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六章 求援
朱儁率部敗退,一直撤退到了長社。長社縣地處陽翟以北,靠近陳留。其以五千殘部,堅守城池。
長社其地,四面開闊。一瞬間,就像一座孤城,屹立在茫茫人世間。
「將軍,長社不利死守,當火速撤離。」
大軍駐紮,劍函眸子一閃,道。大軍駐紮於長社,根本就是求死。一旦四面太平道合圍,到時候跑也跑不掉了。
「三萬大軍,一戰而潰。儁無顏面見陛下,只求一戰。」
朱儁眸子里,出現一抹死灰之色。數十載的清譽,一朝盡毀。
「驚雲。」
「將軍。」
劍函虎目精光閃爍,有些駭人。其一路廝殺,渾身上下都是血跡。
「遣人求援。」
「諾。」
劍函轉身便走,作為一軍副將,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此刻的處境。五千殘軍,困守長社,根本不足以久持。
此時此刻,唯有求援皇甫嵩。兩軍合兵一處,才有可能於絕地反擊。
「王一博。」
「將軍。」
瞥了一眼臉上漆黑,渾身臟不拉稀的王一博,眸子里掠過一抹愧疚,道。
「由汝領四隊斥候,從東,南,北三門而出,前往皇甫將軍處,求援。」
「諾。」
王一博轉身離去,其並未多言。天色轉暗,如同烏雲密布,壓的人喘不過氣。
「駕。」
組織僅有的戰馬,三十名斥候,縱馬而去。帶著朱儁等人的希望,一路向東,直奔廣宗。
……
「主公。」
「嗯。」
點了點頭,眸子里一道身影越來越大。林峰自黑暗處走出,一步步向前。
「太平道起義若何?」
嬴斐眉峰一挑,道。這幾日,閉門謝客,將郡中大小事務,都盡數假借人手。其********,等候黑冰台的消息。
「太平道,四月以來。其勢更顯猖狂,氣焰囂張。自潁川波才一戰而敗朱儁以來,汝南太平道在邵陵打敗太守趙謙,廣陽太平道殺死幽州刺史郭勛及太守劉衛。」
「太平道並未因朝廷的動作,而有敗退的跡象。反而經過幾個月的發酵,越發的壯大,其勢不可阻擋。」
「嗯。」
眸子連閃,嬴斐低頭沉思片刻,朝著林峰,道:「讓潁川的兄弟,動作起來。本官要知道長社的消息。」
「諾。」
林峰隱去,藏身於黑暗。嬴斐嘴角一轉,露出一抹神秘的笑,半響之後,道。
「惡來。」
「主公。」
推開而入的典韋,神色依舊。三個月的休養,傷勢痊癒。這一刻的典韋,已至最巔峰。
看了一眼典韋,嬴斐心裡掠過一抹滿意。朝著其,道:「汝找徐庶,分五千步卒,加以訓練。」
「諾。」
典韋是一個老實人,只知道應諾。就在典韋轉身離去的一瞬間,嬴斐開口,道:「同時通知魏良,本官找。」
提起筆,蘸著墨。將彙集的消息,一一勾勒。待墨跡干,嬴斐放下筆,嗅著瀰漫在空氣中的血腥味。
「主公。」
一道洪亮,中氣十足的聲音,憑空響起。一下子就將嬴斐,驚醒了過來。
「坐。」
左手一伸,道。對於魏良,嬴斐十分滿意。其人練兵之能天下少有。魏武卒之強大,樓蘭一戰表現的淋漓盡致。
面對馬其頓方陣,一步不退。這樣的魏武卒,絕對算得上精銳。
「雲軒,魏武卒戰力若何?」
對著魏良,嬴斐並未拖沓。反而是直面之,非常簡單直白。一出口,直入主題。
「可一戰矣。」
經過樓蘭一戰,魏武卒半殘,只剩下六千多人。遷民五十萬之後,嬴斐第一時間,下令補充魏武卒。
一萬魏武卒,訓練已久。
「嗯。」
眸子一閃,嬴斐頓了一下,道:「加緊訓練,待天使至,隨本官入中原。」
「諾。」
魏良一喜,眸子里精光閃爍。太平道造反,天下皆聞。魏良自是知曉,如此千載難逢之機,正是男兒建功立業時。
「開城門。」
「快。」
一道厲喝,如九天驚雷,一下子炸響。震的守衛,暈頭轉向。一騎士,快速趕來,死命的抽打著馬匹。
「咯吱。」
「駕。」
殘破的戰甲,那是大漢北軍的象徵。大門洞開,騎士一馬當先,沖了進去。兵危戰險,這一刻盧陽顧不得那麼多。
一路向南,疾馳而去。身上背負著白布,被鮮血濕透。
「開城門,潁川軍報。」
「稍候。」
一番搜索,放盧陽入內。一守衛,一路向前,指引著未央宮的方向。
「陛下,潁川軍報。」
未央宮前,一小黃門,詢問幾句,稟報,道。
「進來。」
一道威嚴的聲音,自殿內傳出。小黃門揮走守衛,其領著盧陽踏進了宮門。
「末將盧陽,參見陛下。」
「平身。」
非常之時,當行非常之事。如今太平道,席捲八州。漢家江山社稷動蕩,劉宏對於禮節並不在意。
「諾。」
劉宏眸子一閃,其內掠過一抹精光,道:「潁川戰況若何?」
這一刻,劉宏雙目炯炯,緊緊的盯著盧陽。心生忐忑,生怕聽到噩耗。
「潁川郡,朱儁將軍受太平道,三面夾擊,大敗而走長社。特遣卑職前來,求援。」
「噗。」
「陛下。」
……
一口鮮血噴出,劉宏眸子冰冷。心裡的憤怒,一下子爆炸。他派遣出,大漢朝廷的精銳。
結果太平道,氣焰未受壓制,反而更加囂張。
「廢物。」
一聲怒喝,盧陽渾身顫抖。劉宏的怒意,可填平滄海。在其心中,一股凌厲的殺機,滔天而起。
「退下。」
一揮手,斥退盧陽。劉宏眸子連閃,其中死灰色愈濃。眸光陰冷,臉色蒼白的嚇人。
「趙忠。」
「奴才在。」
劉宏神色一動,眸子里殺機一閃而逝,道:「派遣左豐,入敦煌。傳朕旨意,令西域大都護,嬴斐出兵鎮壓。」
「諾。」
趙忠轉身隱沒,消失在了未央宮。獨留下劉宏,一個人發獃。太平道,其一下子失控了。這一刻,劉宏是最心塞的。
一手好牌,一下子打的稀巴爛。
承平四百載的大漢,在風雨飄搖。曾經固若金湯的江山,變得岌岌可危。一時間,巨大的壓力,壓的劉宏喘不過氣來。
(未完待續。)