事情，袁紹心中的暴怒早已經消失不見。
當斷不亂，反受其亂！
這一刻，袁紹在心中反而是佩服顏良當時的果決。在面臨著這種選擇，一般人可難以下達屠殺的命令。
「元皓，立即下令讓顏良將代縣百姓就地掩埋，同時傳令大軍西向代郡，到時候全軍鎬素以平民憤。」
「諾。」
……
對於袁紹的命令，田豐並沒有一絲的不滿，他心裡清楚，這件事情處理不好，將會給袁紹帶來極端惡劣的影響。
……
代縣。
八萬大軍盡數而立，全軍鎬素就連韓侯袁紹也是一身孝服，天地間一片孝白。
說真的袁紹並不想給他人當這個孝子賢孫，但是禍事已經發生，就必須要做出一個姿態，來堵住天下悠悠之口。
……
顏良在代縣屠城的消息，與袁紹身穿孝服全軍鎬素的消息，先後傳遍天下，在中原九州引起一道道談論。
……
巴郡的郡守府中，嬴斐與郭嘉兩個人相對而坐，桌面上茶香飄來惹人注目。
「奉孝，汝對於代縣之事，有何看法？」
話雖然這樣說，但是嬴斐對於屠城之事有些反感，那怕他心裡清楚顏良當時也是逼不得已。
舉城血戰！
這樣的舉動，在嬴斐眼中就是一群傻叉，有些中二的傢伙前去組團送死。三萬多百姓，在三萬精銳之師面前，根本就不及一戰之力。
想要去送死，結果真死了，這件事情說到底根本就不怪顏良。在當時根本就是代縣百姓逼迫顏良屠城。
心裡念頭迭起，嬴斐不由得將目光緊緊的落在了郭嘉的身上，畢竟這件事可大可小，嬴斐需要向天下表露出一個態度。
「以嘉來看，代縣屠城之事，就是代縣百姓咎由自取。」
在嬴斐不解的目光中，郭嘉解釋，道：「舉城血戰，一旦城中百姓走上戰場，那便是士卒，便是敵軍。」
「那是一場戰爭，只要代縣百姓踏上戰場，那便是敵人，顏良下令殺光他們根本就沒有一點錯誤。」
「在一場戰爭中，只有敵我雙方，只有生存與死亡，在戰爭中沒有正義或者非正義。」
……
「嗯。」
點了點頭，嬴斐一下子沉默了，他心裡承認郭嘉說的不錯。身處戰場之上，那便是敵人，只有勝負。
只要代縣百姓走上戰場，就算顏良將之殺絕也沒有什麼不可以。一想到這裡，嬴斐緊皺的眉頭也是鬆了下來。
……
「奉孝所言甚是，在一場戰爭中，只有己方與敵人，而沒有百姓，因為百姓是不會出現在戰場的！」
……
嬴斐的話出口，郭嘉並沒有接話，因為他們都清楚嬴斐話中的意思，百姓不會出現在戰場，那麼出現在戰場的人，就不再是百姓。
……
「不過韓侯袁本初，當真手段不俗，倒是走了一手好棋！」
郭嘉也不得不承認，袁紹的這個對策極其漂亮，一旦傳遍天下，肯定會收攏天下人心。
甚至於這樣一來，顏良屠殺百姓的醜聞將會被袁紹的這一舉動徹底掩蓋下去。一想到這裡，郭嘉不得不承認袁紹的不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