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5章 燕趙之地多慷慨悲歌之士
「殺！」
……
一聲怒喝，萬軍奮爭，財帛動人心，雖然大家都知道自己與那個如同魔神般橫衝直撞的男人的差距。
這樣的差距，根本就無法阻止富貴險中求的**，作為貧民，他們的未來早已經註定。
沒有意外發生，只能一輩子是貧民，子子孫孫都沒有出人頭地的可能！
每一個人心裡都不甘願平淡，就算是這些貧民也是一樣，他們渴望著富貴，渴望著成為貴族。
以前沒有機會，但是現在機會就擺在眼前，只要殺了眼前的男人，就可以擁有曾經夢寐以求的一切。
沒有人可以抵擋這樣的誘惑，哪怕是死又如何。在眼前這些士卒心中，自己本來就是一條爛命，為了功名利祿，博一把又如何。
面對這個天下，他們唯一的本錢就是這一條爛命！
……
隨著黃源的一聲令下，黃源麾下的烏合之眾彷彿吃了槍葯一樣，嗷嗷叫。看著長槍突刺的顏良，彷彿看見了一座移動的大金山。
「愚不可及！」
「當！」
一槍挑飛一個校尉的兵器，顏良嘴角浮現出惡魔般的笑。
「別殺我……」
「噗。」
一槍刺了個對穿，顏良轉過頭將目光看向了對面的黃源，道：「本將給你一個機會，公平一戰！」
「殺！」
黃源突起，手中鐵劍直射顏良而來。原來黃源心裡清楚，自己根本就不是顏良的對手，只能以劍當飛刀用。
只可惜，黃源不是蓋聶，漢末亂世也不是秦時明月，這裡可沒有什麼百步飛劍。
「噗！」
一槍刺進黃源的胸膛，這一刻時間彷彿靜止了一樣，偌大的戰場忽然安靜了下來，不分敵我都將目光看向了顏良。
「撲通！」
長槍一抽，黃源墜落馬下，顏良手中長槍橫指，殺機震撼九天，其仰天長嗥，道。
「黃源已死，降者不殺！」
這一刻，顏良麾下的大軍紛紛怒喝，：「黃源已死，降者不殺！」
「黃源已死，降者不殺！」
「黃源已死，降者不殺！」
……
巨大的咆哮聲響徹天地，巨大的威勢下，代郡的郡軍不由得心生慌亂。
黃源被殺，這支大軍已經沒有了主心骨，這原本就是一支烏合之眾，若不是黃源激起戰心，恐怕早就敗了。
主將死而軍不散，主將死而軍猶能戰，這樣的軍隊少之又少。這不僅需要強大的凝聚力，更需要森嚴的軍法。
縱觀華夏曆朝歷代，這樣的軍隊可以說是少之又少，也許當年兵吞六國的大秦虎狼之師，有這樣的實力。
「啪啦！」
……
主將已死，兵無戰心，黃源麾下的烏合之眾丟棄掉手中的兵器，遵在了地上。
顏良面無表情，只是瞥了一眼眾人，就下令，道：「袁泉，收拾降卒，隨本將入城。」
「諾。」
……
一戰下來，折損了七百多精銳。對於這一點顏良並不放在心上，畢竟大軍爭鋒，又怎麼可能會毫無損失。
哪怕是一支烏合之眾，他們的戰力不高，但是身處沙場，就必須要面對在兩軍對決之時，發生任何事情都有可能。
哪怕是一群烏合之眾擊敗了一支百戰百勝之師。戰場之上局勢瞬息萬變，會有無限種可能發生。
「駕。」
……
一抖馬韁，顏良胯下駿馬飛馳，這一刻顏良臉上的凝重鬆了下來。攻破了代縣，擊殺了郡守黃源。
這代表什麼，沒有人比顏良更清楚了，這意味著代郡已破，北上幽州的戰事自己已經完成，接下來只需要向著上谷郡行軍，與袁紹會合。
「咯吱。」
……
然而就在這時候，代縣的城門大開，在顏良等人驚疑的目光，一群百姓涌了出來，他們手裡拿著鋤頭，拿著木棍，拿著農具。
有大到白髮蒼蒼，手柱著拐的老人，也有年少的孩童，以及婦孺。他們穿著破爛，就像一群乞丐。
這一群人浩浩蕩蕩的城門中走出，向著顏良的大軍而來，這群人臉上帶著悲壯之氣，滔天的恨意在其眼中。
……
「顏將軍，快停下來！」
震驚不已的許攸回過神來的時候，就見到顏良的大軍已經快要和百姓相遇，顧不得其他，連忙大喊，道。
舉城血戰！
看到這一幕，許攸不由得炸毛了，舉城血戰，城中百姓不絕，戰爭不止。心裡想到這裡，不由得陷入了兩難之中。
發生了這樣的事情，現在只有兩種辦法，其中一個便是就此退去，不再染指代郡。
要麼就是將代縣百姓殺絕，以殺戮震懾之，只是這樣一來，手上恐怕就要沾染無辜百姓的鮮血了。
「吁！」
聽到許攸的大喝聲，顏良心中一震，連忙一把勒住戰馬，下令，道。
「大軍停止前進，呈攻擊之勢，隨時聽候本將命令！」
「吁！」
……
「轟。」
隨著顏良一聲令下，正在前進的大軍瞬間便停了下來。令行禁止，由此可見顏良麾下的這支大軍的精銳程度。
停下大軍，顏良眼中掠過一抹凝重，轉頭看向許攸，道。
「軍師，如今當如何？」
這一刻，自負悍勇的顏良也被代縣百姓的這一舉動嚇住了，這根本就是找死，只是其臉上的悲壯，令人動容。
許攸沒有回答顏良的問題，因為這一刻他也在懵逼中，還沒有想出解決之法。
「呼。」
許攸深深地吐出一口氣，感嘆道：「自古以來燕趙之地多慷慨悲歌之士，此言當真不假！」
感嘆完之後，許攸抬起頭盯著顏良，道：「顏將軍，目前只有兩個辦法，一個是退走，一個是殺！」
「退走？殺？」
一時間，顏良也是糾結了，如今代郡垂手可得，吃到嘴裡的東西，就這樣放棄，這不是顏良的風格。
這個時候的顏良，自是不願意退走的，只是看著眼前這些手無寸鐵的百姓，顏良也下不去手。
他不是惡魔，也是有著良知！
看了一眼正在糾結的顏良，許攸沉聲，道：「顏將軍，舉城血戰一出，根本就沒有退路，城中百姓不絕，血戰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